三日之後,家兒按期去了金鋪,她經過池可嵐的店鋪,進去的時候剛好遇上可嵐在店鋪中,盤點著桑葚酒。

家兒打了招呼,“可嵐,沒有打擾到你吧?”她走到可嵐的跟前,拉著可嵐微微說道。

可嵐放下算盤,訕然一笑,“怎麽會?看到你的臉上能綻放笑容,我也放心了。”

家兒突然捂著肚子,俯下身子蹙眉說道,“可嵐,我肚子突然一陣絞痛!”

可嵐攙扶著家兒坐到長木凳上,倒了一杯水遞到家兒的手中,“先喝杯溫水,我等一下送你去看一下醫生。”

家兒擺手道,“我休息一會就好了,隻是我今天約了金鋪老板,去取戒指的,我現在走不動。”

說罷,她用手揪了揪肚子,一陣陣的**,一陣陣的難受,家兒臉色蒼白如紙。

家兒擰緊眉頭,微弱地說道,“可嵐,金鋪老板今天有事情要外出,要一個星期之後才會從外地回來。”

池可嵐還是想了想,還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柏君昊呢?他怎麽沒有陪你一同前去?”

“你別怪他,他本是和我一起來的,可是中途他有事情先行離開了。”家兒的額際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可嵐,你可否幫我去取一下。”

“那你把憑條給我,我去幫你取,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池可嵐拿過家兒遞過來的憑條,回身對著拿雞毛毯掃塵的泉嫂說道,“泉嫂,麻煩你照看一下家兒。”

金鋪在下一條街口的轉角處,池可嵐進了金鋪,問了店裏的夥計,取了家兒的戒指後,好奇地打開看了一眼。

這對是家兒與柏君昊之間的戒指,他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人,而家兒也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可嵐看著那對戒指,釋然一笑。

然,她的眉心突然一痛。

在她出了轉角處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邊用一塊帕子捂住了口鼻,一陣刺鼻的酒精味吸入鼻間,她的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錦盒,似乎那個是她要用盡全部的生命去保護的寶貝。

她叫不出聲,眉頭緊蹙,掙紮了幾下後,雙眼一翻,頭偏向一邊。

但是她始終都沒有放開過手中的錦盒。

用泥磚砌成的一間破舊而狹小的露天屋子,被綁在木柱上的是池可嵐。

突然一聲冷冷的聲音響起,命令道,“去將她弄醒。”

“是!淩夫人。”那個用酒精將池可嵐捂暈過去抓來此地的小癟三,搓著手,操起了地上放著的一盤水,直接對著池可嵐的麵頰潑去。

一陣涼颼颼的感覺在麵頰上蔓延,池可嵐微微睜開美目,適應這強烈光線的折射。

她看清了前方站著的人時,身子一怔,疑惑地道:“淩夫人?你為何綁架我到這裏?”

她已經和淩而簫沒有了來往,桑園也落入到了他們淩家的手中,他們還有什麽想得到的?為何要綁架她?

淩夫人冷哼一聲,走到池可嵐的跟前,一巴掌煽落在池可嵐的臉頰上,“說,他在哪裏?”

池可嵐直覺得臉龐一陣火辣,鑽心的火辣,她扭著頭,滿眼的疑惑,“淩夫人,你為何要打我?”她隱約感覺到口中蔓延著一股腥味。

淩老夫人的這一個煽過來的耳光,讓她想起了在大戲院被淩雅靜摑的那耳光,真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兩個人的心腸都是那麽狹隘與惡毒。

“快說他在哪裏?別給我在這裏裝瘋賣傻了,淩而軒在哪裏?”淩夫人掏出帕子厭惡地擦拭著手,“從你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迷惑我兒子而簫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圖謀不軌!”

池可嵐噙著淚水,哽咽道,“淩夫人,請你自重點,我沒有愛過你的兒子,也沒有對淩家有過什麽圖謀不軌的事情。”

“那你說淩而軒在哪裏?”

池可嵐凝眉望著抓狂的淩老夫人,扯著笑道,“淩而軒?我不認識。”

淩老夫人屏住呼吸,眼皮猛的一眨,將錦盒裏的戒指拿出來,呈現在池可嵐的眼前,“今天可是你去取的戒指?”

池可嵐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微微頜首,“是。”

淩老夫人邪惡地一笑,“那淩而軒在哪裏?”

“我不認識他!”池可嵐用著篤定的眼神望著那冷氣逼人的淩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說著。

“啪——”

又是一聲異外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池可嵐極其委屈,滿眼委屈而怨恨地看著淩老夫人,淩老夫人看到這戒指的時候,眼中是充滿恐懼與厭惡的,而對自己出手如此之重,而她提到的淩而軒,到底是誰?

這戒指是家兒與柏君昊的,淩老夫人似乎誓要找到戒指的主人,她的眼中充滿了殺氣,池可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你若是再不說,我讓你永遠在這個世上消失!”淩老夫人拔出一把匕首,劃著她的肌膚,威脅道。

池可嵐身子往後縮了一下,咬緊牙關,落著淚道,“你這個瘋婆子,我是不會告訴你有關戒指的事情。”

池可嵐徹底地激怒了淩老夫人,淩老夫人一聽她口中擠出的‘瘋婆子’三個字,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我應該早想到的,淩而軒那個小孽種,跟隨他父親去過你們家的桑園談過生意,回來的時候還抱著一壇桑葚酒回來,想必小孽種一定會將這項鏈送你一條。沒想到的是,這麽大的一場火,居然燒不死那個小孽種!”

他真的回來了,他還活著,他活著回來找淩家的人索命來了,淩老夫人看著倔強的池可嵐,嘴角牽出一抹邪笑,用帕子擦拭著那把匕首。

她誓死都要保住淩滿樓今天在廣州城的地位!

而店鋪中,家兒焦急地等待著,這裏離店鋪也隻是隔著一條街的路程,來回隻需三十分鍾的時間,可嵐怎麽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泉嫂,可嵐還需要采辦什麽材料嗎?怎麽那麽久都沒有回來?”家兒起身問著在忙碌的泉嫂。

泉嫂沒有停下手中的忙活,“沒有啊,店鋪與桑園什麽都齊全了。家兒小姐,你是心急戒指吧?放心吧,嵐女會將戒指完整地交到你的手中的。”

正在這時,有人進來說道,“泉嫂,大當家在嗎?”

泉嫂疑惑地看著來人,蹙眉問道,“你找我們大當家有什麽事情嗎?”

“我隻是來確認一件事情。福嬸讓我帶句話過來,她好像見到有人綁架一個長得和大當家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來人焦急地說道。

一聽到綁架,泉嫂手上捧著的酒瓶,從她的手中滑下,打破了。

“你們確定那個人是可嵐嗎?他們現在在哪裏?”家兒立即起身,上前抓住說話的人。

“他們好像去了郊外的荒屋……”

家兒看著泉嫂,她們都是女人,一有事情,整個人都慌亂了,什麽都想不起應該要幹什麽,家兒隻是一昧地哭泣。

哦,對了,柏君昊。

家兒突然想起了柏君昊,她抓著泉嫂的手,說道,“泉嫂,我現在去找柏君昊幫忙,都是我害了可嵐!你趕緊去把此事告訴池家的人。”

家兒說罷轉身走出了店鋪,下了石階之時,卻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脯,她抬起頭,看清了來人,她喜出望外地叫道:“杜子騰,你來得正好!快去救可嵐,可嵐出事了。”

杜子騰一聽池可嵐出事了,怔怔地抓住家兒的肩膀,眼中溢起了惶恐,“可嵐在哪裏?”

杜子騰回身怒吼著下令:“成仔,馬上領著一支軍隊前往郊外,將整個郊外包圍,將池可嵐救出來!”

“池可嵐若是有什麽閃失,我讓你們全部都人頭落地!”雖然與這些軍人無關,但是他恐懼地口齒不清。

他憤力地上了軍車,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綁架他的女人?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指關節咯咯作響,額際的血管也突了起來。

他的身子在顫抖著,他緊張地看著車窗外,此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淩滿樓,雖說生意慘淡,但是卻來了一位外國貴客,招待

此位貴客的人是淩瑞麒和淩雅靜,而這位貴客是柏君昊介紹過來的,他在國際媒體界有著一定的影響力。

所以柏君昊也在場,一切都順利進行的時候,這時淩而簫卻驚慌失措地破門而入,也顧不上今天是淩滿樓唯一一次可以澄清的機會。

淩而簫走到淩瑞麒的跟前,“爸,你趕緊想辦法救一下媽,媽綁架了池可嵐,杜子騰下令將整個廣州城包圍了。”

“什麽?”淩瑞麒驚愕地起身,“夫人她為何要綁架池可嵐?她瘋了?”

昨天他才接到杜家的邀請函,是杜子騰與池可嵐的婚禮請柬,夫人在這個時候綁架池可嵐,她是不想活了?

淩雅靜本來是麵帶微笑的,這淩而簫一進來,她便生氣地說道,“大哥,你可別亂說話,今天是淩滿樓重要的日子。而且媽怎麽會無緣無故綁架池可嵐?”

“還有什麽比媽的性命還要重要?杜子騰已經下令,若是抓到綁匪,就地正法!媽不可以有事的!爸,求你救救媽啊——”

“你是不是來搗亂的?媽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淩雅靜,你的心腸怎麽那麽歹毒?聽到媽出事了不但沒有感覺還顧著什麽見鬼的事業!就算你做再多的亡羊補牢也是無濟於事,那個孽種回來了,都是那個孽種要回來爭奪我們的一切,才將淩滿樓弄出了這麽大的漏子!”

淩雅靜錯愕地說道,“你是說被火燒死的叔叔一家人?”

柏君昊在一旁聽著,難道他們都已經知道他回來了?他們是怎麽得知的?他和佐羅行事非常小心,到底是哪裏出了什麽漏洞?隻有他與佐羅的秘密,到底還有誰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但他們為什麽會綁架池可嵐?這事情與池可嵐也有關係?

“爸,你快點去求杜老爺讓杜子騰網開一麵吧,再不去救媽,媽就會有危險了啊!”淩而簫幾乎是半跪於地上,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媽不想任何人奪走淩家的所有,這一切都將會好似他的。

“淩夫人將池可嵐帶到哪裏了?”柏君昊揪起淩而簫的衣領,狠狠地問道。

“在郊,郊外。”淩而簫看著柏君昊眼中的戾氣,頓時縮了一縮。

柏君昊立即放開淩而簫,轉身箭步走出淩滿樓,走上了小汽車,往郊外的方向奔馳著。

池可嵐,你一定不可以有事情,一定要堅持住,我現在就去救你,是我柏君昊將你傷害成這樣的,一開始我不應該去招惹你,我不應該利用你的感情而不擇手段的傷害你!我不應該通過你來進行我的複仇計劃……

柏君昊一直按著喇叭,車子一時緊急刹車,一時向前飛馳著。

直到他到了郊外時,杜子騰的軍隊將郊外包圍得嚴嚴實實,他往那間荒屋走去,在遠處就聽到杜子騰那威震的聲音:“淩夫人,你若是敢傷害池可嵐半根頭發,我一定先開槍斃了你!”

屋內響起了池可嵐微弱害怕的喊聲:“子騰,救我——”

聞到裏邊真的是池可嵐的聲音,杜子騰整顆心都懸了懸,按捺住害怕與緊張,“可嵐,你不用怕,有我在,我一定會將你救出來的!”

他還沒有向她真正地表白,家人都承認了她是杜家的媳婦,誰敢動他的女人,他就讓誰試試槍口的味道!

“杜子騰,她現在在我的手裏,你若是敢開槍,我一定讓她給我陪葬!”是淩老夫人那恐怖的聲音在響起,聲音而後低了幾分,“池可嵐,快說那個小孽種在哪裏?他是誰?”但是屋外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池可嵐輕咳了幾聲,斷斷續續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認識淩而軒!”

“那個小孽種抱回來的那壇酒,那個酒罐是你們池家早年專用的瓷罐。你怎麽死到臨頭還不肯說出來?”淩老夫人咬著牙齒關,狠狠地說著。

屋外的人各是神情凝重,將淩老夫人與池可嵐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聽得這一切,柏君昊猶如是晴天霹靂,那壇酒是池家的?送他酒的人是池可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