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佩瑜隨即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下樓倒水。
“怎麽喝了這麽多酒,”周曉琪嬌嗔,轉頭朝著官佩瑜的方向瞟了一眼,“佩瑜姐能不能來幫忙一起扶,靳先生的身子壓得我好沉呐。”
官佩瑜自然不會搭理她,倒完水準備上樓。
周曉琪扶得有些吃力,麵上卻是染著幾分喜悅,她看著官佩瑜走上樓梯的背影,回頭對著靳雲渚嬌笑一聲,“靳先生,這樓梯這麽高,我一個小女生沒多大力氣,官小姐又不肯幫忙。要是靳先生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在我樓下的房間休息一晚吧……”
官佩瑜微微側目,隨後徑自進了房,把門一關,隨後把水杯往床頭櫃上一放。
她在不痛快個什麽勁?周曉琪那點司馬昭之心她早就知道,靳雲渚的行為卻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為靳雲渚跟那些流連歡場包養晴婦的男人不同,現在看來是她自以為是了。
她本來就不了解他,現在又是在失望什麽?
“什麽人嘛,我根本就不在乎。”官佩瑜不願往深處想,喝完水就往**一躺,白天用腦過度晚上很容易疲勞,所以她一會就睡了過去。
半夜時她好像迷迷糊糊聽到開門的聲音,隨後又感覺有個人躺到了自己的身邊,身邊縈繞著熟悉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酒味,甜香醉人。
第二天官佩瑜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隻是她睡覺習慣性躺在一個地方,但是另外半張床的床單卻是皺著的。
官佩瑜看著那團皺印,忽然就覺得心情不錯。洗漱完走下樓,桌上擺著精致豐盛的西式早點,看得人食指大動。官佩瑜用完早飯,心血**出了屋子,打算去後麵的玫瑰園散散心。
院子裏的玫瑰品種不一,花期也不同,因此一年裏的很長時間裏,玫瑰園裏都是花團錦簇,而且園丁對花的布局也做了精心設計,不會讓花開得分散淩亂。
官佩瑜沒走幾步,便聽見園丁焦急的聲音,“周小姐您不要這樣,這幾株花兒的莖細,經不起您這麽大的動作啊!”
“不就是幾株花麽?折了又怎麽樣,花難不成還能比人嬌貴?”周曉琪的聲音尖得有些刺耳。
官佩瑜走過去,才看到周曉琪在那邊使勁地拽著花枝,粉色地花瓣被抖落了一地,看著有些淒慘。
“官小姐……”園丁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官佩瑜。
“佩瑜姐起來了啊,”周曉琪笑得有些古怪,“我看這院子裏的花開得不錯,就像折幾支回去插花瓶裏。”
“您要插花我給您剪了送去就好,這麽個折法會傷了花株……”園丁心疼地看著被折彎了的花枝。
周曉琪轉頭一瞪,園丁隨即閉上了嘴。
官佩瑜看到這一幕忽然很想笑,這周曉琪哪裏還有當女傭的樣子?
“把剪子給周小姐,讓她用剪的。”官佩瑜和顏悅色地對園丁說道。
園丁隨即把手裏地園藝剪刀遞給周曉琪,周曉琪接過了剛想剪,忽然又覺得有些不自在,官佩瑜看著她的眼神,像在看個幫忙幹活的丫鬟。
“你在行,你來剪。”周曉琪又把剪刀塞回了園丁手裏。
園丁有苦說不出,隻得乖乖照做。
因為被煞了風景,官佩瑜準備隨便走走就回去,不料那周曉琪又跟了上來,“這院子裏的花可真漂亮,隻可惜我的房間朝北,看不到這樣好的風景,還是佩瑜姐有福氣。”
官佩瑜輕輕一笑,“那你可以換個朝南的房間。”
“這兒的房子除了主臥,別的臥室都朝北。”
“你想睡主臥?”官佩瑜問道。
“我就這麽一說。”周曉琪笑了笑。
“我也沒往心裏去。”官佩瑜也笑了笑。
周曉琪臉上的笑容一僵。
官佩瑜走進屋子,準備重新回房看書,這周曉琪的膽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不想跟這個女人有什麽瓜葛,索性就跟她保持距離。
周曉琪被噎了一句,怎麽都覺得不甘心,眼看著官佩瑜就要上樓,隨即不依不饒地往前走了幾步,“我來之前聽人說,官小姐是被靳先生買回來包養的情婦,但是靳先生似乎對官小姐並沒有什麽興趣,官小姐要是為此感到不開心,可以和我說說,我願意陪官小姐談談心。”
官佩瑜上樓的動作一頓,就這麽站在樓梯上,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周曉琪。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太會說話,佩瑜姐是不是不開心了……”周曉琪捂住了嘴,“我年紀小不懂事……”
“你這副樣子又是裝給誰看呢?”官佩瑜涼涼道,“布魯諾聽不懂漢語,別的人都在外麵,你沒必要這麽口是心非地做人。還有,麻煩你不要自作主張地叫我姐姐,我聽著心裏不舒坦。”
周曉琪放下了手,臉上的神情變成了嘲諷,“我可沒有口是心非,事實就是這樣,你就是被靳先生拿錢買來的不是麽?我知道你原本也是千金小姐,隻可惜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靳先生花了那麽多錢買你回來還沒有什麽用處,你所以根本就是個賠錢貨。”
“所以我是落毛鳳凰,你是雞嗎?”官佩瑜冷冷一笑,“看來你也把自己看得挺清楚的。”
“你……”周曉琪臉色一變。
“你說我不過是個被包養還不受待見的晴婦,那你又是什麽?你不過是個連話語權都沒有的女傭,你有什麽立場笑我?更何況,”官佩瑜放慢了語速,“就算我是被當成商品買回來的,那我也有三千萬美金的身價,你呢,你又值幾個錢?”
官佩瑜說完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周曉琪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又不能大喊大叫地撒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走著瞧,靳先生喜歡誰還說不定呢!”
官佩瑜把門一關,背靠著門深呼吸。
被包養的晴婦。
換作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人貼上這樣的標簽。周曉琪這麽說,別的人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吧,那靳雲渚呢,他是不是也隻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有利用價值的情婦?
她想像剛來時候那樣摔房裏的東西發泄情緒,但是這麽做必然會被周曉琪變本加厲地嘲弄,她不想讓自己活得狼狽不堪。
“你是端莊矜貴的官家小姐,不是街頭的潑婦。”靳雲渚第一天對她說的話忽然冒了出來。
官佩瑜將這句話細細咀嚼,最後決定徹底跟周曉琪劃清界線,之後的每一天,官佩瑜就連吃飯都要跟周曉琪錯開了時間,不過不快的情緒還是掛在了臉上。
下午一點,官佩瑜下樓吃午飯,吃到一半時門,一個毛茸茸的小家夥忽然從門外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