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爸爸失蹤了?”暖棉不可置信地望著白涼風,“你這消息準確嗎,怎麽沒有人告訴我?”

“這件事學校還在封鎖消息,畢竟慕教授是在研究項目中失蹤的,背後的牽涉的關係重大,我是在研究院裏給他們準備緊急會議時偷聽到的。我想很快校長就會給你做思想工作,你先別急,要有準備。”白涼風按住暖棉不停顫抖的雙肩,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是對還是錯,但是如果暖棉不在自己身邊知道這件事,他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

果然下午暖棉就被叫進了校長室,校長和她主要講明當時的情景,可以說慕教授是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失蹤的,沒有人看到是誰綁架了他,而D市當地警察已經展開地毯式的搜查,全力尋找慕教授,T大亦會傾盡全力解決這件事。暖棉因為父親的原因所以和校長也有一些關係,所以在說明情況的同時,校長大多數時間都在開導這個小女孩,這孩子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從小失去母親,跟著父親整日風裏來雨裏去的四處考察古墓,從小就懂事,聰明,深受他們這些同事的喜愛。而如今讓她麵臨唯一父親生死未卜的噩耗,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住打擊。

已經有過白涼風打過的預防針,此時再次聽到同樣的消息,暖棉反而冷靜下來,她再三保證自己不會胡思亂想,不會鑽牛角尖,才被校長叔叔放了出來。

沒想到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隻是一上午功夫,很多同學都知道了慕教授失蹤一事,尤其是整個考古係,不管是老爸的學生,還是學長學姐們,暖棉都接待了一茬又一茬的,再大的悲傷擔憂被他們反複拿出來問候也變得麻木了,暖棉僵著一張笑臉,滿身疲憊的回到家。

白涼風還沒有回來,暖棉行屍走肉般走進自己房間,一頭紮進被窩裏。剛剛同學們眼睛裏的同情讓自己壓抑地塊透不過氣了,老爸不過是失蹤了,他們搞的像自己老爸過世了似的,爸爸怎麽會有事呢,會找到的,不過是失蹤而已,如果是綁架,也會有人聯係自己,無論多少錢,她都要保證爸爸安全無恙。

最後一次見到爸爸是什麽時候呢,暖棉陷入沉思,好像是自己在和白涼風鬧別扭,那時候爸爸剛剛出差回來,而自己因為個人感情問題,竟然都沒注意過老爸瘦了還是胖了,白了還是黑了。記得當時老爸還跑自己房間為白涼風求情,就在那張桌子前,老爸說了什麽呢,怎麽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當時在幹什麽呢,哦對了,當時自己是耍小脾氣,捂著耳朵油鹽不進,哪會知道老爸說了什麽。第二天老爸就去了D市,參加一個項目的研究,好像比出差的時間還要久。以前沒有白涼風的時候,老爸去哪裏自己都要跟著的,當時怎麽就放他一個人走了呢,如果當時和老爸一起去D市,是不是失蹤的就不是老爸了?至少自己也能夠抓住一些線索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麽也不能做,什麽也做不了!暖棉狠狠捶了兩下床,爸爸,你在哪裏,你一定不能有事,如果連你也出了事,暖棉要怎麽辦……被子上漸漸湮濕出兩道水痕,若有若無的哽咽從沉重壓抑的被子裏一點點泄露出來。

“我等不了他們的消息了,我要去D市自己查消息!”一連幾日都沒有慕老爸的消息,而一波一波致哀的群體折磨的暖棉快要瘋了,“在這裏除了坐以待斃什麽也做不了,時間越長,我老爸就越危險,我不能讓他吃苦,我要自己尋找線索。”暖棉跌回沙發,這幾天她精神很不好,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腦海裏全部都是老爸可能遭受的非人待遇,白天還要強打起精神應付那些好心來探望的人,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她一定在找到老爸之前先崩潰的。

“暖棉你先不要急。”瘋瘋癲癲地夏塔塔第一次露出了正常人的善解人意,“去D市搜集線索並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一定要有周全的計劃,我一定陪你去,但是你要保證你是清醒的去做所有事,而不是摻雜了個人感情,隨時隨地出狀況。”

“塔塔,你放心,我很清醒。”看到有人讚同自己,暖棉一喜,她知道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是很難找到線索的,所以如果小組能夠陪自己一起去D市,尋找老爸的機會就更大了。

“你讓我怎麽放心,你看你的臉色,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夏塔塔抽抽鼻子,仿佛要哭出來似的,“沒有你這樣折騰自己的,慕教授不是還沒有消息麽,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如果把自己折騰倒了,教授回來看到得多難過啊。”

“暖棉,我也陪你去,我在D市也有些關係,相信可以幫到你。”冷諾突然開口,雖然他沒有明說那是什麽關係,但大家也能想到,無非是他父親的人脈,如今他聲稱和家裏斷了關係,這些人脈跑起來不知道多艱辛,但是冷諾毫不猶豫地加入進來,暖棉又是一陣感動。

“你呢?”作為被慕教授救了性命,又安排住在慕家的房客,白涼風一直沉默不語表現的實在太不近人情了,所以當即其他兩人就瞪著他,異口同聲道。

白涼風輕輕扶起暖棉,就往房間裏拖,“去睡覺,這裏有我們。”

暖棉深深望了他一眼,無論怎樣,最讓她安心的人就是白涼風,一旦白涼風開口保證的事情,仿佛都能做到一般讓自己心安。暖棉點點頭,她確實應該養精蓄銳,如果這點小事就打倒了自己,到時去了D市,肯定少不了奔波走動,她可不想成為夥伴們的負累。

“話說找人這種事我最擅長了,暖棉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保證比那些警察們高效啊!”塔塔誇張地笑道,為了讓慕暖棉安心,他們從車裏就開始分析作戰計劃。

“我在D市有一棟宅子,是我老媽安排在我名下的,我們可以先住在那裏,那地方離市中心也比較近,不管去哪邊都比較方便。”充當司機的還是冷諾,這次不知道又從哪裏搞來一輛車,比上次那輛還誇張,亮麗的紅色敞篷,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他們似的。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哪裏都有自己的房子。”塔塔不屑地撅嘴。

“冤枉啊,這是我報誌願的時候報了D市,我老媽就在大學城附近給我買了套公寓,方便我上學,沒想到第一誌願落空了,第二誌願就落在了T大。我哪來那麽多房子啊,我家又不是開房地產的。”冷諾忙不迭地叫苦連天,這次去D市的錢還是暖棉給他付的呢,廢墟的工作也辭了,薪水剛剛夠他請大家吃了頓飯,所以現在他又成了無產階級了。

“等到了D市,第一件事就是找出當地的地頭蛇,一般這種人黑白兩道通吃,向他們打探消息比問警察還快,而且他們人也多,我們拜托他們打探消息,隻要有一人知道慕教授下落,立馬就會傳給我們。”塔塔首先提議,塔塔雖然瘋瘋癲癲地,但是分析問題非常準確,總能一針見血指出最快最便捷的做事方法。所以聽到她的話,眾人均讚同地點頭。

“我也可以拜托我朋友時刻注意警方那邊的動靜,若有必要,可以調遣一些人幫我們。”冷諾補充道。

“可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和警察最不對盤,若是讓警察插手,他們才不會盡心幫我們呢,你也就提供點警方的消息好了。”塔塔揮揮手,於是眾人均同意了她的想法。

找出當地最大的地頭蛇並不難,最好是那種小人物,關係廣,好打交道,又有威信。隻要往當地娛樂場所走一圈,隨便揪幾個混混,誰呼聲最高,那位就是了。若不放心,就從警察局那邊再調出檔案,比較一下,也能找出這麽個合適的人。

幾人到達D市時已經入夜,找到那所公寓,收拾一番就算住下了。那公寓本來就是給冷諾一個人住的,所以房間並不是很多,標準的三室一廳,暖棉和夏塔塔各一間,兩位男士共用最大的主臥。

第二天傍晚,幾人搭了出租車就去了D市出名的不夜城,沒想到探聽消息的沒找到,倒見識了一場街頭群架。

當時暖棉幾人正四處欣賞著D市的風土人情,地域文化,沒想到前麵有人大喊一聲“打架了”,夏塔塔同學條件反射就奔了過去。作為記者,她的敏銳與速度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的範圍,但是作為一名正常人,跟著這樣的記者後麵還是很心驚膽戰的。

等見識到當時的場景,暖棉徹底傻眼,那不是普通的打架,而是N多個人的街頭混戰,還是那種實力懸殊的恃強淩弱。其中明顯摻雜了某學校校服的身影,那一張張稚嫩的臉,在虎背熊腰的成年人麵前竟絲毫不輸狠戾。

這種混戰很容易就被卷入其中誤傷,所以幾人很識趣的站在外圍,和其他看好戲的路人一起直著脖子圍觀。很快,他們就發現其中一個特別的身影,那是一個女孩子,短短的頭發,身上還穿著某中學的校服,看那張臉和那個頭應該是初中生的樣子。然而麵對高她許多的男人竟然毫不畏懼,甚至可以說是力大無窮,那瘦弱精悍的小身板,一個過肩摔就將接近兩米的男人丟到了地上,甚至打的狠時,還能摔出幾米外去,簡直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看著隻及對手腰部的小女孩一拳撂倒一個大漢,一腳踢飛一個人,暖棉幾人隻覺得不可思議,那些人在她手中仿佛都是充氣的娃娃,隨便一丟就隻有飛走的份兒。

小女孩仿佛感受到了背後直接刺骨的視線,惡狠狠地瞪著暖棉幾人,“看什麽!”眼角的蠍子刺青隨著她的動作仿佛要爬到眾人身上,暖棉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彪悍的孩子啊,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這場群架很快以女孩帶領的少數人獲勝,戰爭結束後,女孩不知從哪具“屍體”身下拉出一個書包樣子的東西,往身後一丟,她晃**著走到其中一具“屍體”旁邊,腳狠狠撚了幾下那人的肥手,“屍體”頓時哼哼起來。

“趙老三,我警告你,下次再四處打著老娘的口號坑蒙拐騙,**擄掠,老娘就讓你在道上永遠消失。”說著此話的女孩子邪佞地眯起眼,一臉冷凝的臉上儼然敷了一層冰霜。別稱作趙老三的人哭爹喊娘地叫喚了半天,女孩子才高抬貴腳放過了他。

接著,那女孩卻並未離開,而是搖搖擺擺衝暖棉他們走去。“喲!”女孩子吹了聲口哨,尖利而高昂,流氓氣十足,“我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呢,來給姐姐糟蹋糟蹋。”說著就想伸手去擰白涼風的臉。

白涼風唰地黑了臉,那隻魔掌在距離他臉一寸之處被他抓住了,無論女孩怎樣使力都無法再靠近一步,她第一次紅了臉,當然不是羞澀的。兩隻手僵持不動,最後女孩子眼珠子轉了一圈,不知道又想到什麽主意,率先退了一步,收回了手。

“呸,什麽東西,不知好歹!”女孩啐了一口,眼珠又轉到了冷諾身上,冷諾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剛剛他可看清那丫頭是怎麽把人丟著玩的了,以他的體重,倆都不夠她丟的,也隻有白涼風那變態才能控製的住這丫頭的**欲。冷諾識相地往白涼風身後躲了躲,為了他的小命,該低頭時應低頭。

“噗哈哈!瞧你那慫樣,白菜價賣我我都不稀罕!”女孩衝冷諾比了個中指,然後轉身對白涼風難得友好的笑起來,不過放在那樣一張殺氣騰騰的臉上,就明顯變了味道。“我是韓勁中學的,你哪學

校的,有空來找我啊,和你比劃比劃。”

看來女孩把白涼風當學生了,眾人望著白涼風那張風華絕代的臉,內心無限複雜,有誰會知道其實這是個千年老妖怪呢。

“好。”白涼風淡淡開口,聲音還算溫柔,隻是從他依然黑沉的臉上真看不出溫柔在哪裏。

女孩得意地打了個手勢,那些和她一夥的人迅速靠攏過去,一行人浩浩****地離開了。

“D市真是出人才。”見凶丫頭走遠了,冷諾哼道。“有本事和小爺打啊,保準讓你笑不出來,臭丫頭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女人!”

“喲,冷少威武啊,剛剛縮哪去啦,我怎麽看都看不到了?”夏塔塔斜睨著他,一臉諷刺。

“嗬嗬,這不是站你們後麵隨時保護你們嘛!”冷諾尷尬地摸摸鼻子,賠笑道。

因為一場群架的關係,經常在不夜城晃**的混混們也消失無蹤了,幾人無功而返,很是氣餒。

“大力七,不就是大力氣麽,怎麽會有人起這麽俗氣的名字,你們猜這是個什麽樣的人?”塔塔拿著手中剛剛得到的情報,D市街頭第一混混,手下人脈深入各大幫派,曾一度靠販賣情報為生,大力七,韓勁中學。嘖嘖,怎麽人才都出自韓勁中學,這學校也是個神奇的學校啊。塔塔對韓勁中學油然而生出一股滔滔不絕的景仰之情。

“是個男人吧,學校保安,體育老師,反正應該是那種渾身肌肉,很有力量的人。”冷諾開始腦海裏幻想大力七的神采,能夠結交整個D市幫派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物,至少要比一般人高,要比一般人壯,要比一般人聰明。

“那可不一定,他們搞消息的要的就是腦子,並不是長得有肌肉就行的,我覺得可能是個精明的小男生,隻有大力七,又不是他的名字,可能是大家覺得他的頭腦太強大了,所以用大力七來形容。”暖棉反駁道,但是她的理論根本站不住腳,立時換了噓聲一片。

韓勁中學是一所私立高校,包含了學前部、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裏麵提倡精英教育,所以學生雖然奇形怪狀,但本身家底就是極好的,即使鬧了事,學校也不敢輕易下判決。韓勁中學旁邊比鄰大學城,所以離暖棉他們住的地方也很近。幾人沿著大學城步行沒多久就到了傳說中的韓勁中學,果然不負它首選私立高校的美名,簡直從外至內,裝修的就像一座五星級酒店。

“:哎,那個,站那邊的那個,你知不知道大力七?”走進韓勁中學,冷諾隨手揪了個男生,口氣不善。

那男生低著頭,一個勁兒的搖,不說話,也不抬頭看他們一眼。冷諾無奈地隻好放行。

“你看看你,問路也要挑人好不好,像大力七那種道上混的,會認識這種小平頭、大眼鏡、雙肩包的好孩子嗎?”塔塔無奈地翻翻白眼,照冷諾那種問法,問到放學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瞎貓撞上大力七。

“你們找大力七幹什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警惕的聲音,暖棉回頭,又一個小平頭、大眼鏡、雙肩包的好孩子,此刻正戒備地望著幾人。

“我們是他朋友的朋友,朋友有事,讓我找他幫個忙呢。”塔塔說起瞎話都不帶打結的,順嘴就溜出一句來。“怎麽,小朋友,你認識大力七?”

“嗯,她是我同班同學。”好孩子乖乖點點頭,“我可以帶你們去找她。”

“好啊,好乖的孩子啊。”塔塔笑的見牙不見臉,一臉諂媚地湊了上去。

“幫你們可以,不過你們也要幫我一個忙。”好孩子微微一笑,眼睛彎彎的,很是可愛,這才是標準的學生嘛,單純無知,純潔無暇。塔塔想起那個打架的女孩子,不禁又打了個抖,貌似那奇怪孩子也是韓勁中學的。

“什麽忙呢,如果我們能做到就幫你。”暖棉笑道,看到這孩子的笑容心裏也會很開心呢。

“見到大力七,你們告訴她,溫彎彎在小樹林等她,請她務必到場。”小男生認真地囑咐道,眼睛眨巴眨巴,很是純真。

“呃,這個溫彎彎又是哪個女孩子呢,她找大力七做什麽?”冷諾好奇問道。

小男生又眨巴眨巴眼睛,足足眨了三秒,才慢條斯理道:“溫彎彎就是我。”

眾人驚倒,真是左看右看都沒看出來小男生哪裏和溫彎彎這個名字掛鉤。

跟著小男生往教學樓走的路上,冷諾又忍不住好奇道:“溫彎彎,你為什麽不自己告訴他呢?”

“唉,我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溫彎彎無奈地歎口氣,很是傷腦筋的聳聳肩。

“你和大力七是不是有過節嗎,是不是約他到小樹林,找人修理他?”塔塔八卦的因子又開始跑出來作祟了。

“你們怎麽會這樣想?”溫彎彎驚詫地歪歪頭。

是人都會這樣想吧,大力七道上混的,得罪的人鐵定不少,那些人不敢直接到他麵前挑戰,自然找人代為傳達,這種事是很正常的吧。塔塔幹笑。

溫彎彎又歎了口氣,很是傷腦筋地搖搖頭,這麽兩口氣,徹底把一個清純小男生給歎的老氣橫秋,“我喜歡她啊,怎麽就沒人相信呢?”

靠的最近的塔塔立馬有種被口水噎到的神情,溫彎彎,大力七,喜歡……她聽到怎樣極具破壞力的大新聞啊,想想一個瘦瘦小小的彎彎小男生,一個肌肉糾結,滿臉橫肉的江湖浪**客,真是怎麽想怎麽……難以置信。

看到眾人均吃了蒼蠅般的淩亂表情,溫彎彎很是疑惑,“你們為什麽不相信呢?”

“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呢?”還算反應快的塔塔幹笑兩聲。

溫彎彎很是認真地又開始眨眼睛,“難道你們不覺得她的眼睛很是魅惑嗎?”

我們怎麽會知道他眼睛大還是小啊,眾人再次絕倒。

見到傳說中的大力七,幾人再次被雷的外焦裏嫩。

隻見傳說中的大力七很是驚喜地丟下手裏把玩的藏刀,跑到白涼風麵前:“你是來找我打架的嗎?”那口氣,就好像“你是來給我送禮物的嗎?”

是的,大力七就是前幾天他們見過的暴力女,世界就是如此之小。

“你是大力七?”白涼風語氣稍遲疑。

“哎呦,叫什麽大力七,難聽死了,都是道上兄弟瞎叫的。”大力七難得忸怩地擺首弄姿一次,竟然差點雷翻了周圍一票同學們,“其實我叫齊麗妲,他們嫌棄太溫柔了,就給倒著念了,說霸氣來著。”

“這樣啊。”唯有白涼風依然淡定地點點頭,“溫彎彎說他在小樹林等你。”其淡定程度好似他隻是個傳話的,和其他幾人完全沒有關係。

“不要理他,你先陪我打一架再說!”大力七煩躁地揮揮手,看來是溫彎彎單戀大力七呢,幾人互相遞了個眼色。

“不喜歡就自己去說,這樣讓人家等著不好。”白涼風繼續循循善誘道。

“誰說我不喜歡?”大力七杏眼一番,眾人才發現那個霸氣的蠍子刺青不見了,原來那日竟然是貼上去衝人氣的。“他是我老婆,我為什麽不喜歡?”

老婆?眾人一愣,但是很快就消化過來,現在男女反著叫也不出奇,看來這兩人是小情侶啊,這算是玩情調麽。

“快走了,婆婆媽媽算什麽男人,打一架再說,這地方太小,摔不開你,我們出去。”大力七不耐煩地揮手。

想到大力七像那日一般把白涼風丟來丟去,暖棉就沒由來的冷汗直冒。

“既然喜歡他就更不應該這樣對他了,他會傷心的。”白涼風依然淡定地徐徐道來,站在原地不動如山。

“你怎麽這麽煩人,比和尚念經還煩人。我喜歡的人多著去了,你進來是不是看到不少和溫彎彎一樣打扮的人,那些都是我老婆啊!我要每個都哄著捧著,豈不是成了老婆奴!”大力七徹底失去耐心,在白涼風麵前上蹦下跳,隻可惜再怎麽蹦躂也夠不著白涼風的頭頂。

幾人腦子迅速開始展現看到的小平頭,大眼鏡,雙肩包,貌似真見了不少,不會第一個抓那個隻會搖頭的呆頭小子也算吧,這都是什麽口味啊。玩味地打量了一眼大力七,暖棉開始懷疑這個身高不足160的女孩子真的可以幫助她找到老爸嗎。

“其實我這次來不是找你切磋功夫的。”白涼風歎氣,“我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隻要你和我打一架,什麽忙我都幫!”大力七豪氣地拍拍胸脯,連什麽忙都沒問。

白涼風微微一笑,“好,那我們小樹林見。”

大力七雖然力大無比,但是畢竟白涼風技高一籌,兩人過招半個多小時後才分出勝負,大力七第一次當了別人的手下敗將,但是心服口服,當時就和白涼風兄弟長兄弟短起來,一定要和白涼風拜把子。

這邊幾人一邊和溫彎彎同學一起嗑瓜子,一邊欣賞動作大片,看到累了,就湊一起閑聊。所以當白涼風和大頭七過來時,那邊已經打成了一片。

“聽我哥說你們要找一個人?”大力七毫不客氣地推開溫彎彎,一屁股坐了進去,溫彎彎也不生氣,小媳婦狀的蹲在一邊給剛剛打完架的大力七敲腿捶背。

你哥?暖棉不解地望著眼前這個可以說清秀可愛的小女生,白涼風尷尬地咳嗽兩聲,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小丫頭早已自來熟地當了白涼風的妹妹。

“失蹤的是我父親,他是來D市研究一個考古項目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熟悉,但是他是在研究過程中失蹤的,我希望能有人提供一些線索,關於他失蹤當天的線索。”暖棉不敢敷衍眼前的小女孩,她雖然看起來單純,實則卻是道上出了名的狠戾。

“唔,考古學家啊。前些日子好像是聽說有個外地的考古學家在D市失蹤了,不過我對考古沒興趣,就沒怎麽注意那方麵的消息。”大力七皺起眉,“不過你們放心,我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盡全力調動我的人給你查出來!”

有了大力七的保證,暖棉暫時舒了一口氣,像大力七這樣的人,沒有十分的把握是不會輕易幫忙的,既然她肯開這個口,老爸的下落就更容易查找了。

“你們先回去等我消息,有事我通知你們。”大力七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哥,有空再陪我切磋切磋,我就不信我永遠打不過你!”

“好。”白涼風溫柔一笑。

“那我先走了,待會還得上課,彎彎,跟我回去。”大力七招招手,溫彎彎同學立馬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和大力七寒暄完,幾人也一身輕鬆地往家走,剛剛算是達成了一半的目的,接下來就是靜等消息了,暖棉知道這種事急不得,而且以大力七的手段,挖出消息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

“啊,白涼風,你的手怎麽紅的像肘子一樣?”夏塔塔大驚小怪的一聲爆喝打斷了沉思中的暖棉,她不禁望向白涼風人雙手,果然那兩隻手紅腫的厲害,還帶著輕輕的顫抖。應該很疼吧,暖棉難受地看著白涼風。

白涼風安撫一笑,由衷感慨道:“大力七這力氣可真夠大的,隻是大的有些不正常,哪有一個女孩子這麽大力氣的,我用內力護體還被

她扁成了鹹豬手,這種女孩子誰敢要啊。”

聽到他難得的調侃,幾人都笑起來。

“不會是什麽特異功能吧。”冷諾猜測道。連冰封千年的屍體都可以醒過來,現實中遇到一個怪力女又算什麽呢,這兩隻怪胎可真是一對活寶,不愧是臭味相投,才第二麵就以兄妹相稱。

大力七確實很快就帶來了消息,但是這消息卻和慕老爸被綁架沒有什麽直接聯係。大力七找上門的時候暖棉已經在家快呆不住了,突然聽到門鈴響,還沒想到會是大力七,貌似這孩子不應該知道他們住在這裏的。

“我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自己找到別人家的同黨啦。”夏塔塔同學很是興奮。

大力七瞥她一眼,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麽可高興的,你們那天回來我就派人跟著你們了。”

“可是找到了我老爸的下落?”暖棉滿臉期待地望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小女孩,雖然寄期望與一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女孩子很奇怪,但是大力七就有那麽一種氣場,仿佛她才是保護所有人的那個。

“沒有。”大力七自來熟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請給我杯水,謝謝。”

“具體怎樣我也不是很懂,我給你們提供消息,怎麽做你們自己商量。”大力七喝完一杯水,見人都做到沙發附近,才開口道,“慕暖棉,你知道慕教授參與的是什麽項目嗎?”

暖棉一愣,這件事她曾經問過校長叔叔,但是校長回答的很是含糊,她知道這項目於古玩有關,但是又是絕密,知道的人沒有幾個。父親受邀一同前往D市和其他考古學家一起搞研究,然而其他人都沒事,父親卻失蹤了。

“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天靈公司?”大力七故意一頓,見眾人一片茫然才繼續開口道:“天靈公司是大財閥軒轅家族底下的一個小上市公司,主要經營古董鑒賞,古玩拍賣等活動。前些天聽說天靈公司搞到一批貨,但是不知是真是假,而且這批貨中有一件極為尊貴的古物,聽說是上古遺留的財富,裏麵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當然這都是以真品的前提下進行的,為了檢測這批貨,天靈公司耗巨資啟動了一個考古項目,邀請全國知名考古學家共同參與,其中就有T大的慕教授。”

“你是說,我爸爸的失蹤與那個天靈公司有關係?”暖棉急道。

“可能吧,畢竟和你老爸一起的考古學家都還健在,不過就算不是天靈公司,他們應該掌握了更多的線索,你們可以順著天靈公司這條線往下找。”大力七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天靈公司的老板是哪位?”夏塔塔突然問道。

“不知道。”大力七靠著沙發,悠閑道。

“不知道?”夏塔塔驚詫地瞪大眼睛,還有大力七不知道的事情,那這天靈公司該如何神秘。

“可能是軒轅家族的少主,也可能是其他人,天靈公司每一次拍賣老板都沒有出現過,更別說背後的軒轅家族。而且天靈公司旗下工作人員都是軒轅家族內定,外人想要安插進去,很難。所以不知道他們的老板有什麽可驚訝的?”大力七不解地望著其他人。

暖棉、塔塔和冷諾拚命搖頭,他們堅決不承認這是大力七的能力有限。

“暖棉,我有一個想法呼之欲出。”塔塔突然舉手。

一旁的冷諾也亟不可待地舉起手,“我也有呼之欲出的想法。”

“憋回去!”塔塔冷冷瞪了冷諾一眼,“暖棉,你說,天靈公司和廢墟的老板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我也是這麽想的。”冷諾不屑地撇撇嘴,隻是沒有塔塔嘴巴快而已。

塔塔又剜了他一眼,解釋道:“你看這時間會不會太巧了,廢墟老板最近一隻在忙一批貨,天靈公司最近剛進一批重要的貨,那晚白涼風聽見貨到了D市,而天靈公司就在D市,這是怎樣一種巧合啊。而且,冷諾說過,那廢墟老板看起來不像表麵上那樣簡單,而且不止廢墟一處產業,你說,如果他玩的不是犯法的事,而是古玩,這一切不既可以解釋了嗎?而且你想想,你父親在D市失蹤,你在T市被綁架,這裏麵會不會也有一定聯係呢?”

聽到塔塔的分析,暖棉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甚至連白涼風和大力七都陷入了沉思。

“不管這種想法正不正確,看來現在尋找廢墟老板勢在必行!”白涼風點點頭。

“你們說的那個廢墟老板是幹什麽的?”大力七突然問道。

“你可不可以幫我們查到這個人下落?”畢竟找廢墟的老板不能交給警察,他們知道其中的關係,但警察不一定知道,沒有充足的證據,警察是不會理會他們的。所以這種找人的事交給道上的反而更方便,暖棉暗想。

“他是T市最大酒吧的老板,前些日子應該到了D市,聽說最近他要接一批貨,如果是道上的,你們應該很好打聽吧。”冷諾補充道。

“嗯,我再往這個方向打探打探,你們等我消息。”話音未落,大力七就衝了出去,那樣子比幹自己的事還積極。

真是熱血的孩子啊。剩餘幾人無奈地搖搖頭。

雖然有大力七幫忙,但是幾人也不願坐以待斃,慕老爸是因為古玩而失蹤的,他們即將調查的人也許與古玩業很有淵源,所以暖棉幾人便決定到當地古玩市場碰碰運氣,了解一下當地古玩行業市場。

D市古玩業在全國都很出名,最大的古玩市場裏,百年老店也有,琳琅街攤也有,同一樣東西因為地方不同,店麵不同,差價可以達到幾百到幾千不等。因為魚龍混雜,良莠不齊的關係,所以不是行家很難挑到真貨。

“喲,這位朋友,您眼光可真夠毒的,閉眼一摸就把我這攤子上的鎮攤之寶給摸去了,這個是純金打造,不摻一點假,算了,我看您喜歡,就給您個實在價,200塊怎麽樣,喜歡就拿走!”

原本還在為自己的好眼光得意洋洋的冷諾聽到那個價格後頓時眼角抽搐,暖棉掃了一眼他手中那個金光閃閃的古簪,惡俗的大朵大朵牡丹上站著一隻不知是鳳還是雞的生物,細節處模糊的處理真是要多假有多假,不過200塊雖然貴了點,對於古玩這一暴利行業來說也算是實在價了。

地攤老板見拿簪子的男子隻是一臉陰沉,以為不滿意這個價格,當即改口道:“咱好商量不是,得,我也不賺您錢了,就當交個朋友,您給我180,這簪子您就拿起吧。怎麽還不滿意呢,要不170……150?不能再減了,您給讓我吃口飯不是,再減我就賠本了!”老板哭喪著臉,唉唉叫道。

隨著價錢往下跌,冷諾臉色也越來越差,暖棉看他實在忍的痛苦,就插話道:“既然喜歡就自己掏錢買唄!”

冷諾哪裏有錢,聽到自己掏錢,當即丟了那坨黃金,頭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哎哎哎,別走啊,咱有話好商量啊,朋友,哥們,120成不成?要不您再看看其他貨也可以,看看有沒有您喜歡的啊。”攤主高聲叫道,冷諾腳下一頓,差點岔過氣去,還看其他的,都是什麽破東西,也敢賣給本少爺。

“怎麽,喜歡這鐲子?”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女人,樸實的黑發,簡單的衣飾,有點古雅的味道。她看白涼風一直拿她攤上一青玉鐲子細瞧,便笑問道。

“唔,不錯,貨很正。”暖棉湊上來,隻打量了一眼便已確定這鐲子含金量很高,至少比冷諾那金簪子值錢。

“暖棉會看真假?”塔塔驚訝道。

冷諾冷哼一聲,顯然還是對剛剛的受欺耿耿於懷,“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啊。”

暖棉一笑,並不理他,“我自小跟我父親一起研究這些死人東西,多少懂一點,百分百判斷正確可不敢說。”

“既然小姑娘都說貨正,就買下吧,男孩子都愛不釋手呢。”胖女人一直保持著微笑,溫柔而淡然。

“喜歡就買下啊。”暖棉無語地望著白涼風,這人也真是,喜歡也不說,隻是一直拿在手裏把玩,難不成要把人家磨成粉,帶回家不成。

夏塔塔和冷諾很快被其他五顏六色的的小飾物吸引過去了,暖棉和白涼風反而被落在了後麵。暖棉是看的太多,不管是贗品還是真品,都是死人堆裏扒出來或者工廠了批量生產的,實在沒有趨之若鶩的心情。而白涼風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心滿意足,其他東西自然不在眼中。

不知不覺中,兩人就走到了一起,暖棉突然覺手上一涼,竟是白涼風把那鐲子塞到了自己手中。

“給我的?”暖棉心裏暗喜,麵上卻故作平靜。

“試試,合不合適。”白涼風目不斜視地盯著前麵,說那話的好像不是他似的。

暖棉將鐲子套在手腕上,剛剛好,初始冰涼,一會就沾染了人的體溫,竟然一般溫度起來,青色無雜,瑩潤溫婉的玉身襯的她的皮膚更加白皙滑嫩,暖棉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為什麽會送給我?”

白涼風偷瞟了那手腕一眼,很是滿意地微笑起來,“這玉有靈氣的,可以保護公主平安。”

“有你不就行了,我幹嘛讓一塊死玉保護我,它能帶我飛簷走壁嗎,它能替我抵擋槍林彈雨嗎?”暖棉不饒不休地歪著頭,窘的白涼風實在想不出送玉的好理由。

“唉,我這是自己花錢給自己買個鐲子呢。”暖棉哀怨地歎口氣。

“我記得我娘就有一副這樣的鐲子,青玉的,娘說,這鐲子有靈氣,可以保平安,雖然那塊可以保平安的鐲子我不記得去了哪裏,但是拿到這鐲子的時候我隻覺得分外熟悉。所以我認定這就是我娘那隻鐲子,就像我認定小慕就是公主一樣。我把鐲子送給小慕,希望小慕能夠平安無恙。”白涼風出言解釋道。

“原來你是把我當你娘了啊。”暖棉故意板起臉,涼涼說到。白涼風無語。

大力七很快又帶來了廢墟老板的消息。

“如果我沒有調查錯誤的話,這個男人名叫陸崎,34歲,目前單身,是T市最大酒吧廢墟的老板,同時還有其他一些產業。據我所知,陸崎很喜歡古玩,並且在古玩行業沉浮十多年,陸崎這個人頭腦極為聰明,冷靜沉著,被道上譽為冰屍。這人似乎背景很深,黑白兩道都吃的很開。前段日子陸崎到達D市,住在明洞的一處私人別墅,之後一直沒有離開。”大力七整理出自己手頭所有的資料,分發給其他幾人。

“因為陸崎基本不出門,所以你們如果想要接近他,就隻能潛入他的別墅。”大力七建議道。

“從資料來看,你們認為陸崎就是天靈公司老板的幾率是多大?”白涼風皺起眉。

“百分之七十。”夏塔塔確定道。

“八十。”冷諾自信地斜睨著塔塔。

“七十吧。”暖棉皺眉,猶猶豫豫答道,她還是比較相信塔塔的判斷的,塔塔的敏銳在他們相處日久裏確實體現的令人心驚。

“我隻能信百分五十。”大力七閑閑插嘴,“除了把事實擺在我麵前,否則猜測的東西邏輯性再強,我也隻相信一半。既然你們這麽有閑心在這裏下賭注,為什麽不自己親自去驗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