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販說話沒邊沒譜,連白涼風都懷疑他們剛剛聽到的話不過是小販的吹噓之詞,隻恨不得立即轉身逃出去。
“小哥兒說連大教授都花天價買你的東西可是真的,不會是忽悠我們的吧?”白涼風繼續保持微笑,果斷打斷了小販的滔滔不絕。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販雖然不滿被人打斷自己,但是念在客人好脾氣的麵子上,自然把那別扭放回了自己肚子,氣順了,話也實際起來。“這事真不是我瞎說,我那天也是奇了怪了,怎麽會有這樣的傻子……”
暖棉臉黑了,以她父親對考古的執著,真有可能做出這種傻氣的事,不過這種事自己知道就罷了,被人當笑話講出來著實無法容忍。
“那人還說他是考古教授,一定要買我這的一塊瓔珞,還出了這個數……”小販完全不懂得看人臉色,仍然得瑟著,一高興還衝白涼風比了個指,“我傻啊,當然毫不猶豫就賣他了!”
當然是傻,幾人又是一臉黑線,如此奇怪的高價,凡是有個腦子的人都會留著等升值吧。
“你確定你賣給他一塊瓔珞?”白涼風眯起眼,如果小販口中的人是慕教授的話,那麽那塊瓔珞應該是很重要的線索。
“當然,我騙你幹啥,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小販瞥了瞥兩邊,見沒人理他才放下心來,悄悄湊到白涼風麵前道:“聽說那教授買了那瓔珞以後又回來了,幸好那天我不在,忙去進貨去了,我懷疑他是看出那瓔珞不值那個錢,想著退貨呢,幸好我跑的快啊。”小販一臉得意地昂起頭。
如果小販說的人真的是慕教授,那日他真算是逃過一劫,隨行的王軍都被洗腦,想來這罪魁禍首必逃不過這場災難。
“這件事你還告訴過誰?”暖棉一臉沉重的湊了上來,看到幾位顧客瞬間沉重的表情,小販也懵了,說話也沒有之前順溜了:“沒、沒啊,我就告訴了你們,要不是你們揪著我問,我能說這麽多麽。”
聽到小販貌似抱怨的口氣,眾人黑線,敢情這麽久唧唧呱呱的人是他們了。
“如果想要活命,就不要再告訴其他人!”大力七率先推開其他人,一把就把高她兩個頭小販提了起來,那姿勢霸氣的就像托著炸藥包。
小販徹底愣了,嗓子眼兒都開始顫抖:“你、你們誰啊,我可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啊,我這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老婆孩子要養,大家都是兄弟,你們可手下留情啊,巴拉巴拉巴拉……”
這人嚎的連大力七都甘拜下風,恨恨丟下那小販,就躲到後麵找清淨去了。
暖棉找出慕老爸的照片,遞到小販麵前,溫言道,“你別害怕,他們隻是在保護你,你看看這張照片,買你東西的人是他嗎?”
小販條件發射一陣瑟縮,偷眼瞄了一眼,那眼中的驚訝盡數落入眾人眼中。“不認識。”小販頭搖的像撥浪鼓。
“擦,你TM說謊,小心我削你!”大力七怒了,又要衝上來,但是被塔塔攔住了。
小販又是一陣瑟縮,像他這麽倒黴的人還有麽,買賣沒做成,嘮個嗑兒還惹上這麽群不像善茬的家夥,真是流年不利,需要上香啊。
“你別怕,是這樣的,照片上這人是我父親,你看看我們像不像?”暖棉繼續耐心解釋道。
小販瞅了眼照片上的人,又看看暖棉,嘖嘖道:“真像,父親神氣女兒也漂亮。”
暖棉心底一喜,當即道:“這麽說你見過我父親了?”
“沒啊,我隻說你們像,可沒說我見過這人啊。”小販耍賴,頭又搖的像撥浪鼓。
“暖棉,不要跟他廢話,這種人混的滑頭了,才不管你是誰女兒呢,看我的!”大力七一擄袖子,當即蹲到小販麵前,“知道大力七吧?”
小販猶疑地點點頭,幹他們這行的,很多東西都是從黑市搞來的,黑市,顧名思義,與本地黑社會自然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像大力七這種在道上出名的人物,他們這些小東西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吧。
“知道就好,這大力七如果想在D市查點東西,恐怕就是分分鍾的事,你家應該不難去吧,不然你也不在這擺攤子,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大力七,隻要我打個電話……”大力七故意頓住。
“別,別。”不能怪小販如此聽信她的話,大力七出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力氣奇大無比,雖然自己沒有見過大力七本人,但以這小姑娘剛剛單手舉起一二百斤的自己,打死他也信了啊。“我剛剛走了眼神,現在突然想起來,這就是那教授啊,長得那麽精神,跟這種地方格格不入,咱怎麽能記錯呢!七姐,您要有什麽事隻管吩咐,咱能辦的一定辦,不能辦的也一定去辦,巴拉巴拉巴拉……”小販一諂媚起來,又沒了邊際,聽的大力七煩躁不安,當即揮手道:“停,廢話少說,煩死了我,你照樣吃不了兜著走。
小販立馬噤聲了,隻是那臉上的**笑依然如故。眾人黑線,七姐,這人也叫得出口。不過看大力七直接忽略過去的樣子,想來她早已習慣了這種尊稱。
這次得到的消息可謂是真刀實槍的有用,想到這次事件就是源自一塊瓔珞,恐怕這瓔珞裏藏了大文章,不然也不會引起慕教授的興趣,從而遭到綁架。然而,慕教授雖然醉心與古玩,但是他也不是為了一塊石頭連性命都不顧的人,對方遲遲不放慕教授,也不透露任何贖人的消息,難不成他們並沒有從教授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若這瓔珞仍未落入敵手,又會在哪裏呢?
“你們覺得陸崎天天往古玩市場跑,會不會也是為了這塊瓔珞?”夏塔塔試問道。
冷諾不屑地冷哼一聲,“你這不是廢話嘛,陸崎那麽勢利的人,鐵定是為了這什麽瓔珞才東奔西走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夏塔塔翻白眼,對於弱智的人她一向不屑於直接點出。
“塔塔的意思難道是那塊瓔珞還在這古玩市場?”暖棉忽然覺得頭腦一片通透,可不是嘛,如果老爸帶著那瓔珞回來,提前察覺到危險,肯定不會將手中之物交出去的,而事情緊急,能藏瓔珞的也就是這塊地方了,隨手丟在路邊攤子上,混入大多的贗品中,一時也不會被人察覺。越想越清晰,暖棉不禁喜道:“如果我們提前找到了那塊瓔珞,那些綁架我父親的人,一定會找上門來,到時用瓔珞換我父親,父親就有救了。”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說的也不是那個表麵意思。”氣不過被眾人忽視的感覺,冷諾嘴硬道。
“哦,那你有什麽想法?”沒想到接他話的竟然是白涼風,冷諾當即就感動的淚眼汪汪,好兄弟!
其實他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不過被夏塔塔一刺激,又麵對這麽多期待的目光,隻得咬牙編下去。“陸崎嘛,這人這麽壞,怎麽會為了別人的東西那麽緊張呢,像他這種自私的人是很獨食的,我懷疑吧,”冷諾偷瞄了一眼眾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在忽視他了,這讓他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隻得硬著頭皮繼續瞎編,“我懷疑吧……”
“你懷疑瓔珞本來就是天靈公司丟的東西?”白涼風接口道。
“對!”冷諾一愣之後,當即叫起來,“這陸崎什麽人渣啊,那瓔珞如果真丟他手裏,他能不急麽,說不準,這瓔珞就是這次天靈公司研究的最大項目,不過丟了,所以陸崎才擔待不起,又不好告訴別人大張旗鼓地查找,隻得自己親自上陣。”
“你說的很有道理。”白涼風率先點點頭,“如果是這樣,我們更要先陸崎一步找到瓔珞。”
說道重點,眾人又是一陣沉默,現在尋找慕教授的路子越來越明晰,似乎那塊瓔珞一到手,慕教授就有下落了,不過,怎麽找一塊石頭呢,偌大的古玩市場,瓔珞千千萬,即使抓那小販指認,恐怕相同的也萬萬千,再說了,那小販一看就是門外漢,指望他鑒定瓔珞是否是他所賣的那隻,恐怕比登天還難。而且,誰又能保證那瓔珞還在古玩市場呢,陸崎這麽多天來大海撈針,不也沒有任何收獲麽,萬一那瓔珞被轉手賣出去了呢,萬一那撿到瓔珞的販子轉移陣地了呢。種種都有可能,所以找到瓔珞比找到慕教授還難。
幾人沒想到能夠那麽快的再次見到陸崎,而且是堪比夜市的古玩市場,那人就蹲在無品質保證的小攤子上翻翻撿撿,也不知道在找什麽的樣子,明明動作和大多數淘客一樣,卻總有了點格格不入的味道。
“喲,我怎麽看著眼熟呢,原來是陸總啊,沒想到陸總也看得上這種地方的東西,真是稀奇!”冷諾第一個幸災樂禍起來,可以說,陸崎絕對
是他此生遇到的最大克星,而且曾經在此人手下完敗的記憶堪稱畢生恥辱,所以看到陸崎像個平頭小老百姓一樣蹲在大街上,冷諾就渾身舒爽的不行,那嗓門大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聽見。不過,如他所願的,這一聲嘲笑確實吸引來不少探視好奇的目光。
陸崎先是一愣,對他不友好的人他見得多了,自然不會奮起而怒,不過這麽一把熟悉的嗓音可不是前些天找上自己的那群毛頭孩子們。“你們怎麽還在調查我?”陸崎皺眉,語氣裏淡淡的不耐煩。
“這你可自作多情了。”冷諾一聲冷哼,“這馬路四敞八亮的,誰說隻能您一個人包場了,你能擱這兒散散步,我們就不能來溜溜彎?”
陸崎麵部表情欠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可是眾人還是感受到那人身上傳來的森森陰氣,頓時一個寒噤,連冷諾那股暢快勁兒都壓下去不少。
“不管你們什麽目的,隻要不是把主意打到我頭上就好,我和你們調查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想配合你們任何奇怪的調查。”陸崎聲色陰冷,轉過身繼續忙活著自己之前的工作。
“真是自以為是的家夥。”冷諾笑起來,恐是被陸崎刺激多了,本不該出口的話不經大腦思考就蹦了出來,“不就是一塊瓔珞麽,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存了什麽心思?”
陸崎慢慢站起身,第一次正視這群在他眼裏不過是毛孩子的人,“你們怎麽會知道瓔珞的事情?”陸崎眯起眼。
暖棉一怔,瓔珞本身就是極為秘密的事,沒想到冷諾那個大嘴巴竟然就當著陸崎的麵上說了出來,如此可好,本打算暗地跟蹤陸崎的心思徹底行不通了。
見事情敗露,冷諾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尷尬地盯著暖棉。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瓔珞的事,自然知道不止這一件,陸總這一次不知道有沒有想好如何解釋您的行為?”白涼風溫和一笑,四兩撥千斤將難題推給了陸崎。
陸崎一笑,當然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我隻是在這裏隨便逛逛,誰說這種小地方就淘不到上好貨色呢,興許我幸運就物超所值了。”
“那就祝陸總好運了,我們也是來看看,正好最近喜歡上了瓔珞,正想買回去一個呢。”暖棉同樣賠笑,幾個麵上一團和氣的人,心底不知道轉了多少彎彎腸子。陸崎明顯還是不信任他們,覺得即使冷諾說出來瓔珞也是瞎貓撞到死耗子,而陸崎的敷衍也同樣遂了暖棉等人的期望,畢竟是跟蹤陸崎,若是讓他有了防備,即使白涼風武功再高,也是相當麻煩的。
與陸崎的再次交鋒,因為冷諾的一句話,再不是陸崎占據一麵倒的優勢,這也給嚴重受到陸氏心靈創傷的幾人打了一記強心劑。
這邊剛剛偶遇了陸崎,那邊警察就找上了門。這些警察倒是消息靈通,美其名曰合作愉快,其實自己和陸崎方麵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他們的監視。
來人還是那個腹黑的馬齊,隻是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般居高臨下了,欲言又止的眼睛裏藏滿了抑製不住的好奇。
“現在警察都是這麽閑的麽,跑到市民家裏喝茶,不知我該說是我們的社會太安定呢還是太安定啊?”夏塔塔嗤的一聲笑起來,之前馬齊的對她猶恐避之不及的態度本就讓她一直不怎麽高興,自己好歹也是個校園記者,即使不是天生麗質,也隻是平易近人吧,竟然躲她如病毒,真是不懂女人心眼的尺寸了。
馬齊笑笑,並不怎麽理會她,女人總歸是不好招惹的生物,尤其是這種記仇的女人,你若和她較了真,非得讓你吃夠虧不可。馬齊是來找白涼風的,他感覺這夥人中的主心骨就是那個叫白涼風的男孩,看似沉默寡言,溫和有禮,卻最是心思深沉,少年老成,雖還是個學生,卻不輸社會上沉浮多年的老滑頭們。
馬齊此次前來也不為別的,本來警察就是在調查慕老爸失蹤一案,大家同樣的目的,自是應該相互合作才好,當然這群人若是先他一步有了什麽消息,告訴自己也算應該的吧。
馬齊來意剛表明,其他人就刻意沉默起來,主要還是看白涼風和暖棉的意思,一個是思考最成熟的,一個是受害人的女兒,若是他們說不能完全相信警察,其他自是不會說出去半分消息。畢竟這事關係較深,越多的人知道,人證危險,尋找瓔珞也會難上加難。
馬齊這就有點不高興了,古玩市場這條線是他提供的,如今這些人找到了新線索卻藏而不漏,明擺著是來而不往,不相信警察了,白涼風見馬齊臉色冷淡下來,溫和一笑,“馬警官,我們的消息不過是自己猜測而已,沒有證據怎麽能麻煩你們,若是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們沒什麽,到時就連累你們了。”
見白涼風率先講和,冷諾也渾水攪合起來,“就是,馬哥,他們能有什麽消息,這才幾天哪,咱們兄弟累死累活那麽多天都不確定,他們膽子撐了天了,敢胡說八道的?馬哥告訴我們這消息,就是給我們麵子,等我有了正確路子了,還有用不到警察的時候,到時又得麻煩馬哥走一趟呢。”
聽到冷諾那麽狂妄的一個人一口一個哥叫的那麽親熱,大家差點跌破眼鏡,難道這小子消息就是這麽套出來的?
“我也是看在王侯那小子的麵子才幫你們,要不然這事和我能有什麽關係,出力又不占便宜的。”馬齊長歎一聲,仿佛真的付出甚多似的。
“是是是,誰不知道您和王侯是打小的感情,王侯是我朋友,您是他朋友,也就是我朋友,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的,來,今天我請客,咱今天先出去好好玩一番……”冷諾連拖帶拽終於將馬齊帶走了,室內空餘寂靜,大家還是沒有從剛剛的情景恢複過來。
“那是冷諾吧,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夏塔塔幹笑兩聲。
“的確變了好多,以前的他從來不懂得這樣求人。”回想起冷諾在學校那些幼稚的表現,暖棉點點頭,現在的冷諾雖然世故了不少,但是卻真的辦事靠譜起來,“好像是從我們一起合作以來吧,變得太快了。”
“咳咳。”身旁一聲輕咳,暖棉不解地轉過身,隻見白涼風麵色很是不善,向來很聰明的暖棉遇到白涼風卻突然笨了起來,當即關心道:“怎麽,不舒服,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最近確實累壞了。”
白涼風當即氣的差點岔過氣兒去,暖棉觀察冷諾到時仔細的很,怎麽到自己身上就這麽遲鈍了呢,果然還是喜歡他的。
慕暖棉此刻可沒想那麽多,她唯一掛念的還是怎麽才能找到那塊瓔珞。大力七已經派人時時刻刻關注著陸崎的動態了,若是陸崎先他們一步找到瓔珞,大力七自會想盡辦法奪回來。古玩市場還是一個要去的地方,雖然大家顧慮重重,但暖棉還是有種瓔珞並未離開那塊的地方的直覺。
路小然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最近他一直處於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況下,不是忽而覺得有人冷冰冰的呼吸吹在自己皮膚上,就是總能感受到無數條視線,**裸的,或嘲笑,或陰冷,毛骨悚然的,即使明知道自己周圍並沒有什麽人。
路小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源於那塊父親帶回來的瓔珞,明明就是普通的石頭,在父親嘴裏神叨叨的當成了神物,若說那石頭真的顯靈了,還不如算作一塊魔物為禍人間。從三個月前父親在家附近的街上被貨車撞上,當場不治死亡,到母親不知為何在父親死後某一天夜裏,神神叨叨仿佛犯了病,一個勁兒叮囑路小然不能丟了瓔珞,第二日就真的神誌不清,儼然瘋態。若說母親是因為過度思念猝死的父親才精神病發也好解釋,可父親的死就太離奇了,誰都知道,他家附近那條街是出了名的商業步行街,是禁止貨車通過的,而且幾年來,那裏也從沒出現過貨車之類的大型機械,而自己父親卻是死於貨車之下,而且警察連查三個月都沒有查出貨車的來源,著實可疑。
路小然早就存了丟了瓔珞的心思,隻是父親臨死前都在惦記瓔珞,並且每日都祝福小然不管去哪裏都要好好保護瓔珞,再加上母親發瘋之前也是這樣囑咐自己的,小然就不敢隨意丟了。現在路家就剩了他一人,他家本還算殷實,父親在古玩市場有自己的一個小店麵,平日裏光老顧客的光臨就夠一家生活來源,如今,這麽小的店麵小然自己一個人撐著,回到家,麵對空曠無人的客廳,小然總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小然每晚都要抱著那無任何特色的瓔珞睡覺的,主要還是自己父母的囑托,仿似自己不貼身放著這塊石頭,就是大逆不道似的。
記得有一晚,小然抱著石頭哭了一夜,少年失父,母親又神誌不
清,早早承擔起家庭的責任,小然真的累了,他以前雖然很能混,也經常給他父親惹麻煩,但是那時候,即使被父親追著整條古玩街打也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啊,可是一塊破石頭就徹底把父親迷住了,整日求石頭讓他長生不老,青春永駐,這回倒好,石頭靈驗了,父親永遠長生不老,清楚永駐了,隻是,他再也回不來了。
從那脆弱的一夜後,小然就覺得石頭變了不少,首先,毫無光澤特色的瓔珞亮了起來,顏色也越來越鮮豔,似乎被什麽純淨的東西洗過一般。其次,就是現在,無論走到哪裏,即使是一個人躺著家裏的大**,小然都會感覺有人在偷窺他,而且還不是一個,那種感覺糟透了,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還能知道自己被人當猴耍了,怎麽不著惱。
小然在想找個好機會將瓔珞處理掉,其實之前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隻是自從瓔珞跟撞了邪以後就變得有靈氣起來,把它混入各類貨物中,竟無人問津,因為那是瓔珞自行表現的是一塊贗品,一塊破石頭,把它丟掉,結果剛回家就看到瓔珞躺**睡覺了,是的,沒有看錯,那瓔珞自己長了靈魂,可以自己給自己蓋被子,還蓋的恰到好處,正躺**四仰八叉的睡大覺。幸好它隻是一塊破石頭,還不會打呼嚕。
不過隻這些事就讓路小然夠毛骨悚然的了,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事發生,所以被瓔珞折磨的三個月以來,小然一驚一乍地幾乎快成了炮仗,一點就炸,精神極度衰竭,一個小石頭占了他的專床的原因,路小然更恨不得抱被子往沙發縮去,瓔珞並不占多大地方,可是隻要靠近那塊陰氣奇大的瓔珞,小然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正尋思著怎麽徹底把那鬼玉脫手,肩膀就被人一撞,路小然皺眉,沒想到那撞人的比他還橫,挑三揀四地俯視著瘦小的路小然。路小然人本瘦小,父母出事後,更是整日抬不起頭來,又被那鬼玉折騰的人憔悴的很,那麽悶悶著不說話,翻著眼皮看你,竟有種陰森森不好相與的感覺。
冷諾本可以躲開路小然的,隻是他看路小然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麽的樣子就覺得不精神,而且自己本身也心情不好,更是不想讓開,順其自然的,他就直著走了過去。沒想到撞的是個悶油瓶子,屁都不吭一聲,看人的小眼神卻邪乎的很,令人很不舒服。
“瞪什麽瞪,走路不長眼,沒讓你賠醫藥費就不錯了!”冷諾凶狠的瞪了路小然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小子看起來跟白斬雞似的,力氣倒不小,跟顆小行星似的就衝了過來。
路小然盯著冷諾倒不是因為剛剛那一撞的原因,他手本是塞在口袋握著那瓔珞的,正想著丟哪好呢,沒想到剛剛撞到這人時,那瓔珞就跟鐵釘遇到了吸鐵石,不受自己控製的自行飛了出去。路小然因為矮,又是低著頭,所以好巧不巧的就看到那瓔珞飛到了凶巴巴男生的口袋裏。這男生衣服穿得很是奇異,左右一個大口袋,沒有東西還鼓鼓囊囊的,那瓔珞飛進去,男生也沒有什麽感覺。路小然猜想這瓔珞是認了主兒了,不由鬆了口氣,恨不得馬上就跑。
這邊路小然隻顧心思轉動,那邊其他人看冷諾對一個小男生凶,那小男生還低頭不言語的樣子就忍不住心底同情,不由紛紛勸說冷諾。
他們此行也是在古玩市場打轉,一方麵監視不老實的陸崎,一方麵自己也想試試能不能找到那什麽瓔珞。冷諾見力氣都打到了棉花上,再是生氣也沒意思,率先就走了過去。
路小然偷瞄那群人離去的背影,稍稍舒了口氣,撒了歡往家跑。父親在天之靈應該不會埋怨自己了吧,這可不是自己丟了那瓔珞,是那鬼玉認主了呢,自己可沒做任何事。
“你們說那人奇怪吧,看人眼神跟個鬼似的。”想起剛剛撞的小子,冷諾由衷感慨。
“人家那麽小,隻是迫於你**威不敢說話而已。”暖棉很不喜歡冷諾去欺負小孩子,剛剛那孩子那麽瘦弱,臉色也不好,看著冷諾跟受欺負的小綿羊似的。
“你那是沒看清,我離他那麽近,反正他那眼神不正。”冷諾搖搖頭,這些女孩子隻會同情貌似瘦弱的一方,那小子結實著呢,興許剛剛自己被撞的那麽疼,那小子還沒什麽感覺呢。
“不會是遇到小偷了吧,”陸崎難得插一次嘴,一般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他都不屑於參與。最近自己隻要一出現古玩市場,這群小鬼就跟在自己身上按了監控般,必是同時到的。知道他們的目的後,陸崎反而更放開了些,畢竟一個人力量有限,有這麽多人給自己跑腿,陸崎樂的悠閑。他倒不怕瓔珞會被小鬼們先找到,反正到最後,他總有辦法搶回來。有了這想法的陸崎不知怎麽的就和小鬼們走到了一起,大家一個目的,互相利用,互相監督。
“奉勸你好好看看自己錢包和手機吧,現在小偷手很快的。”陸崎雖然仍是那副麵無表情的姿態,但冷諾很明顯地在那張臉上看到了幸災樂禍。冷諾無所謂地伸手進口袋,手機錢包都在,隻是除此之外,他還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很清楚,這東西不屬於他。
冷諾拎起口袋那串珠玉,很普通的東西,就像街邊攤上幾塊錢就能買到的鏈子,冷諾想起這東西可能是那小東西的,禁不住嗤笑一聲:“這小偷夠笨的,東西沒偷到,還折了自己一串手鏈,雖然不值什麽錢吧,也夠他懊惱一陣子的了。”
其他幾人見了那串珠玉也沒覺得特別,唯獨陸崎變了臉色,說時遲那時快,陸崎片刻未思,伸手就搶,冷諾本就不在乎那麽串小玩意,兩隻手指夾著,鬆鬆垮垮,欲掉不掉的樣子,極容易被陸崎得逞。然而,陸崎隻看到眼前黑影一閃,本有十分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竟不知何時跑到了白涼風手裏。
“不過是看看那手鏈如何,就寶貝搶了去,真夠小氣的。”陸崎冷哼一聲,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如何不能保證這就是那串瓔珞?”白涼風淡笑,反問道。
“你看出它哪裏神奇了麽?”陸崎斜眼過去,見白涼風也是一臉茫然,不禁放下心,“就算瓔珞也不一定是我們找的那一串,這麽重要的東西,何其難找,怎麽可能被撞一下就撞出了的。”
“我看陸總比較激動,條件反射就好奇,先拿過來欣賞欣賞。”白涼風仍然好脾氣的笑望陸崎。
“不過是塊撿來的玩意兒,你想先看就看好了,若是看完再給我看看也可以。”陸崎抻一抻西裝,又是翩翩瀟灑的成熟男人姿態,仿佛剛剛動手搶東西的人根本不存在。
“一塊破石頭有什麽可看的。”冷諾不滿地從白涼風那裏搶回那串瓔珞,本就是他的東西,這些人到時搶的夠歡快。陸崎見瓔珞易了主,又起了搶的心思,隻是剛一動,就發現白涼風一直有意無意地關注著自己的動作,陸崎咬咬牙,麵上依然沉靜如初,隻是真的不在行動。
“對了,暖棉,你不是考古的嗎,你看看這串瓔珞值幾個錢?”冷諾突然想起一件事了,將手中瓔珞丟給了慕暖棉。
暖棉翻檢仔細查看了幾遍,才敢斷言道:“應該是贗品,值不了多少錢。”但相到剛剛陸崎突然搶玉的瘋狂,暖棉也不敢確定了。這瓔珞確實是普通,但是本身他們找的所謂瓔珞就沒說是什麽樣子,萬一那令多數人為之瘋狂的瓔珞就是個平常樣子,也是有可能的。
“切,想那小偷也沒什麽值錢的玩意兒,也就是地攤貨。”冷諾不屑地奪回那串瓔珞,看了半天,實在沒看出什麽花樣來。
“這可說不準,萬一就是個好貨色呢,不然人家陸總也不會這麽激動的搶啊,俗話說高手隱於世,說不準這瓔珞就跟那高手似的,看似平淡無奇,內裏玄虛多著呢。”夏塔塔瞥著一旁裝作什麽也沒有聽到的陸崎,揶揄道。
“任何一種可能都是可能。”陸崎皮笑肉不笑,“我隻是看看而已。”
“既然想這麽多,我們就再找人鑒定一下好了,這裏不是很多古玩鑒賞店麵嗎,找家看起來的可靠的,聽聽專業人士的,也好斷了你們心思。”冷諾是打定主意這東西就是塊破石頭的,所以見那些人猶猶豫豫的樣子,很是不耐煩。
既然打定注意,幾人慢慢開始打量周圍的古玩店起來。話說這古玩市場魚龍混雜,小到街邊地攤,大到豪華古董展館,不一而足。鑒於夏塔塔越是稀奇的,越是高級的說法,那些裝修時尚的古玩鑒賞店,幾人倒是默契地沒有往裏走,說也奇怪,還真讓他們找到這麽一家小店。那店麵比較偏,門前客人也不多,沒有招牌,隻飄著一塊幡布,上麵寫著“當”。門檻旁坐著個小工,疲遝遝的,耷拉著腦袋打著哈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