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的光亮越來越強大,冥夜將玻璃球再次拿出,隻見玻璃球開始將她們的靈魂吸引。冷諾奮力躍起,衝向那瓔珞,冥夜眸光一緊,向他揮出一個光影。那瓔珞似是能夠感受到冷諾的存在一般,落在冷諾的手上。冷諾背後卻被冥夜擊中,瞬間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嘔出一口鮮血,落在瓔珞身上,瓔珞開始發出幽暗的光亮,不到半分鍾便將冷諾落在上麵的鮮血盡數吸了進去。
慶壽和慕暖棉的靈魂開始緩緩地落下,冥夜將玻璃球轉動,他揮出手,慶壽感覺一股力量牽引著她,慕暖棉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拉不動,反而被一起拉著走。
“暖棉,你快放手,不然你的靈魂也會被吸引進去。”慶壽焦急地喊道,慕暖棉卻是不鬆手,想起小白是那麽在乎他的公主,就算拚了她的命,她也要為小白保護好他的公主。
冷諾從地上坐起,看到慕暖棉拉著公主不鬆手,一個用力,在瓔珞的帶領下,飛了上去,拉著慕暖棉:“快點兒鬆手,你也會被吸進去的。”
冥夜雙手聚集起巨大的能量,看向冷諾,惡劣地一笑,一股黑色的旋風衝向冷諾,冷諾瞬間被擊中,他感覺自己的所有骨頭都碎掉了。他嘔出大口的鮮血,濺落在地上。慕暖棉擔憂地去抓住冷諾,慶壽立即被巨大的能量吸進了玻璃球中。
慕暖棉看著她的靈魂,最後,隻看到了她眼角那滴淚水。慕暖棉伸出手,接住那滴淚水。心中一陣空****的疼痛。
來不及想太多,她想要去拽住正在向地上墜落的冷諾。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她的靈魂以極快的速度飛回到她的肉身裏。
冷諾再次墜落到地上,眾人趕緊圍了過去。白涼風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冷諾身邊兒,他看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冷諾,心口一緊,他顫抖著雙手抱住冷諾,顫聲問道:“小慕,你怎麽樣了?”
而回到自己身體裏的慕暖棉,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拚命地跑到冷諾身邊,拚命地搖著冷諾的身子,大聲喊道:“冷諾,你怎麽樣了?你不要嚇我!”
隻一句話,白涼風已經感覺到其中的不同,他看著慕暖棉,欣喜而詫異地問道:“小慕,你回來了?”
慕暖棉點點頭,接著哽咽地說道:“冷諾剛才為了救我被冥夜用魔力傷了,慶壽公主的靈魂已經被他收到了那個玻璃球裏。”
“公主!”白涼風下意識地提起劍,這才記起自己的劍已經斷成了兩半,他憤恨地捶著自己的腦袋:“為什麽我這麽沒用,誰都保護不了!為什麽?為什麽?”
“大哥,你不要這樣。”大力七拽住白涼風的手腕兒,擔憂地說道,“這不是你的錯,隻怪我們還沒有集齊法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這樣隻會讓冥夜更得意罷了。”
“冷諾,你醒一醒啊。”慕暖棉握住冷諾的手,哭著喊道,“起來對我吼,對我發脾氣啊。”
“你好吵。”冷諾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慕暖棉欣喜地抓著他的手,笑著說道:“冷諾,你感覺怎麽樣?”
“對不起,暖棉,我一直騙了你,其實,是我出賣了大家的行蹤,所以冥夜才可以找到我們。他抓了我的父母威脅我,所以,我上次才會騙你到那裏。你會原諒我吧?”冷諾麵色蒼白,他身上流出的血液都被手上的瓔珞源源不斷地吸走了。
“我才不要原諒你,等你好了以後再跟我親口認錯,我才要考慮要不要原諒你。”慕暖棉抬手去擦他嘴角的血漬,卻發現血越來越多。她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直到白涼風握住她的手,她才穩住了心神。
“無所謂了,我大概是不行了,想我T大校草竟落了個英年早逝的下場,夏塔塔,你一定要給我寫篇好點兒的文章追悼我一下啊,至少要讓大家知道我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死的。”冷諾說著露出一抹無力的笑容。夏塔塔忍住淚水,笑著點點頭:“我會的,冷諾,你是我們T大的驕傲。”
“暖棉,一定要救出教授,打敗冥夜,那就不枉費我的犧牲了。還有,其實,我挺喜歡你的,要是有機會的話,咱們下輩子就談戀愛吧。”冷諾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慕暖棉的臉頰,他的手緩緩的抬起,就在快要摸到的時候,猝然落下,慕暖棉將他的手抓住,貼在自己的臉上,放聲哭了出來。
“冷諾,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慕暖棉搖著他的身子,可他已經不再有反應了。
冷諾手上的瓔珞開始發出越來越強烈的光芒,而冷諾身上的血盡數被它吸了進去。忽然冷諾的身子緩緩的升起,接著飛到半空之中,瓔珞也飛到他的身邊。
冷諾的靈魂從身體裏飛了出來,緩緩地注入到瓔珞之中。慕暖棉看著被瓔珞吸走的靈魂,捂住胸口,不敢相信,冷諾真的就這麽死了。
被吸走靈魂的冷諾,他的身子開始逐漸變得透明,緊接著幻化成無數的彼岸花的花瓣,飛落在地上。
慕暖棉伸出手,目光淒然地看著滿天鮮紅的花瓣,似乎眼前還浮現著冷諾的笑顏。他總是被她氣的哇哇大叫,卻又拿她沒有辦法。花瓣落在她的手上,漸漸地消失。她不禁想,如果冷諾知道自己死後變成了花瓣,一定又會抱怨自己明明是個男人怎麽會變成花瓣呢?
淚水肆意地留下,白涼風看著她悲傷的側臉,痛苦地閉上眼睛,心裏產生了很怪異的感覺。冷諾為小慕犧牲,在小慕心裏一定有了無法替代的地位,他竟有一絲的嫉妒,寧願是自己為小慕做了犧牲。他自嘲的一笑,他不過是個凡人,也會嫉妒,也會有這些自私的念頭。
瓔珞緩緩地飄落,最後落在了慕暖棉的手上,發出幽暗的光亮,最後恢複平靜,就如一條普通的手鏈一般。慕暖棉詫異地看著那個瓔珞,它一開始來的時候,就落在了冷諾的身上,那時候,它就已經知道自己和冷諾是一體的了嗎?所以那時候,婆婆才會說不明白為什麽冷諾這個凡人也可以和他們在一起。
冷諾,你和我們是一體的,一直都是,你不是不重要的存在,你知道了嗎?
白涼風斂起心裏發酸的情緒,咳嗽了一聲,他捂住悶痛的胸口,麵色凝重地開口:“我現在可以感覺到,小慕,你是我們最後一個夥伴,而你手上的瓔珞應該就是最後一件法器。這樣的話,我們就已經集齊了法器和夥伴兒,下一步,便是找到令,這樣就可以進入幽冥界。”
慕暖棉握著瓔珞的手緩緩收緊,冷諾的靈魂注入到了裏麵。這瓔珞卻成了她的法器,原來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怪不得,她的靈魂可以到冷諾的身子裏麵。
“冷諾,你在裏麵嗎?”慕暖棉對著瓔珞,遲疑地問道,瓔珞發出一陣幽暗的光亮,一瞬間,她似乎在瓔珞上看到了冷諾痞笑的俊顏。這瓔珞已然和冷諾融為了一天。她釋然的一笑,將瓔珞貼在心口,淚水再次滑落。
冥夜將玻璃球收起,譏誚地看著眾人:“冷諾的下場就是跟我作對之人的下場,你們可要看清楚了,殺死一個凡人對我來說,隻是輕輕勾動手指,這麽簡單。你們還是趁早乖乖地向我投降。”
“冥夜,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慕暖棉目光憤恨地看向冥夜,她手上的瓔珞發出耀眼的光亮。
冥夜眸光一緊,隨即一揮手,道:“今天已經玩兒夠了,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就先走了。等到我統治了三界,到時候,再收拾你們。”
說罷,他一揮手,瞬間消失了,而他身後的宮殿也瞬間消失了,隻剩下無盡的黑暗。慕暖棉對著空洞的黑暗,大聲地喊著,最後頹廢地癱坐在地上。
小玉連忙拿出軒轅鏡,照出了光亮。
白涼風扶起慕暖棉,環視了一下疲憊的眾人,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沉穩地說道:“冥夜得到了公主的靈魂,應該會選在百年大慶的時候,從公主的靈魂之中提取魔玉,我們現在先離開這裏,然後想辦法找到魔界入口,營救公主。”
“陸崎,你用八卦尋找回去的光路,大家都累了,先好好休息休息。”慕暖棉將瓔珞戴在手上,感覺到一陣冰涼,似乎又和冷諾擠在了一個身子裏麵。
陸崎拿出八卦,念了幾句咒語,眾人眼前便出現了一條光路。走進光路裏,慕暖棉忍不住回過頭,似乎還能看到冷諾的身影,她在心裏默默地說道,冷諾,我已經原諒你了,要是有下輩子,我一定跟你談個戀愛,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白涼風握住慕暖棉的肩膀,慕暖棉的身子抖了抖,她不動神色地移開了自己的身子。白涼風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有些詫異地看著慕暖棉,見她還處在悲傷之中,便沒有說什麽。
不到五分鍾,眾人便回到了慕暖棉家。
回到家裏,慕暖棉便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白涼風看著她孤寂而又倔強的背影,忽然覺得小慕離他好遠。
“大哥,
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去拿醫藥箱幫你包紮一下。”大力七看著白涼風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眼角竟有些濕潤。
“不用了,我一會兒回房間自己來就可以了。”白涼風扯了下唇角,收回希冀的目光,對一旁的塔塔擔憂地說道:“冷諾的死對她來說是個很大的大擊,塔塔,你幫我開導開導她。”
夏塔塔看著緊閉的房門,麵色沉重地點點頭:“恩,我會的。”
“大家都先回家休息,冥夜已經得到了公主的靈魂,暫時不會有什麽行動。晚上的時候,我們再來商量下一步的計劃。”白涼風咳嗽了一聲,臉色愈發蒼白,他拿著斷劍,腳步有些不穩地走向自己的臥室。
盧軒抓抓頭發,憤恨地喊道:“可惡的冥夜,雖然我不怎麽喜歡那個叫冷諾的家夥,可他是為了救大姐死的,我一定要給他報仇!”
“現在法器和夥伴兒都已經集齊了,我們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跟法器交流交流,讓它們發揮最大的能力。”陸崎捂著胸口,現在他還覺得難受。
“陸崎說的沒錯,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夏塔塔望了眾人一眼,將琵琶放到一旁,接著轉身走到慕暖棉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喊了一聲,得到了允許便推門走了進去。
眾人拿起自己的法器,回家的回家,回房的回房。慕暖棉站在窗邊兒,目光迷離地看著遠方。夏塔塔走到她的身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到沐浴在暮色中的城市,給人一種荒涼而落寞的感覺。
“塔塔,你說,為了救一個人而犧牲別人,這樣的犧牲值得嗎?”慕暖棉側身,迷惑地看著塔塔,塔塔搭上她的肩膀,目光堅定地說道:“如果你現在想要放棄,那冷諾的犧牲才是不值得。”
“都是我害你們卷入了這場殘酷的爭鬥之中,冷諾還那麽年輕,他還有那麽的夢想沒有完成,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他本來還在學校裏,本來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大男生……”慕暖棉沉痛地閉上眼睛,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
“所以,我們更應該讓冷諾的犧牲有價值才是。救慕教授是一定的,但我們肩上背負著更大的擔子,我們要做得是拯救世界。”夏塔塔目光真切。
如果不是手上的櫻絡發出幽暗的光亮,慕暖棉還以為自己再看電影,她本來不過是個普通的大學生,拯救世界,對她來說是多麽遙遠的事情。從遇到白涼風的時候開始,她的生命已經注定了不會再平凡。
“我們這些人原本都可以不管這些事情,可我們知道,如果我們貪圖一時的安逸,那等待我們的將會是無盡的黑暗。小慕,我們在這裏,都是因為我們心裏有共同的信念。”夏塔塔擦去慕暖棉眼角的淚水,溫柔地一笑,“冷諾肯定也有同樣的信念。”
“冷諾……”慕暖棉將櫻絡貼在臉頰上,目光堅定,冷諾,我一定會殺死冥夜替你報仇的。
“小慕,你要不要去看看白木頭?他好像受傷蠻嚴重的。”慕暖棉神色一緊,並不說話,夏塔塔拍了拍她的肩膀,便退出了房間。
白涼風回到房間裏,胸口一陣悶痛,喉頭一熱,竟嘔出一口烏黑的血來。他擦去嘴角的血漬,將斷劍丟在地上,脫去染血的衣衫,走進浴室。鏡子裏映出他光裸的胸膛,上麵布滿了青紫的傷痕。想起小慕的冷漠,他心口一痛。
“大哥和大嫂怎麽都不出來吃飯啊?”大力七拿著筷子,皺著眉頭,李茹從廚房裏端出一盤炒菜,擦擦手,解開了圍裙,也隨著大力七的視線看向臥室的方向,擔憂地說道:“要不,還是去叫叫他們吧。”
“李茹,你的手藝還蠻好的,以後做飯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去叫大姐和白木頭。”盧軒夾起一口菜丟進嘴裏,吃的津津有味。
“要去就快去。”夏塔塔不滿地踢了他一腳,盧軒立即哇哇大叫:“痛死了,痛死了,老婆,我身上還有傷呢,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兒嗎?”
“要不,我給你揉揉?”大力七搓著手,色迷迷地笑,盧軒吞了口水,不動聲色地站起來,連忙跑到了慕暖棉的房門前敲門。
不到一會兒,他又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回來,無奈地說:“大姐一會兒出來,白木頭說不吃了。”
眾人麵麵相覷,等了大概十分鍾,慕暖棉從臥室裏走了出來,她環視眾人一圈兒,嘿嘿地一笑:“都看我幹嘛?吃飯了。”見狀,眾人紛紛低頭扒飯。
慕暖棉一口氣吃了三碗米飯,她摸摸肚皮,打了個飽嗝兒,愜意地開口:“大概是太久沒吃過東西了,飯量都長了很多。”
“大姐,白木頭還沒吃,要不你給他端點兒過去吧。”盧軒將早就準備好的飯菜遞到慕暖棉麵前,慕暖棉神色一暗,接著她起身,不耐煩地說:“他自己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出來吃嗎?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慕暖棉說完,便徑自向臥室走去。
“他受的傷好像還蠻嚴重的,大姐,你還是去看看吧。”盧軒想起自己剛才進白木頭的房間看到的血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慕暖棉腳步一頓,接著便再次提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大嫂這是怎麽啦?大哥受傷,她居然不聞不問的。難道,她不喜歡大哥了?”大力七狐疑地看著眾人。
夏塔塔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解鈴還需係鈴人,他們之間的心解隻能靠他們自己打開了。”
白涼風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襯衫,胸口傳來陣陣刺痛,他看著地上的斷劍,目光沉痛,沒想到千年之後,他還是沒有能力保護公主。白色的襯衫上漸漸印出紅色的痕跡,他捂住胸口,麵色因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
他從櫃子裏拿出醫藥箱,他不可以就這麽頹廢下去,他還要去救公主,還要救教授,他要盡快恢複才可以。看著醫藥箱裏的盒裝的藥劑,他劍眉微皺,雖然在現代生活了這麽久,可對這些現代的醫藥,他還不是很了解。
慕暖棉猶豫了很久,腦海裏閃過白涼風倒在血泊之中的場景,她的腳便不聽使喚,走到了白涼風的房門前。慕暖棉對著門板發愣,一想到,他曾經在這個房間裏向慶壽告白,他們的花前月下,他們的舊情複燃,她抬起的手便緩緩落下,握緊,她何必再自作多情?
沉痛的閉上眼睛,慕暖棉咬咬牙,命令自己不要去想白涼風受傷的模樣,她強迫自己轉身,屋裏卻傳出白涼風的咳嗽聲,一下一下仿佛都敲在了她心上。腿再次不聽使喚,手還是敲了門板。
白涼風正在抹藥的手一頓,應了一聲,看到慕暖棉的時候,他原本因為疼痛而扭曲的麵容霎時綻放出欣喜的笑容,顧不上身上的傷口,他猝然起身,卻因為胸口的疼痛而重新跌坐在**。
慕暖棉緊張地跑到他身邊,扶住他,責備地說道:“身上有傷,怎麽還這麽不小心,傷口還疼嗎?”白涼風握住慕暖棉的手,他掌心的溫度令慕暖棉心口一顫。“小慕,你不生我的氣了嗎?”白涼風墨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光亮,單純而欣喜的笑容讓他看上去像個天真的孩子。
慕暖棉移開自己的視線,抽回自己的手,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吧,看你也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說完,她迅速地站了起來。
“小慕!”白涼風緊張地抓住她的手,英眉皺成一團,“你到底怎麽了?從你回來以後,為什麽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改,我一定都改掉。”
“你什麽也沒有做錯,一直都是我錯了,是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慕暖棉沉痛地閉上眼睛。
白涼風焦急的站起身來,卻因為用力過猛,吃痛地悶哼出聲,他顧不上那麽多,上前拽住慕暖棉的胳膊,茫然而又慌亂地問道:“小慕,你到底在說什麽?你把什麽以為錯了?”
“放開我!”慕暖棉忽然大喊一聲,白涼風身形一頓,英俊的臉上盡是落寞,他遲疑地將手收回,不敢再去碰觸慕暖棉。
“我怎麽了,你真的不知道嗎?你是為誰受的傷?白涼風,你最在乎,在你心裏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誰?是慶壽還是我慕暖棉?”慕暖棉猛然轉過身,目光淒然地看著白涼風,“在你眼裏,我就是我嗎?還是,我一直都是慶壽的替身,這樣的愛,我寧願不要!”
白涼風驚愕地後退一步,他捂住胸口,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的額頭布滿了密集的汗水,他吃力地說道:“小慕,你怎麽會這麽想?在我心裏,你就是你,公主就是公主,你們都是我白涼風拚死都要守護的人!”
“夠了,好你個白涼風,你以為這是在古代嗎?你居然還想大享齊人之福!我慕暖棉絕對不會和別人共侍一夫,既然你要拚死保護你的公主,就盡管去保護好了,我不希罕!”慕暖棉憤恨地握緊拳頭。
白涼風強忍住喉頭的腥熱,想要解釋,卻感覺一陣眩暈。慕暖棉以為他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強忍住淚水,飛快地跑出了白涼
風的房間。
白涼風看著慕暖棉消失的身影,終於支撐不住,嘔出一口鮮血,他麵色發青,蝕骨的疼痛,讓他眼神迷離。他顫抖著手,想要拿過醫藥箱,卻根本看不到醫藥箱在哪裏。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他周身竟散發出一層熱氣。
烏黑的血液透過他的襯衫,在他的胸口行成一個奇異的形狀。大力七正好去廚房找些吃的,見白涼風屋裏的門沒關,探進頭看了一眼,見白涼風麵色蒼白地半躺在地上,立即衝了進去,將他扶了起來:“大哥,你怎麽了?”
白涼風虛弱地搖搖頭:“我沒事兒,隻是傷口有點痛罷了。大力七,你將我扶到**。”
大力七立即將他抬起,扶到了**,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被他額頭上的熱度嚇了一跳,神色擔憂地說道:“大哥,你的額頭怎麽會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傷口感染了嗎?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我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了,大力七,不要告訴別人我受傷的事。現在大家必須抓緊時間尋找幽冥界的入口,我這點兒小傷算不了什麽。”白涼風努力支撐著雙眼,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大力七心裏有氣有急,她從醫藥箱翻找了半天,拿出裏麵的退燒藥,顫抖著手,說道:“那大哥,你先吃些退燒藥。如果燒退不了,我就跟我去醫院。找到幽冥界,救出公主和慕教授固然重要,但是,你的身體也同樣重要。”說完,她急忙跑進廚房,倒了一杯溫開水直到親眼看到白涼風喝了退燒藥,才稍微安了點兒心。
“好了,大力七,我想休息一會兒了。”白涼風摸了摸她的頭發,蒼白的一笑,大力七給他掖好了被角,又叮囑了幾句才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眾人已經聚齊。慕暖棉看著大力七從白涼風的房間裏走出來,目光一暗,接著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們現在,每個人雖然手上都有法器,但是我們還沒有辦法真正的讓這些法器為我們所用。所以,我們現在根本不是冥夜的對手。如果想要戰勝冥夜,救出我老爸和慶壽公主,我們就必須盡快找到法器的使用要領,做到真正的融會貫通。”
“小慕說的對,沒有真正發揮作用的法器,跟一堆破銅爛鐵有什麽區別?”夏塔塔目光灼灼,盧軒也連忙打擊道:“可我們根本連一點點兒的方向都沒有。隻給我們這麽一個法器,就要我們跟它融會貫通,是不是有點兒太高難度了?”
“這時候,如果道長在就好了,道長一定知道該怎麽做。”小玉有些感慨地說道,眾人也一陣沉默。
忽然客廳的中間生成一道光影,道長的身影躍然於眼前。
“道長,你這麽快就出關了?”陸崎驚訝地開口道,道長則是搖搖頭,眾人這才注意到,道長的身子是虛幻的,這不過是個影像而已。
道長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道:“我知你們會遇到麻煩,便在閉關之前,留下這一影像,來幫你們解惑。”
“真的嗎,那太好了。”大力七斂起擔憂的情緒,一臉的興奮,到底還是個孩子,心裏不裝什麽事兒。
“這是法器的要領,你們一起參悟一下,但是,切記,不論你們看到了什麽,都不可說出來。否則,就無法戰勝冥夜。我能幫你們的隻能是這麽多了,剩下的就真的隻能靠你們自己了,要記住,你們需要的是團結,凝聚七個人的力量才可以戰勝冥夜。”
道長的影像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不見。隻在空中剩下一個黃色的符咒。慕暖棉伸出手接住符咒,符咒瞬間變成一個卷軸。與眾人對望一眼,她將卷軸展開,裏麵竟是一副畫。
畫上是七個人各執法器,與另一人對峙的情形。但是,畫麵上的人太小,而且隻有這樣一個鏡頭,根本看不清上麵的人是如何使用法器的。
“這個道長,把話說的清楚明白些怎麽了?不知道我最不喜歡看圖猜故事的嗎?”大力七抓著頭發,眉頭皺成一團。
“這就叫做天機不可泄露,這些個道士啊,菩薩啊什麽的就愛搞這些個神神叨叨的東西。”陸崎摸著下巴,琢磨著畫裏那個拿著八卦的人的動作,不知為何,他竟覺得,不像是人在使用八卦,反而像是人和八卦在合作。
“這畫看上去吧,畫麵很簡單,裏邊兒肯定有更深一層的含義。”慕暖棉摸著下巴,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什麽時候,小慕才能把這個說廢話的毛病改一改。
“那大家都來出謀劃策,看看這畫裏麵到底有什麽含義,看看這法器到底怎麽才能發揮出最大的能量。”慕暖棉說著把畫放到了茶幾上,眾人圍著畫坐了一圈兒。
“白木頭來自古代,對這些古代的字畫應該比我們更有見解,不如把他叫出來。”夏塔塔忽然提議道,大力七連忙說道:“大哥剛才已經睡下了,他今天也受了傷,還是讓他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這樣啊,也好,那我們就先自己參悟一下。現在就我們七個,我們七個夥伴兒,一條心,肯定能參悟其中的含義。”夏塔塔向眾人鼓勵的一笑,眾人則是麵色凝重地看著畫兒裏的場景。隻有盧軒很配合的應了一句:“對,我們隻要團結一致,肯定能參悟的。”
忽然一陣微風從窗台吹過,畫卷輕輕顫動。而畫上的畫麵開始緩慢地動了起來,眾人聚精會神地看著畫上的變化。
陸崎握住八卦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他的眼神先是變得驚奇,接著驚訝,帶著一絲的不確定,又帶著些許的抗拒,到最後,竟是釋然。
其他人的表情與陸崎如出一轍,隻有慕暖棉的眉頭一直緊皺著。大概看了十來分鍾,眾人紛紛將法器收了起來,陸崎打了個哈欠,接著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睡覺了。明天什麽時候行動,給我打個電話,我再用八卦趕過來。”
說完,陸崎很主動的,沒有拿八卦穿牆走,而是很紳士地整了整衣服,接著邁著穩健的步子,從大門走了。
夏塔塔則是背起琵琶,因為怕太引人注目,所以,她找了個裝大提琴的盒子裝她的琵琶。她拍了拍琴盒,接著對眾人淡淡一笑,目光皎潔:“學校報社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我得過去好好交代交代,明天早上八點,我再過來報道。”說完,她也提上琵琶走了,盧軒連忙喊了句:“老婆,我來送你。”接著便跟夏塔塔一起走出了大門。
大力七則是抓了抓頭發,從口袋裏摸出拉風的手機,有些煩躁地皺著眉頭:“好像有段時間沒跟家裏聯係了,還是先給老媽打個電話,還有我那些個老婆,都好久沒找他們解悶了。哎呀,好煩。”說著,她拿著手機進了臥室。
小玉則是露出一抹寧靜的笑容,對慕暖棉說道:“小慕,那我就先回家了,要是回去晚了,哥哥們又該批評我了,明天我再來報道。”說完,小玉也背起背包,轉身出了大門。
李茹則是猶豫地看著慕暖棉,最後一咬牙,問道:“小慕,你有李青的聯係方式嗎?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談談。”
“塔塔那邊兒應該是有的,她現在還沒走遠,要不你去問問。”慕暖棉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李茹點點頭便也追了出去。
最後,客廳裏隻剩下了慕暖棉一個人,空****的。她搓了搓胳膊,忽然覺得有點兒冷,她將畫拿了起來,對著客廳天花板上的燈照了半天,還是沒看出裏麵有什麽玄機。這群人也太能裝了,沒看懂就沒看懂唄,怎麽一個一個都這麽淡定地就走了。
她在客廳裏糾結了半天,好不容易把盧軒等回來了。她立即將盧軒抓到眼前,四處望了下,才小聲問道:“盧軒乖啊,告訴大姐,你看到了什麽?”
“大姐,道長說了,說出來咱們可就該輸了。”盧軒立即將慕暖棉的手撥開,慕暖棉憤恨地咬咬牙:“你真的看到東西了?怎麽我什麽都沒看到?”
“那說明大姐的悟性比較低唄,你再好好看看,說不定一會兒就能看出來了。”盧軒嘿嘿一笑,拿著他的寶塔進了自己的臥室。慕暖棉撇撇嘴,看看他那德性,不給說就不給說,她又不是沒長眼睛!
她拿起畫又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可還是絲毫沒有看出什麽內涵。那上麵的她,就手裏拿著瓔珞,其他的什麽動作都沒有。難道,瓔珞的使用方法就是拿著就行?拚命地搖了搖頭,慕暖棉拿著畫進了自己的臥室,她決定抱著這副畫睡一晚上,她就不信,她的悟性會這麽低,連盧軒那條白癡龍都悟出來了,她能悟不出來?笑話!
路過白涼風的房間,裏麵又傳出他低沉的咳嗽聲。慕暖棉的腳步頓了頓,隨即,她捂住耳朵,衝進了自己的臥室裏,將自己丟在**,她捂住被子,命令自己不要聽,不要想。
白涼風將襯衫解開,看著自己胸口上的傷口,竟已經變得青紫,顯露出一個暗色的“幽”字,他神色一緊,喉頭又是一陣腥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