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帝使駕臨
天光尚亮,帝都之中,一片朗朗的輕靈氣象,路上行人漸漸多了,客棧店鋪更是招三幺四的,隻說著些不知頭的閑話兒。帝都腳下的人,住的三年兩載的,見得多聽得廣,什麽話兒不是隨口說的,就那宮裏朝中的事兒,也是信口來信口去。若是有些新奇的事兒,更是張三趙四的團團聚了一堆,開口如河,邊是做事,邊是瞅著空兒,滔滔不絕的你說一句,我添半言的。
而新近的才子裴煦,從那舒王府第出來便是遭遇刺客的事兒,自然是今兒的頭等話題。人人可都是瞧見了,那一向閉門鎖戶,等閑不說半句的賀老將軍,派了兒子賀顯將這行刺之人的屍首交予京都府伊何權知,又親自帶了話,請何大人務必盡早了結此事。
這便是夠讓人嘖嘖了,未曾想,不久便是又多了話題。
那萬府裏的與將軍府裏打雜小廝的親戚,聽到這事,撇撇嘴,又指手畫腳活靈活現地傳出那才子是受了重傷,聽聞那沉香車一劍兩斷,顯是那九品的高手所為的事兒。這一番話,越發得是讓聽的人吸溜了老大的一口氣,隻道是那裴家公子得罪了哪個達官貴人,竟是下了這等手段。
隻是哪家的達官貴人,能驅使九品以上的劍手?又不懼怕賀府的勢力?
話說到這裏,那津津樂道的平民倒也傷了腦筋,隻是百般思索,仍是看不清其中的事端,胡亂猜測一番後,便是要散去了。
這一番言談間,不覺也將近午時了,早朝已然是散了,那各色官員府裏卻又是送來新的嚼頭信兒。
陛下要征辟裴煦裴才子?當街聽著的人吸了一口氣,這大半輩子的,還沒聽過這等事放在朝上說的,看來這裴煦,還真是深得聖恩。
而後聽聞刺殺一事,陛下大怒,著令京都府伊立時查辦,並派女官前去送去恩旨。眾人一發得歎息,這等恩遇,當朝十來年,卻是沒有的事。良久,方有人從中品出些味道來,隻伸長脖子嚷嚷道:這女官是誰?
女官是誰?還能是誰,整個夏朝,能受領頒旨的隻有一人,原是前太子妃,後追封端謹皇後的蕭皇後貼身侍女漣漪,今卻是後宮的唯一的內司,二品的女官員——蕭漣。這麽多年來,這位女官所送旨意無不是著重恩賞的,因此,也在京都中出了名,說是見得她,便是見得那隻報喜不報憂的喜鵲兒。
即便是喜鵲兒,聽聞臉麵上從未有一絲的笑意。
隻是今天來賀府送去旨意,被人津津樂道的喜鵲兒卻顯然是另一番模樣了。
今日的旨意,本是尋常的恩旨,不過是些稍微貴重的賞賜罷了,本就不是蕭漣素日裏負責的事兒,隻是聽得那夏帝陛下的一席話,蕭漣卻是忙不迭地將此事領了下來。
當下宣旨完畢,那蕭漣與賀老將軍等人一番官麵上的話兒後,便是提出了個請求:要去見那裴煦一眼。
不論如何,蕭漣終究是宮中之人,這一事兒,畢竟與禮不合。
賀顯與自己的老父賀飛揚對視一眼,知這蕭漣素日裏極聰慧,又是故人交關的,倒也不好瞞她。隻是稍稍沉吟,賀顯便是略帶委婉的勸說道:“此事不是我等阻攔,隻是蕭女官本就是宮裏人,此事卻是有些不和禮數。況且那裴煦裴先生卻是還昏睡著,便是去了,也不得詢問的。”
蕭漣早就知曉其中的事兒,隻是她隻是拿著那裴煦做個幌子罷了,真要見得卻不是他,因此,她便是微微一笑,執意道:“大人們卻是不知道,這也是我不好,倒是未將話說個透徹。出宮之時,陛下就是吩咐了,要我好生看看那裴先生的傷勢,若真是不好,也可請那宮中的禦醫供奉來。這也是陛下的一番憐才惜才之意,因此,我卻是不得不走這一趟了。”
這話一說,各人都是覺得十分的合情合理的,便領著那蕭漣,往裴煦那小院裏走去了。
此時,將近午時,日色越發得熱了,各人一般的長袖衣衫,卻都是有些發汗,隻進了那院子,卻是覺得一番涼爽。抬眼一看,一株極繁茂的梧桐,便是擋住了大半的院子,極是舒爽的。
那蕭漣見得如此,嘴角不由微微露出幾分笑意,想著那裴煦的名號,心裏不知怎麽的,倒有幾分熟撚的味道。當日,那延陵城中裴家公子,卻也是這樣的名字,想想倒也真真有幾分緣分的。
這般想著,蕭漣慢慢地踏進了院中,不過十來步便是到了屋子門外。
霍恬隻道是這蕭漣畢竟是宮中之人,多少有些顧慮聲名的,倒不好頭一個進去,因此,他上前幾步,將那門簾子掀開,躬身請蕭漣先行進屋。
那蕭漣見得如此,微微愣怔,便是笑著道:“大人先請。”
賀飛揚、賀顯也不多加推脫,隻略略說了一句,就是先行進去了。
這屋子清朗疏放,極有筆墨文翰的趣味兒,蕭漣見得如此,心裏更是生出了個念頭,難道這裴煦便是那裴煦?再思索到當初蕭泠留自己再裴府的話,蕭漣的心神不由都動搖起來,腳下微微一頓後,便是有些急促地向那內屋走去了。
內屋毫無聲息,唯有輕微的呼吸聲音,蕭漣見此有些驚疑,不由轉頭看向霍恬,訝然道:“難道府中卻是未曾派人照料?為何半點聲息都無?”
霍恬無奈地笑笑,隻歎息道:“那是鳳曦的意思,他要親自照料裴煦的一應事務。我想橫豎派遣幾個丫鬟,半個時辰來看一次,若有事也是好照料,倒也不礙著什麽,便是同意了。隻是鳳曦照料著,這一日都不曾好生睡著,這時困了,卻也是有的。”
蕭漣聽得那鳳曦兩字,眼眸中不由一亮,隻是笑著點點頭,道:“這也是那孩子的一片心意,成全了倒也好的。”
這般說著,蕭漣便是自行掀開那墨綠攢花的簾子,走了進去。
屋子裏一片疏淡的氣象,各色擺飾更是簡練大方,雖是不缺的什麽,但也不曾多上哪色不中用的東西。東麵按著一張拔步床,那蔥綠繡草蟲的帳子垂落下來,倒是遮住了一大半的地方。床前卻是有兩雙鞋子。
霍恬見得尷尬,正是想前去撥開那帳子,喚那鳳曦醒來,不想那蕭漣揮揮手讓他不要驚動後,便自走到床前,隻掀開帳子看了數眼,便是呆立當場。
良久,那蕭漣方是微微蹣跚著腳步,眼眸中閃過各色複雜的情緒,隱隱有些水汽氤氳,隻輕聲對那霍恬道:“看神色,那裴先生卻是不好,此事我必當稟報陛下。此外,我卻是對那鳳曦有些感慨,倒是未曾見得如此友愛兄長的孩子。這個荷包,是法華寺上供之物,最是保佑人的,裏麵有幾個小金裸子,我以此權當初見之禮罷了。”
說著,蕭漣解下荷包,將其遞與霍恬,隻囑咐到讓那鳳曦醒了交予他,便是將此次事兒了結,自是往那宮中回去了。
隻留下那賀府的一家子,心裏疑惑著,這蕭漣臨走前的神色,怎生得如此奇異,眸中似乎更有幾分紅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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