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美到賀眠不後悔她不知道,但是他想讓她陪他熬夜她知道。
她拒絕熬夜,已經上了年紀,熬不起夜了。
“不行。”
江喻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朝著賀眠輕輕挑眉,“可是現在回不去了。”
他的意思,鑰匙在他手裏,主動權在他那裏,除非賀眠現在想要走回去。
賀眠當然不會走回去,沒必要跟自己的腿和天氣過不去。
賀眠抬手看了下時間,說:“現在是晚上的十點,冬天的日出至少五點,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在車裏坐一夜?”
江喻在她話落之際不知道碰了哪裏,賀眠的座位就開始慢慢往下倒去。
賀眠:“……”
江喻笑:“困了的話姐姐也可以在車裏睡一覺,太陽出來了我喊你。”
江喻的樣貌天生好似帶著張揚,但是笑起來卻又特別溫和,給人一種信任感。
賀眠連忙坐正身體,讓江喻把座位調好,太搞笑了,而且,這個動作帶著某種暗示,她不喜歡。
江喻說:“姐姐放心,我查過天氣,明天肯定有日出,不然我不會大晚上喊你出來。”
真是溫柔又體貼的小朋友。
賀眠問:“江喻,我發現隻要每次我碰到事情,或者是不開心的時候你都好想會出現,這一點我很奇怪,哪有人消息能那麽靈通的?”
江喻臉上的笑意漸深,“說不定我們就是心意相通,我是姐姐肚子裏的蛔蟲。”
這是討好她的話?
都把自己比喻成蛔蟲了。
賀眠把目光投向窗外,雙眼裏倒映出星火,“是不是有人讓你接近我的?”
江喻的笑容霎時頓在麵上,好在賀眠的視線落在別處,沒有看到。
他的接近那麽明顯嗎?他明明特意用著撩人的方式來掩飾了呀,還是被賀眠給看了出來嗎?
江喻特意用撩人的姿態和話語跟賀眠相處,其實是想降低賀眠的懷疑,想讓她以為他是對她有好感才一步步接近她的,沒想到她直接問出了問題的關鍵點。
江喻問:“怎麽說?”
賀眠輕笑,“不怎麽說,我就是隨便問問,畢竟你挺奇怪的。”
“奇怪?”
“不奇怪嗎?還是說你是真的對我這種大姐姐感興趣?戀姐情結?”
江喻有被她的話氣到,突然正色說:“我沒戀姐情結,我可以有其他所有的情結,唯獨不可能有這一條!”
賀眠心裏被吊了起來,好像不經意點到了江喻的痛楚呢!
“是嗎?那你一口一個姐姐喊我喊得挺順溜啊!”
“我更想喊你賀眠。”
“可以啊,以後叫我名字,你一聲聲的姐姐喊得我起雞皮疙瘩。”
江喻想,他也不想喊啊!隻不過,叫姐姐會讓人降低防備而已,這是他接近人的一種手段,心理上的一些手段。
“賀……眠?”
“嗯?”
“姐姐喊久了好像也覺得習慣了,喊你名字顯得太生疏了。”
“咱們本來就不是很熟吧?”
“可我並不這麽想啊!難道姐姐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江喻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個男生,一直喊賀眠姐姐姐姐,真的挺讓賀眠不能接受的。
不能說不開心,但是確實有被他治愈。
“還好吧,至少不討厭。”
“那看日出是我想出來的另一種逗姐姐開心的方法。”
賀眠突然問:“江喻,你為什麽想要讓我開心?”
這一回江喻把視線投向了窗外,不再繼續盯著賀眠,他說:“因為開心了才有力氣迎接更大的戰況啊。”
賀眠不知道他有沒有專指,但是她因為他這句話真的就決定和他在這裏看日出。
她在荊城生活了那麽久,還是頭一次看到太陽初升下的荊城,這裏是她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角角落落都好像有著熟悉的痕跡,當然,也同樣有著那個男人的記憶。
江喻看到賀眠看到日出時嘴角勾出的笑意,就知道這一次他沒有白白帶她過來。
經過這一夜,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好像突然被捅破了,賀眠一直對他有著懷疑,因為她想到了紀欣蘭對她說過的話,說秦宗慎在她身邊安排了人,這個人賀眠想來想去隻能是江喻,因為他出現得太及時和湊巧了。
但是,一夜暢談後賀眠對江喻的想法有所改觀。
至少江喻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好似對她也並沒有惡意。
過後,江喻頻繁約她外出,終於有機會在他一再的勸說下讓她坐上了他機車的後座。
賀眠從來沒有坐過機車,那種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感覺真的是可以放飛自我的,甚至讓賀眠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江喻有個車隊,偶爾一小群人聚一起跑一場,每次江喻帶上賀眠,一大群小夥子也各有各的女朋友,卻還是客氣地喊賀眠一聲姐姐。
賀眠從他們的眼神和口氣裏聽出他們的言外之意,默認了她是江喻的女朋友。
好在江喻挺識相,從來不把賀眠往這個方向上推,除了最開始他接近賀眠的時候說得那幾句撩撥話,熟識過後的江喻對賀眠還挺正經的。
賀眠發現,他純粹就是來給她解悶的。
好不容易鬱悶的心情有些被治愈,更讓人鬱悶的消息突然傳來。
秦宗慎和紀欣蘭的婚禮就要舉行了,媒體再一次大肆報道,而賀眠,不管是作為風遠的總經理還是秦宗慎從小到大的朋友,她都被邀請在內。
秦宗慎主動邀請的,請柬都放到了她的辦公桌。
沈霄親自送來,就像給她遞一份普普通通的文件。
她和秦宗慎之間的事沈霄很清楚,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他不該帶著自己的情緒來處理這件事。
小趙看到沈霄過來,臉上的高興止不住,但是一聽他是來給賀眠送請柬的時嘴角都打顫了。
她之前看到過秦總在賀總的辦公室親吻賀總,也知道秦總公開表態非賀總不娶,轉眼就拿著請柬來打擊人,真是太過分了!
但是覺得過分又能怎麽樣呢,小趙沒這個權利表示反對和阻攔。
沈霄敲門進賀眠的辦公室。
賀眠抬頭,神色是一貫的冷靜。
在看到沈霄遞給她的請柬時亦是。
甚至她還微微帶笑讓沈霄代為謝過秦宗慎,一定準時參加。
沈霄心中有些難堪,臉上還是維持著禮貌和疏離,應聲答應後離開。
他人都還沒出風遠,就已經撥通了秦宗慎的電話。
沈霄以為秦宗慎在電話那頭聽到他給他匯報的關於賀眠的表現後會感到失落,沒想到秦宗慎哼笑一下,對賀眠一陣讚揚。
他說這才是他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