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昨夜又是風雨交加,這個冬天的到來略有些不算安寧。

雲彌睡得並不算好,做了無數個夢卻又什麽都沒有印象。睜開眼時,偌大的房間裏透顯著冬日清晨的淒涼冷淡。

翻了個身,雲彌隻覺得額角正突突地疼著。可當視線清晰,她逐漸看到了路寒山放大的睡顏。

難得她比他先醒。

少了視線的映襯,男人的眉眼多了分緩和。他似乎睡得很沉,正勻速吐露著鼻息。路寒山的手臂從雲彌頸下穿過,幾乎讓她枕靠了一個晚上。

羽絨被大部分都蓋在了雲彌身上,房間裏暖氣開得很足,沒有給寒冷任何入侵的機會。

時間或許不早了,房間透入的強烈光線,照亮了牆壁上的西洋風掛畫。

她輕手輕腳地坐起身,刻意沒有驚擾到路寒山的睡夢。視線隨意地掃**,卻毫無防備地被男人露出的腰側吸引。

這一次,雲彌近距離並且無比清楚地看到了那上方的紋身。

一筆一劃,皆是自己萬分熟悉的線條。勾折偏轉,再與圖紋相輔相成,匯聚成了自己最初的夢想。

不會錯的,這就是雲彌最初給Neka設計的LOGO。

可為什麽會出現在路寒山的身上?

當時雲家不少人都不同意自己走上設計這條路,所以在繪製這個LOGO的時候,雲彌很謹慎,誰也沒有告訴。

這是她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好幾次都險些問出,卻礙於自己不願公開Neka的身份關係,雲彌遲遲沒有開口。

……

她思考得過於專注,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身旁的男人早在不經意間轉醒。

等雲彌回過神,攏了攏羽絨被再度躺下準備休息片刻時,卻意外地倒在路寒山懷裏。

男人半靠著床頭,手臂依舊維持了摟著她的姿勢,上半身未著衣物,僅是匆忙的一瞥卻狠狠地抓住了雲彌的視線。

她被嚇了一跳,額角剛好輕擦過路寒山的唇,留下了柔軟的觸感。

“早上好。”

聲音裏有著睡意殘留下的懶意,男人的話中帶著笑,似乎對發生的一切早有預謀。

雲彌視線晃**一番,挪開沒有看他,卻依舊回答:“早上好。”

眉尾處的柔軟還在**漾,剛才那個不經意間的觸碰又像是深入的親吻。

她靠著路寒山的手臂,右手一下一下地梳理著鬆軟的長發。手臂的皮膚無意間觸碰著他的胸膛,像是蜻蜓點水般地撩撥著火熱。

男人的聲音依舊清冷疏離,混在房間的幽淡香氣裏,一道傳給了雲彌:“看會電視?”

雲彌張手看了眼剛做沒多久的指甲,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無所謂:“都可以。”

身後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路寒山似乎笑了下:“你想做什麽?”

雲彌習慣性地用手指勾起發尾,頭朝後幾乎靠上了路寒山的肩膀:“沒什麽想做的。”

語氣裏,稍有些突兀的清冷。

她沒去在意身旁的男人,自然也看不見他深邃眸子裏驀地擦過了一道黯淡。

兩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在柔軟寬闊的國王**躺著。光亮觸及不到這片領域,任由情緒在暗地裏肆意生長。

不知過了多久,路寒山轉向雲彌:“我去洗漱。”

雲彌沒有說話,隻是挪了下身子,讓他抽回手臂。她的視線打轉一番,恰好看見路寒山舒緩手腕的動作。

被自己靠了那麽久,大概早就已經酸了吧。

路寒山隻是輕甩幾下,取過睡袍隨手披上,布料將他腰側的紋身遮擋,依然留給雲彌她怎麽也想不通的懸念。

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間的一角,雲彌朝被窩深處下滑,讓自己重新被柔軟簇擁緊。

她在昏暗中眨了眨眼,視線逐漸凝重,像是陷入了沉思。

就在剛才,他們幾乎就要親密相擁的時候,一股來自內心的抵觸徒然而生。

形容不上來具體,雲彌猜測,大概率是與娛樂圈有關。

從小到大一次次目睹了雲如令的淪陷,雲彌本就對這個深不見底的染缸充滿了不喜歡。

如今,記憶中的美人終究逃不過被采摘後的凋零,她內心的抗拒便像是火星掉進紙堆,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或許對路寒山僅僅是波及,可雲彌覺得,短時間內這股抗拒是不會消散的。

一想到雲如令,以及她那已經能被預料到的結局,雲彌便感到了濃厚的煩躁。

鑽進被窩,她像隻鴕鳥一樣地躲避著現實世界。

伴隨著浴室方向傳來的水聲,雲彌在一片昏暗裏心想。

就和路寒山維持現在這樣的關係,也不錯。

各有所需,各盡其能,然後互不幹擾。

-

不願親眼見證雲如令的離去,雲彌選擇提前離開回到京城。她悄悄地來,最後又默默地離開。

起飛前,雲彌額頭抵靠著舷窗,看著冬日暖陽之下的蘇城。像是落日餘燼裏的青黑,**又黯淡。

最後,她將舷窗拉上,不再讓餘火的耀光侵入眼簾。

再見小姨,做一次美夢吧。

從南城的涼風細雨一下到了北國雪境,落地後,雲彌深呼吸一口。

讓冰涼的空氣湧入胸腔,驅散掉之前的那些壓抑。再度睜開眼,她的正前方是京城已然沉入天幕的夕陽。

好好享受自己選擇的生活吧。

重新投入工作,雲彌與《周六夜晚》的節目負責人抽空見了個麵。趕在節目錄製前,她再次確認了各位嘉賓期許中的穿搭風格。

第二天,雲彌早早地前去了錄製後台,將自己精心挑選過的幾套成衣取出。仔細打量後,她正要上手,卻被來自門口的一聲聲動靜擾亂思緒。

嘉賓到場,那些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混入後台的粉絲自然抑製不住激動,出聲暴露了自己。

很快,安保人員就將他們帶離後台。

經過介紹,雲彌與三位常駐嘉賓一一打過招呼。

基本上他們都與裴莉的描述大差不差,何占文維持著冷酷暖男的人設,孟靜嘉則是溫婉美麗。

而另一位,裴莉對其的印象並不算好的盧安安,雲彌乍一眼看到,會覺得對方大概是網絡上比較受歡迎的清純可愛元氣女生。

稍稍一笑,眉眼間都傳遞著無窮盡的快樂。

雲彌的直覺向來很準,她認為盧安安或許更適合平麵模特。因為照片會將她的笑容定格記錄,永遠都散發著表麵的好心情。

私下裏,在收起笑容後,盧安安向周圍人展現了她的真麵目。

隻見她麵露趾高氣昂,絲毫不收斂囂張。隨手將包甩給助理,也不顧是否打疼了對方,盧安安轉身坐下。

“讓你去你就快去,磨磨蹭蹭的幹什麽。”

一開口,盧安安那些樣貌上造就的清純元氣**然無存。過大的反差,倒是讓專屬於她甜美可愛成了諷刺的笑話。

助理有些哆嗦,卻不敢抬頭。下一秒,盧安安又甩了一個包給她。

如果剛才沒有低頭,想必包會直接抽打在助理的臉上。

“快去給我買咖啡!”

後台無人對她的行為做出阻攔,工作人家假裝沒看到,其他藝人的團隊幹脆事不關己。

雲彌終於有些理解,為什麽裴莉對盧安安的態度,會有著與眾不同的差別。

算了,自己的身份不適合出手。她默默地轉過頭去,繼續搭配著服飾。心想,正好借此機會觀察一下對方的小助理。

不錯的話,正好Neka這邊需要擴大業務,讓裴莉想辦法挖過來。

想到這,雲彌忍不住輕聲笑了笑。

第一次錄製還算順利,經過雲彌的不斷調整,三位嘉賓在鏡頭前的表現也幾乎都是散發著各自的優點。

盧安安很好地隱藏了她的真實性格,依舊用最擅長的手段塑造人設。

雲彌沒有太過關注她,恰好手機又在這時響起了震動。

拿出來掃了眼,居然是路寒山的微信消息。

路寒山:[錄製順利?]

雲彌:[還不錯,路先生的消息倒是靈通。]

路寒山:[無意間聽說的。]

是嗎?看上去不太像的樣子。

雲彌心想道,卻沒有將話打成消息發出。

錄製開始後,她的工作就基本上完成,留在這裏隻是應對突**況。

想了想,雲彌問:[路先生專門發消息來關心我嗎?]

對方的回信來得很快:[算是吧。那天雲小姐突然的冷淡,我還以為是哪方麵做的不好,讓雲小姐不滿意了。]

幾行文字,迅速勾起了雲彌關於那天晚上的記憶。

滿意……她很滿意,甚至還覺得他應該要做得更好。

隻是對方雲淡風輕地提起,甚至還帶上了些打趣的味道,讓身處公共場合的雲彌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雙手捏著手機,拇指在半空隨意晃**卻遲遲沒有落下。雲彌思忖了很久,最終還是回了消息:[還有別的事嗎?]

無奈,她隻好將話題撇開。

隨著消息被發出,幾乎在同一時刻,頂端彈出一條微博推送。

雲彌沒有收回視線,正正好好地看清了那上麵的字。

【當紅/歌手路寒山首次傳出戀情緋聞,與清純女星盧安安在蘇城甜蜜聚會。】

雲彌一愣,視線裏稍稍帶上了錯愕。

隻是隨著彈窗收回,她輕眨了幾下眼,情緒便坦然放開。

同時,路寒山的消息也傳達到了這裏。

[沒事,想和雲小姐說話而已。]

作者有話說:

路寒山:人在和老婆聊天,突然一口大鍋

雲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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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障礙刺薔薇x清冷疏離霸總

被秦執甩的那天,陳薇予覺得自己這病大概是治不好了。

男友靠近自己隻是為了錢,甚至用她的錢發展事業,捧白月光。

陳薇予知道後,隻是淡定地喝了口咖啡。

“那好吧。”

患有情感障礙的她,永遠不會生氣,不會知道喜歡人的感覺。

但會私下偷偷凍結前男友的銀行卡。

-

後來秦執公司破產,白月光醜聞纏身,眼看走投無路,他隻好厚著臉去想去尋求陳薇予的幫助。

冬天,白雪皚皚,他站在豪華旖麗的別墅前瑟瑟發抖,絕望地歇斯底裏。

“薇予,都是我不好,但我也是沒辦法,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過了很久,門上聽筒響起一個懶散又玩世不恭的聲音:“我的寶貝說,不可以。”

簡單幾個字,卻讓秦執倍感熟悉。

像極了……他想方設法要攀附的那位陸總。

-

陸宴別得知陳薇予被甩的那天,整個陸氏集團皆被低氣壓覆蓋。

他險些壓不住內心的怒火。

——被自己放在心尖的玫瑰花,別人憑什麽這樣踐踏。

她所憧憬的心動,他會一點一點地教授。

他將過去堆積的暗戀,編織成了她的第一節 情感教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