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丹·馬龍回憶道。

杜馬斯回憶說,四個NBA 賽季中頭一次,他開始注意公牛板凳席上的那位老紳士——泰克斯·溫特,那個三角戰術男。而聯盟中的其他對手也都有著同樣的發現。

“泰克斯的進攻堪比我當年在紐約打的進攻,”傑克遜解釋說,“球會經常性地交到低位。你可以空切,你可以做各種無球的事情。每個人都在空切,都在傳球,都在轉移球。這就減少了集中在喬丹身上的注意力,因為過去,球大多數時間在他手上,他是個偉大的得分手。以前防守人全部都麵朝著他,緊盯著他。而現在,突然之間,他變到了防守人的背側,邁克爾也看出了該進攻的價值所在。他在北卡羅來納時也經曆了類似的進攻。

這不是一蹴而就的。開始一段時間他都在觀望,然後想法才慢慢建立。”

又一次,喬丹要求得到沃爾特·戴維斯。“轉折點是,邁克爾告訴我們必須搞來沃爾特·戴維斯,”吉姆·斯塔克記得,“那個1989—1990 賽季,感覺像是,要麽改變,要麽完蛋。邁克爾說,憑著我們球隊的結構,我們不可能奪冠。”

克勞斯派斯塔克出差十天左右,觀察戴維斯的表現,看看他到底能否幫到公牛隊。“沃爾特·戴維斯,照我看來,他的防守基本上沒戲。”斯塔克回憶道,“按菲爾的執教方式,戴維斯不可能防得住馬克·阿吉雷、澤維爾·麥克丹尼爾(Xavier McDanie)、拉裏·南斯這些人。印第安納有查克·珀森。東部有很多富有天賦、身體強壯的小前鋒。他沒法防住我們需要防住的那些人。所以我們在交易截止日期到來時並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鎮 定 自 若

2 月,公牛隊開始陷入掙紮,西海岸客場之旅期間的一波四連敗讓事情變得很糟糕。更糟糕的是,卡特賴特因為膝蓋疼痛,缺戰了幾場比賽。

邁阿密的全明星周末讓喧囂的議論稍微平息了一些。皮蓬與喬丹共同為東部出戰,這是他首度入選全明星。霍奇斯連中19 球,贏下了三分大賽。

過去,喬丹和杜馬斯在私下裏並不十分了解對方,直到那年的全明星周末,喬丹打電話邀請杜馬斯偕妻子黛比(Debbie)來自己的房間共進晚餐。當晚,兩對夫婦一見如故,兩個男人間也生出了友誼。“我們的妻子一直說個不停,”喬丹後來說起友誼萌生的那一年,“全明星賽上,我有機會跟他一起打球,還認識了生活中的他。我一直很讚賞他的運動能力和籃球天賦,一段友誼就此建立。因為那些我們對陣時展現出來的天賦,成為朋友是一種對彼此的尊敬……但我們不能走得太近,因為我們還要在場上與對方爭鬥。你很難跟一位好朋友去爭鬥。和好朋友爭鬥時,你會有點放鬆,會想開點玩笑,而你本應該保持嚴肅的。但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因為我們兩個人都專注於要為球隊做些什麽。”

全明星賽後,公牛隊又開始重新建立“化學反應”,並繼續尋找進攻的感覺。3 月末,他們轟出一波九連勝,其中的最**是喬丹在加時賽擊敗克利夫蘭的比賽中砍下創造生涯得分紀錄的69 分。他還搶到了生涯最高的18 個籃板,總共37 投23 中,罰球23 中21。此外他還有6 助攻、4搶斷,50 分鍾內隻有兩個失誤。雖然表現十分驚人,但對於強調分享球權的三角進攻來說,喬丹的爆發並不是什麽理想的東西。

像對待其他一切事物一樣,傑克遜同樣將此變成了一次上課的機會。

約翰尼·巴赫回憶道:“邁克爾那天晚上得了超多分。我知道菲爾也利用上了這件事。菲爾能利用上每一件事。他會說:‘你的表現是如此之好,但你必須讓我們的其他球員也變得更好。’”

喬丹可能從沒有在別的教練那裏接受過這類信息。新教練傑克遜身上漸漸顯露出某些獨到的東西。最初展現的是他表現出來的非凡耐心和堅定沉著,證據就是,他在比賽時總能冷靜地坐著,總能不動聲色地看著場上的一舉一動。巴赫對柯林斯和傑克遜之間的不同很是驚異。“柯林斯這家夥總是大汗淋漓、青筋暴露,似乎耗盡了全力。”他說道,“道格會用盡他的每一點能量。而菲爾,他可以整夜安坐在那兒。他會在賽後靜靜地走開,向人們點頭致意。他在比賽中可能也有跟柯林斯同樣的高度興奮,但他隻把興奮放在心裏,從不表現出來。”

巴赫尤其欽佩傑克遜在比賽最關鍵時刻的表現。“菲爾身處沸鼎湯鑊之中時才處於最佳狀態,”他說,“像他這樣的心理大師,可以找出非常獨特的辦法來解決問題。他絕不會光對你說什麽‘來,我們一起來搞定’雲雲。”

巴赫和溫特發現他們要在球隊明顯表現得十分掙紮時催促菲爾喊暫停。

“但菲爾就那麽看我一眼。”巴赫回憶說。溫特和巴赫共同決定,他們會催促他兩次,如果傑克遜還是沒反應,他們就不再多勸了。“他有這樣的力量,這樣的決心,”巴赫說,“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能承受。”

喬丹很快就認同了傑克遜的鎮定自若。在這方麵,傑克遜讓他想起了迪恩·史密斯。裏克·福克斯(Rick Fox)同樣先後為史密斯和傑克遜效力過,他也認為這兩人的臨場舉止非常相似,除了傑克遜開口時會點綴些髒話。

賽後麵對球隊時,傑克遜很少會提高音量。輸球後,他往往會安慰球員,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的努力上。然後他會跟溫特一起坐上幾個小時,觀看每場比賽的錄像帶,對訓練和調整做出計劃。

“他是個親力親為的管理者,但處處采用獨特的方式,”巴赫解釋道,“這是非常心理學的東西,而且發自內心,不過他有能力將其與情緒分割開來。他對球員來說有些神秘,因為他難以捉摸。他不會反應過度,有時候甚至根本沒有反應,但他有著嚴明的紀律。菲爾的一大長處是他總能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麽。他可以坐在板凳席上,或者更衣室裏,察覺出發生了什麽,但他並不急著做點什麽。隻有在他徹底考慮清楚後,他才會去解決。

而他隻做那些能讓情況和問題立刻就平靜下來的事情。”

三角戰術也有助於傑克遜的鎮定姿態,因為他不用不停地喊戰術。“你可以看到教練們在邊線旁跑來跑去,喊著戰術。在我看來,特別在季後賽裏,這正落入了別人的手心。”帕克森觀察到,“如果你的球探工作做得好,你就知道如何防守某些固定戰術。菲爾說服我們,讓我們相信,在進攻端,你越難以捉摸,你就越能成功。想要造成殺傷,你隻需要閱讀對方的防守,做出反應,而不必按照邊線旁的教練的意思去喊戰術。”

再遇底特律

連續的勝利幫助他們以55 勝27 負收官,成績足以排到中區第二,僅次於60 勝的活塞隊——衛冕世界冠軍1 (1989 年擊敗湖人隊奪冠)。幾乎每個夜晚,全隊得分最多的都是喬丹;但皮蓬也已經變成了一位危險的防守者,同時還能像控衛一樣執掌進攻。沒幾支球隊有辦法搞定皮蓬,尤其是他們還得擔心喬丹。再一次,喬丹收獲了一堆的榮譽:NBA 最佳陣容、最佳防守陣容,以及他的連續第四座得分王。此外他還在搶斷上領跑聯盟。

常規賽的最後一場比賽,公牛隊輸給了底特律,遭遇了對活塞隊的三連敗;於是傑克遜的球隊要帶著一個對某些無力有所貢獻的隊友心懷不滿的喬丹進入季後賽。皮蓬打得不錯;喬丹的態度也在芝加哥首輪三比一輕取密爾沃基後逐漸緩和下來。第二輪,對陣費城和查爾斯·巴克利,喬丹簡直勢不可當。他場均43 分、7.4 助攻、6.6 籃板,公牛隊五場晉級,這還是在係列賽過程中,皮蓬因70 歲的父親去世而飛回阿肯色參加葬禮,從而缺席了一場比賽的情況下。

1 NBA 的總冠軍被稱為“世界冠軍”。

“我從來沒有打出過像對陣費城時那樣的連續四場比賽。”喬丹後來如此說道。

連續三年,公牛隊整個賽季的成敗將取決於與活塞隊的殊死血戰,兩隊再次相遇於東部決賽。從本質上說,這也是對傑克遜新打法的大檢驗。

前一年季後賽,比爾·蘭比爾在第六戰中照皮蓬腦袋來了一下,將他送出了比賽。皮蓬回憶說:“在有惡意犯規之前的那幾年1 ,要是有人帶球突破,(活塞隊)會從下麵弄斷他的腿。為了勝利無所不用其極,那不該是籃球應有的樣子。我記得有一次,邁克爾帶球突破,蘭比爾狠狠地給了他一下。實際上蘭比爾根本蓋不到那個球。當你對陣他們的時候,你腦子裏總會想起這些,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你。”

如喬丹所預言的那樣,他與杜馬斯新建立的友誼完全沒有減少兩隊之間的激烈對抗。活塞隊繼續高調地采用被大肆宣傳的“喬丹法則”,這法則實際上很簡單:迫使喬丹傳球,盡可能多地包夾他、放倒他。同時這法則把場麵搞得很醜陋。兩隊的對決似乎總能召喚出公牛隊身上最負麵的情緒——無論是球員還是教練——底特律教練組向聯盟辦公室寄送錄像帶,暗示喬丹從大量無中生有的吹罰中受益良多,這惹得公牛隊勃然大怒。季後賽初,底特律的約翰·薩利就向記者指出,活塞隊是一整支球隊,而公牛隻是一場獨角戲。“我們隊裏並沒有一個為球隊定調的人,”薩利微笑著評論道,“這使我們成為一個團隊。如果一個人包攬了全部事情,我們就不是一個團隊了。那我們就成為芝加哥公牛隊了。”

1 NBA 於1991 賽季才引入惡意犯規規則。

事實上,喬丹的隊友相當了解在他們的領袖身邊打球有多難。正如前隊友戴夫·科爾津曾經指出的那樣,如果球隊出了什麽問題,一定不是喬丹的錯,受指責的總是其他人。盡管主帥盡了最大努力來建立分享球權的三角進攻體係,但是喬丹仍然把持著整支球隊,以至於克萊格·霍奇斯等人稱他為“將軍”。

1990 年東部決賽第一戰,活塞隊一如既往地對喬丹痛下狠手。底特律運動戰78 投僅命中33 球,其中一個還是伊賽亞·托馬斯傳空接球給約翰·薩利時不小心直接扔進去的。但跟過去一樣,活塞隊的拚死防守拯救了他們。“這更像橄欖球比賽。”菲爾·傑克遜悶悶不樂地說。

杜馬斯的27 分和球隊的大量防守工作是底特律的取勝關鍵。他把喬丹限製在34 分,芝加哥其餘首發合計31 分,這足夠活塞隊拿下一場典型的“壞孩子軍團”式勝利了——86∶77,也證明了薩利此前的嘲諷並非妄言。

喬丹在第一節飛入禁區時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以丹尼斯·羅德曼為首的活塞隊隊員合力把他放倒在地,導致他臀部挫傷。“我覺得我的腿就像被人砍斷了一樣,”喬丹事後說,“我不知道是誰幹的。我認為這種傷有可能好得很慢。”

確實如此,至少喬丹在下一場比賽時傷還沒好。活塞隊在第二戰第二節中段時以43∶26 領先,喬丹在場上動作僵硬。芝加哥半場38∶53 落後,喬丹走進更衣室,一腳踢倒一把椅子,並衝隊友大發雷霆:“我們打得就像一群女人!”

被喬丹狠狠地訓了一通之後,公牛隊帶著滿滿的能量進入下半場。喬丹終於回暖,幫助公牛隊後來居上,在第三節還剩8 分24 秒時反超了比分,67∶66。但好景不長。杜馬斯19 投12 中得到31 分,帶領活塞隊102∶93 取勝,係列賽2∶0 領先。而喬丹僅僅16 投5 中,得到20 分。

比賽結束後,喬丹立刻怒斥了公牛隊的拙劣表現,沒有跟記者說一句話就離開了更衣室。他後來表示,他的批評不僅針對隊友,也指向他自己。

在底特律的更衣室裏,記者們聚集在杜馬斯的周圍,問他是如何防住喬丹的。活塞隊後衛猶豫了一下,望向天花板,仿佛在尋求幫助。喬丹是防不住的,他解釋說。答案很明顯,頭兩場比賽,他先從進攻端入手對付喬丹,並打爆了他。至少喬丹的心懷不滿的隊友們私下裏是這麽指出的。

但在前兩場敗仗後的一次訓練中,喬丹怒不可遏,他認為皮蓬和格蘭特純粹在浪費時間,根本沒有嚴肅地對待比賽。

在為芝加哥效力的大部分時間,約翰尼·巴赫要負責編輯和製作對手的球探報告錄像帶,教練組會在每場季後賽前放給隊員們看。巴赫常常會插入戰爭片的剪輯,來對籃球場上的得分加以說明。但第一個賽季傑克遜卻希望把這份工作交給自己。對陣活塞隊的係列賽,他在錄像帶中加上了《綠野仙蹤》1 (The Wizard Of Oz)的剪輯來說明得分情況。他先播了杜馬斯運球突破喬丹的一球,然後插入稻草人的鏡頭;另一個失誤後,傑克遜放了獅子的鏡頭;在又一個失誤後是鐵皮人。這引得球員們哈哈大笑,但約翰·帕克森隨後指出,主帥是在暗示他的球員沒心髒、沒勇氣,也沒腦子。

幸運的是,在芝加哥體育館舉行的第三戰,這股頹勢終於扭轉。喬丹提升了防守能力,得到47 分,並從隊友那裏得到了足夠的幫助,最終以107∶102 獲勝。伊賽亞·托馬斯終於走出了前兩場的21 投5 中,本場得到36 分,但公牛隊贏下了籃板球的爭奪,46∶36,二次進攻為他們帶來了優勢和勝利。

1 《綠野仙蹤》是西方著名的童話故事,主人公的三個夥伴——稻草人、獅子和鐵皮人——分別為了尋找心髒、勇氣和腦子而踏上旅程。

第四戰,公牛隊一度領先19 分,然而得到24 分的杜馬斯再次吹響了活塞隊的衝鋒號。分差兩度縮小到3 分,但公牛22 罰18 中,守住了勝利。雖然活塞隊在籃板上52∶37 完勝公牛隊,可他們就是無法將球投進,78 投僅29 中。壞消息是,底特律的丹尼斯·羅德曼得到20 分和20 個籃板,不過喬丹更勝一籌,砍下42 分,芝加哥的其他四名首發全部得分上雙,公牛隊108∶101 取勝。

突然之間,輪到素來喜歡給對手施壓的“壞孩子軍團”自己麵對在主場必須取勝的局麵了。

詹姆斯·愛德華茲和比爾·蘭比爾在第五戰中雙雙找回狀態,幫助球隊97∶83 獲勝,係列賽3∶2 領先。杜馬斯把喬丹限製在22 分,雖然正在感冒發燒,但底特律後衛還是打了38 分鍾。“麵對喬丹,你做什麽都沒用,隻有努力、希望、祈禱。而喬做到了這三點。”查克·戴利說。杜馬斯在整個係列賽中展現出的精神和勇氣讓喬丹十分尊敬,雖然他的表現如今幾乎已經被體育史遺忘了。

不過,喬丹求勝的信念似乎已經傳遞給了他的隊友。活塞隊再訪芝加哥,雖然遭到限製的喬丹隻得到29 分,但他們還是在第六戰中落敗。公牛隊迫使活塞隊在第三節隻投出了25% 的命中率,把半場結束時的3 分優勢一下拉大到第四節開始時的80∶63。底特律最終以91∶109 告負。

於是,公牛隊把係列賽拖進了搶七。

“我們從來沒有如此渴望勝利。”喬丹聲稱。

然而,第七戰很快變成了芝加哥的大災難。帕克森仍在調養嚴重扭傷的腳踝,皮蓬在開場跳球前遭遇了偏頭痛。“斯科蒂過去就有偏頭痛,”訓練師馬克·法伊爾解釋說,“他在比賽前來找我,說自己看不見了。我說:‘那你能打嗎?’一開始他說不行,然後邁克爾闖了進來,說:‘該死的,可以,他可以打。讓他首發。就讓他瞎著眼上場好了。’”

“那場比賽霍雷斯·格蘭特也有點受困擾。”法伊爾補充道,“與其說那是懦弱,不如說是走向成熟的過程。他們需要曆練一段時間,然後才可以站起來說:‘管他的,我已經被折磨夠了。’斯科蒂最後還是帶著偏頭痛上了場,而且在比賽裏越打越好。”

但公牛隊沒有取得勝利,他們第二節打得相當糟糕,於是芝加哥一蹶不振。最後,活塞隊以93∶74 大勝晉級。

“公牛隊時代我最糟糕的時刻莫過於試圖把我們在宮殿1 輸給底特律的第七戰給指揮完。”傑克遜回憶說,“偏頭痛的斯科蒂·皮蓬坐在板凳上,約翰·帕克森在賽前扭傷了腳踝。我隻能坐在那裏,咬緊牙關,艱難地撐過最後半場比賽。我們的表現非常掙紮。我們剛剛經曆了讓整支球隊蒙羞的第二節。那是我教練生涯中最難熬的時刻。”

喬丹對隊友大為不滿,再一次在半場時狂罵他們,賽後他坐在球隊巴士的後排嗚咽不止。“我又傷心,又生氣,”他回憶道,“我嘴裏說著:‘嘿,我剛剛在拚命,你們卻沒人像我一樣。那些家夥踢爆了我們的屁股,奪走了我們的心,奪走了我們的尊嚴。’就在那裏,在那個時刻,我下定決心,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了。也就是在那個夏天,我開始練舉重。如果我再被打,那我就會照樣打回去。我已經厭倦了在身體對抗中被他們統治。”

季後賽裏,每當芝加哥輸球,“公牛隊仍然是一支充滿問題的單人球隊”的批評聲就會越發高漲。“再次撞上底特律,他們看起來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擊敗對手。”記者大衛·阿爾德裏奇回憶說。一些觀察者指出,威爾特·張伯倫、傑裏·韋斯特和奧斯卡·羅伯特森都花了數年時間才帶領球隊拿到了NBA 總冠軍,喬丹可能也會和他們一樣。其他人則好奇他是否能避開如埃爾金·貝勒、內特·瑟蒙德(Nate Thurmond)、皮特·馬拉維奇(Pete Maravich)和戴夫·賓(Dave Bing)等偉大球員終生無冠的命運。

喬丹對這樣的批評和推測十分惱火。他對每年都輸給底特律的經曆惡心得反胃。

1 奧本山宮殿,活塞隊主場球館。

輸給伊賽亞·托馬斯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然而,某種意義上,失利的責任落在了皮蓬身上。每個人,從媒體到他自己的隊友,都把他的頭痛詮釋為懦弱的表現。現在回頭看去,他們當時都忘記了這位三年級的前鋒才剛剛安葬了父親。

“偏頭痛的那場比賽,我飛回來的時候,”謝麗爾·雷伊- 斯托特回憶道,“坐在我對麵的不是別人,正是胡安妮塔·喬丹。她說:‘斯科蒂怎麽啦?’我說:‘他頭痛。’她說:‘他頭痛?!’然後她搖了搖頭。”

每次打完重大比賽,喬丹都喜歡留下球鞋,保存好以傳給後代。但第七戰失利後,他不想要任何紀念品。“他們最後一次輸給活塞隊那次,當時我們都已經在退房結賬了,斯科蒂還在裏頭,跟他在一起。”萊西·班克斯經常向喬丹索要比賽用鞋,拍賣後捐助給當地的心髒協會,他回憶道,“他說:‘這些臭玩意兒我一點兒都不想要。這裏,萊西,把這些臭鞋都拿走。

我再也不想看到它們了。’”

喬·杜馬斯常常會回想起第七場結束後喬丹臉上的痛苦。“我能從他眼睛裏看出來,”杜馬斯說,“他走過來握手,安靜地說:‘恭喜,好運。’我還記得在他臉上看到的那種失望和哀傷。我看到了深深的創傷。”

要拯救喬丹和他的公牛隊,光靠菲爾·傑克遜的大智慧還遠遠不夠。

喬丹也不確定到底還需要什麽,但他知道,他必須要竭力加快日常訓練的進程。

“有了菲爾,我們還是輸了,”馬克·法伊爾回憶道,“自那之後,邁克爾說:‘嘿,現在我們必須做點超越極限的訓練了,我們一起做。如果有誰不想待在這條船上了,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