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毛都沒問出來,馬順就自盡了,這是朱標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個沈公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能養出這麽忠實的下屬,心甘情願地為他去死。
而且,這沈公似乎還和皇帝有很大的過節。
“吳江,姓沈,有錢人,一個都別漏,馬上給我查!”朱標望向毛驤,連連說道。
“都在這了。”
毛驤從懷裏取出一疊名單。
戶改之後,就像是全國聯網了一樣,要查什麽東西,比以前容易了很多。
隻是在吳江,姓沈且有錢的太多了,就算經過篩選,還是有這麽一大疊。
“查!從最有錢的開始查起。”
朱標厲聲說道。
毛驤應承地點點頭,他早就已經派人去吳江了,估計天亮的時候,應該就到了。
“其他的事情,就拜托毛大人了。我有事,就先走了。”
太子朱標拍了拍毛驤的肩膀,遞出一個拜托的眼神。
毛驤點點頭,隨即將朱標送出了綠柳山莊。
朱標坐在返回東宮的馬車上,望著漆黑的夜幕,瞧瞧地潛入識海。
“係統,有沒有可以保證肉身不腐的丹藥啊?”
朱標柔聲問道。
雖然他很著急,但是他很清楚,這個狗係統惹不得,稍微口氣不行,它就扣積分扣聲望的,非常沒有人性。
“有,一千聲望一顆,千年不腐丸。”
係統應聲回道,隨即想朱標彈出一個窗口。
朱標望著這一千聲望的價格,忍不住想係統翻了個白眼。
他的聲望值自上次“怒懟朱元璋”和“土改落實”,恰好賺夠一千聲望。
他都懷疑這個狗係統是不是看菜下單,故意搞他的聲望值。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有沒有百年的或是十年的?”
朱標朗聲說道。
千年不腐,根本就不需要啊!
要真等到那麽久,他都化成灰了。
“沒有,就隻有千年不腐丸,要還是不要,這麽囉嗦。”
係統有些不爽了。
這就是典型的店大欺客,非常無恥。
朱標想了想,光靠老爹弄的冰窖,可能還不妥當,這玩意要出點什麽事情,冰窖毀了,那不是白折騰了。
而且,冰窖也隻能推遲屍變,並不能起到完全防腐的作用。
要是運氣不好,攢下的積分抽不中痊愈丸,那朱雄英可能等不到複活,這屍身就已經壞掉了。
“千年不腐丸就千年不腐丸吧!”
朱標一咬牙,直接掏空威望值,買下來千年不腐丸,然後探出頭去,告訴馬夫直奔太醫署。
此刻,朱雄英的屍身正擺在太醫署,由一口白玉翡翠所雕琢的棺材存放,四周還擺滿了從地窖裏挖出的冰塊。
老皇帝發了話,要盡快給皇長孫弄一口存放屍身的冰窖,這新的冰窖弄好之前,屍身隻能暫存與太醫署。
太醫署的官員為了保障皇長孫屍身不腐,也是用盡了辦法,但手段有限,依然不能改變皇長孫屍身正慢慢變化的事實。
一直到太子朱標忽然出現……
“太醫何在?”
走進太醫署,太朱朱標朗聲喚道。
幾名正繞著皇長孫屍身轉圈圈的太醫連忙出門接駕,“臣等在此!”
“我有辦法保證我兒屍身不腐,但未免出現意外,這段時間,你們得小心看管,要不然,本太子就得取了你們的腦袋!聽得懂嗎?”朱標正色說道。
幾名太醫聞言,當即點頭應承。
隻要能解決屍身不腐的問題,看管一個屍體,這有什麽難的,況且,隻要新的冰窖做好,他們隻要移交過去,這事就不歸他們管了。
“臣等謹遵太子之命。”
太醫拜道,隨即將朱標請進了內堂。
朱標深深地吸了口氣,向內堂走去。
他看著朱雄英躺在那口白玉翡翠所雕琢的棺材裏,心裏很不是滋味。
“放心吧!爹不會讓你就這麽多死掉的。”
朱標走上前,將親兒子的嘴巴撐開,然後將千年不腐丸送了進去。
要說這狗係統坑爹是挺坑爹的,但是這千年不腐丸的功效倒是挺牛逼,不枉朱標花了一千聲望值。
這才剛送入朱雄英的嘴中,早已涼透了的皇長孫頓時泛起血色,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連身子也漸漸恢複了些許溫度。
“這……”
太醫署的太醫們都驚呆了。
太子殿下到底給皇長孫吃了什麽,居然能有這種奇效,要不是因為皇長孫現在沒有呼吸,他們還以為皇長孫複活了!
“記住!一定要看管好!”
朱標送完千年不腐丸,轉身對太醫們再三叮囑起來。
太醫們連連點頭,表示賭上性命也會看管好皇長孫的屍身,朱標這才放心地離開了太醫署。
沈公的事情,交給毛驤,應該很快會有結果,但這投毒的事情,要怎麽解決呢?
走在回到東宮的路上,朱標默默思量起來。
朱雄英一直都待在東宮,由呂氏照看,會不會是呂氏幹的呢?
朱標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自己的太子妃呂氏,因為無論從動機還是作案條件,她都是最符合的一個,而且,野史上也說過,朱雄英很可能就是她害死的,因為隻有這樣,朱允炆才有機會搏一搏皇位。
想到這裏,朱標決定試一試呂氏。
他急匆匆地返回東宮,正逢四更天,但東宮依舊燈火通明。
皇孫朱允炆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卻並未蘇醒,此刻正躺在東宮主臥的床榻上,由太子妃呂氏親自照料。
朱標回到東宮主臥的時候,呂氏還沒有睡,她伏在床頭,望著自己的孩子,臉上寫滿了憔悴。
她那副一夜蒼老的樣子,令朱標有些動容,甚至感覺呂氏應該不是那投毒的凶手。
但好在朱標足夠理智,強自鎮定了一番後,才緩緩走進主臥。
“咳咳。”
朱標輕咳了兩聲,將伏在床邊的呂氏驚醒。
才發現太子爺回來了的呂氏連忙起身,想朱標微微欠身,“殿下……”
朱標擺擺手,向朱允炆望了過去。
這孩子雖然還活著,但臉色卻不怎麽好,又青又紫的,好像還沒排完毒一樣。
“允炆如何了?”朱標小聲問道。
呂氏微微一怔,這還是太子爺近兩年來,第一次這麽客氣地和她說話……
“太醫說允炆雖然中毒不深,但終究是侵入了五髒六腑,即便用了藥,能不能熬過去,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呂氏滿嘴哭腔,那心酸的模樣,連朱標看了都覺得可憐。
“咳咳……”
朱標潤利潤嗓子,想起了正事,便小聲試探道:“允炆中毒的事,已經有了眉目,可以確定,是宮裏的人幹的。”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呂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