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淩小小和風揚都知道三夫人挖了陷阱,在等著他們,可是這風府,他們還真的非要掌在手上不可,就怕哪位腦子糊塗做出什麽事情來,依著風家現在所處的位置,可經不起折騰,不知道禦史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風府,就等著給按上一個啥外戚跋扈,於國不利的罪名呢。

不說是為了別人,就算是為了自己和孩子們,也不能讓風府出了什麽幺蛾子:皇帝就是再好的脾氣,也容不得跋扈的外戚,他們不將風府牢牢地掌在手中,誰放心的下來,何況風府也真有那麽兩三個張狂的人。

淩小小又和風揚對視了一眼,就抿唇一笑,對著風老侯爺和風老夫人恭敬的說道:“這事情就聽父親和母親的,我們小輩隻管聽著話辦事就好了,既然父親和母親有這個意思,而三嫂子也有這個心,小小也就辛苦點,將這個擔子擔下來,隻是以後做得到與不到的,還請父親和母親多擔待著點!”

風老侯爺和風老夫人聽得淩小小態度還算恭敬,話也說的好聽,又爽快的應下了這事情,心裏也就樂嗬了起來,自然有力氣哄大牛,小牛去了。

淩小小渾身酸痛,找了個借口離去,臨去前留了風老侯爺和老夫人用飯,這二人眼裏被金孫的光芒籠罩,哪有不依的道理,尤其是老夫人恨不得今兒個立時讓風揚和淩小小帶著孩子回風府去,隻是風揚推脫還有東西要收拾,等明兒個收拾好了再回去,老夫人聽了也不強求,隻是心裏不由得再次歎了一聲:兒大不由娘,娶了媳婦就將老娘放在一邊了。

淩小小吩咐廚房今兒個做幾個清淡而精致的小菜,自個兒就躲著補眠去了,瞧風老侯爺和老夫人那般愛不釋手的模樣,隻怕一時半刻孩子們脫不了身,她也可以借著這麽點時間,好好的躲著養神一下,這眼下的烏青也太難看了點,就是那雪膚膏都遮掩不了。

淩小小自然不會沒腦子的大刺刺地躺在**,落下話茬,總得遮掩一下吧!於是她拿著絡子,裝作打絡子的樣子倚坐在外間的榻上,隻是那腦袋一點,一點地就跟小雞啄米一般,看得江氏和如夢等丫頭哭笑不得:她們夫人很多時候,都是挺有趣的,這麽天才的主意也能想得出來,不過心底也都有些心疼,昨兒個雖然淩小小打發她們早睡了,可是夜半大牛少爺鬧的時候,她們都醒了過來,後麵的動靜,自然隱約都聽到一點,而早上伺候夫人沐浴之時,也看得清清楚楚,她們倒是一時糾結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該為夫人得侯爺的喜愛而歡喜,還是憂愁呢?

淩小小自然不知道幾個丫頭的糾結,一門心思的偷懶打滑,誰知道還沒閉上幾眼,就見老夫人過來了。

原來,老夫人還是不放心淩小小和風揚白日**的事情,待到淩小小離去之後,老夫人就給了風老侯爺一個眼色,風老侯爺老臉居然一紅,抱著金孫有些無措了,他知道他這老妻是要他訓斥風揚一番,可是這話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麽說出口啊!

老夫人也不管風老侯爺的為難,自顧著追淩小小去了,她分工明確,自個兒主攻淩小小,風老侯爺主攻風揚,定要讓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年青人曉得些道理:老母雞的心態自然又發作了下來。

老夫人進了房,見淩小小磕碰著腦袋,說是打絡子,可是那絡子根本就垂著半點都沒動,心裏就生出了些許不滿,隨即又想著到底年輕,放縱點也不為過,眉頭的不滿,也就淡了下來一份。

老夫人揮手讓丫頭們下去,如夢等人有些不放心的瞧了眼自家還在睡的香甜的夫人,不過想到老夫人現在對淩小小的態度,還是咬著牙退了下去。

老夫人輕輕咳嗽一聲,淩小小一驚,隨即睜開眼睛,瞧著眼前的老夫人,那臉上就飛出了兩朵紅雲,有些幹澀的叫了聲:“母親……”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雖然淩小小並不懼怕老夫人,可是這樣的事情,擱誰身上,都不會自在的。

老夫人瞧著淩小小瀲灩生水的眼睛,晶瑩清潤,真個兒人比花嬌,落在誰的眼裏都是一副好顏色,也難怪自家那個傻兒子癡念不已。

老夫人心裏歎了口氣,可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淩小小沒了母親,也沒啥信得過的長輩,這話也隻有她這個婆母說了,雖然不討喜,但是為著她這身子,她得說說,不過到底有些不自在,又舔了舔唇:“小小,做母親的瞧著你們感情好,自然高興,可是這有些事情,你心裏也要有個分數,荒唐的事情可一,但不可二,你們現在年輕,身子經得住,可是過幾年,就怕要壞了身子。”

淩小小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自然能聽出老夫人話裏的善意,她紅著臉點頭:“嗯!”想了想,雖然有些難以開口,不過還是囁嚅著:“是長久沒親熱了,所以……”

老夫人見淩小小這等私密的話,都願意跟她說,這心裏一高興,就有些摸不著北了:“要不,你幫著揚兒抬個通房,一來,利於你的名聲,二來,也可以幫你分擔點。”

淩小小被老夫人的異想天開又給驚到了,還分擔呢,哪個女人願意找個女人來分擔這個,要不,她幫老夫人找個分擔的?

淩小小也不氣,她知道老夫人這是心疼自家的兒子,或許也是一種試探,不過,有些事情可是半步都不能退的,她淡淡的看著老夫人:“小小自知身子骨弱,委屈了侯爺,也和侯爺提過這個事情,侯爺說了,這通房的事情就不用了,他不喜歡房裏多出一個人來!”

瞧瞧,她多賢惠,不是她不肯,而是風揚不樂意,有本事去找你兒子去!

淩小小心裏狠狠地誹謗了老夫人一番,自然明白老夫人定然是在風揚那裏吃了閉門羹,才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來,自己的老公這麽給力,她自然要拚命往他身上推。:能者多勞碼!

老夫人訕訕一笑,這時候自然知道自己這話不討喜了,想到淩小小的強勢,再想到兩個孫子粉嫩嫩的臉,覺著她兒子自己都不樂意了,孩子也有了,這事情她何必惹人嫌棄,難得現在婆媳關係好點,也就說了幾句,就離開,忙著去看寶貝金孫了。

而風老侯爺也訓了風揚一番:“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你看看,這才出月子,就……若是身子敗了下來,可有你後悔的!”

風揚往日裏哪裏被風老侯爺這般訓斥過,尤其是這等夫妻房裏的事情,很是不自在,聽了兩句就找借口離開了,風老侯爺也鬱悶的很:怎麽輪到他這個父親和兒子討論這等事情了。

一家子用了飯後,淩小小躲著打了一個哈欠,雖然她動作小心翼翼,不過去未能逃過風揚的眼睛。

他瞧著淩小小的模樣,心裏就有些後悔自個兒昨天的莽撞,他不著痕跡的移到淩小小的身邊:“等一下,我陪父親和母親說會話,你就回去睡一會。”風揚的聲音甚是平淡,可是淩小小卻覺得能從中聽出一股子促狹的意思。

隻是她真的累了,眼皮子都撐不動了,若是強撐下去,隻怕要在孩子們的麵前出醜了,於是假意做出一副沒有聽懂的模樣,然後對著風揚微微點了點頭,在風揚的幫襯下找了借口退了出去,風老侯爺和老夫人心裏跟明鏡似的,也全當著不知道,省的兒子和媳婦臉上不好看,他們自個兒也尷尬的很。

隻是淩小小在跨出門檻的時候,那腿軟了一下,好在立刻就穩住了身子,做出隨意的模樣出了門,也就沒出醜,隻是風揚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卻不敢真的笑出來,就怕到時候淩小小惱羞成怒,倒黴的還是自己。

老夫妻二人一直待到天將黑,用了晚飯,才回了風府,淩小小忙著哄孩子,風老侯爺和老夫人舍不得孩子晚上出門,就擺了手,不讓淩小小出來送。

倒是風揚將二人送到了門外,這二人還不時叮囑他明兒個一早就帶著妻小回府,得了風揚的保證,才施施然的離去。

風揚送走了風老侯爺和老夫人,就往房裏去,今兒個這一天憋得他難受,來了兩個專門和他搶孩子的,一人一個,害的他都沒有機會抱孩子,這奶爸的癮還沒過,哪裏甘心。

誰知道,進了屋,才發現,淩小小母子三人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都歇了下去。

他進門的腳步聲雖然輕微,卻還是驚的淩小小睜開了眼睛。

“父親和母親送走了?”淩小小抬眼看了他一下,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嗯!”風揚正趴在淩小小專門為雙生子設計的四麵圍著欄杆的小木頭床沿上,睜大眼睛全神貫注的望著憨憨入睡的孩子,聽見淩小小問話,有些心不在焉的說話:“三嫂居然主動提出讓你掌家,我這心裏總有些不踏實,她這掌家的權利,之前可是一心一意費盡心思才得到的。”風揚想到三夫人為了掌家所用過的手腕,越發覺得讓淩小小冒然掌家,著實不是個好主意。

“不踏實?”淩小小被風揚的用詞一驚:“你怎麽個不踏實?”

風揚麵上掠過些許猶豫,不過因為對象是淩小小,這份猶豫很快就消失了,倒不是他不放心淩小小,而是三夫人的手段委實厲害了點,當年他的母親在三夫人手下根本一個照麵就敗的徹底,就是父親那般人,都沒說三夫人一個不好,不說別的,光是這份手腕,就讓他不踏實。

可是這般說出來,老夫人臉上也不太光趟,就是他這個做兒子的也覺得麵上無光。

風揚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也顧不得麵子:“小小,你嫁進風家的時日比較短,對三嫂子的為人,應該不算清楚,雖然我不常在內宅裏走動,可是卻清楚,家裏的每一個人提起三嫂子都會豎起大拇指,都說是個會理家的。”

“俗話說的好,草蛇灰線,伏脈千裏,我瞧著三嫂子行事,就是這般反反複複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深思熟慮,她這等手段,你需要小心,我雖會時時照看你,可是我就擔心,若是我出門辦事或是進宮,一時半刻使不上力氣,你吃了她的虧。”

他自然不懼三夫人那等陰柔手段,可是淩小小對上三夫人,他這心裏自然揪了起來,若不是理智還在,風揚真想撂下一句話——咱不回去了,咱就留在這別院!

淩小小自然明白風揚心裏的擔憂,她笑道:“三嫂子如此好手段,我倒要試試!”她倒是很看得開:“真要不行,不是還有你和皇後娘娘!”皇權至上,她就不信三夫人能高風亮節到可以對皇後娘娘肆無忌憚,太夫人那般人物,還不是皇後娘娘一句話的事情,不過,不到最後關節,她自然不會輕易動用這張底牌。

再說了,她這些日子悶在屋裏,也著實悶的有些發慌,倒是很想找點事情做做,與人鬥,尤其是與強者爭鬥,其樂無窮!

“你啊,就是主意多!”他怎麽就忘了皇後娘娘,也是,他父親心眼賊多,隻怕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小小和皇後娘娘異常投緣,也隻有小小當家,皇後娘娘才會多關注點,一來二去,也不會和風府生出嫌隙來。

男女有別,他和皇後娘娘就是親姐弟,他也不方便時常去看皇後娘娘,何況他的身份尷尬,是外臣,而皇後娘娘則是內命婦,這就自然更要避嫌,這時候,淩小小的身份就顯得方便多了,有什麽事情,以明月公主的身份見一見皇後娘娘,也不會惹人非議,就是最愛找麻煩的禦史怕也說不出什麽不是吧?

想通了這些,風揚心裏也就踏實了許多,注意力就更不在這談話上麵了,被眼前那兩張粉嘟嘟的小臉蛋給完全的吸引了。

越看,就越覺得生命的奇跡,不由得伸出食指頭在孩子如同麵團一般的臉上戳了兩下,一人一下,可惜的很,孩子們睡得都熟的很,居然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他嘖嘖稱奇:“睡得這麽香!”

淩小小愕然的瞧著風揚的動作:這男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幼稚了。

“孩子們睡覺,你不要鬧了!”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個男人戳了一下,還不死心,居然又用他的大掌去撫摸孩子的臉,他也不想想,他的皮多粗糙,孩子們的肌膚多嫩,經得住他這般磨蹭的嗎?

誰知道她的話,人家風大侯爺根本就沒聽進耳朵裏,反而此時驚叫了起來:“小小,小小,你快來看,咱兒子喜歡我這樣,他在笑,在笑……你快來看啊……”

那歡快的模樣,像是他兒子做了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一個月的孩子,自然會夢笑了。

淩小小覺得自從她生下兩個孩子之後,這風揚的智商就退化成和貝貝一個等級了,她覺得自己仿佛多了一個兒子一般!

她即使不想下床,可是又擔心風揚這麽一驚一乍的吵醒兩個孩子,到時候,這覺就難睡了:孩子們沒睡飽被吵醒,那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淩小小走到小床邊,和風揚一般趴在床前,看著風揚磨蹭小牛的臉蛋,這孩子果然如風揚說得那般,細細的唇瓣微微的彎起,勾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好像正在做著什麽美夢一般。

淩小小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她伸出手,阻止了風揚的動作:“好了,好了,我看到了,他真的在笑,你就別再吵孩子睡覺了,他們要是被吵醒了,那就要哭得我都想跟著哭。”

風揚見淩小小口氣不好,連忙說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吵醒他們的,就是摸摸!”誰讓今兒個,他這個奶爸失業了,這心裏鬱悶的很。

淩小小聽他一副敷衍的口吻,立時嚴肅神色:“我不是跟你說假話的,他們要是吵醒了,隻怕要哭得我們兩個都想跟著哭!”

淩小小見風揚挑眉,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就舉了個事例:“你前兒個不在家,嫂子過來看他們兩個,正好碰到這兩個孩子睡著了,嫂子就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臉蛋,這下好了,就將大牛吵醒了,他立馬就扯開嗓子哭了起來,而小牛也被大牛給哭醒了,他們兩個你一聲,我一聲,一直哭了近兩個時辰,怎麽哄都不停,喂奶也不吃,就是哭,嗓子啞了不說,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就跟兩隻紅辣椒一樣。”

“像兩隻紅辣椒?”風揚有些不信,小孩子怎麽能紅到那種程度,定然是小小為了騙他放手而編出來的。

“真的很像!”淩小小看出他眼底的懷疑,強調了一遍。

“是嗎?我試試!”風揚說著,眼睛裏就是躍躍欲試的神色,淩小小連忙伸手阻止,誰知道這眼明手快當然還是人家風大侯爺,隻見風大侯爺伸手掐住小牛的鼻尖,微微一用力,小牛就被他給吵醒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淩小小氣得眼睛裏麵冒火,說這個男人幼稚,他還不信,居然為了證實孩子像不像辣椒,就將孩子吵醒。

她也沒空理會風揚,伸手就抱起了小牛在懷裏哄著,雙眼卻緊張的看著大牛,就怕這小祖宗也被吵醒。

還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小牛剛哭了一會,這大牛也跟著哭了起來,一時間,到處是哭聲一片,丫頭們都進來幫著哄兩個孩子,但是怎麽哄都沒用,沒半個時辰,這兩個孩子就哭得臉紅漲了起來,風揚委委屈屈的偷瞥了一眼:還真像兩隻紅辣椒!

不過,這時候,他自然不敢再惹淩小小不待見了,瞧著淩小小的黑臉,也隻能在心裏為自己辯護:都說小孩子哭哭可以長力氣呢!

淩小小花了一個多時辰,搞得渾身都出了一層汗,才在丫頭們的幫助下哄好了兩個小魔頭,不過淩小小心裏卻狐疑,根本不是她們哄好這兩個孩子,而是人家哭的累了,才睡了過去。

仔細安排了孩子入睡,然後淩小小冷冷地瞪了風揚一眼:“今兒個你去睡書房,明兒個,你也不要抱孩子。”

風揚張嘴要抗議,卻被淩小小的下一句話說的張不開嘴了:“這是對你今兒個吵醒孩子的懲罰!”淩小小眉眼一挑:“你不服?若是你不服也可以,以後再不準你在孩子睡覺的時候,進來看他們。”

“服,我服了還不成!”風揚連連點頭,不過卻做出一副犯錯後的可憐模樣,小心翼翼的瞧著淩小小的神情,打著商量:“小小,我服了。真的打心眼裏服氣,不過,能不能請夫人看在為夫初犯,酌情懲罰,今兒個就不要睡書房了,還是留在這房裏,可好?”

還真是會討價還價……

淩小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好吧,本夫人就念在你初犯的份上,就輕饒你一次。”

二人說說笑笑,也就洗洗睡了,中間雖然二人都有些激動,但是想到今兒個被訓斥的情況,也都克製住了,不過越是克製,反而那身子越發的難忍,到最後,居然是淩小小不耐之下伸手纏上了風揚,風揚自然不會拒絕這等美事,動作飛快的剝了彼此的衣衫,共赴了一次極其華麗的盛宴……

身子的空虛被填滿了,自然是一夜好夢到天明,就是夜裏會醒來的大牛,晚上都哭累了,沒有攪人好夢。

第二日回風府的時候,自然是風光無比,淩小小被丫頭,婆子們簇擁著進了風府的大門,打發江氏和如煙帶著孩子回了自個兒的院子,自己和風揚就去了大廳:風老侯爺傳話過來了,讓他們兩夫妻去大廳,淩小小心裏明白,這是要交權到她手裏了。

風老侯爺和老夫人親自帶著各房的爺們和夫人都在大廳裏迎了上來,就是往日裏不太露麵的庶女們都在座。

府裏的下人瞧著這架勢,就知道四房的夫人今非昔比了,以往雖然有個禦賜的公主身份撐著,可是哪有現在這般排場,到底生了兒子的人,這地位就不一樣,所以那腳下就越發的有勁起來,手裏的動作也利落起來,都想在淩小小的麵前落下一個好:有消息靈通的人,已經隱約知道四房這次回來是要掌管家務的,那以後她們可都歸四夫人管理了。

不要說淩小小了,就是她身邊最大大咧咧的如意都能感覺到大家對淩小小的態度恭敬了許多,不論是為淩小小送茶的丫頭,還是在家裏有些地位的管事媽媽,就是幾房的兄弟和嫂子弟妹,今兒個的態度都客氣的很,似乎淩小小誕下麟兒,就讓她在這個家裏身價倍增了一般。

淩小小此時終於明白,為何有母憑子貴一說了,大戶人家對子嗣的重視,向來是不含糊的。

待到一家人親親熱熱的坐下之後,芙蓉瓜子臉的三夫人顯得異常的柔順,一盞茶還沒喝上幾口,就自個兒主動提出移交家務的事情。

“四弟妹,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四弟妹給盼回來了,三嫂我也終於能鬆一口氣了,這家務壓在我身上也有七八年了,我整日裏提心吊膽,就擔心自個兒哪裏處理的不好,現在四弟妹回來,我正好就將這家務交給四弟妹,原本我也是幫著管家的,現在四弟妹做完月子,身子也康健,我自然不能再幫著管理下去,前些日子,趁著四弟妹做月子的時候,我和大嫂,六弟妹就一起將賬清理了一番,也算是整齊,今兒個就當著父親和母親的麵,將這帳交給四弟妹。”

淩小小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身著玫瑰紫紅的遍地纏枝芙蓉花的錦緞褙子,頭上斜墮馬髻上插著一支金托底紅寶石牡丹花樣的珠釵,顯示出一副溫和可親模樣的三夫人,心裏明白,三夫人此人,覺得不會如她麵上這般溫和可親。

今兒個這帳是肯定要接的,隻是麵上的工程還要做要做,若是她一進門,二話不說就接過三夫人的家務,傳出去,這麵上也不好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上次離府,就是為了家務之事呢!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三夫人故意的?

淩小小淡淡的一笑,將目光掃過風老侯爺和老夫人:“父親,母親,這……”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風老侯爺輕輕的咳嗽一聲,和藹的說道:“你進門也不短了,也該是掌管家務的時候了,這家也該交到你手上了,你是揚兒的妻子,就該站出來幫襯他點。”

老夫人也笑道:“前兩日,皇後娘娘宣我進宮,還問起你掌家的事情,你可不要辜負了皇後娘娘的期望!”這話就有水平了,想來應該是皇後娘娘教的。

淩小小管家,這是眾人意料中的事情,大爺和大夫人還是和善的笑了笑,二夫人還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六夫人也是一團和氣的恭喜淩小小,有些天真的說道:“掌家可是件體力活,四嫂子日後可要累了。”她的樣子看起來就有幾分天真稚氣,這話說出來,隻會讓人歡喜,絲毫感覺不到什麽諷刺的味道。

而庶女們也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至於那些妾室自然還是沒有機會出席這等大場麵,就是最神秘的那位寵罐後院的衛姨娘,也依舊沒有出現。

三夫人今兒個做事顯得特別的爽快,她對風老侯爺和老夫人的話半分不惱,微笑著對自己身邊的丫頭點了點頭,那丫頭就將手中的木匣子遞了上來,三夫人又從袖中掏出一把黃燦燦的鑰匙,一起送給了淩小小,嘴裏還細心的為淩小小解釋道:“這裏咱們府上的幾十把鑰匙,我今兒個可都交給了你……”三夫人終於沒能撐到最後,這最後一句終於流露出不舍來了。

淩小小微笑著,大大方方的將那匣子和鑰匙接了過來,更是爽快的謙虛道:“我初掌家務,少不得還要請教三嫂子,到時候,還請三嫂子不吝賜教!”

三夫人也笑著謙虛道:“都說四弟妹是金手指,可是有著點石成金的本事,三嫂子是內宅的婦道人家,哪裏需要我多嘴!四弟妹這般說話,不是羞煞嫂子我了!”

老夫人一聽這話,心裏就有些不快了,這三房的話,咋一聽沒啥的,可是細細一想,就不對味了,這不是說淩小小不安於室嗎?

連老夫人都聽明白了,這其中誰能聽不明白?

隻見淩小小笑著開口:“三嫂子的耳朵可真的好,在內宅裏都能聽到生意場上的事情,這等本領我還是要和三嫂子學習。”半個髒字沒露,就將三夫人歸為三姑六婆,搬弄是非的人群中去了,氣得三夫人差點得了內傷,麵上卻還得擺出一副笑臉出來。

淩小小似是沒有察覺到自個兒話裏的深意,繼續說道:“三嫂子,我雖然生意上麵的事情知道一二,但是這管理家務還是要和三嫂子學習,尤其是這賬務的盤算方麵,這賬簿過了人手,總是要對上一對的,是不是?”

她又笑著對大夫人和六夫人開口:“大嫂子和六弟妹都幫著盤算過賬務,日後少不得還要麻煩二位一起對一對賬簿。”她說得婉轉:“不是我不相信兩位嫂子和弟妹,而是咱們風府家大業大的,不仔細點不行,還請幾位幫忙一下。”

大夫人和六夫人自然說好,淩小小眼下正當紅,她們何必惹她不快,再說了,新手接手家務,對一對賬簿也是正常。

三夫人瞧著淩小小運籌帷幄,一時間處理事情是滴水不漏,那目光就冷了一份,不過極快之間又恢複正常,而淩小小自然沒有錯過她眉眼間一閃而過的冷色,也就將目光對著她笑道,三夫人察覺到淩小小的目光,也笑著迎了上來。

二人目光相交接了片刻,又和風細雨般的分開,麵上是波瀾不興,都帶著淡淡的笑容,可是誰又能不知道對方眼中的波濤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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