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頭蓋臉的,周圍的人看過來。

看到了頓時間,變的有些手足無措的扁梔。

“我憑什麽跟你說?”周歲淮看著她,眼神裏有恨意,他的聲音很沉,也重,砸在扁梔的身上,“你是我誰?!”

今晚的周歲淮,跟昨晚溫柔給她擦拭頭發的人,相差太多了,巨大的失落感撲麵而來,讓扁梔有些晃神。

就好像——

昨晚溫柔,寵溺的周歲淮,是來自她癡心妄想的一場夢。

“別來招惹我!”周歲淮咬著後槽牙,看著搖搖欲墜的人,狠狠的說。

在扁梔對周歲淮的所有印象裏,周歲淮即便是生氣,也沒對她說過重話,扁梔覺得,或許自己是被慣壞了,否則怎麽一句重話,她都受不了,心像是被人狠狠攥在手裏捏碎一般,都要呼吸不過來了。

周歲淮眼裏的厭惡是真的,唯獨麵對她時的煩躁也是真的。

她能夠一直往上湊,不斷的上前試探,其實,源於他給的放任,如今,這些好像都被收回去了。

周歲淮明確說了拒絕的話,言辭嚴厲,毫無回轉餘地的。

扁梔眼眶發酸,雙手攥了攥,努力的忽略心裏的難受,往前勇敢的走了一步,可她才剛剛邁出去,周歲淮就後退了一步。

扁梔不敢再上去了。

“我做錯了什麽,”扁梔的臉色慘白,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難堪又低微,“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用不著改什麽,是人的問題。”周歲淮很尖銳。

扁梔低垂下眼,周圍人的視線不斷的掃過來,她在周歲淮的眼神下,無地自容,失去依托。

“周歲淮!”生氣時候的周歲淮,阮玲玉是有些怕的,但是太過分了!一點麵子都沒給人姑娘留!“你是不是瘋了!”

“你憑什麽這麽說話啊,她就是想哄你,你不高興自己回房間去消化,你懟著一個對你好的人發泄情緒,你算什麽男人!”

扁梔扯了扯阮玲玉的手,示意她算了。

可阮玲玉還是生氣,她沒見過像扁梔這麽好的姑娘,越了解,就越喜歡。

她明明自己有克服不了的事情,可還是給陳冰看了手,犯了錯,就好好軟下身段哄周歲淮,手裏多少勢力跟資源,要什麽男人沒有?可也沒見過她跟片場哪個示好的男明星接近。

陳冰張的不錯,也乖,眼巴巴的過去,她看一眼了麽?!

整個心思都在周歲淮一個身上,什麽都不圖的捧著他,怎麽就一顆真心被踐踏在地上!

她看不了,也看不得!必須站出來!

最終,周歲淮沉沉的看了扁梔一眼,扭頭要走,阮玲玉卻不肯就這麽算了,牽著扁梔的手,直接把人拉下。

牽的過程中,阮玲玉下意識的看了眼扁梔的手。

很涼,很冰,毫無溫度,像是冬日裏腐朽的冷鋼。

“是因為餘聲聲要回來了是吧?”

“你知道她要回來了,當初你舍命救她,如今,人回來了,你就讓扁梔給她騰地方,是嗎?”

扁梔低垂的頭緩緩的抬起來,餘聲聲這個名字,在周歲淮的五年的資料裏,她沒有印象。

“舍命……”扁梔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再開口的時候,發現聲音緊的厲害,她問,“救……誰?”

“餘聲聲啊,”阮玲玉氣的要命,猛的轉頭時,才發現扁梔捏著她的手在微微的抖,她不忍心,但是不能不告訴,長痛不如短痛,“三年前,周歲淮跟餘聲聲搭過一部戲,這兩個人戲裏戲外的好著呢,被拍了不少照片,後來都被私下處理了,

在一場車禍的場景中,開車司機沒控製住,把刹車當油門直接衝過去了,側頭當時對準的是餘聲聲,周歲淮一把把人推開的,周歲淮被撞到了膝蓋,聽說留了一道很長的疤,餘聲聲也撞到了腿,舞蹈家的腿,可總比沒命好,之後餘聲聲去國外做康複治療去了,如果不是這一出,這兩人或許早在一起了。”

阮玲玉看扁梔的眼神裏有不忍,但是她沒法冷眼看扁梔捧著真心讓周歲淮糟蹋,“現在餘聲聲要回來了,私底下大家都在說,餘聲聲是為了周歲淮回來的,她回來,肯定以身相許。”

“扁梔,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跟你說,你離開的這五年,他沒在原地,他走了很久了,隻是……”

實話總是殘忍,阮玲玉頓了頓,還是說了,“隻是,你走太久了,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