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丟了愛瑪梔資源消息因為發布會上被拍,不脛而走。
沒人會想過有那麽大的連鎖反應。
良太不續簽的同時,還帶走了一幹底下的合作企業,周家這一波損失出乎意料,周國濤無暇顧及周歲淮跟孩子的離開了,一腦門的官司,這些年,他已經覺得那種岌岌可危的感覺距離他很遠了,沒想到,人到老年,還有這麽一劫。
周家的幾個孩子都回來了,全都手忙腳亂,之前公司是周歲寒跟幾個叔叔伯伯在管,周家其餘孩子其實生活的很自由,冷不丁的這麽一下,所有人都很懵逼,當然還有家族的危機感。
兵荒馬亂的同時,全家人總結出一句話:好好的人惹人毒蠍老大做什麽啊!
這下周氏經濟後退十幾年,周國濤這下消停了。
也不說自己是全國首富了,也不說自己是名門望族了,也不擺譜了,出去跟人喝酒,也端不了架子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周家算徹底老實了。
元一寧去過幾次愛瑪梔分部,橫豎還是想抓住這個資源,但是愛瑪梔現在林靈管著呢,能給好臉?
第一次去,冷水一盆潑出來了。
第二次去,難聽的話罵出來了。
第三次去,也不動手也不罵了,就冷冷的看著元一年,問,“你誰?周歲淮?周歲淮我們認,但你們我不認,你是周歲淮的媽?行,你讓周歲淮打個電話過來,我立馬給你好言好語的請進去。”
元一寧被最後一句噎住,站在原地,兩眼通紅,掏出手機打周歲淮的電話,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狠狠羞辱。
“怎麽?打不通?”
“周歲淮是你兒子麽?”
“聽說這段時間周家股市狂跌,還以為周家多厲害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原來沒有了我們愛瑪梔的加持,也能普通的跌落塵埃。”
"之前多得意呢,聽說還仗著是周歲淮的父母為難我們創始人?知道我們愛瑪梔創始人一年拿多少錢來做慈善麽?你們也配磋磨她?!有幾個臭錢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要知道,三十年河東的道理,作為人,最應該看中的本質,還是良善!"
說這些話的是愛瑪梔下麵分銷的一個經理,瞄著精致的妝容,說出來的話直戳人心窩,元一寧一個字都回不了嘴,沒臉的想當場死亡。
家裏人是會顧及你年紀大,給臉麵的,外人不會。
元一寧都走出去好遠了,還能聽見身後人的嘲諷跟嫌惡的話:‘這也是大戶人家,眼力勁都不如我,仗著什麽在這白嫖呢,真是給她臉了!下次再來,我還有更多難聽話等著!’
那天元一寧回去,一個人在客廳裏做了好久。
回想了許多事。
在這客廳裏,扁梔也曾很親熱的叫過她元姨,她也在孩子生日時,精心準備過禮物,曾經她們還在一張**睡著說小話,是什麽讓他們如今的關係這樣的劍拔弩張?
元一寧黯然傷神,想周歲淮,也想孩子,也想曾經對自己笑的乖巧的扁梔。
那天之後,元一寧病了一場,人都消瘦許多。
周家的人最近太忙了,也隻有家裏的保姆跟家庭醫生照顧元一寧,在這種身心都備受煎熬的時候,元一寧越發想起扁梔的好來。
一日。
她臉色慘白,踏著夜色推開了書房的門。
門內周家幾父子在討論如何挽回周家近日損失,熱火朝天,周國濤也怒的摔了茶杯,杯子裏的水濺出去濕了元一寧的腳。
元一寧看著書房裏頭臉紅脖子粗的周家父子,曾經他們也是父慈子孝,如今卻也紛爭不斷,一切源頭,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書房裏的人驚愕的看向元一寧。
周國濤皺眉,“你來做什麽?”
元一寧紅著眼睛,聲音低弱帶著微涼,“我想孩子了,我想梔梔了,我想他們回來,我想一切都回歸從前,”
書房內原本緊張的氣氛在這句話之後,淡了下來,一瞬間,誰也沒有搭話,隻剩下元一寧在門口不間斷的重複著:“我想他們回來,他們什麽時候回來啊,我要他們回來,我想幾個孩子了,”這話說的沒什麽意識,像是魔怔之後的囈語,周家人全部走過去,心裏也都難受,周歲寒低低的勸,“會回來的,家裏的事情解決了,我再去一趟北美。”
元一寧眼神空洞,緊緊的攥著周歲寒的手,因為過分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來,“你去,你去啊,別等了,你去吧。”
周歲寒也想去。
但是,不能是現在。
這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誰先舉了白旗,誰就輸了。
別的無所謂,周家在整個國內的臉麵,不能全然不顧,現在整個商業圈的人都在觀望,在愛瑪梔撤走了之後,周家會如何應對,若這個時候周家的人去找了扁梔,那日後,人人都會說,周家的發跡靠的是扁梔,整個周家就會變成一場笑話。
周國濤這些年努力經營的周氏也會成為一場空談,所有人日後隻會說,周家有如今,都是以內扁梔。
周氏子孫今後走出去,別人如何看?
周國濤的自尊心如何安置?
周家幾個孩子,終究是要努力博一把,不忍父親晚年了還遭受如此侮辱。
想法是好的。
可世界上許多事,總歸不想,或者努力就能夠成功。
跟周家施壓這件事,周歲寒不知道扁梔知不知道,又或者隻是毒蠍這麽長久以來怒而不發所有隱忍之後的一次爆發。
毒蠍的產業遍布直接,富可敵國,又占據世界上最緊俏資源。
周家……
確實是不夠看了一些。
幾次交手,周家節節敗退,之後退無可退,最引以為傲的資金流都出了問題。
眼看著兵敗如山倒,周氏岌岌可危,周家幾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壓根都來不及反應,周家已經從全國首富,經濟衰退到百名開外,短短的時間裏,周氏裁員近過半,一時間,牆倒猢猻散,周氏成為了費勁苟延殘喘的老者。
周國濤一夜之間,白了頭。
跟著頭發一起老的,還有那顆曾經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