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子覺得有些害怕,直接告訴他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可他得在這個時候見到養父,否則日後就沒機會了。

養子考慮時,周歲淮已然帶上了房間的門,率先往外走,身上一股子不容人抗拒的氣勢。

養子隻好在後頭跟著。

周歲淮前麵走,他身上還是那套放鬆的家居服,兩手插在兜裏,身高腿長的往前邁步。

養子一步步小心的跟著。

顧言跟林靈換班呢,剛說走出來買瓶水喝,就看見周歲淮拐進了巷口裏,一把把養子拖了進去。

“唔唔唔——”

“砰!!!”

“啊啊啊!!!!”

“砰砰砰,邦邦邦!”

“哦!”

“啊!”

“唔啊——”

慘烈的聲音在狹小的巷子裏炸裂開來,顧言在外頭聽著都覺得疼。

最後隻聽見四聲清脆的哢嚓聲,養子崩潰又絕望的聲音在高空長鳴。

幾秒鍾後。

周歲淮雙手插兜,麵無表情的從巷子裏頭走出來,他看見顧言了,很輕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直接進了酒店大門。

顧言走向巷子的時候看了一眼,周歲淮很會挑位置,四周都沒有攝像頭,殺個把人也還行。

顧言走過去,頭往裏一偏。

“咦——”

滿地的鮮血,養子整個人以拆線木偶的方式詭異的趴在地上,嘴裏連呻吟都不會了,鮮血從嘴角留出來,浸透了那一整片地。

顧言嘴裏咬著一根棒棒糖走過去。

躺的人以為來了救兵,他艱難的仰起頭,在即將要看到眼前站著的人是誰時,“啪!”又是一腳迎頭而來,隻聽見清脆的“哢!”的一聲,養子的脖子被踢的直接轉了一個方向。

趴在地上的人直接暈厥過去。

顧言將地上的人擺成了一個八爪魚的形狀,才慢悠悠的從巷子裏出來。

走到便利店的時候,顧言想起剛剛周歲淮從巷子裏出來那波瀾不驚的樣子,扯笑點點頭。

周歲淮越來越有毒蠍老大配偶的樣子了。

狠厲的手段可不輸毒蠍裏頭的人。

扁梔不知道周歲淮去做了什麽,隻知道睡了一個悠長的覺,像打了一個勝仗。

扁梔不知道的是,除了養子,那天敲門的還有一個人。

李老的女兒,李淑慧。

李淑慧張著一張瓜子臉,一頭波浪大長發,勾著頭發的發尾,敲開扁梔的門,見是周歲淮,笑著在門口賣弄**。

媚眼流波的跟周歲淮眨著眼睛。

周歲淮的表情很冷,問,“有事?”

李淑慧笑了笑,“對,有事,扁梔沒空的話,找你聊也行。”鐵打的人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也睡了,李淑慧就是來找周歲淮的。

周歲淮眼裏的殺戮一點點再次燃起。

他不動聲色的放手帶上了門,冷眸看著對麵的李淑慧。

李淑慧笑了笑,說話很直接,“我是我爸的親生女兒,原本我家的財產跟那不要臉的養子是也沒什麽關係的,他非要厚著臉皮來摻和一腳,剛剛聽說在暗巷裏被人揍了,周歲淮——”

李淑慧抬起手,指尖想落在周歲淮的胸膛處,被周歲淮偏生讓開了。

李淑慧也不覺得尷尬,她笑了笑,“我來,就是想跟你談合作的,你看扁梔叫了個門神在門口蹲著,你去跟那叫林靈的女的好好說說,讓我進去,日後我要是得了財產,給你百分十怎麽樣?”

周歲淮冷眸看著對麵的蛇蠍女人,“你也說了那是你親爸。”

“嗤!”李淑慧笑出聲來,“親爸又怎麽樣?在錢麵前什麽都得讓路,再說了,那老不死的,這輩子隻想著科研,我媽小時候就走了,我爸從來沒管過我,後來還認了個什麽養子來跟我爭家產,我要是先見到了我爸,拿到了遺產的主動權,日後有你們好處,你看行麽?”

周歲淮看李淑慧的眼神裏一點點燃氣弑殺。

他問,“所以,老師的心髒是你們搞壞的?”

扁梔雖然沒開口說,但是他聽見她叫人去查了,扁梔這人做事情一般都是有根據的,她既然叫下頭的人去查了經濟動向,就說明了她心裏有證據指向了,隻不過不夠明確。

所以,周歲淮索性現在就直接指出來了。

指出來的同時,周歲淮觀察著對方的態度,李淑慧一開始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笑,笑容很有深意,

‘哎——說什麽呢,什麽搞壞這麽難聽,我爸那人老頑固的,年紀有大,脾氣還傲,這種人除了搞科研的那群人,誰願意搭理他啊,我們也沒做什麽,就不過下了一點藥罷了,說來也好笑,他自己是心外的權威,自己被下藥了居然不知道,後來心髒出問題了,再去查已經來不及了,你說好不好笑?’

李淑慧每次說到李老的時候,表情裏頭總是沾染濃稠的恨意,當真恨不得對方去死。

“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告發你?”

“告發唄,”李淑慧神情執狂,忽然大笑出聲,“告發唄,我剛剛才知道,那老頭子居然背著我們立了遺囑,你知道遺囑內容是什麽麽?房子留給我跟養子,你知道他的錢,科研專利權留給誰了麽?”

李淑慧眼睛發紅,指著周歲淮身後的房間,“留給扁梔了!”

“我才是他女兒!”李淑慧將胸口拍的啪啪作響,“這老不死的留著一口氣呢,等著扁梔回來,一個是想著讓扁梔上手術台,讓她多一分經驗,另外一個,就是想等死了之後,律師宣布遺囑的時候,扁梔會在現場,老頭子多會算計啊!嗬嗬嗬——可那麽會算計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要死了!”

“對!”

李淑慧惡狠狠的忽然抬起頭冷冷盯著周歲淮身後的門板,“老頭子本來都要死了!是扁梔,多管閑事,居然把人救下來了,可你以為扁梔把人救下手術台,老爺子就能活?”

“太天真了!”

“有人不會讓他活的!”

周歲淮下意識的立馬問,“誰?”

“誰?多了去了,老爺子多固執啊,好像什麽利益都撼動不了他,清高又孤僻,得罪的人一麻袋那麽多了,你等著看吧,等老爺子能夠探視了,就是他的死期!你以為他的那些徒弟都是什麽好貨色,哈哈哈——天真!太天真了!”

“扁梔現在挺高興的吧,想高興著吧,因為很快,她就會連哭都沒有聲音了!”

周歲淮眯起眼睛,“你是說,除了你們還有別人會害老師?因為老師牽扯多番利益?”

老師一輩子無數研究專利,他自己本身沒什麽物欲,身後財產光專利權,估計都要破千萬了。

李淑慧冷冷的看著周歲淮,問他,“周歲淮,你是個聰明男人,我看你在扁梔麵前低眉順目的,想來也不夠硬氣,怎麽樣嗎,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周歲淮點點頭,雙手插進兜裏,往外走,“走,去前麵巷子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