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對周歲淮的寬慰起了很大的作用。

這些日子,他一邊心疼扁梔,一邊擔心自己的躁鬱症會讓扁梔害怕自己。

心裏備受折磨。

現在說開了,扁梔對自己好溫柔,周歲淮心情一下子就放開了。

心情好起來,好抱著扁梔睡了超級滿足的一覺。

睡醒之後,他要去樓下拿新鮮的橙汁給扁梔弄果汁,才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周歲寒。

而且——

周歲寒也不知道發什麽瘋,手裏居然按著一整套的掏耳裝備,十分得意的我跟他擺了擺。

周歲淮一頭黑線,覺得這人有病。

他繞道想過去,懶得理會周歲寒,結果,他才剛走出一步,身後的人就跟上來了。

非常嘚瑟呢。

直接就說:“周歲淮,你回家吧,回家的話,我也讓你舒服舒服?”

舒服這兩個字在兩個大男人之間說出來,實在是別扭又惡心,周歲淮都快吐了,周歲寒自己也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過他顧不上那麽多,笑著低頭,拿著那套裝備又晃了晃。

銀色的掏耳裝備在日光下閃了一下礙眼的光。

周歲淮閉了閉眼睛,在心裏告訴自己——

要冷靜。

要克製。

扁梔不喜歡暴力解決問題。

扁梔不喜歡暴躁的男人。

周歲寒:“歲淮,你幹嘛呢,家裏來電話了,說扁梔要是不回去,你回去也行啊,然後還有幾個孩子,你適當的帶回去給家裏看一眼唄,歲淮……”

周歲淮眼底的暴戾已經慢慢的掀起來了。

周歲寒還沒察覺,他跟著周歲淮的步調往樓下走,嘴上苦口婆心,“要我說,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唄,都是一家人,別計較那麽多,爸媽也不容易,都是為了你好,你說說你,還掛心了,回頭我也會找扁梔說一聲,

她心底好,再礙著你的緣故,不會跟家裏多計較的,到時候,你們再回家,帶上點東西,示好一下也就行了,兩個長輩年紀大了,你們給他們一點台階,也就下來了,再說了,你跟扁梔現在都有孩子了,他們還能怎麽為難扁梔麽?”

“他們還想為難扁梔?”周歲淮眯起眼睛。

周歲寒剛要接過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周歲淮的聲音便的極其的冷,他猛的抬起頭看過去,才發現周歲淮的眼底又裹了一層猩紅的暴躁。

周歲寒有點怯了。

拿起掏耳工具,像是在拿一道免死金牌。

周歲寒也不下樓了,站在樓梯口,冷眸盯著周歲寒,心裏的戾氣一點點的爬上來,理智在一瞬間徹底消失。

他甚至還笑了,笑聲陰冷,叫周歲寒當場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你,你笑什麽?”

“你……”周歲寒慌不擇路,舉起手裏的掏耳工具,“或者,你要不冷靜一下,我,二哥給你——”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整個酒店大堂裏回**。

周歲寒四仰八叉的癱倒在酒店的樓梯下,整個人散架一般,那年被丟下樓梯,尾椎骨酸疼的感覺又回來了,並且這次更甚。

門口的保鏢驚駭的圍過來,圍著周歲寒站了一圈。

周歲寒這輩子的人都在這一天丟光了,他抬起頭,怒道:“拉我起來啊!”

為首的保鏢一臉的一言難盡,而後沒回答周歲寒,而是當著周歲寒的麵打了120,。

“你好,我這裏是華美國際大酒店,我這裏有一個四肢骨折的病人,不清楚有沒有內出血,我們沒有移動他,麻煩你們盡快請專業的醫生過來。”

保鏢是退伍出來的,對於傷筋動骨這種事,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這看著——

肋骨至少斷了三根。

顧言跟林靈站在長廊裏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周歲寒滾下樓梯之前,他們是想過去的,結果還不等過去呢,人就從那麽高的樓梯上滾下去了,就像一個圓滾滾的西瓜,“砰!”的一聲,在重力加速度下,四分五裂,瓜瓤都爆出來了。

而當事人,周歲淮臉不紅心不跳的抬著他的大長腿,直接從周歲寒身邊邁過去,踩在了那一套掏耳工具上。

周歲寒哭都找不到聲音。

顧言咽了咽口水,看著低下周歲寒的慘狀,“這躁鬱症的病人,這麽喪心病狂呢?發病的時候六親不認啊!”

林靈皺起眉頭,問,“周歲淮不會家暴吧?”

顧言想起昨天周歲淮趴在扁梔膝蓋上乖巧的綿羊模樣,搖搖頭,“不至於,在家暴這方麵,你擔心老大會不會家暴周歲淮吧。”

林靈一副“哦,不是我家老大被欺負,那我就放心了”的模樣。

周歲寒被人抬到了當地的醫院裏,除了右手,其餘三肢骨折,肋骨斷了三根。

消息傳到周家,全家上下集體驚駭。

不確定的在電話裏反複確認,“你說清楚,到底是扁梔動的手,還是周歲淮動的手。”

周歲寒躺在病**,呼吸都痛,“歲淮,到底要我說幾遍?”

周歲寒這樣也回不去了,家裏得叫人來照顧,周國濤氣呼呼的就來了,撩著袖子,對病**的周歲寒說:“沒這麽動手的,別難受,爸去找那孽子,這家裏的二哥,怎麽也能下這麽重的手,還有沒有家法了?”

周歲寒躺在**,生無可戀了,“爸,別家法了,你看一眼人得了,看歲淮是又犯病了。”

“啊?”周國濤聞言,眼睛縮了一下,當年周歲淮跟下餃子一般把人從樓上丟下來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這……

“那算了,”周國濤非常識時務,“確是惹不起,我照顧你幾天,咱回去吧。”

周歲寒崩潰了。

“爸,你好歹也——”周歲寒也不知道後麵應該說啥,總之這事不能就這麽過了。

可周國濤明顯沒為他討個說法的想法,周歲寒白被揍了一頓,還被數落了,“他犯病了,你去惹他幹嘛?”

周歲寒:“……行,那我活該?”

周國濤也覺得這事有點太過,想著,周歲淮這裏找說法是不行了,找扁梔吧。

軟柿子捏一捏算了。

結果。

周國濤一大早過去,也沒避開周歲淮。

還當麵就碰上了。

周國濤在心裏大怒:倒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