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國濤比較幸運的是,他碰見周歲淮的時候,扁梔恰好也在。
所以,但周歲淮冷眸掃過來。
周國濤立馬佯裝無事,笑眯眯的跟扁梔問好。
“要出去啊?”這是這麽多年,周國濤第一次對扁梔這麽和藹可親。
態度好的,近乎諂媚。
扁梔愣了一下。
周歲淮下意識防備的把人往身後帶,周國濤心裏無語了片刻,偏頭繞過周歲淮,笑著跟扁梔說:‘吃飯了麽?一起呀?’
這又是哄小孩的口吻了。
扁梔這裏還沒說話呢,周歲淮想鐵麵無私的來了句:‘不要。’
周國濤一口血都要噴出來了,這是什麽逆子!
可又不太好說。
周國濤掃了一眼身後的大樓梯,決定忍了,他提了個笑,還是跟扁梔說:“那個,去哪裏啊?叫司機送你們?”
扁梔沒習慣為難人。
何況對麵的是周歲淮的父親。
她點點頭,“去醫院。”
周歲寒聽說被打成了豬頭,這裏無親無故的,她跟周歲淮理應去看。
何況,還是被周歲淮丟下樓梯的,完全不理是不行了。
“啊,去醫院,那好,順路,一起吧。”
周歲淮:‘不要。’
周國濤這暴脾氣,差點當場忍不住,他咬著後槽牙,瞪著周歲淮,“你除了不要,會不會說別的字,你二哥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你也好意思下那麽重的手,你是躁鬱症,又不是神經病,六親不認啊!”
周歲淮眼睫都沒抬,不說扁梔,他無所謂周國濤說什麽。
他不會在扁梔麵前動手。
扁梔也不可能讓周歲淮動手,畢竟周國濤是他親爹,真動手,成什麽了。
不過周國濤還是不放心,一路上小心翼翼的。
到了醫院,周歲淮要去洗手間,扁梔在一邊等著,周國濤等人進去了,才指著周歲淮去的方向,崩潰告狀。
“這,這什麽脾氣啊!”
“這躁鬱症什麽的,全世界都得怕他啊?”
“感情我做老子的,還不敢說話了?”
“扁梔,你到底管不管?”
扁梔筆直站著,提醒。“您才是他父親,您是長輩。”
“長輩有什麽用!”周國濤激動的很,一肚子的牢騷,一路上憋著過來的,“他二哥,你待會兒進去看看,一張好好的臉,摔成豬頭了!”
“這暴脾氣,要殺人啊!”
“你看見沒他剛剛進衛生間之前給我那一己警告的眼神,我是他老子哎,怎麽的,我想現在還得看他臉——”
色還沒說完呢,衛生間裏頭響起了水流聲。
周國濤慌張的很,立馬嘴臉一變,擺出乖巧的樣子。
結果出來的不是周歲淮。
周國濤看著走遠的人,狠狠呆了一下。
那模樣,看的扁梔差點破防要笑出來。
周國濤自然看見扁梔忍笑了,他這輩子的脾氣都要被兩個人給消磨光了,這會兒也不在乎臉麵不臉麵的了。
他擔心有些話要是再不說,回頭周歲淮出來了,以後沒機會說。
“你們在外頭,終歸不比在家裏,周歲淮這躁鬱症很麻煩,你之前不在的時候,他作天作地的,整個家都被砸遍了,砸了不知道家裏多少古董值錢玩意兒。
他的病麻煩,我也希望你別嫌棄他,要是可以,我希望你們回家裏來,國內醫生多,偏方也多,中醫也多不是?大家集思廣益,辦法也多,你們在國外,是權勢大,但是那些人終究不比家裏人,要是哪天周歲淮真的發瘋了,家裏人也能跟著一起承受一點。”
周國濤又說:“你待會兒看見歲寒也別被嚇到,還是自己家二哥呢,留了點手勁,不算太慘,當年那說了你不好的,斷了七根肋骨,現在臉還是歪的。”
周國濤好想再說什麽,周歲淮從裏頭出來了。
周國濤立馬閉嘴了,周歲淮也沒什麽情緒,隻往扁梔身邊一站,他其實不在乎,也不打聽來醫院做什麽,橫豎隻要是在扁梔的身邊,去哪裏,見誰,都不要緊。
扁梔進了病房,周歲淮沒進去,就在門口站著。
冷眸掃過去,屋子裏的周歲寒跟周國濤齊刷刷的吞了口口水。
周歲寒一言難盡的看著扁梔,"能把那門神先請出去麽?"
真的是心裏有點後怕了。
那麽高的樓梯滾下來,要死人的!
尾椎骨好痛!
扁梔也一言難盡的笑了一下,對周歲淮輕聲說,“出去等我。”
周歲淮走之前,眼神在周國濤跟周歲寒身上掃了一眼,警告意味非常明顯。
就算是走出去,其實也沒走遠。
周歲寒都看見周歲淮的衣角了。
他重重歎了口氣,躺在**跟木乃伊似的,生無可戀的對扁梔說:“能不能管管你家男人了,這還好的平時有鍛煉,這是要弄死我啊。”
“而且。”提到這裏周歲寒就來氣,“我買了一整套,純銀的掏耳設備,怎麽沒用呢?”
扁梔都不知道周歲寒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翻看了一眼周歲寒的病例,然後說:“嗯,得休養一年了。”
周歲寒聞言,更崩潰了,“我要經濟補償。”
這話落下,門口站著的人偏頭往裏掃了一眼,視線跟周歲寒對上,周歲寒撒潑打滾的話頓時頓在嘴邊,變成一句無力的,“不要……也行,沒……什麽大礙。”
確實是沒出息的到了極點。
周國濤歎氣,這會兒擔心扁梔會嫌棄周歲淮了。
“不犯病的時候,還可以的,就是不能說你不好,其餘的沒什麽,”周國濤像個賣力的推銷員,“你看現在不也挺正常,就是發病的時候,力氣有點大,問題不大,哈哈哈——”
周歲寒知道,周國濤這還是怕周歲淮砸手裏呢。
他也隻好笑著應和,“對,”後槽牙都咬碎了,“也還成,不太疼~”
扁梔歎了口氣。
也沒心思讓他們太難受,“放心吧,我能照顧好他,”看著周歲寒,扁梔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就先走了,”
誰叫下手的是自己家兄弟,周歲寒啥也說不了,隻能含淚點頭。
扁梔要抬步的時候,周國濤又說了一句:“有空回家看看,歲淮要是真的病重了,帶著回家,我們都能一起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