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墨淵臉色頃刻深沉。
歐瑤指著自己的嗓子,眼淚噗噗,扯著歐墨淵的袖子急的亂跳。
扁梔退在一旁,冷冷看她焦躁的醜態。
“扁梔,過來把針拔掉!”歐墨淵語氣沉,臉色更冷,命令的口吻強勢。
扁梔站定不動,對峙感很強。
歐墨淵看向一旁的院長.
院長看著吱哇亂跳的歐瑤,又看了眼冷若冰霜的扁梔心下猶疑。
扁梔至今是什麽背景還沒有打聽清楚,盛怒的眉眼間頗有幾分眼熟,狀況沒有摸清楚之前,他不敢輕易得罪。
加上歐瑤剛剛言語不客氣,院長精明的眸子一轉,兩手交疊身前,略咳兩聲:
“抱歉了,我們這裏不歡迎口出狂言的人,雖然如今我們是個小小的中醫館,但是也不容別人侮辱,我們中醫館的每一位醫師,都是寶貴的存在,不容他人詆毀,所以,請你們以後不要再——”
院長的話在歐墨淵從口袋裏掏出五十萬的支票拍到桌麵時,戛然而止。
“這——”
身後觀望的王主任見到桌麵上的支票眼睛瞬間亮了。
直接衝到歐墨淵麵前,笑眯眯的,“歐總是吧,您是有什麽問題需要解決嗎?您跟我說說,這是這家中醫院的主任。”
王主任邊說著,邊叫人把歐瑤虎口上的銀針取下來,邊把人迎進了診療室。
歐瑤一可以張口說話,便急色的奔到扁梔跟前,麵露憤色,手剛要抬起來。
隻見扁梔落落大方,微笑著歪頭,輕聲,“信嗎?”
歐瑤:“?”
扁梔:“再說一個字,我保證你未來十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歐瑤:“你敢——”
眼前銀針一閃。
“唔——”
“唔唔——”
“唔唔唔!!!”
扁梔麵無表情的看著歐瑤漲紅了臉,急的幾乎要砸東西。
在歐瑤抬手,掌風揮向她時,扁梔紅唇輕啟,“再近一寸,你這隻手,也別要了。”
淩厲的掌風頃刻挺直,粗短的手滯在半空中。
歐瑤怕了。
麵對著扁梔那雙波瀾無驚,毫無情緒波動的雙眸,真的怕了。
她轉身,支支吾吾的端著被刺進銀針的手遞到王主任麵前。
王主任一邊說著寬心,一邊抬手,然後——
頓住。
這是個,她沒有見過的穴位。
取針的手法根據穴位而定,取錯了,輕則手抖不止,重則——癱瘓。
王主任倒吸了口涼氣看著那枚銀針遲遲不敢下手,喊了館裏的老師傅來,一個個都大眼瞪小眼的不敢動。
扁梔冷笑,卻懶得再看鬧劇,轉身要走時,歐墨淵跟上來。
“夠了嗎?”歐墨淵眉眼間有戾氣,“你教訓也教訓夠了,可以了吧?把針取下來。”
他從前竟然不知道,她會這樣的妖術!
下手還這樣狠!
“歐瑤還是個孩子,你至於這樣對待她嗎?”
扁梔輕笑看著歐墨淵,“孩子?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她還比我大一個月吧?孩子?”
從前,他冷眼看著歐瑤欺辱她的時候,可從沒想過,她也是他口中這個年齡段的“孩子。”
“你要怎麽樣?”歐墨淵看著將歐瑤手上的針灸當做研究對象的那些師傅們,眉頭狠狠皺起來。
“我要怎麽樣?歐總?我沒聽錯吧?”扁梔麵色浮現不耐煩,“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你們上門來找我的麻煩,卻問我想怎麽樣?”
歐墨淵詞窮,也顧忌陳語嫣的病況,不想跟扁梔把關係搞的很僵。
他算是看出來了,她現在就是心裏有怨氣,要跟他對著幹。
說到底,還是不甘心跟他離婚。
段成楓眼見著場麵難堪,趕緊要上前解釋,還不等走近。
等在門口的歐正浩忽然瘋魔般衝了進來。
他臉上還帶著上次被針刺的防備,遠離著扁梔大喊:“扁梔,別在這裏廢話,那你說說看,要多少錢才願意給語嫣治療。”
歐正浩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裏掏出一張空白支票。
陳語嫣幾次病危,他心裏著急的不行。
“你要是覺得當初跟墨淵淨身出戶不樂意了,如今你算個總數字一起填上去,不就是為了錢嗎?我們歐家有的是錢。”
聽見這話,扁梔倒沒什麽反應,段成楓卻是一口老血幾乎要從肺裏噴出來。
他真的想說:我艸!兄弟,你牛逼!
人家姑娘敢淨身出戶,就明擺著不缺你這錢,你搞啥呢你!
他轉頭看向歐墨淵,低喊:“管管你堂哥啊。”
扁梔這姑娘看著柔弱,可武力值百分之一萬啊!
前麵那兩手,看著已經是留情了的,那小小一枚銀針,她信手捏來,看著怪嚇人的。
“再說了,扁梔,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知道!你害死了我跟語嫣的孩子,你就活該給我們做牛做馬一輩子贖罪!”歐正浩說的激動,“就是因為你,語嫣失去孩子,傷心過度才會導致心髒病複發,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得贖這個罪!”
“我們如今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你說來說去,擺譜不就是為了要錢嗎?行,給你!就當做我們歐家倒黴,攤上了你這麽個吸血鬼!”
歐正浩一邊說著,一邊在支票上填了一大串的零。
然後將支票直接丟在扁梔的身上,一副施舍者的高傲模樣。
扁梔看著慢悠悠落在鞋尖處的支票,幾乎要被氣笑了。
歐正浩看著扁梔嘲諷扯笑,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什麽,眾人沒聽清楚。
可隻一瞬,扁梔便已漸漸收起嘴角的笑意,她麵無表情,又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側在大腿兩邊的手緩慢的收緊。
“很久了。”她輕輕的說。
段成楓靠得近,反射性的:“嗯?”
扁梔微笑偏頭看了眼段成楓,親啟紅唇,一個字一個字解釋,“很久沒有這麽想弄死一個人了。”
話音落下。
扁梔手起,眾人眼前閃過一抹冷光,隻見那細細的銀針隔著歐正浩的西裝褲子直直插入他的大腿外側。
麻——
緊接著是細密的痛。
而後,那尖銳的痛像是暈開的水紋,層層疊疊。
像是有人拿著一根細針往骨縫裏不斷插入,然後是挑逗式的虐殺。
再後來,是麻跟痛感不斷交錯,那股子痛從大腿外側整個順延到腳拇指。
在歐正浩抬腿想釋放痛感的那一刻。
大拇指頂端像是狠狠踢到了鋼板,神經末梢都在叫囂著痛到瘋掉!
歐正浩張嘴,卻因為痛叫失語喊不出一個字。
豆大的汗水頃刻間濕透他的後背,段成楓心驚時,眼見著人高馬大的歐正浩“轟隆”直直後仰倒在地上。
而後——
歐正浩下半身慢慢的滾出一灘水。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連著急要拔出銀針的歐瑤都安靜下來。
許久後。
段成楓抖著手慢慢的捂住嘴,斷斷續續的發出三個字:“尿……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