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情婦七嘴八舌。

霍天耀冷著臉,覺得自己的一張老臉在這個病房內被來來回回踐踏。

“你們懂什麽!”

不過,說到底,霍天耀是真的有點怕了。

年過半百了,突然破產,還搞得被整個北美有頭有臉的人笑話。

今天一早,那幾房的就過來冷嘲熱諷的說了好一通。

老三:“呦——這是我二哥?不知道的,還以為哪裏跑出來一隻豬呢?咋這麽形象呢?”

老四:“cosplay呢?哈哈哈——要我說,老二,你真的是老了,那麽個小丫頭,就能把你欺負到這種境地,抱著你那幾個情人回家養老去吧,還鬥什麽呀?”

老五:“就是啊,霍晨曉也是厲害,這手腳裝裝卸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變形金剛變身呢,怎麽就這麽從容呢?哈哈哈——”

老三捧著肚子笑,“老二,我說你就別惦記公司了,以後拿些幹股,安享晚年吧,一個小丫頭片子你都對付不了,你說說,你還能做什麽事情?”

老四:“就是啊,二哥,你休息吧,那小丫頭片子,就交給我們幾個兄弟,保管把她教訓的哭爹喊娘。”

老五:“那可不行,回頭哭著回家找爸爸,那多欺負人小朋友啊!”

三人:“哈哈哈——!!!”

“……”

霍天耀看著三人嘚瑟的樣子,心裏冷笑。

行。

你們三個牛逼。

那他也懶得說,回頭叫他們幾個看看,到底是誰哭著回家找爸爸。

霍天耀難得的一言不發。

對麵的三人越發的得寸進尺,沒完沒了,寒磣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霍天耀忍著怒氣,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霍晨曉,“我的手到底什麽時候能恢複?!”

“我的意思是,完全康複!”

“手沒問題啊,”霍晨曉看著電腦屏幕,手指上在敲字,“不過,我說了,是腳的問題。”

霍天耀:“什麽問題?”

“真把自己當做變形金剛了?說拆就拆,說裝就裝啊?他們拆容易,我裝可難,要對準經絡的。”

霍天耀額頭青筋凸起,“那你對準啊!”

“對不準了!”電腦的藍光落在霍晨曉皺起眉頭的臉上。

“啊!”

“啊!”前麵一聲啊是霍天耀,後麵是聲,是霍天耀的情人們。

“什麽意思!”霍天耀急了。

“第二次對方手下沒分寸了點,我找不到對上的經絡,我聯係了全北美的醫生,包括把你片子給我的老師看了,他說沒辦法,但是,我最近在論壇上看見一個中醫的教學成果交流,她似乎頗有些研究,所以我想問問看,她是不是有辦法用中醫的經絡法來為你治療。”

霍天耀一聽中醫兩個字,一個頭兩個大。

他咬著後槽牙,“最差的後果是什麽?”

什麽鬼中醫,他才不信那玩意!

“哦,”霍晨曉輕描淡寫,“也還好。”

霍天耀鬆了口氣。

“就是,兩隻腿長短不一致就是了。”

長短——

不——

一致——

!!!!

罷了?!!!

罷了!!!

罷個鬼!

“那你趕緊聯係啊!你要把你老子弄殘疾了,老子這輩子還怎麽搞女人?!!!”

這一瞬間,霍天耀覺得,天崩地裂。

是比破產還要崩潰一萬倍的無語。

霍晨曉頂著霍天耀的眼神,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可是,她好久不上線了,聯係不上,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查到她最近一次上線的ip地址是在中國的A城。”

"A……城!"

霍天耀覺得,這兩個字,簡直就是噩夢!

“所以,我可能要過去一趟,你好好休養。”

霍天耀看著霍晨曉起身的背影,太陽穴突突的疼。

他為什麽有一種自覺,這個中醫——

他奶奶的,不會是扁梔那個死丫頭吧!

當晚。

霍晨曉飛中國。

而此刻扁梔依舊坐在客廳裏帶著她的扛疲勞眼鏡在翻看醫書。

冷哥樂不可支的走進來,他已經聽說那幾個去醫院裏寒磣霍天耀的事了,高興的,吃了好幾支冰棍。

現在,就想屁顛屁顛的過來給扁梔跳一支舞。

扁梔無語的看著眼前跟孔雀要開屏的冷哥,“至於麽?這得是從前被欺負成什麽樣,如今能這麽高興?”

冷哥高興的很,“你不懂。”

“哈哈——”

“丫頭,我跟你說,我們現在上下兄弟全都服你,以後你說東,我們絕對不往西,你就是我們的二老大。”

扁梔皺了皺鼻子。

二老大是什麽鬼。

誰稀罕似的。

“別看不起二老大,霍老大那是一輩子的老大,你是第二個我們真心實意的叫老大的人,叫了老大,以後我們這條命就是你的,這個世界上,能讓我們心服口服叫老大的人,可不多。”

扁梔:“哦。”

“哎,二老大,”冷哥挺了那股子嘚瑟勁頭,“跟你說個事。”

冷哥席地而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抬起頭看著扁梔,語調低了點,“老大最近,不太高興,你,哄一下?”

“就當做是日行一善?”

扁梔看他。

“就是吧,那天送林決去北極的時候,老大過去見了他一麵。”

“回來之後,就沉默許多。”

扁梔捧著文獻,推了推眼鏡,整個人顯得有些冷清,“說什麽了?”

“我問了手下兄弟,好像林決就說了一件事。”

“說你當時進了少年班的事。”

“不過,”冷哥神經很大條,他扒了扒腦袋,“我不明白,你去少年班,老大為什麽要情緒低落。”

扁梔聞言,沉默了一下。

隨著安靜的氛圍,記憶一下子被帶到了很久以前。

當時她年紀不大,可已經是老師眼中的跳級天才了。

學習對她而言,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得高分,也很理所當然。

對於書本裏的知識,她總有一種淡定跟從容的自信。

她學習厲害,林決一直都知道。

可是那個夏天。

她手握數學,物理,化學競賽全國性一等獎的榮譽,成為了各高校爭奪的人才的重點搶奪對象。

林決第一次體會到,家門被踏破了的那種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