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看著一個小生命在眼前消亡。
黑衣人聯係了本院的護士,聯係著人把孩子送進去保溫箱。
王春紅抱著孩子,跟在護士的身後,賊眉鼠眼的四處看。
周氏私人醫院,是全國最大的私立醫院。
麵積大,寬敞。
護士看了眼王春紅抱在懷裏的孩子,“您加快點腳步,這孩子我看著麵色不太好,還是要盡快放進保溫箱,來,這邊走。”
王春紅跟著護士的腳步,四處張望,“姑娘,謝謝你了。”
護士:“不客氣。”
“聽說,今天你們周小少爺夫人也生孩子?是在這個醫院裏頭吧?”
護士:“嗯,是啊,”這護士看著臉嫩,像是剛剛從學校裏出來的,聲音裏都透著稚嫩,“我們少奶奶懷了四個孩子,所以家裏頭緊張,這才有了這麽多防備。”
“啊,四個呢,”王春紅的眼睛滴溜溜的亂撞,“那,四個裏頭,有閨女麽?”
護士搖搖頭,“不曉得,我出來的時候,說是還沒生呢,四個嘛,是困難點的,我們家少爺也不在意男女,看這陣仗就知道了,那誰家生孩子隔離整個醫院啊,這是對我們少夫人疼愛到極點了,生出來無論男女,都一定是疼到骨子裏的。”
王春紅點頭,“那是,”頓了頓後,“哎,姑娘,你們這保溫箱是放在生產大樓麽?”
護士,“對,同一個樓層,畢竟孩子出來,都是要放保溫箱裏呆一陣子的,所以,上下層方便,”護士一邊指示著王春紅往電梯裏頭走,一邊囑咐,“您這麽進來,是不合規矩的,我們上頭手了,今天醫院不對待,但是你這個確實特殊情況,我們主家也是寬厚的人,想必知道了,也不會介意,但是,你別到處跑,就在房間外頭呆著,等一切都好了,你就可以回家去取東西了,我們放你進來,也是好意,你別給我們找麻煩哦。”
護士說著,進入了電梯,一邊說著,“我們在五——”
樓字沒還沒說出口,護士就呆住了。
因為,原本身後站人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
孩子跟那女人都不見了!
護士眼皮開始狂跳,立馬跟外頭的黑衣人聯係,黑衣人一聽,麵色凝俊立馬組織人去找。
護士都被嚇的想哭,她沒想過會好心辦壞事的。
這會兒,她心裏還存著希翼,希望那女人是走錯了,或者內急上衛生間了。
她一邊一間一間衛生間的去找,一邊抹著眼淚,“大媽,你在裏頭麽?!你要是在的話,你應我一聲吧,你千萬別亂跑啊,你懷裏的孩子,真的需要進保溫箱,否則的話,日後恐怕落下病根的,大媽!”
而此刻。
手術室門口。
所有人還站在外頭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裏頭沒有動靜。
半個小時後。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扁梔的師兄出現在門口,懷裏抱著兩個小家夥,“出來了兩個,都是男孩,你們看一眼,手術挺順利的,師妹身體素質很好,她平日裏也應該做了很多助產的鍛煉。”
這話一出,眾人一喜。
元一寧紅著眼眶,抹著眼淚,“醫生啊,那另外兩個什麽時候出來啊。”
"快了,這兩個你們看了,我就先安排進保溫箱了,畢竟是四胎是需要好好照看的,周歲淮,你看安排誰一起護著。"
林靈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在扁梔生之前毒蠍的人已經跟周歲淮說好了,孩子,跟扁梔的安全,他們來照顧,其餘的事情,周歲淮這邊負責。
隻見林靈手一揮,顧言帶著人過來,連同著護士,一起抱著孩子下樓了。
醫生又手術室了。
王春紅站在暗處,眼底閃了一下,心裏暗暗怒罵劉雲這麽沒用的東西。
要是生個小子,她就有時間跟著換了,現在也不知道扁梔肚子裏,有沒有閨女。
王春紅心情很焦灼。
孩子被送進了保溫箱,有些東西需要簽字,元一寧跟周家的一些人跟著下樓聽醫生囑咐注意事項。
原本熱鬧的門口,隨著人流下樓,安靜了下來。
林靈跟沈聽肆一人一邊站在門口,周歲淮站在中間,麵色沒有一刻放鬆。
醫生說的快出來了,並沒有如預期一般很快結束。
時間轉了好幾圈,手術門打開。
周歲淮在看見倪儲出來的那一刻,心都提起來了。
倪儲看著周歲淮,麵色並不明朗,他臉色凝重對周歲淮說:“你過來一趟。”
倪儲往走廊方向走,王春紅的位置正好聽見對話。
“餘下兩個,有點難,途中出現意外狀況出血了,你準備的很充分,血已經送進去了,但是,現在有個狀況,這兩個孩子的體位不好,我擔心最後恐怕隻能取一個,一個是閨女,一個是小子,我想問你的是,假如真的遇到狀況,你的選擇。”
倪儲知道周歲淮最主要的著重點在扁梔的身上。
於是補充了一句,“對丫頭來說,她所要承受的,都差不多,當然,還有一種方案。”
周歲淮心裏再次狠狠咯噔了一下。
“如果,用一些藥的話,會順利,但是,母體容易受傷,手術傷,不可逆。”
周歲淮的眉頭狠狠的蹙起來。
“我保大,要閨女。”周歲淮的抉擇很痛快,雖然說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倪儲看了一眼周歲淮,沉默了一會兒後,然後說,“丫頭的意思是,保小。”
周歲淮的眼底蹭一下就透紅了。
“不行!”這一刻,他心如刀割,裏麵是他的妻女,放棄誰,他都舍不得,他都不忍心,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進去受這個罪,“我要保大,”周歲淮的聲音顫抖著,眼淚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眼角溢出,“我要保大,我們家,我是戶主,我是丈夫,聽我的。”
手術室裏的事情,周歲淮控製不住,此刻他無奈又無力,心疼又心痛。
他一遍遍的跟倪儲強調,“老師,我要保大,我要保大。”
倪儲為難,“可——”他也沒辦法看著最愛的徒弟受難,他說的含蓄,是母體會受傷,但是,這傷,有大有小,稍不慎,人就沒了,產婦進產房本就是九死一生,他懂,周歲淮也清楚,倪儲歎了口氣,說:“丫頭意思是,要是孩子不好,她以後也不會好,她讓我出來跟你說,真要是到了那種時候,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