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淮長得好,之前也當過明星。
當紅炸子雞的名聲不是白叫的,隱退的這麽些年裏,還是有不少粉絲跟隨。
當周歲淮重新出現在熒幕上的是,粉絲齊齊歡呼,光熱搜就上了好幾次。
趁著熱度,又上了幾個綜藝,加上之前奔跑吧裏頭的好友提攜,在綜藝圈裏頭,宛若一匹強勢而來的黑馬,勢頭一度高漲到無人企及的地步。
可影藝圈嘛——
就比綜藝圈來的複雜的多。
影藝圈拚名氣,拚演技,拚穩定,還拚資源。
第一個那周歲淮是沒話說,人任性,要隱退就隱退,要回來,就回來,好像市場的人就是他家開的。
演技嘛,當初剛剛摸到門道,就走人了,現在估計剩的也不多了。
再來論穩定。
那可真真是最不穩定的人了。
周家小少爺,人做過周氏掌權的大總裁,身價過億,不說別的,人現在依舊能拍拍屁股,不在乎天價違約金,說不幹就不幹,演藝圈裏沒幾個人能這樣,這規格,人帶進組,就是個定時炸彈,什麽時候人少爺不拍了,直接甩手不幹了,又或者,人少爺脾氣一起來,直接整個劇組都給你買下來,導演,編輯,投資方,人鳥不鳥你。
這是正正的爺啊,得供著的爺,想想就叫導演組頭疼。
重話一句說不得的,誰敢要?
於是,周歲淮周大公子,這一年綜藝約簽到了後年了,這拍戲的資源,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晚上。
周歲淮又一次收到了角色被拒的消息,他看了眼消息,悶悶的垂下眼。
“哎呦,我說,歲淮,至於麽?不就是沒角色拍嘛,你二哥不是手握大把的娛樂資源麽?你說一聲,那不什麽都有了,還眼巴巴的去試戲,試的什麽男三,就咱這張臉,沒男一那都是對臉的不尊重。”
說話的是周歲淮一起玩的發小,今天組了個局,好幾個不認識的,周歲淮心裏鬱悶,也懶得扯,自己窩角落裏喝酒。
“哎,說話呀,就喝酒啊,要不,你不好意思,我找二哥說?”
周歲淮悶頭喝了口酒,說“別,”發小,“啊?”
“你這自己家資源不用,那不是傻子麽?歲淮,我跟你說,娛樂圈就是這樣,潛規則的什麽多髒啊,咱家裏有資源,你為啥不用,就說上次那個角色,那男一多磕磣,為啥最後用了他,沒用你?你心裏不清楚?那是跟投資方睡了,你隔天看看那男的就敢開始跟你陰陽怪氣了,如果我是你,我就忍不了,直接一個大嘴巴子給過去,讓他看看咱淮爺家底多厚!”
發小性子爽氣,說的話,可說到李坤眼底裏去。
手賤沒事幹,這段話的錄音錄了直接丟給微信了那位了。
李坤等了一會兒,對麵依舊沒回信。
她便收了心思,挺發小跟周歲淮嘮。
“再說上次!”
李坤又開始錄音。
“明明定了要你吧?你劇本,”發小的手指大拉,拉開了一條黃河的距離,“那麽厚的劇本啊,你從小是個學渣吧,我知道啊,文言文背不下來兩句的人,那麽厚的劇本,硬生生的給背了,背了得有三個月吧,別害羞,丟人,丟人的是啥,都進組了,戲都開機了,開機了幾天來著?”
發小喝的有點大,腦子不清楚。
李坤在旁邊遞刀,“哥,一個禮拜。”
“對!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啊!都開機一個禮拜了!結果呢,居然還能被換下來!我的暴脾氣啊!我都忍不了,這事當時上新聞了吧?那跟導演睡了的男演員,微博上綠茶吧唧的叫你回去修煉修煉演技,你知道你粉絲被人笑話多久麽?不過也是,”
說到這裏,發小又喝了口酒,“那導演吧,是男的,玩的話,也不知道那小明星,p眼被捅成什麽樣了,咱淮爺可不吃這份苦,可你倒是支棱起來啊,我手下分公司幾百個,都等著你電影上映,給你衝一波銷量呢,淮爺,咱沒必要,真的,家裏有礦,吃那麽罪,受這個苦幹嘛?”
發小是心疼周歲淮。
娛樂圈裏髒的很,周歲淮從小沒吃過苦,沒見過那麽多髒手段,他是個一片赤誠的人,善良且日熱烈,這一年吃的苦,他都看不過去了!
“你二哥那手裏的資源不是大把的人,你能不能要個劇本過來!你們家關係好,要個劇本,比我喝口酒還簡單!二哥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吧?”
李坤在一旁,插嘴,“哥,哪能啊,歲淮一說要進演藝圈,二哥立馬就給了個劇本,超級厲害的本子,好多人搶著要,結果歲淮不要,說不想靠家裏,現在那劇本還放在家裏呢。”
李坤沒說假話,劇本他看過,真的棒極了,男主人的人設那幾乎像是為周歲淮量身定做的一樣,故事也好,李坤當時一看,就覺得這本子能火!
可周歲淮固執啊。
李坤歎氣,發小也歎氣。
說了幾句,發小被人拉走了。
有人來敬酒,周歲淮又喝了幾杯洋酒,自己坐下悶頭又喝了點,眼神一下子就迷離了。
靠在沙發上,手臂蓋著眼睛,呼吸都有些重了。
李坤端著手機,點開了錄屏,鏡頭懟到人臉上,問,“少爺,您不接那本子,是因為知道二哥的公司有少奶奶的股份嗎?”
李坤舉著相機等了很久,周歲淮都沒有反應。
久到李坤以為,周歲淮真的睡著了,他要沒有成就感的收回鏡頭時,周歲淮緩緩移開了蓋在眼睛上的手。
他是真的喝醉了,把鏡頭當成了問話的李坤,或者,又當做了別的什麽人。
周歲淮紅著眼睛,低啞著,像是抱怨,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憤怒,多種情緒交匯在一起,說了一句,“憑什麽啊?”
李坤以為他說的是之前劇本被搶的事。
剛要勸導,便見周歲淮的眼底越發的猩紅,連鼻音都出來了,“憑什麽這麽對我啊?”
“好像我願意似的,你以為我想忘記嗎?”
‘選擇性失憶,那不是扯!那是扯到極點了!可我有什麽辦法!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憑什麽對我擺臉色啊!’
“我欠你的啊?!”
李坤的鏡頭依舊對著周歲淮的臉。
周歲淮弓下了身子,將臉埋在了陰暗中,“都是騙子。”
周歲淮的聲音低低小小的,“都tm是騙子!”
“是誰說的,等等看啊?嗯?那tm是等麽?我也沒看見你等,不是說了嗎?等我記起來,你倒是等啊?”
“連孩子都不看了,跟我對著幹,跟我比誰更硬氣是吧!行,那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