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詢的話,林鍾憑問道:“你不是已經給她吃了鳳血珠嗎?”

陸詢道:“她初時是什麽情況,你也知道。你若功力不濟,或者晚救片刻,你說她還有命沒有?鳳血珠再怎麽說,是藥不是仙丹。不過麽,你若是不願意出力,鳳血珠保她性命也是可以的。以後再以名貴藥材調理,她也可以病歪歪的活個幾十年。隻是不能恢複到以前的身體就是了。”

林鍾憑問道:“那我若此刻便以內力為她施救呢?”

陸詢道:“憑我的醫術,一個月內包她生龍活虎!”

林鍾憑聞言喜道:“不就是小心些麽,我救她便是。”

陸詢看林鍾憑的眼神立刻有些變了,“嘖嘖”歎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麽,隻是將蕭月周身的銀針一一除下來。待處理完了,他才道:“那接下來,就有勞林大人了。”說罷,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又補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抱著人家求我救命時急得那副樣子,還說不是心頭寶。”說完,不待林鍾憑發作,迅速關上門走了。

林鍾憑悻悻低聲咒罵:“你懂個屁。”回頭瞧瞧躺在**的蕭月,哎,如此嬌俏的小姑娘,與自己那般貼心的在一起過了幾天,換誰也不忍心不救的吧。

林鍾憑依舊將蕭月盤膝放好,自己則盤膝坐在她對麵,扶著她,不讓她倒下去。林鍾憑一手扶著蕭月,一手撓了撓頭皮,想了想開場白,對昏迷中的蕭月道:“我修習的內功比一般的內功心法渾厚陽剛許多,若是強行度給你,幫你推血過宮,我怕你承受不起啊。這個……‘虛不受補’的道理你懂嗎?”

屋外,陸詢和白芷白術三人貼著門板,偷聽林鍾憑在說什麽。

白芷小聲道:“你們猜林大人唧唧咕咕在說什麽?”

白術搖搖頭,道:“管他的,接著聽就是了。”

陸詢知道林鍾憑的耳目,想阻止兩個婢女,已然來不及。屋內,林鍾憑吼道:“陸詢,你幹什麽?帶著你的人離遠點。”

陸詢翻個白眼:“林大人,你安心治病吧,我帶白芷白術去給你采些杏子回來吃哈。”說完,帶著兩個侍女退開房門處。

林鍾憑聽門口沒人了,這才繼續對蕭月道:“待會呢,你會很熱,很熱很熱,一定要忍著,懂嗎?”

蕭月的腦袋軟軟倒在一側,閉著眼睛,不做絲毫回應。

林鍾憑繼續道:“我的內力本來就已經這般了,這又是盛暑,所以呢,為了防止你身子裏積了鬱氣,我得將你衣服脫掉。不會全脫的,會留一層裏衣的,你放心,我不占你便宜。”

蕭月繼續保持垂頭不語的姿勢。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林鍾憑很心虛的動手脫蕭月衣服,還好這會是盛夏,蕭月穿的薄,脫了外麵的粗布單衣,裏麵是一層薄如蟬翼的中衣,再脫了那層中衣……林鍾憑傻眼了,這丫頭居然沒穿裏衣。

蕭月雖然沒穿裏衣,但是在胸腹處一圈一圈的使勁勒了不知多少圈厚厚的白棉布。直將胸和小腹勒成了一般胖瘦。

難怪她後來著男裝的時候,看著比先前要胖了一圈,隻是她身量畢竟還小,又是合著身材勒的,眼力好的人細看之下,依然能瞧出幾分端倪。

林鍾憑看著蕭月瘦削的下頜,修長的脖頸,鎖骨畢現,瑩潤的肩頭,白嫩的胳膊,和胸前厚厚的幾圈白棉布,一下子犯了難。這要是不扒下來,就她穿成這樣,在這麽熱的天氣下給她輸送自己的內家真氣,隻怕她憋悶得夠嗆,小命又得交代去大半條。這要是扒下來吧……

林鍾憑直犯難,盯著蕭月胸前的白棉布踟躕起來,盯著盯著,他就開始心慌意亂起來。乖乖,這丫頭要不要生一副這麽好的皮囊啊,這皮膚白白嫩嫩的看著又光又滑,真讓人想摸上一把。

此時,蕭月微微喘了兩口氣,一雙眼慢慢張開來。她剛睜開眼,就見到林鍾憑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盯著自己胸前看,一低頭,發現衣服居然給人扒了。

林鍾憑猶自不覺,臉上忽然被人甩了一耳光。隻是打人者身體太虛,雖然憑著一股火氣甩了一巴掌過來,但是力道輕的好似撓癢。

蕭月打完人,便軟軟靠在床尾直喘氣,麵上泛起陣陣紅潮。

林鍾憑狂喜,抬頭道:“小月,你醒了?”

蕭月隻是恨恨瞪著他,卻是累得話也說不出來。

林鍾憑忙取過她衣衫,蓋在她身前:“我去叫陸詢來給你診治。”

他匆匆下了床,拉開門跑了出去。蕭月這麽一動,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往林鍾憑離開的方向恨恨瞪了一眼,便又昏過去了。

陸詢聽說蕭月醒了,忙隨林鍾憑進來診治。林鍾憑當先來到房門前,看到蕭月斜歪歪倚著床欄躺著,衣服早已從身上滑落下來。

陸詢正往裏走著,前麵的林鍾憑忽然回過頭來,一副咬牙切齒要殺人的樣子:“你先等等再進去!”

“為什麽?”陸詢有些莫名其妙。林鍾憑怎麽這副反應?好像自己跟他結了多大仇似的。

陸詢的話剛問出口,林鍾憑已經進了屋子,“嘭”的關了門。蕭月被這麽大力一驚,迷迷糊糊又睜了眼,就見林鍾憑被放大的臉湊到她跟前:“乖,咱們先穿衣服。”

蕭月沒力氣,隻得由著他給自己七手八腳套衣服。

陸詢聽到屋裏的聲音,站在外麵直翻白眼,感情是怕自己看到沒穿衣服的蕭月。又不是老子要搶著過去救人的,做什麽一副恨不得吃了老子的樣子!

林鍾憑給蕭月穿好了衣服,這才出去叫陸詢進來。等陸詢進來,蕭月已經又昏睡過去了。

陸詢給蕭月細細診脈後,這才道:“這姑娘身子不錯,不過,還是我的鳳血珠更好用些,不然真是連神仙都救不了她呀。”“先別忙著吹牛皮邀功了,她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你放心吧,絕對不是回光返照。我都說了她身子不錯,所以醒的比我預想中早。”

林鍾憑看著這個一副書生模樣,卻又長了一張烏鴉嘴的人,真想揍他:“那接下來呢,怎們辦?”

“接下來要看你的啊。我不是說了嗎?讓你為她輸送內力,推血過宮。她剛才連番動作,氣血肯定運行過快,你還不抓緊時間救人。”

“知道了,你趕緊走吧,別打擾我。”林鍾憑揮揮手,趕走了陸詢。陸詢剛出了門,又聽林鍾憑道:“讓白芷白術隨便進來一個,幫蕭月換衣服。”

陸詢直哼哼:“喲,便宜都被你林大爺占完了,這會又來裝什麽君子!”

一句話說得林鍾憑嘴角直抽抽。

白術很快進來,林鍾憑很君子的離開了房間。白術按照林鍾憑的指示,取了件薄薄的白綢裏衣過來,給蕭月換下那一身的白棉布。待她換好了,林鍾憑這才又進入屋中,重新盤膝打坐。

林鍾憑的顧忌還是有道理的,蕭月從未習武,如今身子又弱,林鍾憑給她渡內家真氣頗為費力,生怕一不小心傷了她。他的內力在這般天氣裏,更加讓不懂得調息的人覺得燥熱,蕭月不一會便已是大汗淋漓,隻覺得腹內有烈火在灼燒。隻是她傷得嚴重,剛才又幾番折騰,這會是如何也沒力氣做別的,眼睛也累得睜不開。迷迷糊糊間,就覺得那股熱氣在體內亂竄,還好衣服穿得少,汗氣發揮不至於受阻。

二人盤膝對掌而坐,足足折騰了兩個時辰,林鍾憑這才收掌。他這番可說是費神費力,幾乎是殫精竭慮,心力交瘁,剛收了掌,人便倒在床欄上,累得一動也不想動。他這一撤掌,蕭月也坐不住,身子卻不是向後仰,反而是斜斜向前撲倒,一下子倒在了林鍾憑臂膀中。

林鍾憑本想起身離開,讓蕭月獨自躺好睡覺,怎奈自己早已累得筋疲力盡,一動也不想動。側頭看看蕭月枕著自己臂膀睡得香甜,便也懶得動了,不知不覺便閉了眼,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外麵,太陽漸漸偏西,熱氣一絲絲減退。陸詢這才覺出不對,低聲忖道:“這都差不多三個多時辰了,林鍾憑怎麽還不出來?”

主仆三人均怕出了意外,悄悄來到門外,推開一條門縫往裏瞧。就看見林鍾憑擺成個大字躺著,蕭月則蜷曲著身子,縮在他身子一側,枕著他胳膊,腦袋埋在他頸窩間,一頭烏發散落開來,仿佛一匹黑色錦緞織就的薄被子,蓋在林鍾憑胸腹上。兩個人就這麽躺在一張**,睡得正酣。

白術忙捂了自己眼睛:“真羞!”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陸詢生怕這等場麵汙染了兩個婢女的眼睛,讓這倆丫頭開始思春,忙念叨著這話,關了門。主仆三人竊笑著離開了。

白芷和白術捂著嘴,一路悶笑著來到自己房內。

白芷低聲笑道:“阿術,你說他二人若是醒了,該是什麽光景?”

白術笑道:“我猜呀,那小姑娘一定先給林大人一個大嘴巴,然後啊……”

“然後怎樣?”

“然後一樁好事就近了呀!”

二女說著,又嘻嘻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