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月後,蕭月對著鏡子照了照,自覺氣色比之以前更加好了,於是高高興興帶著兒子去軍營探親。

林鍾憑來到軍營外麵見妻小時,雖然麵上欣喜,但手裏卻並未帶著好吃的,這讓林亦很失望。林亦扁扁小嘴,道:“還以為爹爹做了火頭軍,必然每天都會做出許多好吃的來呢。”

林鍾憑翻個白眼:“你個臭小子,你是來看爹的,還是來要好吃的?”

林亦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都有,都有……”

蕭月卻瞧出不對勁,問道:“鍾憑,你怎麽換了一身裝束?”

林鍾憑嘿嘿一笑:“你男人本事了得,如今已經不在火頭營了,以後有了戰事,我也要上陣殺敵保家衛國了!”

蕭月聞言,不但不覺得高興,反而心中發急,真想問問林鍾憑,他這會怎麽又願意給婊子打雜了。

林鍾憑看蕭月臉色變了,忙岔開話題,指指蕭月挎在臂上的柳條編籃子:“裏麵是什麽?帶給我的?”

蕭月又豈會不知道他在故意岔開話題,但既然事實無法改變,而他又是個撬不開的蚌殼嘴,便也不再多問,沒得反倒讓他操心。她將籃子上蓋的白布掀開,露出裏麵的一碟子水晶蝦餃,笑道:“這個還是你教我做的,趁還沒涼,嚐嚐我的手藝怎麽樣。”

林鍾憑忙喜滋滋端出來那碟蝦餃,直接下手捏了一個放進嘴裏,嚼了三兩下咽了,不住讚道:“唔,好吃。”

一旁的林亦暗暗扁嘴,明明不好吃。他可是提前偷吃過的。

林鍾憑正待下手拿第二個時,忽發現籃子下麵還放著個油紙包。林鍾憑拿過那紙包:“這裏麵是什麽?也是吃的?留給我拿回軍營的?”他說著,將紙包拿到鼻尖處嗅了嗅,笑道,“原來是豌豆黃啊。”

林亦似是怕他直接拆開吃了,忙道:“豌豆黃是娘做給蘇叔叔的。”

“蘇叔叔?”林鍾憑警覺起來,“哪個蘇叔叔?”

蕭月麵色訕訕,老實答道:“蘇清痕。”

林鍾憑麵色不善,語氣更不善:“你給他做吃的幹什麽?他是救過你沒錯,報恩的事我幫你做就成了,你就甭操心了。”丫的,蘇清痕到底是要幹什麽啊?居然哄得自己女人幫他做吃的。這人怎麽看怎麽居心不良!

蕭月看林鍾憑不高興,忙撇清責任:“不是我要做給他的,是林亦,是他”她指著一旁的小家夥,“他非讓我做的。說他不好意思白要蘇清痕一塊豌豆黃,要我另做一塊還了。”

“那直接買一塊不就得了,何必費力氣自己做一塊呢?”林鍾憑覺得,蕭月這番行徑,簡直就是在暗示蘇清痕,他還有機會呀!

林亦此時方道:“買的怎麽能行呢?多沒誠意呀。”所以他才堅持讓娘自己做一塊,反正娘做的又不好吃,算起來,還賺了呢!

“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麽呀!”林鍾憑白了兒子一眼,將豌豆黃塞入自己懷裏,又對蕭月道,“我幫你送給蘇清痕就行了。你一個婦道人家,在軍營裏進進出出不方便。”

蕭月大喜過望,便沒追究那句十分具有輕視之感的“婦道人家”,她道:“那可真是多謝夫君了,正好為妻我也不想見他。”雖然她知道林鍾憑不是好心要幫忙,隻是不想讓她見蘇清痕,可她還是覺得鬆了一口氣。

林鍾憑哼哼一聲:“沒關係,正好我有話要跟那小子說清楚!”

林鍾憑話音剛落,忽見信長風走了過來。信長風原本隻是出去在營外自己溜達了一圈散心,豈料回營時竟撞上這對夫妻。他遠遠瞧見這二人,鬼使神差般換了個方向走,最後,自二人身側的方向繞了過來。連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無聊,非願意聽聽人家夫妻在說什麽。可巧,就給他聽到了什麽“豌豆黃”之類的。

信長風道:“真是不巧啊兩位,在下純屬路過,絕非有意偷聽,不過,還是聽到了那麽幾句。不知林大俠是想跟蘇將軍說什麽呢?”

林鍾憑隻覺得這軍營裏幾個年輕將領都有些莫名其妙,他瞅了信長風一眼,也不行禮,隻是道:“這就不勞信將軍操心了。”

信長風卻道:“我偏就是個愛管閑事的人。林將軍,那豌豆黃,不如讓我代你送去給蘇將軍,如何?”

蕭月一聽,覺得這樣也不錯,比林鍾憑自己拿給蘇清痕更好,當下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勞煩信將軍了。”

林鍾憑忙訓斥道:“好什麽好?這麽點小事,我自己就辦了,殺雞焉用牛刀,信將軍是辦大事的人,怎麽能替我們夫妻兩個送東西呢。”他就納悶了,蘇清痕和他身邊的哥們兒,都是什麽人啊?怎麽總喜歡出現在他老婆周圍呢!這信長風平日行事,對下多是嚴厲管束,對上也不怎麽親近巴結,隻是和蘇清痕關係比較親厚罷了,怎麽今天這麽雞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