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錦緊張地捏了捏指尖。
她就是個會武功的大夫,還是商戶出身,從頭到尾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怎麽看都不會和那種人有關聯的。
所以……應該不會吧。
一邊說著,白時錦一邊在注意宋行止的神情舉止。
雖然覺得她這輩子也已經得到了宋行止的友誼,他們兩個是和上輩子一樣,可以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但說出雪災的事,白時錦還是有些擔憂。
又擔心宋行止不信自己,隻當是玩笑話。
又擔心宋行止太信了,導致看自己有些不對,懷疑自己被那些隔三岔五冒出來的反賊給洗腦了。
再帶著自己去找那些,目前應該還不知道在哪裏的反賊殺。
白時錦記憶中。
那些反賊要等到明年才開始鬧事。
現在提前找,抓不抓得到是一說,已經入冬,雪災就快到了,她不能浪費時間。
宋行止本來一手支著下巴,含笑看著一臉認真的白時錦和自己說悄悄話,聽到她說這個。
本有些期待的宋行止,他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啊?你原來特意叫我出來,是和我說這個啊……”
他眼睫微垂,語氣很是失落。
白時錦看他的反應,是完全不信自己,忍不住皺眉:“我是認真的,是真的會……”
瞧白時錦有些急了,宋行止麵上重新掛上笑,伸手拍了拍白時錦的手。
“不是,我信你。”
“需要我為了即將到來的雪災做準備是吧,好,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
不是。
這人,啥也不多問,就這樣信了?
白時錦本來還準備了好多的解釋,還有她這段時間的一些觀察佐證。
想要都拿出來慢慢說服宋行止,讓他信自己所說的,這個聽起來很不靠譜的事情。
但沒想到,都不用她多說,宋行止直接就信了,還說了會安排。
本以為很難的事,就這麽簡單的達成,
準備的話都沒用了,白時錦頓時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隻看著宋行止溫柔的桃花眼怔住。
都沒有心思去管對方,那還放在自己手上輕輕摩挲的手。
兩人對視良久,放在桌子上的手還互相握著,氣氛一時間有些曖昧。
過了好半晌,白時錦忽地反應過來,率先移開視線。
“咳……總之,今年就這事比較嚴重,你知道了就好。”
宋行止眨眼:“今年?”
他歪了歪頭,一臉疑惑。
白時錦腦子有些懵,不該說的話一個沒留神,給說出來了後,才反應過來不能說。
“啊,口誤口誤。”
她趕緊抽回手。
“對了,你看這點心花一樣的造型,顏色還粉嘟嘟的,你猜是如何做的?”
宋行止也假裝無意地收手看去。
這點心還是他特意帶來的,品嚐的同時,有聽做點心的人解說做法和相關的故事,好方便他之後說給白時錦聽。
早有準備,他哪裏會不知道。
但聽白時錦這樣生硬地轉移話題,便笑著搖頭:“我就隻想著你會喜歡,帶來給你品嚐罷了,隻知道這點心似乎叫玉露團,至於如何做,哪裏知道啊。”
白時錦拿起糕點咬了一口:“我也不知,不過,待我吃了就知道了。”
宋行止失笑:“是嗎,這能力很厲害。”
白時錦幾口消滅了一個點心,感受了下嘴裏的餘香,又拿起一枚,見宋行止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白時錦手拿著點心往他那邊挪了一點,就看他眼中瞬間溢滿了歡欣,嘴角揚起,身形前傾,整個人似乎要搖尾巴似的,白時錦也不自覺笑了笑。
不等宋行止張嘴來咬。
便給他手中塞了一個,自己繼續吃。
“是用了花吧,不過是什麽花不好說,麵皮裏應當用了不少酥油,才能把外殼烤得如此酥香。不過,這餡我是真的吃不出是什麽花做的,很多的花我都隻是看看,沒吃過來著。”
宋行止略有失望,笑著低頭,咬了一口點心:“那以後我多帶些花做的點心我們一起品嚐。”
“好啊。”
兩人正氣氛融洽地品嚐點心。
白時錦忽地想起來,這人之前都不吃自己遞過去的吃食的:“咦,這次你怎麽吃了?”
宋行止眨眨眼,一臉的天真無邪:“嗯?”
白時錦指了指他手裏快要吃完的點心,假裝生氣:“我之前不論是給你遞點心還是夾菜,你都是不吃的,說,是不是之前嫌棄我才不吃的。”
宋行止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從小被人下毒成習慣了,所以,隻能在仆人試毒後,吃我自己碰過的。”
“之前的時候,是我不對,我其實也有在反省。”
說著,他桃花眼水汪汪地看向白時錦:“我覺得,是你遞來的話,哪怕有毒,我也是願意吃的。”
“反正你一定會救我的,不是嗎?”
白時錦嘴角扯了扯:“解毒是肯定的,我哪能看著你出事。”
“但你能不能別這樣說話,我們是朋友吧,你這樣真的好奇怪啊。”
宋行止委屈巴巴:“啊?”
“可能,是因為我之前沒有朋友,不知道對著喜歡的朋友該如何做吧,若是你不喜歡,那,那我……”
瞧他越說越委屈,眼尾似乎都有些發紅,白時錦連忙擺手:“算了算了,我其實也沒那麽不喜歡。”
畢竟,宋行止模樣好看,最近是黏糊了些,但這樣的黏糊,以他的美貌做出來,白時錦麵上嫌棄,心裏其實還挺受用的。
哎嘿。
“對了,那方公子的腿如何了?”
白時錦想到自己最近才看過的病人,問宋行止。
那病人白時錦治了一半,看那人傷在腿上,每每醫治都要脫褲子,宋行止不好勸白時錦,便黑著臉拉來了山羊胡道士接手治療。
眼下,白時錦已經很久沒聽過那方公子的消息了。
見白時錦問起,宋行止笑眯眯的:“他的問題不嚴重,你已經幫他斷骨又接上,接下來的,那個道士有點能耐,自然能做好,不必你擔心。”
“對了,方家很是感激你呢,問我他們除了錢財,還能幫上你什麽忙不,我尋思有我在,方家對你也沒什麽用處,就讓他們多看顧白家的生意了,你看如何?”
能多一些有權勢的人照顧白家,白時錦自然沒有意見。
“行啊,對了,我和你說,之前有次你來晚了些,那方夫人還拉著我問我有沒有婚配,嚇我一跳。”
白時錦抽了抽嘴角:“我都擔心她下一句,是問我願不願意進她家給她兒子做妾了,那不是恩將仇報嘛。”
聽白時錦這句,宋行止笑容依舊:“我聽甲六說了,所以,我已經替你推拒過了。”
雖然把方家人嚇得不輕就是了。
白時錦哦了一聲:“哦,怪不得,之後我最後一次給那方公子治腿的時候,那方家人對我客氣的過分。”
宋行止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