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搭理的白濤,感覺今天的晨風似乎格外的涼,把他心都吹透了。
整個人似乎都很是蕭索,感覺明明還是夏日,怎麽似乎已經到了深秋一般。
要不是讀書不怎麽多,都想吟誦幾句詩詞出來。
怎麽說呢?
……唔……天涼好個秋?好個屁。
無邊落木蕭蕭下,呃……接下來是什麽來著?
秋,秋……日出秋山紅似火?是這麽念的嗎?而且也不是我想說的那個語境吧?
……真是的,明明一肚子的感慨,想說的時候就是說不出來,我果然是讀書太少了……
白濤頭一回深切地有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體悟。
那邊白時錦在兵器架前繞了幾圈,選了一把長矛走到一旁繼續比劃,而白濤才摸完那把刀,小心翼翼地把刀放回兵器架上,吐出了一口氣。
一轉頭,看白濤還傻愣愣地站著不動,白峰揚了揚眉毛:“怎麽,你也想練練,那就來吧,正好我好好指點你一下。”
妹妹打不得,揍弟弟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正好出個氣。
白濤一縮腦袋瞬間不蕭瑟了:“不用了,二哥,我這就走,嗬嗬,你們好好練哈,哈哈。”
說著,火燒屁股一樣的跑了。
白峰叉著腰,不滿地看著沙包跑了,嘖了一聲。
“嘖,臭小子。”
不過他那個方向也不是回他自個院子或者去母親那裏的吧?那是……
白峰叉著腰昂著腦袋尋思了一會,腦中靈光一閃!
“那是……香君妹妹的院子!這臭小子,母親都說過不讓我們經常去找她的。”
白峰咬牙切齒,頓時有些待不住了,轉頭看白時錦還在自顧自地揮舞著長矛,對著空氣一捅一捅的,瞧著還要玩很久。
白峰有些為難:“時錦妹妹,這些兵器畢竟是開了刃的凶器,你女孩子家家的接觸實在是不安全,而且也耍了好一會了,不如回屋裏歇歇吧?”
白時錦又揮舞了幾下,輕輕吐出口氣,看白峰撓著後脖頸,在地上走來走去的,就像身上有虱子似的,安靜不下來。
白時錦翻了個白眼,把長矛放回了兵器架上。
“你想去就去吧,不用管我。”
“可是……”白峰吞吞吐吐。
白時錦不耐煩地揮揮手:“罷了,我也走成吧?五大三粗的還和個小姑娘似的扭捏,看著煩死了。”
白峰瞬間露出白牙:“嘿嘿,那就好,妹子,你要玩兵器記得至少找個護衛看著,注意安全啊。”
"嗯,知道了。”
“那我走了,你真的別再一個人拿兵器了啊?”
“快滾!煩死了!”
“好嘞!我去把老三提回來。”
看著熊一樣的二哥蹦蹦跳跳地跑遠,白時錦心裏有些悵然。
二哥……
白家三兄弟在上一世結局都不好。
上輩子,大哥讀書讀的腦子都壞掉了,父母死後接管家業也不放在心上,想娶溫香君不成後,轉而滿心要求娶城東邊舉人家的女兒,結果花了不少聘禮娶的妻子是個紅杏出牆的,鬧出來早產的孩子不是大哥的,在被沉塘前卷了錢和情夫跑路。
大哥後來做生意被人糊弄著騙了不少錢,去要賬的時候被人打死,最後對方也隻是推出個沒爹沒媽的混混頂上,被官府帶走不了了之。
二哥在父母去世後跑去參軍,想著走軍隊的路子重振家業,本是有些建樹了,還寫信和白時錦吹,等官職再高些,爭取調回來還能照拂一下白時錦,隻是後來剿匪被匪徒殺了,白時錦隻收到了他帶血的盔甲和一點銀子。
至於白濤。
白時錦踢起腳下的一塊碎石,碎石飛出,準確地落入遠處假山上的一個小窟窿眼裏。
白時錦有些氣悶地磨了磨牙。
那個混蛋被溫香君迷暈了頭,把白家剩餘的房屋地契都送給了對方,好像是想要求娶溫香君,還對著勸說的白時錦橫鼻子豎眼的,口口聲聲說白時錦對不起溫香君,也對不起白家,後來……
後來白時錦被馬賊擄走,和外界斷了一段時間的聯係,等再打聽的時候,白濤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
白家也早沒了。
她這輩子要好好生活,要改變的東西還有很多。
給大哥選新的媳婦,給二哥指個其他的路子。
至於白濤,想到白濤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搖著尾巴,腆著臉繞著溫香君轉的模樣。
溫香君說什麽都是香的是真理,旁的人說什麽都是假的是害他。
白時錦冷漠臉,他就隨便吧。
尊重他人命運。
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對了,木樁得拍一下。白時錦看著左右無人,三兩步竄到她打了好一會的木人樁旁邊,抬手在木人樁的腦門位置拍了拍,另一隻手用袖子捂住口鼻。
隻是邦邦兩聲。
木人樁周圍上下頓時**起了一圈黃色的煙霧,都是細碎的木粉,被風一吹很快散去。
“哈切!”白時錦放下袖子打了個噴嚏,“好了,收工,洗漱一下吃早飯啦~”
吃飯時和父母閑談說笑不提,飯後,白父去忙自己的事。
白母摸了摸白時錦的鬢發:“時錦,我知道你一向愛恨分明,喜歡或者討厭都很明顯,隻是。”
白母輕聲一歎,拉著白時錦的手:“那溫香君的性子許是陰晦壓抑,是有些不討喜。但她畢竟是個孤女,初到了陌生的環境這樣其實也不算太奇怪,之後熟悉些了應當是可以放開一些心扉的。”
白時錦不想和心愛的母親爭執。
“娘的意思是要我和她好好相處嗎?我盡量吧。”
隻要溫香君不舞到自己麵前,故意惡心自己,她不是不可以先忍耐一段時間,等溫香君之後離開白家,自己的內力也該修行回來不少了,在別處找機會用藥廢了她。
作為一個廢人受盡白眼的活著,可比痛痛快快的死了要痛苦的多。
希望那時的溫香君喜歡自己送她的圓滿未來。
白母哪裏曉得自己乖巧的女兒心裏的小心思,還有些期盼地看著她。
“這就好,時錦,其實在你舅舅他們還沒鬧起來前,我和你舅母還曾是手帕交,那時你父親到他們所在的縣城附近的地方談一筆大生意,時間需要很久,我也是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