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和你伯母正好都懷孕了,孕期便時不時的見見,一起出去拜拜菩薩之類的,後來你們都出生了,也曾放在一起玩過呢。”
白時錦聽自己幼時就和溫香君待在一處過,頓時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好像眼看著蟑螂消失在自己的裙子裏一般。
“好了,好了,娘我知道了,不聊這個了,感覺娘最近是不是清減了,氣色瞧著似乎也不夠紅潤,不如叫李大夫給您瞧瞧?”
白母不以為意:“哪有的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隻是娘畢竟上了年齡了,皮膚再怎麽保養,也確實沒有年輕時那麽光滑就是了,哪用得到叫大夫的。”
白時錦抱著白母的胳膊搖晃。
“娘~就看看嘛~哪怕睡得不好也有可能是身體有些不適的。”
她本以為父母上輩子離世的那麽突兀迅速,是有什麽病症,但是摸了摸母親和父親的脈,卻都沒什麽大礙,隻是有些需要調理的小問題而已。
那就讓大夫給開點補藥,自己再改動一下親手煮給他們喝好了。
“行吧,你這孩子。”白母拗不過,隻得應了。
“還有爹,他一天天的就知道盯著賬本子瞧,除了去倉庫數錢,就喜歡喝酒吃肥肉之類油膩的,身體一定也沒有很好,趁著你們年齡都還不大,都得好好養生才是。”
白母笑了:“你呀,讓你爹少吃你爹可不會願意,他就這點愛好了。”
“但是身體要緊啊,要是一直胡吃下去,傷了身體了,那以後生了病了,不就更加吃不得了?”
“你這丫頭,總是你的理,罷了,之後你自己去勸你爹。”
“嗯,總之娘你也要多活動,不要總在屋子裏坐著……哎呦!娘,你打我做什麽?”
白母收回了手:“哼,說起興了還要管娘了,我之前說要管管你的言行的,給忙忘了,今天就給你選個嬤嬤出來。”
“娘~”
“撒嬌也沒用。”
“嗚……對了,娘。”
“我想學著打理自家的鋪子,爹讓我問問你,看從哪家開始練手。”
白母沉吟:“倒是確實該練練,免得之後嫁人了自己的嫁妝都打理不好,再被婆家人哄了去,至於給你哪個,娘晚上和你爹說說。”
她們正說著,門外丫鬟進來稟告:“夫人小姐,門外表小姐想要求見。”
白母看向白時錦,白時錦嘟了嘟嘴:“我知道了。”
白母捏了捏她嘟起的的嘴,看她不做怪模樣了,才點點頭:“讓她進來吧。”
丫鬟領命出去,沒一會,溫香君便進來了。
此時她已經換了一副模樣,之前的窮苦無依的可憐小白花模樣已經不見了,白母前些日子安排丫鬟,送去了一箱子換洗的衣物鞋襪和女兒家的香粉首飾之類的。
今天見她,便是用上了這些。
隻見她撩開紗簾進屋。
頭上插著顫動翅膀的掐絲蝴蝶銀釵,身上穿著荷花暗紋的抹胸長裙,外罩白色的荷葉紋繡的廣袖紗袍,腳下的繡鞋也是綴了珍珠的。
一身打扮,襯得她容貌格外的清秀水靈,看著已經不像是個小可憐了,正是有錢人家嬌養的小姐模樣。
白母看著她盈盈一拜,很是滿意:“不錯,這樣打扮起來瞧著可就標誌多了,就算你還需要給你母親服喪,穿著方麵也不必太寡素了,之後我帶時錦出門的時候,你也和我們一道,讓驊成郡的夫人們都瞧瞧你,等你喪期一過,正好相看人家。”
溫香君再次拜下:“謝謝姑母。”
她眼中也很是滿意,果然,隻要她多在白母的眼皮子底下出現,得到好處的機會便會多一些,這樣的話,果然還是要想辦法盡量留在白家,而不是搬出去。
她起身坐在白母身邊,和白母一問一答的說著自己過去的事情。
白時錦不想理她,也不想離開母親讓她們獨處,隻好抱著白母的胳膊自顧自的發呆,在心裏設想著折磨溫香君的一百種方法。
是打折她的腿比較好,還是打折她的手比較好?
畢竟不好都弄斷了,那樣願意養她的人隻怕沒有,要是覺得麻煩,提前用白綾勒死了,自己想要她一直活著苟延殘喘的打算不就落空了?
要不還是留下腿吧,有腿在,就能走能跑的,受不了委屈還有逃跑的心思,那樣有一點點希望就不會自己尋死,隻能一直活著幹受罪。
白時錦靠在白母身上,側著頭看向窗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溫香君這頭和白母說著話,看白時錦一直不吭氣,心裏得意的同時倒也自在一些,隻是莫明覺得後背發冷,也隻當是紗衣的關係,回去再加衣服就是。
她一邊和白母說著,一邊觀察著白母的神色變化。
果然,在她著重說起自己母親在父親病故後,為了操持家裏的事務,累的病倒了也還在強撐著,後來病故前,還在擔憂她以後的生活,臨終前打起精神寫信給白母,拜托她替自己照顧女兒的事情。
溫香君自己用帕子揉著眼睛淚水止不住的流,白母也觸景生情的紅了眼眶。
並主動和她說起曾經和她母親交好時的過往。
言語間很是惋惜和懷念。
瞧著白母的樣子,溫香君就明白了,她母親和白母確實有些舊情在,隻是要想在白家待下去,那麽就需要白母更加地可憐她才是。
身體不好,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而且,最好是身體不好的原因和白家人有關,這樣的話,不論是白父還是白母,都不好再提讓她住外麵的,而要是原因是白時錦……白時錦之後再鬧什麽,也都隻會是越發顯得自己懂事可憐。
而且,要是因為白時錦自己出了事,料想白時錦也該有些許心虛,不敢繼續針對自己才是。
這會是一件很好拿捏白家人的有力武器。
這麽想著,溫香君的視線掃了一眼一旁坐著的,一臉神遊天外的白時錦,嘴角微微勾了勾。
等和白母聊的差不多了,溫香君也哭得有些累了,便起身告辭。
“姑母,我先回去了,您也別太傷感了,免得傷了身子,就是香君的不是了。”
白母用帕子擦了擦眼睛:“也好,你回去好好休息,也要注意養著身體,你還年輕,莫要落下什麽病根了。”
說著,看向一旁打哈欠的白時錦:“時錦,你去送送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