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從畫裏走出來的嫡仙
一入夏,天氣就變換莫測,白天炙熱晴朗,到了傍晚空氣悶悶的像是上天要來一場宣泄。?.
暗夜裏,莫小悠赤腳踩在木板上,對這房間的女主人很好奇。
隨手翻開一卷竹簡,幽幽一股暗香。這房間十多年沒人住了,還打掃的一塵不染,這些書卷十幾年沒人翻閱了,竟像是剛剛被人合上一樣!
庭院藏春,紅窗鎖晝,畫堂無限深幽。
盼眼忘盡,日影下落輝。
自是許諾一生,又何必、顧影自憐。
無人到,寂寥渾似,何遜芬芳。
從未知韻勝,難堪雨寞,不耐風揉。
更誰家橫笛,吹動濃愁。
莫恨香消雪減,須信道、掃跡情留。
難言處,良宵淡月,疏影尚風流。
竹簡的左下方勾畫了一副墨畫,是青荷圖!若有若無的荷葉中一朵紅蓮亭亭玉立。
這個素未蒙麵的女子是有怎樣的心境,莫小悠執筆書上一行字:一場塵緣誤,三處年華傷!
門外的腳步聲,沉重紊亂,在猶豫不決。
她心想,定是藍玉胡罷,這幾天她也放縱了自己,觸及到別人感情的事,對她來說是最大的禁忌,最不想成為的便是別人的替代品。
敲門聲還是響了。
“回去吧,我睡下了。”莫小悠坐在桌案旁,她本就睡下了,心中想著那個女子,才起來看看這些竹簡的,這一看,忘了時間。
藍玉胡站在門外,聽聲音,莫小悠就在麵前,不像是在床榻上,他輕輕的推了推門,就開了一條縫隙,這丫頭門閂隻是隨便一放,不過正好,是個機會!
一頭及腰的青絲散在後背和肩膀上,莫小悠隻穿了單薄的輕紗,實在是這裏沒有睡衣,裏衣又太不舒適,有些悶熱,所以就穿了洗浴後用的輕紗。
她低著頭,竹簡已合上,麵前是一張白紙,她手裏的毛筆懸空了半天,卻不知要寫些什麽。
聽到藍玉胡走了進來,她才想起自己的衣服好像不適合見人,低頭一看,還好裏麵穿了一件齊胸襦裙,也不知道是綠茵從哪找來的,她覺得很舒適,便穿來玩玩。
微揚起頭,不悅的說:“你來幹什麽?不經我同意,就踹開房門,這是私闖民宅,可以抓你進官府的!”
莫小悠胡亂說了一通,總之她不爽,想發火。把這個房間的一草一木都保存的那麽好,他明顯是念著舊情!
藍玉胡繞過她身後,看著隻字未寫的白紙,執起她的手,寫下一句話: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他揮灑自如,幾筆之後,一副妙筆丹青呈現在莫小悠眼前。
“哼,幾個字而已,哪及得上你十幾年的等待!”偏過頭,莫小悠和他拉開些距離。
原來是為這個,真是傻瓜,藍玉胡總算找到她變化的原因。抽出筆放在筆架上,這才騰出手摟住莫小悠的纖腰,在她耳邊低語道:“早就過去了,竟在吃這種子虛烏有的醋。”
“吃醋?鬼才吃你的醋呢,快出去。”莫小悠站起來,指著大門口,她才沒有吃醋。
未加修飾的發隨著她情緒的波動,也甩動出優美的線條,還有一絲發頑固的賴在莫小悠的側臉上。藍玉胡伸手拿下那絲頭發。
“再鬧,我就真走了?”
那倔強的小臉還是不依不饒的繃著,藍玉胡俯下頭在她臉龐親了一下,“很晚了,別想那些過去了的事,你是我的現在和將來。”
俊美如濤的身姿從她麵前走過,她忍住想擁抱藍玉胡的衝動,唇角抿了又抿,直到聽見那輕輕的關門聲。
她走過去,把門閂放好,才回到桌案上看那兩行字。
幾番折疊之後,莫小悠撕下完美的八個字,放在自己的枕下。
剛想入睡,聽到窗戶邊閃過一個人影,出與好奇她便跟了去,這個院子守衛那麽嚴密,還會有誰能夠進來?
追到臨山的邊緣,前麵的人再無路可走,隻能停下來。
“你是誰?”莫小悠很確定沒見過這個人,輕功上乘,竟等了半天她才追上。
“南宮禹。”
莫小悠呆住,她先不去想這人是誰,這聲音美妙的不像話,聽得她心中亂跳,猜測著這人的長相定是美如冠玉吧。
她小聲的說:“你轉過身來。”莫小悠很想再加一句:給本小姐瞧瞧。
南宮禹一步步走過來,這山角黑暗,不是麵對麵的情況她是看不清除對方的。
“停。”
再走過來非要撞到她不可,不過這男子長得真好看,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嫡仙一樣!藍玉胡的師兄這麽年輕,像是二十出頭的小輕年,隻不過渾身散發的戾氣讓見過他的人打消了褻瀆他的念頭。
“姑娘就是藍玉胡要娶的人嗎?”南宮禹用極度魅惑的聲音詢問莫小悠。
莫小悠可能生生世世對完美的磁性聲音都毫無抵抗力,“應該不是,你對他要娶的人很感興趣嗎?你不是已經搶走了一個他的摯愛?”
“哈哈。”
南宮禹輕笑,這笑聲帶動他的喉結,看得莫小悠快要質問他是不是故意在她麵前賣弄這出色的風姿?
“姑娘真會說笑,既然你不是,那就恕我打擾了!”
不等莫小悠看個夠,聽個飽,那仙人就不見了,莫小悠看著剛才南宮禹站的地方發呆:這是人嗎?怪不得藍玉胡會害怕,如果自己有這樣的對手,也會寢食難安。
可是還有一點她不明白,既然師妹都被南宮禹搶走了,藍玉胡還怕什麽,這幫主之位看來那人也不稀罕,要不十多年前就不會離開了。
回到房間,莫小悠還是坐立不安,幾聲悶雷轟隆,她看看天,黑壓壓的一片。
悶雷讓她更不放心,又向藍玉胡的寢室飛去,這南宮禹可能是要找花若雪,雖不想讓她嫁能藍玉胡,可也不能看著她陷入危機。
推開門,房間又沒點燈,莫小悠不敢走進去,現在和他獨處都要勇氣,再這樣摸黑進去,她還有生氣的資格嗎?
“藍玉胡,快出來,我找你有事。”
她在門外輕輕的喊,聲音不大,如果裏麵有人的話是一定會聽到的。
可是沒有回應,莫小悠衝進去,黑暗中看到床榻上整齊的被褥,藍玉胡這麽晚了不在房間會去哪呢?
她又跑到廂房,敲著綠茵和黃苓的門,依舊是沒人回應。
莫小悠心慌了,南宮禹的武功絕對是超凡入聖,真要和藍玉胡打起來,一定是藍玉胡處於劣勢。
她管不了儀容什麽的,直接跑出悠藍苑。
已經有點點細雨落下,今夜青龍幫的後院漆黑一團,莫小悠想要找人才想起她不知道花若雪住在哪裏。
在屋脊上飛過幾處庭院,還是沒看到人影,莫小悠犯難了,這後院有多大?
越是碰不見人,她越是更不能放棄,繼續向前飛去。
快到了中院才聽到前麵有些動靜,莫小悠悄悄的靠近,透過樹葉的縫隙,她看到一群熟悉的人。
藍玉胡正在向兩個丫鬟詢問著什麽,南靈兒和花若玉好像很傷心,沒見到花若雪!南宮禹對花若雪下手了嗎?
不會因為自己一句不確定的話,本來要遭殃的是自己,竟讓花若雪被抓走了吧。
她在樹上等了好久,見藍玉胡指點好場麵,眾人都散去了。
藍玉胡也向悠藍苑走去,他想看看莫小悠是否安全,極速的走了一會,他感覺自己身後有人。
停住腳步,他回首發出兩枚流星鏢。
莫小悠正想找個機會喊住藍玉胡,卻見迎麵飛來兩個黑點,她本能的側過身,一枚暗器貼著側臉,劃下她幾根發絲。
穩住身,她便氣憤的吼道:“藍玉胡!”
這一聲喊,讓藍玉胡為難的笑了笑,解釋道:“你怎麽出來了,我以為是……綠茵和黃苓呢?”
“什麽,她們兩個沒和你在一起,悠藍苑根本沒人,我來去自如!”莫小悠也想著他至少應該留個侍女在苑中的。
“花若雪失蹤了。”
藍玉胡拉著她,向悠藍苑飛去。
綠茵的房門沒鎖,一推便開了,莫小悠一看,房間雖暗,有兩個人影直直的站在中間。
藍玉胡解開兩人的穴位,不用問他也知道南宮禹來過,這獨特的點穴手法是他最得意武學之一。
“小悠,你見過南宮禹了?”
“對啊,不過可能是我泄露了花若雪的事,才讓南宮禹帶走她的。“莫小悠抓抓頭發,早知道就該說藍玉胡要娶的人是她自己。
藍玉胡問:“你?對他說了什麽?”
“我隻是告訴他,我不是你要娶的人,他就走了。”莫小悠如實相告。
藍玉胡一下擁住她纖瘦的身子,“說得好,我情願他抓走的是別人,若是你,我會瘋掉的。”
莫小悠剛才一肚子氣,看他這緊張的樣子,心裏就不再執著了,伸手環住他健壯的腰。
“要是我就更好呢,讓你瘋才好。”說著用額頭拚命抵向他的胸口。
“綠茵,黃苓,你們去查探一下。”藍玉胡手還緊緊擁著莫小悠,就開始吩咐身後的兩個女子,讓南宮禹輕易的進悠藍苑,她們兩個已記上大錯了。
莫小悠迅速鬆開藍玉胡的身子,她怎麽忘了還有兩個丫頭在呢。
綠茵黃苓無聲的退出去,查探線索是她們的看家本領,就算南宮禹是飛著過來的,她們也能查出些痕跡。
藍玉胡送莫小悠回房間,自己坐在外麵的木板上,這個房間是他師妹住的地方,南宮禹先來這裏看看,是以為他要娶的女子一定住在這裏。
隻是他隻猜對一半,藍玉胡要娶的和深愛的並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