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吻熱烈且綿長,繞是簡悠這種自幼習武亦練夠閉氣功夫的人也難以招架。
“呼吸,”寧驍咬了一下她的唇,好言提醒。
“哦……”簡悠暈乎乎地喘氣,可她鼻端全是他的氣息,那酒氣有些熏人,她一聞,隻覺得頭更暈,身子更軟了。
寧驍玩火,焚起的卻是自己的欲望,他忍不住想探尋更多,滾燙的雙唇沿著她柔美的下頜一路向下,埋在了她的胸前。
“不……一百天還……還沒到。”簡悠混沌的腦子裏一絲理智閃過。
“騙人,我查過了,你們家鄉根本沒有所謂的一百天之說,最多一個月。”寧驍的聲音低沉蠱惑。
簡悠臨時找的借口終於被他戳穿,窘得臉紅。試圖推開他,他的唇隔著衣料忽然咬住了什麽,一陣酥癢戰栗過後,她忍不住仰起身體,下頜線繃出精致的曲線,“你……你別……”
“剛才跟桑琪吵架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寧驍心裏一直有氣,“什麽叫這個寧少夫人誰愛當誰當,你想讓給誰?”
寧遠航罵了他一頓他毫無感覺,她的那句話卻被他記到現在。
“桑琪啊,她那麽想嫁給你,我覺得成人之美是美德。”
寧驍直起身,用拇指去蹭她柔軟的唇,“嘴硬。”
“不是嘴硬。”簡悠深呼吸,又軟綿綿地呼了出來,“寧驍,我累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家長大的普通人,沒經曆過豪門家族的那種互相提防傾軋,我沒有心眼,隻會直來直去,我幫不了你,我甚至不知道還能自保到什麽時候。”
“是我不好,”寧驍的心幾乎被她滾燙的呼吸融化,身體燃起的欲望逐漸被愧疚所湮滅。
他捧起她的臉,額頭相抵,“對不起。”
寧驍料到桑琪知道簡悠的存在之後會打壓她,所以他一向小心,甚至連桑琪雇傭水軍黑簡悠,他也故意沒有出手幫她。可他低估桑琪了,沒想到她竟然敢三番兩次的害簡悠的命。
“寧驍,我現在隻想好好的拍戲,賺錢,好好的活著。當初,我接受了孟亞麗的錢,嫁給你當什麽所謂的替身,是我不對,是我財迷心竅,所以我們的開始就是個錯誤。”
“如今,我被桑琪害了好幾次,雖然每次都驚險的保住了小命,但也算還了因果。我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你放我走吧。”
寧驍身子一凜,直起身,手心裏捧著的還是她那張精致漂亮的小臉,可不知怎麽,他在那雙明亮得像是蘊藏著星辰的眼睛裏麵看不到一絲曾有的柔情和愛意。
“你做夢。”寧驍煩躁地放開她,扯開了襯衣的衣領。
“寧驍,對不起。”
“你對我,難道沒有一點感情和留戀嗎?”寧驍第一次感受到不解,明明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曾動情,也曾笑得那樣開心啊。
“對不起。”
簡悠重複了一遍。
“我欠你的錢,我還是會一分不少的還你……”
“別提錢!”
簡悠垂下眼眸,老老實實地噤聲。
寧驍既氣憤,又心塞,看著一臉乖巧的簡悠,又覺得於心不忍。
“別提錢,那點錢對我來說,對寧家來說,可能連一件普通的首飾也買不起,你賺的錢你自己留著,我不要一分。”
簡悠忍不住抬眸,眼裏燃起一絲希冀。
那眼神劃傷了寧驍的心,他頹唐的後退了一步,妥協道,“走可以,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啊?”
“第一,不許互刪聯係方式;第二,不許再提還錢的事,你不欠我任何東西,包括錢;第三……”寧驍有些煩躁,想不出第三個條件。
“第三個是什麽?”簡悠追問。
“沒什麽,”她急切想要離開自己的態度讓他更加煩悶氣憤,故意道,“第三,我要你最後再陪我睡一晚。”
“……”
簡悠驀地頓住,雙目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他一向對自己尊重,維護,能提出這個條件,可見自己提出的要求真的傷到了他的自尊。
不可否認,寧驍對她真的很好,如果沒有孟亞麗,沒有寧氏,沒有桑琪,他們或許可以成為一對相濡以沫的夫妻。可是沒有如果,她真的怕了,也真的累了。當初她經曆了那麽多痛苦才活了下來,往後餘生她隻想開開心心,沒有負累。
她咬了咬嘴唇,抬手捏住紐扣,一粒一粒解開。
寧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雙眸逐漸猩紅。
他不甘心地問了一句,“你會後悔嗎?”
她的動作微頓,唇角微翹,梨渦閃現,最終搖了搖頭。
——
第二天一早,在整座寧園還在沉睡的時候,簡悠和寧驍離開了。
他們各自拿著證件和那個當初倉促辦完的紅本子,一起去了民政局。由於是第一對,手續很快就辦完了。
站在民政局門口的時候,天空開始飄落雪花。
寧驍看著簡悠一臉如釋重負,甚至有些開心的表情,眉頭皺得緊緊地。
“你很開心?”
“當然啊,我好像獲得了新生!”簡悠在往包裏裝證件,脫口而出,忽而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妨礙她“新生”的前夫。
她尷尬地抿了抿嘴唇。
“那個,我能不能做你的車回去,我東西還在你家。”
“這麽快就……”寧驍不滿她這麽快就分了你我,卻忽然想起來,簡悠一直沒有真正的把那裏當成過自己的家,每一次都是他強硬地要求她搬去跟他一起住,卻從來都忽視了她的拒絕。
“好,走吧。”
寧遠航一直不看好簡悠,認為她隻是一個貪圖錢財的虛榮女人。昨晚他找自己訓話的時候,也一再要求他立刻跟簡悠離婚。
當時的寧驍被寧遠航罵得再凶,也從未有過一刻想要離開她,卻沒想到峰回路轉,今天的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法律承認的夫妻關係,竟然也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斷掉了。
簡悠沒有感受到他的心傷,東張西望地找陸前的車,“陸前怎麽還不來,下雪了,再站一會兒你的腿又該疼了。”
寧驍心弦一動,沒想到她竟然還在擔心自己的腿,正想說什麽,陸前開著銀灰色的賓利車停在了他們麵前。
簡悠打開後座的車門,輕車熟路地從裏麵拿出那根碳素手杖,小跑著送到他手邊,卻再也沒有攙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