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這樣騙了呀,我肯定會換別的法子的。”鬱歡又不傻,這不是看人下菜碟,這叫隨機應變。
她還挺驕傲,給江城氣笑了。正要接著說,鬱歡已經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不對勁,先行抱住他的胳膊,“而且,不是有你嘛,我搞不定,自然會去找你給我做主。”
說完,不待他再說,拉著他朝外頭走,“好啦,我們快去坐車吧,晚了沒有到都安的車了。”
都安是沒有火車站的,所以他倆隻能到省會利莊下車,再坐大巴到都安去。兩市離得不遠,不出意外的話,晚上就能到。
程峰下車,便見兩人已經走遠了。遠遠看著,倒是男人高大女人嬌小,一對璧人,但再一想鬱歡所講,令人唏噓。
都安沒有火車站,因此兩人是在薊省省會利莊市下的車,兩市離得不遠,坐大巴當天能到。
夜色降臨時,兩人抵達都安市派出所。
“兩位是京市來的同誌?”
“是。”江城敬了個禮,將隨身攜帶的證件遞過去給郎所。
郎所接過來看了一眼,又遞還給江城,回了個禮。
“我們的同誌已經詢問到,疑似王成的人昨天出現在周尾鎮,今晚兩位同誌先到招待所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過去。”
都安招待所在市委對麵,離派出所兩條街。兩人拒絕了郎所相送,走路過去。招待所有三層樓,外牆刷得白白的,在一眾小平房中間,顯得格外氣派、顯眼。
裏頭打掃得挺幹淨,因為是市屬,平常都是出差的領導之類的,會來這兒住,所以櫃員並沒像百貨商店售貨員似的自覺高人一等,而是臉上掛著笑,但神色間依舊可見一絲傲氣,不過也能理解,能在這兒端鐵飯碗,當然牛氣。
江城將介紹信和兩人的結婚證一齊遞給櫃員,賈夢接過來,驗過沒問題,遞給他們一把鑰匙,“二樓左手第三間,熱水11點停止供應,你們看點時間。”
“好,謝謝。”江城接過鑰匙,跟鬱歡一前一後走上樓。
坐了一天半火車,鬱歡感覺都要餿掉了,一進門,就立刻要去洗澡。
招待所裏安的是淋浴,那種腳下一個蹬子,一踩下去上頭的噴頭就會出水,鬆開水就停掉。不好的一點就是,水溫控製不了,這種都是鍋爐房統一燒的熱水,熱的時候燙掉一層皮,冷的時候凍得人直哆嗦。
不過兩人還算幸運,水溫不太熱也不太涼,正舒服。
洗去一身疲憊,鬱歡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一旁,準備明天再洗,反正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薊省。然後沾床就著。
江城洗完澡出來,她睡得正香,他走過去,給她掖了掖被角。拿起她換下的衣服,準備給她一塊搓了。
剛抱起來,一小塊布料就從裏頭抖落下來,江城彎下腰,待看清是什麽後,熱意瞬間竄上臉,他別開頭,撿起那一小塊布料,帶進浴室。
一直到洗完晾上,心頭的異樣都沒消失。夢裏,那一小塊布料竟也跟著入了夢。第二天一大早,鬱歡醒來,便見他在洗衣服,兩人昨天不都坐了一天車嗎,怎麽江城這麽有精力。
“你這麽早起來洗衣服嗎?”
“嗯。”江城搓著褲子,聞言喉結微滾,昨晚夢裏的場景在腦海中再現,他眼眸微暗。
跟郎所到達周尾鎮口,幾人下車步行進去。
“小張,王成昨天在哪裏出現的?”郎所問道。
“就在前麵不遠處,那個餛飩攤。”
郎所點點頭,麵向江城跟鬱歡,“那我們去餛飩攤看看?”
兩人點點頭,“麻煩郎所了。”
郎所五十多歲,膚色偏黑,很壯。他爽朗一笑,擺手道:“不麻煩,早日把他捉拿歸案,免得更多婦女同誌遇害。”
餛飩攤沒看見王成,但出現了一個讓鬱歡始料不及的人,王大軍。
上輩子男人拳頭落在身上的痛感,以及赤紅的眼,這些她本以為淡去的記憶,瞬間擊中她,讓她呆愣在原地,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深藏心底的恐懼奔湧而出,她被淹沒,無法呼吸。
她突然止步,讓郎所有些奇怪,“鬱同誌?”
鬱歡回過神,僵硬笑笑,深吸一口氣,試圖裝作若無其事。一旁的江城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王大軍,想起曾經的猜測,心裏有了計較,他伸出手,在鬱歡手腕上輕輕捏了捏。
鬱歡疑惑看過去,隻見他道:“沒事,我在。”
王大軍吃完餛飩,正要離開。江城對郎所道:“這人剛才左右張望,舉止有些鬼鬼祟祟,可能有問題。”
鬱歡驚訝,望向江城,他,是看出來什麽了嗎?所以才這樣說,可是這樣無憑無據的,郎所會因為他一句可能,就覺得王大軍可疑嗎?
她心裏直打鼓,甚至開始思考,要是郎所表現出不同意,她該怎麽說,畢竟江城可能是因為她的異常,才這麽說的。她不可能讓江城一個人承擔說話後果。
卻在下一秒,聽到郎所說道:“確實可疑,我們跟上去看看。”郎所不是出於給江城麵子之類的,而且熟悉他的都知道,他對不認同的意見,從來都是雷霆作風,一絲顏麵也不講,就是市裏頭的領導,都被他懟過。
之所以同意江城的話,是他剛剛回想起來,那個男人的確有些形跡可疑,明明嘴裏嚼著餛飩,眼神卻不住地四處打量,像是怕什麽人看見。之前他沒注意到,是這個男人實在其貌不揚,丟在人群找都找不見,所以下意識會被人忽略掉。
但江城一提醒,他就立刻回憶起來,的確值得一查。
郎所以及江城、鬱歡兩人先行跟著,小張回去開車跟上來。江城跟郎所不用提,反偵察能力極強,而鬱歡呢,上輩子跟這人一塊過了那麽些年,總有些了解的,對如何減少她在王大軍麵前的存在感,很有經驗。
於是,三人從餛飩攤開始,跟了王大軍一路,他愣是沒發現,就這麽的,三人跟著上了去周牢山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