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軍將她倆的瓶蓋都擰開,遞過去,衝陶麗笑笑:“沒說啥,等你呢。表演快開始了。”
鬱歡接過汽水,看了他一眼。明白張曉軍不在陶麗麵前,說起周牢山的事,是怕勾起她不好的回憶。小張這人,真挺仔細的。汽水是橙子味的,喝進去,涼爽順著嗓子流向全身,渾身都舒坦。
太陽燃盡最後一絲能量,昏昏墜入山下。夜幕降臨時,表演開始了。
鐵錘砸下,濺出四散的火花。在漆黑的夜色下,如煙花濺落,刹那繁華。“鐵樹銀花,星漢燦爛”不外如是。
鬱歡的目光定格在花火的絢爛之上,回過神,才發現這裏的許多人都閉著眼,雙手合十,在許願。她感到很是新奇,也有樣學樣,“希望我和江城,都能平平安安。”
晚上回到招待所的時候,江城還沒回來。她心裏惦記著租店鋪的事,將包放進屋內,就下樓找到管理員,想問問這附近哪有店鋪出租的。
“你要租店?”管理員眼神略顯疑惑,鬱歡又不是利莊人,在這兒租店鋪幹什麽?
鬱歡應道:“對,但我不知道哪裏能租到,最好是在這附近的,不用太大。”
因為老板娘之前說過,她租的房子似乎就是在這附近的一個城中村,鬱歡便想著,看在周圍給她找找,這樣的話不用每天太折騰。
管理員雖然疑惑,但職業素養使然,並沒多問,隻是點了點頭道:“你還真是趕巧了,真有個鋪子在招租,就在望湖路那裏,我把地址電話都寫給你。”
接過管理員遞來的紙條,鬱歡喜出望外。市屬招待所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她就抱著試試的想法,問一問,沒想到還真問到了。
從兜裏掏了幾塊巧克力,遞給管理員,充當謝禮。這巧克力還是之前程峰給她的,據說是從國外寄回來的。
原本管理員是不準備收的,聽說這玩意兒竟然是國外寄來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控製住,想嚐嚐洋玩意兒啥味道的心,收下了。
還了打聽消息的情,鬱歡剛要轉身上樓,餘光看見一身綠軍裝。是江城回來了。
她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你回來了?”
看見她,江城眼中略帶詫異,似乎並沒想到會在樓下遇見她,“嗯,你在這兒幹什麽?”
一邊朝樓上走,鬱歡一邊簡要跟江城說了一下租店的事,畢竟現在花的錢都是江城掙回來的,總得跟他說一聲。
“嗯,那就租一個。要我陪你一塊去看嗎?”他對這事沒什麽意見,她想給老板娘租一個,就租,反正錢花出去他還能再掙。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成。你在軍區也挺累的。”鬱歡心疼道,這些天他早出晚歸,她都看在眼裏,本以為她加練完已經夠晚了,結果去找他時,發現他仍舊趴在桌上,唰唰寫著。回到招待所,也是洗完澡倒頭就睡。
哪怕這麽辛苦的情況下,他依然沒把活兒全推給她幹,洗衣服刷飯盒一樣沒落下。昨晚上她想著,反正這幾天她也沒什麽要忙的了,便在今天抽空將兩人換下來的衣服全洗了,想著江城回來能輕鬆些。
上樓的時候,鬱歡一直想著明天去租店的事,沒注意腳下台階,一下子踩空。“啊!”她驚嚇出聲。
腰肢被人橫向一攬,慣性原因她朝著江城懷裏撲過去,頭頂恰好撞上他的下巴,撞得她眼冒金星,捂著腦袋“嘶”了一聲,“好硬。”
江城也不好受,下巴猛地一磕,還挺疼。聞言,伸手在她腦門撞到的地方揉了揉,歎口氣道:“看路。”
鬱歡自然也知道,要不是他反應快,這會兒她都躺在樓梯底下了。抬起頭,看見他下巴那塊紅了一塊,被她撞的,心中很是愧疚,上手摸了摸,問道:“疼嗎?”
身體原因,她的手很涼,可被她觸碰的地方,他卻覺得像是有火燒一樣。他一時失神,沒聽到她的話。鬱歡便以為,是太疼了他不好意思說,心中愧疚更甚,江城這麽耐痛的人,都覺得疼的話,她剛剛是撞得多大力啊。
盯著那塊紅,她想了想,想起小時候她摔倒,她媽經常做的事。接著紅唇輕啟,輕輕吹氣,嘴裏還說著:“痛痛消失。”
這副可愛模樣,讓江城眼中漾起笑意,唇角微不可察上揚,“不疼了,走吧。”
鬱歡從他懷裏出來,準備接著朝上走,一抬頭,卻發現陶麗站在樓梯口,一臉姨母笑。見鬱歡看過去,還衝她擠眉弄眼兩下,帶著盆去了洗衣房。沒想到出來洗個衣服,竟然能看見這麽甜蜜的畫麵。她還以為江城是那種不苟言笑的嚴肅男人,今日一見,原來隻是對外人冷淡,對鬱歡,可是寵得緊。
沒想到一個意外,竟然還恰好被陶麗看見了。想到剛才兩人那麽親密的姿勢,鬱歡一陣臉紅。低著頭不敢看江城,腳下步伐飛快。
原本江城還有些不明所以,但當他看見鬱歡像個紅蘋果似的小臉,眼睛還一直躲著他,不敢和他對視線。他明白了,她是害羞了,想到這兒,江城手握成拳,擋住了掩飾不住的唇角笑意。所以,她這樣,應該對他也是有好感的吧?
第二天,鬱歡按照電話裏約好的時間,前往望湖路。在路口電線杆子處,有一個年輕男人在左右張望,像是在找人。除此之外,路上便沒什麽人在等了。鬱歡心中有些疑惑,店主這麽年輕嗎?但仍舊走了過去,試探問道:“黃同誌?”
黃祖光聽見喊聲,轉過身,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電話裏能聽出是個年輕女人,但這麽年輕,是他沒想到的。”鬱同誌?“
相認結束,對方就是在自己在找的人。兩人也不墨跡,直奔店鋪而去。
路上,黃祖光給鬱歡講了講這鋪子,原來,這家鋪子是他爸傳給他的,隻是他本人並不喜歡做生意,一直想去教書,前些日子碰到機會去當小學老師,便想著幹脆將鋪子租出去,還有人住著,不會少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