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隻關注丟了一百塊錢,以及沈蘇玉不檢點這兩個問題。
可經沈蘇玉的嘴一說,他們才終於發現不對勁。
人群裏頓時嘩然一片。
是啊,不偷錢翻人家包幹什麽?
沈蘇玉睨著孟知青越來越白的臉色,不緊不慢輕哼一聲,“所以,真相就是,你的確沒有偷錢,卻故意將那些計生用品塞進我包裏,蓄意栽贓陷害,對吧?”
此話一出,孟知青雙腿發軟,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懼。
怎麽可能,沈蘇玉這個蠢貨,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聰明了?
還是她看見了?
“孟知青,你最好如實回答今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言深沉著臉看向孟知青,聲音嚴肅,“如果你敢有半句不實,之後一旦查證,後果自負。”
他本就身處一定高位,常年審犯更是透處一股自帶的威壓。
這一聲質問,直接讓孟知青腿都哆嗦了一下。
“不,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孟知青隻是個沒見識的下鄉小知青,經這麽一嚇,驚懼一下,一扭頭看到了人群裏看戲的鍾欣。
“對,都是……都是鍾欣指使我幹的!都是她出的主意!”
她頓時激動起來,指向了人群中間的鍾欣。
“是鍾欣給我錢,她說她哥哥被抓都是被沈蘇玉給害的,所以就想毀了沈蘇玉的清白,這些都是她給我出的主意!”
“還有這些錢,都是鍾欣給我的,不關我的事,我都是被她慫恿的啊!”
孟知青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掏出一小把毛票,直接就把躲在人群後的鍾欣給供了出來。
同時她心裏還有幾分暗爽。
事是一起幹的,鍾欣別想獨善其身!
“她們都可以證明,今晚鍾欣來找過我!”
孟知青說著,怕顧言深不信,還伸手指向幾個看戲的圍觀知青。
“對,我們都看見了,今天晚上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鍾欣找了孟知青。”
“兩人還聊了不少呢,沒想到竟然是聊害人的事!”
幾個八卦的知青連忙點頭,讚同了孟知青的話。
瞬間,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原本正看戲嗑瓜子,此刻卻傻眼了的鍾欣。
顧言深更是冷眸掃了過去。
鍾欣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大怒一把衝出人群,衝向孟知青,“小賤人,你胡說八道滿嘴噴糞!我撕爛你的嘴!”
“我讓你胡說,賤蹄子!”
鍾欣怒吼著,猙獰著臉撲到孟知青身上,兩隻常年不剪指甲的爪子狠狠抓在孟知青臉上。
“啊!!”
孟知青嘴裏頓時爆發出慘叫,捂著臉哭嚎著。
她臉上,赫然被鍾欣抓出了幾道長長的血痕。
“你,你敢抓我!”
孟知青看著手上的鮮血,嘶吼著就要朝鍾欣衝去。
“夠了!”
顧言深厲喝一聲,下屬連忙上前,一左一右拖死狗一樣將鍾欣和孟知青分開。
“鍾欣,有人能證明你和孟知青聊了很久,你怎麽解釋?”
顧言深冷冷看向不斷揮舞著爪子的鍾欣。
鍾欣見顧言深看來,連忙露出嬌羞神色,“顧……顧營長,那都是孟知青胡說八道的,主意都是她出的,我可什麽都沒幹啊。”
“顧營長,她胡說,是她指使我的,我是冤枉的!”
孟知青一看,連忙也開始哭喊賣慘。
兩人各執一詞,誰都不服誰。
整個知青辦瞬間烏煙瘴氣,充滿了女人的哭嚎和咒罵。
要不是被攔著,估計早就廝打在一起了。
“都閉嘴!”
顧言深一張臉黑成鍋底,提高嗓音喝住兩人,“全部帶回治安隊,讓他們嚴查,嚴懲!”
“是。”
下屬應聲,上前拷人。
“不,顧營長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顧營長,都是她指使我的啊……”
兩人還想掙紮,最後直接被拖出了知青辦。
兩人的鬧劇結束後,看戲的人也很快散去。
四周無人,顧言深這才看向沈蘇玉,“沈知青,你真的丟了錢嗎?”
顧言深眸光深邃,盯著沈蘇玉微垂的長睫。
女人漂亮的眸子微垂著,看不清神色,單薄的身影卻莫名讓人揪心。
但他不太相信,沈蘇玉這麽謹慎的人,會弄丟這麽多錢。
“果然瞞不過顧營長。”
沈蘇玉輕笑一聲,大大方方承認,“我的確沒有丟錢,但是如果我不這麽說的話,孟知青是不可能說實話的。”
“顧營長,相信您能理解我的吧?”
沈蘇玉抬起頭,蒼白的小臉上,一雙澄澈明亮的眸子像極了泉底熠熠生輝的寶石,微紅的眼眶讓人不忍苛責。
“嗯,理解。”
顧言深點頭,瞥見她眼底那一絲疲憊,迅速錯開目光。
心像是莫名被攥了一下。
悶悶的。
他雖然不讚同沈蘇玉說謊,但如果不用非常手段,一個女人要怎麽洗白那種汙名呢。
她也隻是一個不過二十的小姑娘,卻要一個人麵對這麽多。
“沈知青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嚴肅處理,還你清白。”
顧言**結滾動,說著不由多看了沈蘇玉幾眼。
她真的,很聰慧。
比他見過的所有小姑娘都聰明。
“謝謝顧營長。”沈蘇玉微微點頭,回以輕笑。
顧言深處理完了事,也不好在女知青點多留,轉身要走。
沈蘇玉卻再次叫住了他,“顧營長等一下。”
顧言深立刻停住腳步。
“沈知青,還有事?”
“顧營長,我想問一下,我能不能從知青點搬出去?”
沈蘇玉心裏略微有些忐忑,手捏著自己的衣角。
知青不住知青點,都是要打報告的。
如果要向知青點打報告的話,估計會很慢,也不一定給辦。
但要是顧言深能幫她說一聲。
即使隻是打個招呼,這件事也絕對妥了。
顧言深打量著沈蘇玉,微微皺眉。
這兩天沈知青因為落水的事情被鍾家騷擾,如今回了知青點還有人故意針對她。
就算如今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可難免事後不會再遭到報複,這地方確實不能再繼續住下去了。
是他欠考慮了。
顧言深微微思索,便沉聲開口:“軍營宿舍那邊還空了一間,可以騰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