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走到食堂附近，陸西洲就停下了：“你進去，我在外麵逛逛。”

裏麵都是家屬，都是女同誌，陸西洲不方便進去，曲南風也沒想著要他和自己一起去，想了下點頭：“你等會要是累了，就先回去。”

她看著陸西洲走到一邊坐下才進去。

食堂裏桌子都擺開，曲南風一進來就看見徐蘭站在中間，揮手指揮著眾人忙活，一群人被分成兩隊，一邊在揉搓麵粉，另邊則在準備月餅餡。

部隊裏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吃的口味也不一樣，這就像豆花，有的喜歡吃甜的，有的喜歡吃鹹的，月餅也一樣，所以徐蘭她們準備了不同的陷，裝在大碗裏羅列成一排。

曲南風剛想湊近看看有哪些原料，就被眼尖的徐蘭瞅見了她人影，幾步的距離，一個晃神的功夫，就到了她麵前。

怕弄髒衣服，徐蘭腰間還係著個圍裙，她先看了眼曲南風，又往她身後看：“怎麽，就你一個人？小陸還在醫院？現在恢複得咋樣？”

徐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問題，曲南風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不過人家也沒想到要答案，就是寒暄幾句，至於情況如何，家屬院也就那麽大，基本都清楚。所以徐蘭問完，就拉著曲南風過去。

她也不和曲南風客氣，直白就問：“你這是過來看看，還是打算和我們一塊做？”

曲南風最初的打算隻是看看，可真到了這，看著眾人熱火朝天忙活，每個人都帶著眉飛色舞的笑，感受到那種氣氛，她想法就變了，猶豫了會：“和你們一塊做。”

徐蘭笑，剛想開口要旁邊人讓讓，隔壁的李梅蓮和曹英見此，連忙往一邊擠，硬是擠出個位置，衝她們招手，徐蘭看見後，也不安排了，索性就讓曲南風過去她們那。

曲南風剛坐下，李梅蓮就湊過來，語氣疑惑還帶著鬱悶，問她：“你怎麽來了？”

曲南風開了個玩笑：“怎麽，還不樂意我來嘛？”

李梅蓮沒回，倒是曹英搶話了，她哈哈笑出聲，才解釋：“剛才遇見你後，我說你馬上就會過來，李梅蓮偏不信，所以我就和她打賭，現在她輸了。”

這也是兩人能幹出的事，曲南風並沒放在心上，三人很快略過這事。李梅蓮和曹英以前也弄過這些，隻有曲南風，完全不會，兩人手把手教她。

簡單的月餅做起來難也不難，其實主要也就兩部分，皮和陷，製作流程相差不多，隻是在某些地方有自己獨特的地方特色，就像曹英，她們老家，就喜歡用水果熬的果醬作為餡料，像別的地方，還有什麽火腿月餅，水晶月餅，放什麽的都有。

不過部隊裏麵材料也有限，沒做太多花樣，像簡單的糖心月餅都少糖少油，看著偏幹偏硬，曲南風看到時還在想，這麽幹吃的時候會不會噎住，等嚐了一口做好的邊角料後，她立馬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吃在口裏確實會偏幹，但很細膩，最主要的是吃到嘴裏，完全沒有膩味的感覺，不知道是手藝的問題，還是因為現在的麵粉好，無添加從種植到成品，都是全人工。

曲南風找不出原因，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好心情。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哼著小調，剛開始小聲，後來範圍越來越大，最後全都在唱，都是耳熟能詳的軍歌，曲調激昂又振奮。

曲南風周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感染力太強，以至於最後她離開時，還無意識帶著笑，哼著調，步伐輕快往外邁，剛想往醫院方向走，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喊。她回頭看，才發現陸西洲還在原來的地方等著，隻是整個人藏在樹後，所以曲南風出來時才沒看到。

她詫異了下：“你還沒回去嘛？”

陸西洲輕恩，他走過來，非常自然牽起她的手，兩人慢悠悠散步走回去。

就這麽繼續過了幾天，中秋節到了，陸西洲也出院了。算下來，家裏已經快有一個多月沒住了，曲南風一打開門，鋪麵而來的灰塵，好在床和櫃子都拿東西蓋著，不然少不得又得重新清洗一遍。

不過其它地方該擦的還是跑不掉，完全不能住人，一層厚厚的灰，別說曲南風忍受不了，就陸西洲這個剛出院的人也不適合待。她原本打算是想讓他先去徐蘭家坐坐，等打掃幹淨後再回來。

但陸西洲自己不樂意，搶過抹布，自顧自幹了起來。曲南風擔心他的傷口，想讓他休息，陸西洲倒好，直接把衣服掀開，握著她的手往腰間放。

大熱天，男人身上也不見汗，摸上去清清爽爽，與她掌心溫熱的觸感對比，格外冰涼。乍得剛碰上去，曲南風還楞了下，等反應過來，她下意識扭過頭，在四周看了一圈，然後反應飛速把他衣服拉下，口裏邊說：“等會被人看見了。”

話雖是這麽說，但她嘴角的微笑怎麽都掩不下去。

曲南風克製住自己的表情，等抬頭，卻瞧見陸西洲的視線投過來，帶著笑意又藏著星星點點的戲謔，她順著視線往下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在他衣服裏麵，壓根沒收回來，甚至還在無意識的摩挲，她臉一熱，咳嗽了幾聲假裝無事抽出。

“先打掃吧。”

她推著人，陸西洲也不反抗，順著力度往邊上挪開。總歸經過這遭，曲南風沒再說讓陸西洲休息。總共也不大的地方，兩人一個小時左右就能打掃幹淨。不累，就是大熱天隨便動動，就一直在出汗。

等結束，曲南風衣服背後已經浸濕了大半，反觀陸西洲，還是清清爽爽，拍拍身上的灰，再往旁邊一站，全然像個沒事人一樣，沒受到半分影響。

曲南風羨慕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她就不能理解了，不是都說男的更怕熱，也更容易出汗，怎麽到她和陸西洲這，還反了過來。

她還在納悶的時候，陸西洲的目光已經滑過她的臉又落至身側，注意到她衣服的水漬，他把人推進房間，催促：“去洗澡。”

衣服上有灰又有汗，時間久了，肯定有味道，想到那種餿味，曲南風自己也嫌棄，不等陸西洲多說，手腳麻利拿了換洗衣服衝去了澡堂。

陸西洲則趁著這點時間，把爐灶拖出來生好火。在曲南風還沒嫁給他之前，陸西洲就一直在部隊食堂吃，所以會做的菜還真沒幾樣，站在自家米缸前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熬粥。

他切了一小塊幹魚，洗幹淨外麵的鹽粒，直接撕成了幹魚絲，等鍋裏水沸後就都放了進去。等做完這些，想了想，陸西洲又從房間拿了些糕點，糕點表麵用黃油紙包住，麻繩困得嚴嚴實實，這些都是他住院期間，來探望的人帶來的。

他提了幾包，出門左拐直接去了徐蘭家。這個時間點，都在準備晚飯，他到的時候，徐蘭剛炒完一碗菜，屋子裏煙霧還沒消散。聽到動靜，徐蘭探頭眯眼往外看，看清來人是陸西洲後，她還詫異了下。

“小陸，出院了？”她往陸西洲身後看，“南風怎麽沒來？”

等視線落到他手上提著的東西，徐蘭眉毛挑了下，“怎麽，這是給大姐送東西過來了？”

說這麽說，徐蘭轉身放了東西出來，陸西洲並不擅長拐彎抹角，直接說了自己的目的：“徐姐，我到你家拿點菜。”

說著，邊把自己手中的東西遞過去，徐蘭哎喲了聲，避讓開：“我還以為你拿著東西過來有什麽大事要求我，還覺得稀罕，結果就這事？”

陸西洲一點頭，徐蘭馬上就接上，板起臉來：“要什麽自己去院子裏拔，至於你帶來的東西趕緊拿走，太見外了，這要是傳出去，我徐蘭還怎麽做人。”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堅持就該是陸西洲不懂事，他頓了幾下，還是將東西提了起來，怕他不知道要弄多少，最後徐蘭還是親自上手掐了不少空心菜，又摘了幾根黃瓜，還有不少西紅柿，最後還是陸西洲拿不下了才就此作罷。

來時雙手“空空”，回來就滿了。陸西洲抱著東西放下，看著地麵上的一堆菜有些失語，不過很快，他也沒時間想這些。

鍋裏的粥已經連續沸騰了許久，表麵上一個個水泡冒個不停，魚絲隨之翻騰上下湧動，還聚攏了不少浮沫。

陸西洲從旁邊拿過勺子，細致將那些浮沫撈幹淨，這也是曲南風教他的，會使肉絲粥口感更佳的一個小竅門。等做完這些，他就把爐灶蓋半蓋，開始小火慢慢熬燉。

這期間，他把空心菜洗了，又拿了兩根黃瓜去了表麵的刺，洗幹淨後直接拍碎，將切好的辣椒大蒜都加了進去，再放點白糖和鹽，醃製會。

趁著醃製的功夫，他把空心菜清炒了，等菜炒好，黃瓜差不多也醃製好了，燒點熱油，淋點上去，黃瓜也就算好了。

曲南風洗漱完回來，桌麵上已經放好了碗筷，她才放下桶和衣服，陸西洲人就從廚房那端著粥出來了。

男人穿著她那個小小的圍裙，有些緊，卻意外顯得寬肩窄腰，曲南風控製不住目光，時不時就往他身上嫖，特別是在某些部位，停留得特別久。男人注意到這一點，原本還算自然的姿態，逐漸變得有些局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