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永別了
一旁的藍扇舞早已嚇得臉色煞白，她萬萬沒想到聖君的到來反而成了慕紫陌和自己的催命符。
“現在，到你了。”鬼鬼眼眸中閃著光，就算是殺人，為了鳳傾城自己也絕對不會手軟。
“住手！”良久都未開口的陸鏡鸞突然出聲，鬼鬼冷笑，“你想救她？別急，三根石柱，你們三個都會死。”
望向與聖君戰在一處的鳳傾城和君北寒，陸鏡鸞悲從心底起，原以為得到聖君的交換條件，助他得了天下，自己便可以帶著鳳傾城隱姓埋名銷聲匿跡，現在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莫說她願不願意，就是她身邊這些人都不會同意的，不管是與她有著前世情緣的初塵先生，抑或是為她而死的閻君君北寒，即便是死心塌地相助的鬼鬼都遠勝於自己。
“傾城，也許，這是我能為你做的唯一的事了……”陸鏡鸞轉頭望向鬼鬼，“動手吧。”
“陸鏡鸞，你瘋了嗎！”藍扇舞歇斯底裏地咆哮著，她當然不在乎陸鏡鸞的死活，隻是她知道，若是他死了，自己也絕對活不長。
而此時，鳳傾城、君北寒與聖君的戰鬥已經明顯分出了優劣勢，即便是有君北寒的力量相助，兩人卻依然不及聖君，要知道他的靈力可是來自於妖王，再加上鳳傾城之前被聖君所傷，眼下每次動用暗靈元素都有種噬心刻骨的痛意傳來。混戰中，她並未注意到手腕上的墨鐲起了變化，可是有一人卻看入了眼底……
“保護好自己。”君北寒知道若是再這樣下去，兩人的力量隻會被不斷虛耗，為今之計隻有他正麵對上聖君，鳳傾城才會有機可乘。
鳳傾城絕世美顏此刻早已染上寒冰，今日背水一戰，或生或死全在一念之間，就算是為了希兒，她也絕不能敗！
“傾城……”
清明之聲傳入她的腦中，鳳傾城整個人怔在原地，再抬眸時隻看到聖君正直直地看著自己，白衣翩然，淺笑漸暖，那眉眼那笑意不是慕千恩還能是誰？
可是轉念間，她便強迫自己忘記麵前的景象，慕千恩是死靈術士，聖君的靈力又遠比當時的慕千恩要強，控心之術對於他而言根本不在話下，“嗬，收起你那套把戲吧，你以為我還會上當？”
“若是我說我是這世間王者，願許你後位呢？”聖君的聲音極淡、極輕，聽上去有那麽一絲不確定。
是的，他不確定，他不知道自己這“把戲”在她看來是否會當真，但他忽然不想殺她，也許是因為她有太多的追隨者，也許是因為自己更想證明自己的魅力，不管怎樣都好，他隻希望自己坐擁三界之時，身邊能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是她。
“慕千恩，”鳳傾城搖頭，“哦不，應該是聖君才對，曾經我真的一廂情願的以為你是我願用性命去愛的那個男人，可是現在我不這麽想了，若是你為這三界之王，我，寧可灰飛煙滅永不複生。”
“你就如此恨我？”聖君的言語微微有些顫意。
“恨？”鳳傾城笑得一臉淒涼，“不恨，我恨我自己不識好歹，若是當初選擇的不是你，也許君北寒不會死，我更不會讓我的孩子置身險境。”
“那是我與你的孩子！”聖君一把捏住她的皓腕，“不是你與君北寒的。”
“有區別麽……”鳳傾城垂眸，“對你而言不過是粒丹藥，是你掃平阻礙在你稱王路上的棋子。”
聖君麵上的肌肉跳了下，“我可以不殺他。”
什麽？鳳傾城疑惑地看著他，即便是知道不過是控心之術，但她心底卻始終抱著哪怕一絲幻想。
“我不殺他，你不與我為敵，三界之內無人再是我們的對手。”聖君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要的決定，“我與你和希兒就可以在一起。”
“為什麽？”鳳傾城眼底盡是不信。
聖君苦笑，他若是知道便不會浪費時間跟鳳傾城虛耗，眼見著金色石柱轟然倒下一根，自己卻居然破天荒地感情用事，也許是從她服了禦魂湯，自己見到她的那次起，就有些不太一樣了吧？她的模樣、笑顏、過往的一切總會時不時地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你，不是他。”鳳傾城一字一句道，垂下的眼眸中快速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
就是，現在！
刷！霎時間，鳳傾城手中法杖迎著聖君麵門而去，墨紫色的暗靈元素以狂浪之勢直撲他所在之處！
聖君麵上頓時現出冰絕之意，是她要選擇動手，自己給了她機會，奈何她卻選擇輕易放棄，那麽就怪不得他了。
想到這兒聖君雙掌生風，金紫色光芒驟然凝聚，“鳳傾城，你會後悔的。”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快速旋過，徑自擋在鳳傾城和聖君之間，待看清那麵容時，鳳傾城滿目震驚。
砰——
靈力迸發，鳳傾城和身前那人皆被拋向半空中，若不是有那人護著，鳳傾城怕是早就命喪當場。
“娘親，小心。”回過神的希兒二話不說抬手將鳳傾城他們罩在結界之下。
君北寒這才意識到與自己糾纏良久的竟然都不是聖君的本尊，他也才明白聖君的靈力究竟有多可怕，不過看向嘴角流著血的鳳傾城，他心神一亂，一不留神被聖君的分身一掌打在後心，整個人直直地朝著鳳傾城跌了下來。
“父皇！”吳邪眼疾手快，騰空迅速將他架住。
“為什麽……要這麽做？”鳳傾城難以置信地看著麵色慘白的初塵先生。
“是我對不起你，咳咳，”初塵先生一口血吐了出來，染紅了胸前的衣襟，“若是替你死能……能償還……”
“你沒有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鳳傾城心中難過，卻不知如何解釋。
“你不是……她。”初塵先生苦笑，血卻湧出得愈發多了，鳳傾城忙不迭從袖內拿出護心的藥劑，奈何初塵先生卻隻剩下一縷殘魂，他嘴角艱難地彎起，“不必了，我想……我終於可以見到……憐兒了……”
鳳傾城咬住嘴唇，強忍住內心的悲慟，原來他一早就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執迷不悟，而是太過癡情，想到妖王對自己的囑托，鳳傾城愈發覺得對不起他。
“要活下去，替我，”初塵先生抓住她的手，骨節分明，用盡力氣，“替她，活下去。”
“嗯。”鳳傾城仰頭，不讓眼中的淚落下。
初塵先生的目光漸漸有些渙散，他已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和人，隻是不知道為何曾經那張傾國傾城的美顏卻愈發清晰，他緩緩地抬起手，“憐兒，是你麽……”
直到那隻手重重跌落，鳳傾城的淚終於灑落在他胸前，哭得無聲，卻疼得入心，她顫抖著手覆上他的眼，替他闔上雙目，輕聲開口，“謝謝，永別了。”
短短五個字，卻飽含著訴不盡的前世今生，世人都說初心不能付，可初心到底是什麽？
若有來世，願他和憐兒，永結同心……
“傾城，”君北寒撐著身子攙扶起她，“別這樣，他不想看到你如此難受。”
“我知道。”鳳傾城用力地抹去臉上的淚，抬眼對上聖君，眸中的恨意從未如此濃烈，“如果這就是你想看到的，那便對我一人下手，而我斷然不會讓你再傷害任何一個身邊的人！”
聖君的手忽地抖了下，他不著痕跡地負在身後，隻是注視著她，若是沒有初塵先生，剛剛自己那掌取的便是她的性命，本以為不會心痛，可是見到剛剛那幕，為何隻是想想，心就像是丟了一樣呢？他的眼底浮現出一絲不狐疑，自己到底怎麽了？
“鬼鬼，快殺了他，毀了石柱！”玄護法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聖君的思緒。
鬼鬼已將陸鏡鸞定在金色石柱上，他恨得牙根兒都癢，已經死了一個初塵先生了，不能再讓她傷心。
“鳳傾城，對不起。”陸鏡鸞笑得淡然，眼底帶著化不開的溫柔，平靜地閉上雙眼，若是為她而死便是自己的宿命，就讓一切結束吧。
不知為何，不待鬼鬼動手，玄護法掌間力量已然迸發，他目光中閃過一絲詭異的陰鷙，毫不遲疑地對著石柱上的陸鏡鸞就是猛烈地一擊！
轟——
巨大的爆聲響起，靈籠內騰起一陣紛亂的煙霧，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鳳傾城根本來不及阻止。
待眾人再看時卻發現陸鏡鸞竟然分毫未損，他的麵前居然出現了一個金紫色的屏障！
“夠了，我的人，怕是還輪不到你們動手。”聖君睨了眼玄護法冷聲說道。
陸鏡鸞詫異地望向他，藍扇舞激動不已，“聖君，救我們！”
聖君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鳳傾城，他出手不是因為陸鏡鸞，而是因為陸鏡鸞的那句對不起，不知為何光是想想陸鏡鸞的死會對她再度重挫，他的心就會被人猛的擊中，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