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十八 59章 報複（上）
五十二年的二月，紫禁城內，是格外的寒冷，相對之下，在冷不過，十八貝勒府，依舊是那座院落，依舊是門前石獅、遠遠望去，門庭冷清，一時間，眾說紛紜。
“咳咳咳……”
“爺，天兒冷，別在窗前坐著了，奴才扶您到裏屋歇會吧”秦九多聞胤衸咳嗽聲而來，正瞧見胤衸開著窗子，坐在一旁望著那顆繁枝的梅花樹。
聞言，胤衸回過身，笑了說道：“九多啊，可知這梅花在什麽時節，香味最濃鬱？”
“爺，奴才不知”
“寒冬時節”胤礽淡淡說道，臉色上，掩蓋不住憂傷。
“爺，今兒要穿的衣服已經送來了”秦九多很早就從皇宮派來的人手中，接過了胤衸今兒進宮穿的褂子。
“放那吧”胤衸毫無表情的說了句，便繼續瞧著窗外的梅花樹，時間過的真是快啊，一轉眼，又是一年，在這一年中，盈芓走後，胤衸命人封了盈芓的房間，整座府邸，隻留下了胤衸一間正房，與幾個奴才的偏房，其餘的，都封了，這樣下去，十八貝勒府，逐漸冷清了下來，很想荒廢的院落。
“爺，王爺來了”秦久多瞧見胤禛從大門而來。
聞言，胤衸沒有回頭，待胤禛進了門，秦九多退了下去，胤禛走到胤衸身後，伸出手將胤衸抱在懷中，說道：“衸兒，天涼，身子不好不能吹冷風的”語畢，胤禛抓起胤衸的冰涼的雙手，握在胸前。
“衸兒沒事”
“衸兒，如今事都過去了，衸兒仍舊不能放下心結？四哥瞧你，近日來，病情反複發作，臉色難看了許多”胤禛關切的說道，自從孩子走了，胤衸的心結就沒打開過，在康熙麵前卸了差事，原由是安心養病，可日常用度上，又是拮據拮據在拮據，在胤禛看來，胤衸像是在懲罰自己。
“咳咳咳……四哥說的哪裏話，衸兒沒有心結”胤衸幹咳了幾聲。
“衸兒莫要欺瞞四哥，沒有人會比四哥更了解你”胤禛手上用力捏了捏胤衸的手，胤衸吃痛的皺起眉。
“四哥可是喜歡衸兒？”胤衸從來沒有這麽直白的問過胤禛，而今日，是康熙六旬大壽，今兒若是得了胤禛一句話，胤衸才可放手一搏。
聞言，胤禛一愣，沒想到胤衸會如此問，心中自是激動，用力擁緊胤衸說道：“喜歡，四哥一直都是喜歡衸兒的”
好，既然你喜歡，就好，那麽，我就用我這個多病的身子，提前替你掃除障礙，讓你登基後，沒了阻礙，可以實行你的新政吧。
胤衸笑了笑，笑中淒涼，白皙的唇抿了抿說道：“四哥，衸兒累了，想睡會兒”
“好，四哥抱你上床”胤禛語畢，作勢要抱胤禛上床，可卻被胤衸攔住，說道：“四哥，衸兒想一個人靜一靜，四哥還是先回吧”胤衸轉過身，麵對胤禛很是鎮定的說道。
胤禛見胤衸一副認真模樣，不能強來，縱然心中想陪著胤衸，可胤衸的病情，不能動怒，所以，胤禛也隻能遷就著。
“好，四哥先回了，衸兒好生歇著，酉時四哥派人來接你”胤禛笑著衝胤衸點頭，隨即抱了下胤衸，才出了房。
胤禛走後，胤衸便喚秦九多進來，說道：“九多啊，陪爺去個地方”
“嗻”九多先是拿出今兒的褂子，準備替胤衸換上。
“這褂子，是何人送來的？”胤衸瞧著褂子問道。
“爺，是密嬪娘娘送來的”
額娘？難怪會如此眼熟，打小胤衸的褂子都是顏色出挑，王氏總喜歡將胤衸的俊美，表露無疑，如今這套褂子，是淺粉紅鑲金邊，鑲嵌珠玉瓜皮帽，想到這，胤衸笑了笑，額娘啊，你一生平淡，三個兒子中，沒有一個出色的，可胤衸知道，在你心中，對衸兒是最疼愛的，可是，你可知道？你的兒子，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爺？”九多見胤衸出神，喚了聲。
胤衸回過神，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說道：“替爺換上吧”語畢，秦九多就替胤衸換了褂子。
“九多啊，爺身邊虧了有你啊”胤衸感歎道。
“爺說哪裏話，九多能伺候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怎麽敢跟爺麵前居功呢？”九多是胤禛後從親王府調派過來的，不過對胤衸那是一個照顧周全，胤衸自是也拿他當了心腹、左右手。
“九多啊，在你心中，是四哥重要，還是爺重要？”胤衸說著，回過身，衝九多挑眉問道。
秦九多跟著胤衸多時，自是了解胤衸性子，於是說道：“爺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聞言，胤衸就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好，爺想聽真話”
“那奴才回主子，主子才是奴才的主子，是奴才一輩子的爺”秦九多來十八貝勒府雖然才短短一年，可對胤衸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鑒。
“好，好啊、九多，陪爺進宮”胤衸語畢，便率先出了房門，秦九多從一旁拿過胤衸的鬥篷也跟了出去。
胤衸與秦九多進了宮，一沒去見康熙，二沒去見密嬪，而是直奔乾清宮而去，這裏康熙已經很久沒來住過了，自打入住暢春園，這裏好似冷清了下來，胤衸踏在石路上，每一步都會踏出曾經的回憶，回憶著這裏，會與康熙一起說笑、談天、回憶著康熙對自己的種種疼愛，可時過境遷、曾幾何時，這乾清宮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爺，天寒了，您小心身子”九多替胤衸加了手托。
胤衸瞧著手上的手托，才想起，當初康熙送給自己的那個兔毛手托，已經伴隨記憶，不知道塵封哪裏去了。
進了乾清宮，在偏殿的角落裏，那裏有一個小土包，這個是胤衸從來沒對人提起的，因為那裏是蘆蘆的墳墓，胤衸命九多挖了蘆蘆的墳，裏邊分為兩個盒子，一個當中裝了蘆蘆的屍體，而另一個，胤衸命九多將盒子拿了出來。
“爺”九多將盒子遞給了胤衸。
胤衸接過盒子，找了片空地，盤腿坐了下來，九多剛要阻止，胤衸揮了揮手，九多的話就被堵了回去。
胤衸慢慢擦掉上邊的泥土，天寒地凍，盒子很涼，甚至有些冰手。
胤衸打開盒子，裏麵得東西，都是如當初一樣嶄新。
這些，都是胤衸童年的回憶，胤衸撲開紙張，上邊是康熙寫的“衸”字，胤衸回想當初，是多麽的無憂無慮，隨後又拿出胤禛送給自己的陀螺，記得，當初玩這個陀螺時，還磕掉了自己一顆門牙，想到這，胤衸搖了搖頭，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何模樣？
這都是童年的樂趣，可就當胤衸拿出最後一樣東西時，臉色就變了，這是當初，胤禩送給自己紙鳶的骨架，對於康熙與胤禛，都是美好的回憶，而對於胤禩，卻像夢魘一樣，縈繞在腦海中。
胤衸手中用力捏住骨架，隻聽咯嘣一聲，骨架從中間斷裂，胤衸不語，將斷裂的骨架丟回盒子中，隨後又將康熙送給自己的那個衸字，從中間撕裂，撕的粉碎，隨後也丟到盒子當中。
“九多，將它燒掉吧”胤衸吩咐完後，便將胤禛送給自己的陀螺塞進懷中，起身出了乾清宮。
九多處理完一切後，出了乾清宮，隻見胤衸孤身站在宮門口，望著遠處的天空，背影是如此孤寂。
“爺，奴才都打理妥帖了”
聞言，胤衸隻恩了一聲，隨後說道：“去鹹安宮”語畢，胤衸先行走了出去，九多快步跟著。
鹹安宮外，依舊是那麽冷清，不過，這裏勝在紫金之內，卻不掩繁華，無論怎麽看，胤衸都認為，康熙還是疼愛胤礽的，就算幽禁，也給了胤礽一個好的生活，或許，現在的胤礽一切都看開了吧？
“十八貝勒，您怎麽會到此？”看守宮門的人說道。
“今兒是皇上六旬大壽，特此來瞧瞧二哥”胤衸如是說道。
“十八阿哥，皇上下旨，沒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內”侍衛說道。
聞言，胤衸一巴掌抽了過去，說道：“別以為你身上有黃馬褂，爺就不敢動你，聽著，今日爺是奉皇阿瑪旨意前來探望二哥得，爾等諸多阻攔，信不信爺現在就拿了你？”胤衸大聲喝到，怒氣遞增。
侍衛捂著臉，跪倒在地，思慮半晌，這十八貝勒一直得皇上寵愛，他說是奉命來，應該不會有假，就算有假，相信這沒有官職在身的十八貝勒能有什麽舉動。
“貝勒請”侍衛讓胤衸進了去，卻將秦九多攔在了門外。
胤衸給了九多一個眼色，讓他在門口候著，於是進了鹹安宮。
胤衸踏進鹹安宮內殿，就聞鳥叫聲，不是一隻，是很多隻。
“二哥真是好雅興”胤衸進門時，隻見胤礽在屋內掛了許多鳥籠，裏邊各品種的鳥兒在嘰喳叫著，胤衸伸出手指挑弄著。
聞言，胤礽楞了，回過神，瞧見來人是胤衸，更是大為吃驚：“十八弟是如何進來的？”
“二哥很驚訝嗎？胤衸回二哥的話，是皇阿瑪讓胤衸來的”胤衸撒謊不眨眼，康熙何時讓他來的？不過胤礽這邊是好糊弄的。
胤礽信以為真，立刻跪倒在地，對著天說道：“皇阿瑪，兒子不孝，惹您老人家生氣、傷心了、兒子是畜生、皇阿瑪……”胤礽痛哭流涕，一邊罵著自己，一邊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很是感傷。
胤衸瞧著這樣的胤礽，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早知今日，你要還是太子時，能收斂鋒芒，是不是太和殿那個位置，就是你的了？
後悔已晚，這個世上，永遠沒有後悔一種藥引。
胤衸慢慢走過去，手放在胤礽肩頭，拍了拍隨即說道：“二哥不必如此傷懷，皇阿瑪念及父子之情，所以才將二哥幽禁此處，等待時機一到，相信皇阿瑪定會尋個理由放了二哥的”胤衸故意刺激胤礽，說康熙會念及父子之情，有朝一日放了胤礽。
聞言，胤礽擦了鼻涕和眼淚，站了起來，胤衸連忙扶住，帶到桌前，順便又給胤礽倒了茶。
“二哥，今日是皇阿瑪六旬大壽，眾哥哥們都在替皇阿瑪準備壽禮，難道二哥不想盡盡孝道？”胤衸細細道來。
大壽？胤礽一驚，原來，自己什麽都忘了，連皇阿瑪的壽辰都忘記了，想到這，又歎了口氣說道：“十八弟也是知道的，二哥是落難了，不在是以前的太子了，平日的用度都是很節省，哪裏能替皇阿瑪操辦壽禮啊，而另一個原因，這高牆之內，也是二哥出不得的”
胤礽啊胤礽，你固然聰明，可畢竟我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你就跟著我的套路走吧，想到這，胤衸嘴角勾起，隨即說道：“二哥，弟弟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此事，眼前，有個機會，不知二哥可否願意仔細聽來？”
“哦？十八弟速速說來”胤礽很是激動，隨即問道。
麵對胤礽的急迫，胤礽說道：“十八弟想跟二哥要樣東西，相信這樣東西，會是皇阿瑪最喜歡的壽禮”
“是何東西？”胤礽好奇的問道。
聞言，胤衸盯著胤礽的眼睛瞧了片刻，說道：“十八弟向二哥要的是，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三人，與河南鹽道私通的信函”
什麽？胤礽大為吃驚，這個信函知道的人，不過隻有自己，與自己的兩個門人，胤衸是從何而知的？
胤衸瞧著胤礽吃驚的表情說道：“二哥，外邊的時局不穩，若是二哥遲遲收著，想做日後翻身之用，到那個時候，一切都來的太遲了”胤衸知道，當初胤礽藏了這封信，無非是想在日後與自己門人私通時，可以用這個當做證據，來搬到一切反對自己的，當初自己被廢，搬倒了大阿哥，剩下的外敵就隻有胤禩三人，老四與老十三是自己人，那樣，他奪回儲君之位，就拭目以待了。
胤礽遲遲不語，思前想後。
“二哥，機不可失……一切您看著辦”胤礽語畢，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