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開學第一刀4
下午，錢小平有一節課，他現在不知怎麽的，很不想看到撒月和吳翹兩個學生，但是，他還得認真地看她們。
他講完課後，眼睛看著撒月，說：“同學們，你們出門的時候，要遵守交通規則，還要注意自身安全，昨天晚上，我們學校高一十二班有位同學，晚上放學的時候遭遇了襲擊，希望各位同學引起注意！”他頓了一下，看到撒月雖說無動於衷，但是臉上閃過一絲變動。
“你們現在已經是高中生了，做人要講道德，做事要講規矩，從小，父母肯定是教你們做個乖孩子好孩子，何為乖好孩子？那就是講道德講規矩，這樣，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錢小平說，“據了解，那位同學的遭遇很可能是報複行為，但她又是個好學生乖孩子，誰會攻擊她？”
錢小平這時候把眼光投向了吳翹，吳翹的眼睛在接觸到老師的眼光後，移開了。錢小平看著吳翹，繼續說：“這件事，我不希望發生現我們的同學身上，所以，同學們一定要按照那些道德規範來。”錢小平用手一指。
同學們把順著著老師的手指，看著前麵牆上的兩個框框，一個是“八榮八恥”：
以熱愛祖國為榮，以危害祖國為恥；
以服務人人民為榮，以背離人民為恥；
以崇尚科學為榮，以愚昧無知為恥；
以辛勤勞動動為榮，以好逸惡勞為恥；
以團結互助為榮，以損人利己為恥；
以誠實守信為榮，以見利忘義為恥；
以遵紀守法為榮，以違法亂紀為恥；
以艱苦奮鬥為榮，以驕奢**逸為恥。
還有一個是“時刻牢記”：
熱愛祖國熱愛學校，國家利益時刻牢記；勤勞善良是美德，好逸惡勞不可取，團隊精神時刻牢記；提倡勤儉節約，摒棄鋪張浪費，環境保護時刻牢記；擔當已任事無巨細，服務別人時刻牢記；尊老愛幼是美德，關心別人時刻牢記；團結友愛力量大，幫助別人時刻牢記；遵法守紀最根本，誠實守信時刻牢記；刻苦學習努力拚搏，崇尚科學時刻牢記。
這兩個牌牌同學們張開眼睛就可以看到，開學第一節課，班主任才師就會把這兩個框框裏的內容講一遍，然後讓他們牢記。同學們可以記住，他們會象唱歌一樣記住，但他們不會記住裏麵的意思，更加別說領會裏麵的意思，了解學校的辦學尊旨。
從小學到初中，他們教室裏的牌牌比這還多，誰能夠記住裏麵說些什麽？
他們黑板的上方，是很大的八個字：國家興亡我的責任！
錢小平見同學們都沒有反應，又說：“如果有嚴重違反校紀校規的，學校先給你們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如果是學校查出來，跟自己主動交待的後果完全不同。”
同學們都不言語。
“老師，我檢討，昨天路過晾衣杆下，看到別人的衣服掉在地上，我沒有撿起來並重新放在晾衣杆上。”孟虎猛地站起來，大聲地對老師說。他本來是說著好玩的，他覺得自己這很搞笑的一個舉動肯定會引起轟堂大笑，因為那事真不叫事，太小的一件事，你可以熟視無睹，不會有人說你沒有責任感。
果然，有同學不以為然地輕笑。有人帶頭，自然就有人跟著笑。
“你們覺得好笑？說說不撿的理由！”錢小平對那個率先開始笑的女生說。
“一件衣服掉了，如果是晴天，衣服已經幹了，在水泥地上根本不會再被弄髒。”那個女生聽到老師點名，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勇敢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位同學說得很對，這是件非常小的事，撿與不撿，對主人都不會造成損失，但是撿起來對你又會造成什麽損失？一個彎腰的舉動，讓那個環境看起來整齊、舒服，為什麽不能做？”錢小平說。
同學們不言語了。
“孟虎同學，你對自己的職責已經有了認識非常好，事無巨細，如果你走路的時候，看到路上有一塊磚，應該把這塊放到路邊，別讓它擋了大家平穩的腳步！”錢小平說，“如果我們這樣做了，就已經領會了我們仁德的精神！”
教室裏鴉雀無聲。
“如果你走路的時候，看到路上有一團廢紙，你應該怎麽樣做？大家想一想，下課。”錢小平收拾書本，聽到孟虎又大聲、唱戲一樣地說：“我把它撿起來，扔到垃圾堆裏――”
錢小平知道這年青人是不以為然、故意這樣說。
錢小平把吳翹叫到了辦公室，同學們肯定奇怪：這老師也真是，不就是上課傳了一張紙條嗎，犯得著一遍又一遍地興師問罪？
錢小平也不想把學生經常叫到辦公室，但是這件事不能在走廊上說，不能讓任何學生知道。
吳翹再一次被老師找到辦公室，心裏已經慌了，孩子畢竟是孩子，心裏防線薄弱。錢小平看著她，沒有說話，吳翹的臉紅了，低著頭，等待老師發話。
“吳翹，昨天晚上十二班的同學遇襲，你有什麽看法？”
“我，不知道。”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想，你會怕嗎？”錢小平又問，“假如那兩個年青人非常凶狠，要把你帶到很遠的地方怎麽樣，你會不會恨他們？”
“我，會恨。”
“你這樣想，那麽，你可不可以幫助我，研究一下可能是什麽人做的？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如果那位同學，她有個什麽嚴重後果，你會不會去譴責他們？”
錢小平銳利的眼光，令吳翹無所適從，沒有回答。
“那兩個男生跟你是什麽關係？”錢小平雖說沒有充分的證據，但從她們兩個人的言行舉止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確認與他們有關。不管說他汙陷也好、誹謗也好，總比公安局介入要好一點。
吳翹沒有回答，臉紅一陣白一陣。
“你想過後果嗎？如果那位女生真的有什麽，你這一生能夠安寧嗎？她得罪你什麽了，你們居然這樣對她？”錢小平厲聲說。雖說他口氣重，但聲音不大，辦公室還有其他老師。
“老師，我隻想嚇嚇她。”吳翹終於說話了。
“你！”錢小平真想跳起來，打她幾耳光。但他是老師，現在的老師，都不願意得罪學生，因為這些不懂事的孩子，報複心非常重，他並不怕報複，隻是覺得一個老師，首先就要起好表率作用，會控製情緒。
“主意是你想的，人也是你找的？”錢小平又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後果嚴重，你或許要被拘留？”
吳翹臉色又白了，搖搖頭。
“你說說你們為什麽要那樣做？”錢小平說。他要從這中間尋找解決問題的方式。
那天，門衛孟龍要撒月和吳翹向汪洋道歉，她們沒有辦法，當著那麽多學生的麵，說了幾個對不起，後來，班主任老師又教訓了她們幾句，她們覺得麵子丟光了，受了委屈受了汙辱，這都是拜那個女生所賜！她們覺得如果那女生乖乖地幫她們去超市，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撒月說：“那個小婊子，總有哪天會被我碰上。“
“我們好好修理她一頓，讓她學乖一點！”吳翹說。她們兩個在初中的時候，雖沒有做過什麽大惡不赫的事，但沒有幾個女生敢不聽她們的。
所以，決定把她們受的氣向那女生討回來，讓她們的威風在高中繼續延續。
“要是我們自己動手可能不好。”撒月說，“要幾個小男生嚇嚇她。”
“怎麽嚇？”吳翹說，“要是把她打厲害了怎麽辦？”
“就是打幾拳算了。”
“那要他們隻是嚇嚇，如果有大問題他們自己負責？”吳翹問。
撒月當即給同學打電話，說有件事請他們幫忙。她的電話是打給以前初中的同學阿彬，這個同學已經退學了，整天在家無所事事。阿彬聽說要嚇一嚇女生，渾身來了勁，說自己正巧沒有煙抽了，以兩包黃鶴樓為代價，保準讓她們滿意。
於是他們約好晚期天見麵再詳細商量怎麽做。
她們還沒有等到星期天就見麵了，因為那個星期六他們放假了，星期天他們還要上課。撒月拿了兩包軟黃鶴樓，是偷的她爸的，那天下午她去找她爸要生活費，看到桌子上有一條煙，已經拆開了，順手拿了兩包，在爸爸的新老婆的眼皮子底下，拿了煙，說都懶得說一聲，就走了。
“如果是在人多的時候，我們裝流氓嚇嚇她，隻要兩包煙；如果是晚上，去嚇她要四包煙，包括打她兩拳。”這個叫阿彬的男生長得瘦瘦的，因為曾經幫著黑道上的當過馬仔，黑過不少學生，那些什麽規矩挺講究的。
她們說白天不好，就晚上，她們約好晚上放學後，她們跟著那個女生，男生就守在校門口，她們在電話中把對方穿什麽衣服和什麽打扮，以及走到哪裏了都告訴對方。
阿彬當時找了一個伴，在仁德高中快放學的時候就守在校門口；校門裏，吳翹也守在校門口不遠的地方，一直守到最後，她們都差點失望的時候，才看到這個她們已經觀察過幾次的女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