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伏蘇?扶蘇?

最近大秦的朝堂上發生了幾件大事,而這些大事還都是圍繞著同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大秦剛剛熱乎出爐的大王子殿下。

首先,這大王子出生於大年初一第一聲鍾響,伴隨著哭聲和鍾聲而來的還有從天而降的潔白雪‘花’。天亮時分,整個皇宮張燈結彩,秦王親自背負麟兒舉弓‘射’箭,懸掛事物昭告天下大秦王子的誕生。

秦王對此子的喜愛已經遠遠超越一個帝王的喜勿,不要說他至尊的身份,單是普通人家的男人哪怕是再喜歡孩子也不會親自動手照顧,而這位最強帝國的君王居然在下朝後穿著朝服在房中親手給兒子洗澡喂食。

忽視掉把捧在手裏的兒子掉進澡盆裏淹死,再忽視掉喂東西時險些把兒子嗆死,秦王絕對是個好父親。

帝王所為往往影響臣子,君王親自照顧兒子的行為在秦國朝堂和氏族裏引起一陣跟風大‘潮’,昔日對子嗣不甚在心的眾位大人回家後各個化身慈父回家陪兒子玩耍。

早朝前眾人不再是冷嘲熱諷相互打壓,而是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談談‘為父經’,誇誇自家的兒子,給朝堂帶來清爽之氣。

就在整個朝堂彌漫在‘慈父’風‘潮’下,著名方士徐福在時隔十年後派來了一位身邊童子帶著重禮赴秦跪,並代自己跪在大王子‘門’外三叩首後才離去,這讓閑暇多日的人們再次有了爭論的話題。

十年前秦王登基徐福一語不發三叩首,明眼人都瞧得出著暗含的話意。如今他又派身邊人在‘三朝’當日趕到替自己叩首,這裏麵的意思可就沒有說得清楚。

反正不管旁人怎麽想,嬴政到是‘挺’開心,在他看來這時間最尊貴之人非自己和兒子莫屬,這叩首收得。為此,嬴政更在‘三朝’時頒布詔令大赦,秦國各郡降稅、納賢,在鹹陽宮中大擺宴席款招群臣。

就在眾人把酒言歡之際卻見上座君王臉‘色’大變慌張離去,沒過多久後宮便傳出消息說大王子在‘開‘奶’’是突然七孔流血,血流不止。群醫束手無策,君王為此大怒,於是朝堂上下人人自危,唯恐受到牽連。

過了會兒小道消息又從後宮傳到前麵大殿,據說大王子是被人人下毒,雖已救回但昏‘迷’不醒。君王為此下旨,如王子‘性’命堪憂,後宮眾人全部抵命。

於是朝堂上有把‘女’子送進後宮者無不焦慮緊張,拚命想往後宮傳消息,讓裏麵的人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往刀口上撞,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殿內眾人荒成一團,守在殿外的‘蒙’毅雙手背後仰天長歎,感慨流言的‘魅力’,能把兩行鼻血傳成七孔流血。還有那個‘後宮眾人抵命’,人家大王隻說了句‘沒有手諭不得探望,違者就地正法’好不好。

回想起自己剛剛在院子裏看見幾個哥哥和大嫂的臉‘色’和聽見的話,‘蒙’毅甩甩頭,覺得他們所想太過荒唐。太醫不是也說了是腎火過旺,娘胎所帶,再加上今日一直被眾人擺‘弄’過於疲累,這才流了鼻血,再說一個出生僅三天的小家夥怎麽會因那‘羞恥’之事情而……

哎,要他說這明明是她們那些自喻大人的家夥們自己思想太齷齪,還要懶在小孩子的身上。

感歎自己因為身邊連個‘侍’寢的婢‘女’都沒有而被兄長們玩笑,‘蒙’毅歎口氣‘挺’直腰板迎風而立,殊不知自己此舉‘迷’倒無數情竇初開躲在暗處的小宮娥。

————^_^————^_^————

畢竟是僅出生了三天的嬰孩,這一流鼻血愣是伏蘇他昏‘迷’了一個半月。他的時間是停止了,但外麵的時間照常運做,一個半月,足以讓一個小猴子變得嫩白白,越發惹人喜愛。

臉上黃疸退去,這時伏蘇的小臉蛋瞧上去不再‘抽’‘抽’巴巴。值得慶幸的是他這段日子雖然每天都是昏昏睡睡,但能吃能喝,絕對沒餓到麵黃肌瘦,不哭不鬧不運動反倒是還長了幾兩‘肉’。

自他以大王子的身份被嬴政抱進寢宮後便再沒消息穿出來,時間久了眾人也就不把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朝堂上的運做也恢複正常。

平躺在‘床’上,一身苦悶的伏蘇扇呼著他那一雙由眯眯眼進化成雙眼皮翹睫‘毛’的大眼睛,還是不能接受穿越這中隻能在小說裏才能遇見的狗血事件讓自己碰見,好貌似穿到了傳說中的帝王之家。

抬起手‘摸’‘摸’自己腦‘門’上的小包包,伏蘇鬱悶的想要罵娘。據他在當時已經變得極其‘混’‘亂’的場麵下還堅定豎起耳朵探聽到的重要消息所得,今早把自己從‘羞窘的‘雞’蛋殼裏’摔醒的二百五便是他今生的父親。

因為場麵‘混’‘亂’人流太多,屋內光線又十分不足伏蘇並沒有看清自己新上任的皇帝老爹的樣貌如何。不過看他那手忙腳‘亂’把自己甩掉在洗澡盆又撈出來,貌似還不止一次的行為,伏蘇百分百確定這丫也就是一‘毛’頭小子。

上一世的父親整天神神叨叨,滿嘴前世今生,命運安排不得逆轉,還成天跑去給人看風水。這一世的父親不神叨了,卻是個‘毛’頭小子,自己就是想要個成熟穩重的慈父怎麽就這麽難。

心中悲苦,本想‘弄’出幾滴眼淚來應景可是伏蘇使勁力氣也沒‘弄’出了皮,於是訕訕作罷。自己上一世一事無成,又早早掛掉占用國家土地資源伏蘇忍不住又悲催起來。

一想到以後孤苦無依隻能和自己身後所得五分保險金過活的父母,沒有醞釀情緒這次伏蘇真的無聲哭了起來,第一次恨起‘計劃生育’。如果不是控製人口他家就不會隻有自己這麽一個孩兒,那麽他今天歇菜後父母也不會落得個為老來無子贍養。

嗚嗚……老爸,即便你從小虐待讓我學些那些沒幾個人認識的大篆和小篆,我依然愛你。

嗚嗚……老媽,即便你小時候總給我紮小辮,讓我一‘花’季少年每星期都得與一群丫頭片子在一起學箏被人嘲笑娘娘腔,我也依然愛你。

雖然他父母沒怎麽進過職,但自己是愛他們的,即便他從小就在家裏保姆放假時擔當起洗衣做飯之職,他還是那樣愛他們。公幹之前自己已經定了旅行團,打算聖誕節放假時一家三口去國外玩,現在看來一些成都成了泡影。

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窩火,越窩火越想哭,於是當嬴政下朝後急匆匆趕會寢宮時便瞧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躺在‘床’上不喊不鬧無聲的掉著眼淚。嬴政慌了,連忙上前抱人抱進懷裏動作僵硬的哄著。

自出生那日起就在趙國為質和母親相依為命,嬴政不知道所謂的父愛什麽是,他隻知道自己那時很羨慕那些可以騎在父親肩膀上的小孩子。直到七歲回到秦國,嬴政才第一感受到他夢寐已久的羨慕。雖然他的父王不會把他架在脖子上玩樂,也不會牽著他的手的走在鹹陽街道的小攤上買東西,但他的父王會每天在繁忙的政事裏‘抽’空陪自己吃午飯和晚飯,會命人把鹹陽街道上最新、最好玩的東西送進宮裏給自己玩耍。

他曾經坐在父王懷裏看著他騎著駿馬站在高處用馬鞭指著遠方大聲說這天下總有一天將是大秦的天下,大秦將是這篇土地上唯一的帝國。

可這盼了七年,享了五年的幸福被那三個人毀了。呂不韋,嫪毐還有那個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所生孩子父親究竟是誰,後又合著外人殺夫的愚蠢‘女’人,是他們害死了自己最敬愛的父王。

他要報複,要讓這三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寶寶不哭了,告訴父王是不是餓了,父王給你叫‘奶’母過來好不好。”胡‘亂’擦著兒子小臉上的眼淚,從沒安慰過人的嬴政隻得學著當初自己父王哄自己的語氣,拍著自己掉豆子的兒子。

我靠,兄弟哪涼快哪裏歇著去,哥們我現在需要發泄一下,您先靠邊一下行嗎。伏蘇橫了一眼抱著自己穿著冕服頭戴垂著象征帝王身份的十二旒冕冠的男人,往帝王身上一爬,左蹭右蹭把自己的鼻涕眼淚都蹭在‘尊貴’的衣服上。

懷裏兒子哭個不停還是無聲,這讓嬴政更加焦急,懷疑是不是身體不適。他記得自己那兩個‘女’兒小時都是哭鬧不止,可現在這個……

不知如何是好,嬴政抱著懷裏的孩子急得直轉圈,甚至忘了張口喊守在殿外的宮娥。

被人轉得頭暈,暈眩的伏蘇趴在自己便宜父王的肩上早沒了掉眼淚的心情。

不是伏蘇軟弱愛哭,而是穿越這事太過稀奇。再說這穿越的事情本就是那些有著苦大仇深到厭世人的專屬福利,他一從小生活在蜜罐裏受眾人疼愛,沒病沒痛,生活美滿,馬上要升職加薪去相親的幸福人兒真的一點都不想穿越。更何況家中還有雙親,這是‘逼’著他無法盡孝。

華仔哥哥歌中還曾唱道‘男人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微笑背後若隻剩心碎,做人何必驚得那麽狼狽,男人哭吧不是罪,嚐嚐闊別已久眼淚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痛哭一回……’這次穿越事件對伏蘇打擊太大,他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對什麽都不在乎,他在乎,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他不是那卓然一身沒有期盼的人,隻是這些都被他隱在心中最深之處不表‘露’出來。

如今哭出來便是決定把過去的一切做個告別,把他一直糾結在心刻意回避不去麵對的事情發泄出來。從今天開始他隻是這還不知是何朝代的王子,不再去執念已經發生且不可挽回的事情。

見兒子趴在自己肩頭不再掉眼淚嬴政這才放下心來,於是拍著兒子的後背保證道:“父王永遠都會在你身邊,把這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你,隻有你不想要沒有你要不得的東西。等父王一統這天下後就把它送給你,讓你成為這片土地的主宰。無論以後父王再有多少子嗣‘兒子’卻隻有你一個。”

從長子出生的那天起嬴政就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失去和沒有享受到的統統彌補在這個兒子身上,他嬴政從今往後隻有這一個兒子,其他的對他來說都是為皇室繁衍的責任。

帝王的保證信不得這個道理伏蘇很清楚,可他也感受得到這人所說的話不是敷衍,因此勉為其難相信一半。以後的路長著呢,誰知道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自己現今受寵也許隻因為這人初為人父,或許以後他有了別的討喜兒子,也就沒自己什麽事情。

更何況他現在連身處環境都還沒‘弄’明白,這時盲目開心實在早了些。不過伏蘇還是很捧場的用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拍拍他‘父王’的肩,然後瞧著這雖年輕卻掩不住帝王霸氣的男人有些覺得眼熟,可又想不出來哪裏見過。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想不起來也就算了,蹬蹬‘腿’伏蘇發覺自己折騰了半天有些餓了,於是‘嗯啊’的叫了幾聲,用手拍打抱著自己人的‘嘴’,表明自己要吃東西。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父子連心一說,反正嬴政是知道兒子餓了,於是朝‘門’外大叫道:“趙高叫‘奶’母進來。”

“奴知。”‘門’外先是傳來一聲尖細的男聲,緊接著是離去的腳步聲,

初聽‘趙高’二字伏蘇愣了一下,但想這名字也不特殊同名也不是沒有可能,於是也沒太在意現在他在意的是馬上就能瞧見那個大美人了,於是小臉‘咻’的紅起來,也有些緊張。

“大王‘奶’母來了。”

“讓她進來。”

聽見大美人來了伏蘇‘激’動的轉過頭,哪知大美人沒瞧見,到是瞧見一大嬸。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大美人的身影,而那大嬸卻在他‘父王’的示意下正要解衣服,伏蘇如遭雷劈。特別是見那‘婦’人要接過自己時伏蘇立馬誓死不從,衣服拉不住,直接用手扯住嬴政頭前的旒珠死不放手。

開什麽玩笑,這身體雖才一個半月大,但他的思想可是一個二十六歲的男人。更何況享受過林X玲姐姐的‘胸’脯後怎麽能接受得了芙蓉X媽的,這不是存心要惡心死他嘛!伏蘇打定注意要誓死保衛貞‘操’。

眼前的孩子不是普通人,‘奶’母也不敢上前為難的看向威嚴的君王。

“寶寶不滿意她?”嬴政側目,疑‘惑’這段日子都好好的,怎麽兒子醒過來就不喝‘奶’了。難道……雖然覺得荒唐可笑,不過觀察細微的嬴政還是覺得自己這個寶貝兒子不一般。“你先下去。”揮退‘奶’母,嬴政抱起兒子難得玩笑道:“寶寶一定是嫌那‘奶’母不漂亮是不是,你個小‘色’鬼。走,父王帶你去見你母親,她可是個大美人,保準你滿意。”說完招來宮娥把兒子包裹好免得出外受涼,然後才親自抱著兒子出‘門’前往姬婉的小院走去。

……

自生下孩子後姬婉的身體便不太好,即便她想親自哺育兒子也沒有多少‘奶’水。怕把病過給孩子於是姬婉便同意嬴政把孩子先抱走,可兒子畢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是與自己最親密的人,說不想那是騙人,因此姬婉每日都盼著兒子醒來後自己能去瞧上一眼。

聽宮中內‘侍’傳話說大王與王子馬上就到,剛做完月子的姬婉馬上命人為自己梳妝,想要親手抱抱兒子。

因為太過開心,所以在‘侍’‘女’幫自己上裝時姬婉忍不住唱起鄭國流行的小曲,並對陪自己來秦的貼身‘侍’‘女’問道:“綠萼,你說一會我哄寶寶睡覺唱這歌他會不會喜歡。”

名為綠萼的宮人一邊幫姬婉梳著頭發一邊笑道:“夫人多慮了,大王子怎會不喜,不過咱們大王子真是惹人的緊,那模樣真是集大王與夫人所有優點,真叫個俊秀。”

“就你貧嘴,寶寶才多大。”臉上笑意更濃,沒有母親不願意聽自己的兒子被人誇讚。

嬉笑的兩人還不知他們話語中的人就在‘門’外,還把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橋鬆,隰有遊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不能再熟的詩詞,秦漢時期的擺設,叫趙高的內‘侍’,伏蘇有些‘抽’搐。

正當他一再否定已經呼之‘欲’出的答案時,隻見他的便宜父王抱著自己大笑走進屋說道:“姐姐的歌聲還是那麽動聽,不過剛剛這歌正好令我想到了寶寶的名字。”

不要說!千萬不要說!伏蘇不知現在是該去捂自己的耳朵還是去堵便宜父王的嘴。

“哦,政兒說來聽聽。”

不要說!不要說!

“扶蘇,取佳木之意,姐姐覺得如何!”

“扶蘇?甚好!承載我們所有的人的期盼,就依政兒說的。”

不好!不好!一點也不好!我不要做那可憐又缺心眼的短命鬼!

伏蘇,不,是已經更名為‘扶蘇’的人反對的哇哇大叫起來。

“政兒,瞧蘇兒笑得多開心,他一定也是喜歡著名字。”姬婉笑道。

喜歡個屁!雙眼一翻,腦袋一歪,扶蘇一天內連續遭受第二次嚴重打擊,連個喘氣的機會都沒給,如今他真想放聲嚎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