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百裏長歸再次靠近,桑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男人不會是想要殺了她吧!慌亂之下,她冷聲道:
“攝政王,哀家警告你,你要是對哀家做什麽的話,皇上跟丞相是不會放過你的。”
百裏長歸盯著她,見她一臉的害怕,卻是突然笑了。
“怎麽?太後覺得本王會要了你的命?”
桑枝不說話,但她確確實實是這麽認為的。
百裏長歸嗬嗬一聲,又道:
“你的命還不值得本王親自動手。”
聽到這話,桑枝的臉徹底的黑了,什麽叫不值得他親自動手,難不成在他的眼裏自己的小命就那麽不值錢嗎?
惱怒之下,桑枝什麽也不怕了,仰著頭瞪著百裏長歸。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哀家還入不了你的眼?”
沒想過桑枝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百裏長歸一時有些怔愣,低頭看著她半天沒有反應。
桑枝還處在氣頭上,根本沒察覺出他的異樣,反而覺得他的沉默就是回答,登時火氣更大,失去理智之下,手指戳向百裏長歸的胸口。
“攝政王,你這種人真是天性涼薄,當初去江州的路上,你掉落懸崖,是哀家的救得你,給你找草藥,給你退燒,要不是哀家,你早就死了,現在卻這麽對待哀家,簡直就是忘恩負義,以後一定會遭天譴的……”
桑枝不會武功,但她手勁大,這一戳兩戳三戳四戳的,還真戳疼百裏長歸了,而且看她這架勢,還要繼續戳下去,百裏長歸沒了耐性,一把抓住桑枝的手腕,低吼了一聲。
“夠了!”
突然被抓住手腕,而且力道還挺大,桑枝一個沒站穩,身子直直的朝著百裏長歸栽去,而百裏長歸也沒想到她會撲過來,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兩人就這麽姿勢曖昧的抱在了一起,錯愕之下,還四目相對了。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不一樣,剛才還劍拔弩張針鋒相對,此刻就旖旎繾綣起來。
百裏長歸斂目看著懷裏的人,因為驚詫,那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眼珠黑的黑,白的白,分外分明,睫毛彎彎,微微顫抖,嬌俏的鼻尖上是一層薄薄的細汗,嘴巴微張,露出些許的貝齒。
桑枝也正盯著百裏長歸,她知道這個男人是長得好看的,但因為一直以來兩人皆是水火不容,她也沒仔仔細細正正經經的瞧過他,此時一看,確實配得上好看二字。
五官清雋,線條冷硬,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的仿若最深的夜,好像一眼就能將人的魂魄給吸進去,永世沉淪其中。
似是一瞬間,又像是過了很久,兩人才突然反應過來,迅速的分開,臉上都閃過不自然的神色。
“咳咳咳……”
百裏長歸輕咳了兩聲,桑枝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氣氛又轉變成了尷尬。
好在片刻之後,就恢複如初,百裏長歸看向桑枝,淡聲說道:
“本王等太後,是為了一起審問刺客。”
桑枝整理頭發的動作頓住,她詫異的問道:
“為何要讓哀家參與審問之事?”
百裏長歸冷笑了一聲,道:
“若是不讓太後參與,那回頭本王審出來了,太後會相信嗎?”
呃……
對上百裏長歸眼中的譏誚,桑枝心虛的別開了視線,不錯,她確實不信,也懷疑他,既然這樣,那她參與便是了。
審問刺客,那是大事中的大事,又怕回京的路上起什麽波瀾,故此,百裏長歸暫且將那幾個生擒的刺客關押在別院臨時搭建起來的刑房裏,讓自己的暗衛看守著,什麽時候審問出幕後主使,再回京也不遲。
桑枝隨著百裏長歸來到刑房,一進去就有些被嚇壞了,裏麵的光線很暗,窗戶都被封起來了,空氣裏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幾個刺客被綁在柱子上,眼上蒙著黑布,身上血肉模糊,一看就是用過重刑。
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麵,桑枝不禁頭皮發麻。
百裏長歸睨了她一眼,命人給搬了一把椅子,讓她坐在一旁,看著他審訊刺客。
桑枝也算是見過世麵的,眼前的一幕也知震驚了一下,心情隨即就趨於平淡,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百裏長歸走向其中一個刺客,將他眼上蒙的黑布給扯下來。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刺客,在眼睛得到光明的那刻,眼神之中浮現出狠厲,朝著百裏長歸啐了一口。
雖然出其不意,動作也很快,但百裏長歸卻是微微側頭,輕而易舉的就躲了過去。
被人如此對待,身為攝政王的百裏長歸不氣也不惱,隻冷聲詢問道:
“還不肯交代出是誰讓你們刺殺皇上的嗎?”
刺客咬牙切齒的盯著百裏長歸。
“老子說了,是替天行道,一個小娃娃,當得什麽皇帝!”
百裏長歸看著麵前的刺客,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但眼神冷的像是看一個死人。
“既然這樣你都不願意開口,那本王就隻能用點特殊手段了,希望你能撐得住。”
話罷,他往後退了兩步,又朝一邊招了下手,立馬就過來一人,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之後,裏麵是長短粗細不一的針。
一旁的桑枝看到那些針,雖然不知道它們有什麽作用,但莫名全身起雞皮疙瘩,好像是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那人把盒子裏的針一一從盒子裏拿出來,擺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先拿了一個細一點短一點的,在手上摩挲擦拭了一下,朝著那刺客走去。
看著那針,刺客顯然知道是做什麽用的,臉色猛變,但還是強撐著。
那人走到刺客身邊後,先看了百裏長歸一眼,百裏長歸朝他點了下頭,那人接收到命令,捏著針紮向刺客後頸的一個穴位。
“啊!!!”
慘叫聲驟然響起,刺客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肌肉也在抖動著,那眼睛瞪得幾乎要脫框而出,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
看到這一幕,桑枝嚇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一根針怎麽能讓人這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