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歸並沒有看桑枝,也不知道她此時臉上的震驚,他隻盯著麵前額頭青筋暴起,冷汗直流的刺客,一邊把玩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一麵雲淡風輕的問道:

“還不打算說嗎?”

刺客已經疼的渾身哆嗦,話都說不出來,費了很大的勁才擠出一句。

“沒人指使,受天道而為。”

百裏長歸看了眼施針的那人,那人又換了另一根針,紮在刺客的腋下,這一次,刺客的慘叫是摻雜著血的,牙都要碎吐了出來,但即使如此,依然不肯開口供出幕後之人。

坐在一旁的桑枝看的冷汗也跟著流下來,這拷問的手段簡直令人不寒而栗,太可怕了。

刺客沒撐住第三針,直接昏死過去,用冷水潑也沒蘇醒。

這個問不出來,百裏長歸又換了下一個,隻可第二針都沒撐住就不行了,第三個也是如此。

“今天是問不出來什麽了,明天咱們再繼續如何?”

百裏長歸邊擦著手上的血,邊向已經嚇傻的桑枝詢問。

這一場刑訊逼供,算是徹徹底底的讓桑枝了解了百裏長歸殘忍的手段,對眼前這個男人,她心裏又畏懼了好幾分。

指甲死死地掐著掌心,才能讓她忍住逃跑的衝動,淡定的回道:

“一切都聽攝政王的。”

百裏長歸朝她輕笑一下,對著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桑枝深吸一口氣,穩穩地站了起來,挺直脊背走出了刑房,一路上她都在強撐著,隻有回到自己的小院,才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主子,您怎麽了?”

白芷趕緊將她攙扶到椅子上。

桑枝緊抓著白芷的胳膊,心有餘悸得道:

“攝政王不是人,他就是一個魔鬼。”

回想起百裏長歸給刺客施行的畫麵,桑枝感覺自己渾身發冷,原來人在害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真的會遍體生寒。

“主子,您喝杯熱水,先緩一緩。”

杏葉倒了杯熱水,遞到了桑枝的手裏,桑枝喝了一口,身子暖了一些後,感覺也好多了。

一直站在邊上的桑柔兒什麽做不了,隻能提議道:

“太後,倩兒見您有些疲憊,不如去**躺回吧!”

白芷也附和道:

“是啊!太後,您休息一會吧!”

桑枝點了點頭。

“好,哀家確實需要休息一會。”

上床躺好,桑枝強迫自己閉上眼,不消一會,竟然真的睡著了。

百裏長歸那邊,從刑房出來,便又去看望了一下百裏昊,雖然從遇襲到現在他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很淡定,但百裏長歸也清楚,頭一次經曆這樣的事,就算平日裏再少年老成,也會驚恐一下的。

百裏昊正在看書,人並沒有任何異常,聽到進來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到是百裏長歸,便起身問道:

“皇叔,您怎麽來了?”

百裏長歸邁步坐在他的對麵,回道:

“過來看看你。”

百裏昊忙讓李福海給百裏長歸斟茶,之後又問道:

“那些刺客可說出想要刺殺朕的幕後真凶是誰了嗎?”

百裏長歸喝了一口茶後,把茶杯放到一邊,衝著百裏昊搖了搖頭。

“他們的嘴很硬,嚴刑拷打都不肯說出幕後主使,不過不要緊,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開口,這一點皇上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百裏昊放心了,說道:

“既然如此,此事就全權由皇叔處理了。”

百裏長歸見百裏昊也沒太大的反應,對他還是很滿意的,便起身離開。

百裏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眸色暗沉,手指在桌麵輕點著,赫然是百裏長歸思考時習慣性的小動作。

百裏長歸知道這些刺客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普通刑罰無法撬開他們的嘴,嚴酷的針刑也不可以,既然這樣,那他就隻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但是在這皇家獵場耽誤的時間有些多,他們得先回京,為了防止刺客自殺,還有半路上讓人滅口,百裏長歸做了充足的防範措施。

回到京城後,百裏長歸將那三名刺客收押在攝政王府的地下牢房內,隻是還不等他用非常手段撬開他們的嘴,京城之中就暗暗流傳一個小道消息。

很多人都說此次皇上遇襲,真正的幕後主使其實是攝政王,因為皇上馬上就要弱冠,攝政王不想放權,故此才會在冬獵上派出殺手刺殺皇上,隻要皇上一死,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位。

不過幾日的時間,此流言甚囂塵上,幾乎所有人都相信了刺殺皇上的幕後真凶就是當朝攝政王,百裏長歸。

這消息傳到攝政王府的時候,百裏長歸卻表現的很平靜。

“主子,現在外麵都在傳是您安排刺客刺殺的皇上,您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追風見自家主子這般鎮定,十分的不理解。

百裏長歸抬眸看了他一眼,淡聲道:

“為何要急,本王不但不急,還覺得這些流言不夠,你去使些手段,讓流言更甚一些。”

追風雖然不明白主子為何要這麽做,但還是去執行命令。

因為此番操作,京城百姓,甚至不少的朝廷官員,都相信此事,真的是百裏長歸做的,一直時間,百裏長歸的口碑跌至到了極點,甚至有禦史台上奏折,要求駁去百裏長歸監國的權利,讓百裏昊提前掌管國事。

麵對這一切,百裏長歸始終沒有任何回應,該上朝上朝,該處理國事處理國事,其他官員見他這種態度,也不敢多說什麽,但桑成海一直以來就等著一天,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扳倒百裏長歸,他是不會放棄的。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桑成海對百裏長歸放話道:

“攝政王,皇上顧念著跟你的叔侄之情,但你不能如此厚顏無恥,若是還有點自知之明,就主動的負荊請罪。”

百裏長歸微微轉了下身子,斜對著桑成海,臉上的神色淡漠,顯然根本就沒有將他這些話放在眼裏。

“負荊請罪?本王要請什麽罪?”

被他這義正言辭的一句質問,桑成海被氣笑了。

“請什麽罪難道攝政王不比老夫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