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讓你有孕,是為著你考慮。”福晉壓下眼裏的怒氣和怨氣,盡量溫和著說著。

“妾身知曉福晉待妾身的一番良苦用心。”郭洛羅氏垂著眼眸,模樣乖巧的說著。

福晉瞧著她這幅模樣,心裏的怨氣就止不住的往出冒,好一會兒才壓下去重新開口說著:“既然眼下有了身孕,便就好好養著身子。

一會兒叫羅鶯給你拿些補品回去,眼下既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在像從前那樣。”

“妾身多謝福晉。”郭洛羅氏從未想過福晉在得知了自己有孕的消息後,還能這樣和藹,更甚者叫羅鶯給自己拿補品補身子,心裏隻覺著高興極了,臉上的笑意也不自覺的加大,明晃晃的盯著笑容就這麽抬頭看著她。

“行了,起來吧!你眼下有孕在身,也不好多跪著。”

“哎,多謝福晉。”

“要不要老奴過去……”郭洛羅氏離開後,趙嬤嬤俯下身子壓著聲音說著,說到後邊停住了話頭,手放在脖子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自然是不能留著的,隻是眼下就動手未免太過心急了些。”福晉心裏止不住的盤算著。

“這位格格這樣不省心,對著主子也敢陽奉陰違,日後就算是沒了孩

子,也是不能在繼續用了。”羅鶯跟著說著。

“總得叫她知曉違抗我的命令是何等的下場不是。”福晉早就被氣的狠了,眼下雖然瞧著麵色和善,但心裏卻還不知道打著怎樣惡毒的主意。

“主子說的是,郭洛羅格格有了身孕,隻要主子不護著她,不說旁人怕是就同住一個院子裏的徐福晉都要容不下她。”

“郭洛羅氏搶了她這麽久的寵愛,瞧著徐氏沒有半點動作,倒也是好心性。”福晉言語之間帶了幾分嘲諷。

“妾室到底是妾室,就算是被一個格格這樣搶了寵愛,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羅鶯嘲諷。

不管誰得寵,隻要徐安禾不得寵,福晉心裏便就很是舒心暢快。

郭洛羅氏原本正坐在軟塌上手裏捧著一碗燕窩吃著。見著徐安禾進來,慢悠悠的起身,象征性的欠了欠身子說著:“妾身給徐福晉請安,徐福晉吉祥。”不等人叫起,自己便率先站了起來,一手撐著後腰一手扶著肚子說著:“還請徐福晉見諒,妾身眼下有了身孕,這身子實在是不方便。”

“府裏子嗣這樣稀薄,格格如今能有身孕,也是極好的福氣不是。”徐安禾並不把她的無理放在心上。

“妾身能有這

個孩子,也是主子爺眷顧妾身。”郭洛羅氏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著她,言語之間滿是嘲諷。

“不管怎麽樣,如今有了身孕便就是好的。今時不同往日,格格既是雙身子的人,便就不好在出去走動,若是哪個奴才不長眼衝撞了格格可就不好了。”

“徐福晉教誨的是。”郭洛羅氏嘴上應著,心裏卻滿是不忿。

“格格先歇著吧!不必送了。”徐安禾起身離開。

郭洛羅氏在後頭,隻是略微欠了欠身子,倒也沒想著怎麽行禮。

眼下她依仗著自己懷了身孕,恨不得臉朝天的走著,走到哪都要用手撐著腰,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模樣。

“主子瞧她那副得意勁,像誰不能生似的。”春芍最是瞧不上她這幅模樣。

“誰讓她走了身孕呢!可不是要得意嗎?”徐安禾嘴角微挑,不以為意的說著。

“如今不過是才有罷了,還不曾生出來就這樣得意,日後若當真是叫她生下一個小阿哥出來,豈不是要騎在所有人頭上。”春芍蹙眉。

“她這一胎,我瞧著倒未必能生的出來。”徐安禾腳步微停,側身瞧著她說著。

“主子為何這樣說?”春芍不解。

“你聞沒聞到她屋

子裏的熏香味道,還有她眼下就開始這樣進補,怕是正院那頭出手了。”隻要福晉那不想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她這個孩子隻怕是生不出來的。

原本懷了身孕,便就足以想到這個後果。

“若是她這個孩子保不住,豈不是要連累了主子,到時候被她反咬一口,就算主子爺相信主子,主子也犯不著為著她累了自己的名聲。”春菡想事情想的比較長遠一些,也比春芍心細許多。

“咱們避著一些,總歸不會叫她牽連了。”徐安禾心裏早已經有了主意。

“爺吉祥。”傍晚,九爺過來時,徐安禾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今個兒妾身過去瞧了郭洛羅格格,福晉賞賜了格格些許補品,瞧著福晉對格格的這個孩子很是看重。”

徐安禾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看著九爺臉色,見他沒有什麽動怒的模樣後,又繼續說著:“福晉院子裏一直不曾有嫡子,妾身瞧著不若讓郭洛羅格格住在福晉院子裏,倒也方便福晉照拂不是。”

“劉氏那怕是也有五六個月了吧!”九爺並未同意她的話,轉而說起劉氏那。

“劉姑娘那,妾身聽著接生嬤嬤說,這一胎怕是個小格格。

妾身瞧著劉氏這一胎,便

總想著自己那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隻覺著那個孩子又回來了。”徐安禾並未直接說想要養著劉氏的這個孩子,但九爺又不傻怎麽可能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

隻是略微思襯了一會兒,便應了下來,直接讓高公公吩咐下去,把郭洛羅格格挪去福晉院子裏,而劉氏搬到了淺雲閣,倒也方便照顧。

“隻等著劉氏生育後,便讓她搬回去,淺雲閣還是隻你自己住著,方便一些。”九爺笑著看著她。

徐安禾紅著臉垂下頭。

若是郭洛羅氏沒有懷孕,她今個兒這話倒也還不好說出口,眼下那頭既然有了身孕,劉氏這又瞧著像是個小格格,便也就不算是她僭越了。

九爺心裏自然是不會不高興,反而答應的很是痛快,許是對於上一個孩子,他心裏也是覺著有些虧欠的。

“外頭怎麽這麽吵?”次日一早,徐安禾被外頭的聲音吵醒,蹙著眉頭有些不悅。

春菡聽著動靜走上前,輕聲解釋著:“回主子的話,今個兒是郭洛羅格格搬去福晉院子裏的日子,劉姑娘搬來咱們這裏,奴婢瞧著就郭洛羅格格住著的偏屋倒也還算寬敞一些,便想著安排劉姑娘住進去,誰知……郭洛羅格格遲遲不肯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