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個府醫,我倒是覺著行事有些怪異,卻又瞧不清楚他究竟聽命於誰。

這些日子,就勞煩你們多注意劉氏那一些,莫要叫旁人鑽了空子去。”徐安禾隻覺著有些頭疼,外加有些心累。

春菡重新揚起笑容說著:“是,主子放心便是,劉姑娘那奴婢早就吩咐人過去瞧著了,保證沒有主子的吩咐連著蒼蠅都飛不進來一隻。”

“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徐安禾臉上同樣露出些許輕鬆神色,整個人朝著後頭靠了過去。

“主子不若叫太醫過來給主子瞧瞧,自從上次小產過後,便一直沒有動靜,總得瞧了大夫吃些調理身子的藥才好。”

“這種事總得講究緣分,許是我現下並沒有子嗣緣,就是瞧了太醫又能如何。”徐安禾對著這件事並不怎麽上心,若是當真上心,早就叫人尋了太醫入府給她診脈了,哪裏還會拖了這麽久,直至衛嬤嬤和春芍幾人不住的勸著她。

“主子!”春芍噘著嘴,有些著急的叫了她一聲。

“有時候太過著急,它反而不來,等著你什麽時候不在意了,或許就來了也說不定。”徐安禾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幾人眨了眨眼睛,盡管已經快要雙

十的年華,還是滿臉的偏僻,可見九爺平日裏對她的寵愛如何了。

“主子就會說這些歪理。”

春芍有些氣不過的小聲抱怨了一句。他們幾個加在一起,都是說不過徐安禾一人的,春芍對此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就算心裏不服氣,也隻敢這樣小聲抱怨著,並不敢太大聲說著。

徐安禾對此也隻當做沒聽見,樂的自在。

“主子不好了,劉姑娘那來人說是一早起來,她們姑娘就腹疼不止,想要請主子讓人去請府醫過去瞧一瞧。”早上,徐安禾還沒起來,春菡就急急忙忙的跑進來說著。

“你快去請府醫過來給她瞧瞧,春芍你去前院請爺也過來一趟。”事關子嗣的事,斷不能馬虎了。

莫要說她隻是個側福晉,就算是正經嫡福晉,現下碰上這樣的事,也是不能自己隨意拿主意的,總得讓人去通稟了九爺,請他過來坐鎮才是。

瞧著春菡和春芍二人急忙往出走,徐安禾也立馬起身下地,由著衛嬤嬤伺候著梳洗完畢,便朝著偏屋走過去。

好在隻是住在一個院子裏,眼下過去也不過是幾步路。

“徐福晉吉祥。”須凝和其餘伺候的丫環見著徐安禾,連忙行禮。

快起來吧!你們家姑娘到底是怎麽了?”徐安禾著急忙慌的過來,才進了屋一雙眼睛就急急的朝著內室榻上撇過去。

“回徐福晉的話,今個兒一早起來,姑娘就說肚子疼,起初倒也沒在意,隻以為是昨個兒晚上吃壞了東西,隻是最後越來越疼,奴婢這才過去求著徐福晉,想要請府醫過來瞧瞧。”須凝也是滿頭霧水,弄不清楚現狀。

“爺吉祥。”

九爺和府醫前後腳過來的,倆人才進了屋內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福晉也急忙過來。

“爺吉祥,妾身聽聞劉姑娘這裏似是出了什麽事,隻是底下人說的不清不楚的,妾身也是聽的一頭霧水,不知劉姑娘這裏到底出了什麽事。”福晉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焦急和擔憂。

“府醫還沒瞧完。”九爺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對於福晉一些人這樣表裏不一,心裏實在是有些厭煩。

府醫起身從床榻旁走回來回話:“回主子爺,劉姑娘是中了麝香,好在時日短胎氣又一向穩固,這才隻是動了胎氣,不曾落下不可挽回之事。”

“麝香?莫說是有了身孕,就是旁的女子也是斷斷不能接觸這麝香一物的。”福晉瞪大了眼睛,明顯一

副震驚的模樣。

“正是,麝香一物最是有損女子軀體,若是有孕之人便回墮胎,而無孕的女子天長日久的接觸,也會喪失為人母的機會。”府醫如實說著。

九爺氣急了,順手把桌子上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說著:“府裏竟然有這樣肮髒的事。”

福晉瞧著九爺這樣生氣,心裏隱隱有些高興,順勢把這件事盡數推卸在徐安禾身上:“劉氏之前的胎一直好好的,怎麽才搬來了你這就弄出這樣的事出來?

你畢竟是側福晉,理應多照顧劉氏一些,萬萬不可因著嫉妒做出什麽錯事出來。”

福晉竟是想著把這件事全都推在徐安禾身上,她自然不願意,隨即替自己辯駁起來:“劉氏今個兒出了這樣的事,妾身也自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隻是若是旁的什麽,妾身實在不能應。

自從劉氏過來後,妾身便日日小心伺候著,斷不敢有半點大意。”說著話音一轉,又直勾勾的盯著九爺瞧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說著:“求爺替妾身做主,還妾身一個清白。”

九爺心裏本就有些煩悶,又見著福晉明裏暗裏指責徐安禾,便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瞧著她時,眼裏除了厭煩之外倒在

無旁的情緒:“徐氏對劉氏很是照顧,如今應該找的是那蛇蠍心腸的人,而不是讓你處處指責徐氏。”

“是,爺教訓的是,妾身隻是一時著急,這才口不擇言起來,還望爺息怒。”

眼瞧著九爺動了真怒,就算是福晉也不得不服軟說著好話。

“妾身不知道自己何處做了錯事竟讓福晉這樣懷疑,妾身鬥膽懇求福晉指明,日後妾身也好改正。”盡管九爺訓斥了福晉想要平息這件事,徐安禾卻沒有任何退縮想要把這件事輕輕揭過去的意思。

九爺蹙著眉頭,聽到徐安禾的話,也隻是扭頭撇了她一眼,倒也並未說什麽。

徐安禾見狀,心裏倒是底氣越發足了一些,悄悄把脊背挺直了一些。

九爺瞧著她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若不是眼下場合不對,真想笑出聲來。

經過這麽一鬧,倒也消去他心裏不少的煩悶,心情也不似方才那樣氣惱。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你怎麽還當真了。

我隻是覺著劉氏才搬到你院子裏,就出了這樣的事,怕你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罷了。”福晉指尖死死掐著掌心,唯有疼痛才能使得她清醒,不至於陷入無盡的恨意和嫉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