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現下懷著身孕,誰敢不說格格得寵,就是主子爺不也對格格百依百順,連著這樣名貴難得的花,想也沒想的就賞給格格了。”秋杏隨著她的話恭維著。

郭洛羅氏倒是頗為高興,隻覺著自己隻要生下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連著福晉都要比不得自己。

“我肚子裏雖然有著這個孩子,可劉氏卻搬去了淺雲閣,主子爺的心思昭然若揭。

隻等著劉氏生下這個孩子,怕是就要養在淺雲閣徐氏那,徐氏本就得寵,若是在叫她得了這個孩子,日後隻怕是……”郭洛羅氏眉頭死死皺著。

“她盡管有孩子,咱們沒有嗎?

徐福晉那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生母尚且還在,就算她再怎麽養著隻怕是也不會和她這個養母親近,格格肚子裏懷著的可是親生孩子,徐福晉如何與格格相比。”

盡管郭洛羅氏心裏還有些擔憂,但聽了秋杏這番話後,還是鬆了一口氣的,不似方才那樣緊張憂慮。

倆人隻想到了劉氏搬去淺雲閣,日後生下的孩子會被養在徐安禾身旁,卻不曾想著,她現下也搬來了正院,日後若當真生下小阿哥,會不會也同樣被福晉養在身旁。

另一頭,春菡一路上不住的看著徐

安禾,明明一副想要存了心事想要問什麽,卻又偏偏不開口,看的徐安禾都跟著著急起來,進了屋子才徹底投降說道:“好春菡,你若是想要問什麽就盡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隻一點,你千萬別再這麽看著我了,我是真的受不住。”她就差舉著雙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態。

春芍本就在屋子裏伺候,而衛嬤嬤此時也端著茶盞進來,正巧聽見徐安禾方才的那一番話,好奇的小眼神立馬朝著春菡身上撇過去。

“奴婢隻是覺著,憑著郭洛羅格格那裏有什麽依蘭花,咱們就沒有嗎?

依著主子爺對主子的寵愛,若是主子想要,主子爺必定會給主子尋來,何必去巴巴的瞧著她的什麽花。”徐安禾一向是尊貴,在府裏一直是旁人羨慕她們,哪裏有她們羨慕旁人的份。

“主子可是瞧清了是依蘭花嗎?”

衛嬤嬤驚訝的出聲。

“瞧得真真的,確實是依蘭花沒錯。”這花或許旁人不知,但徐安禾確是在書上瞧過的,哪裏會不認得。

“眼下都這個季節了,若是郭洛羅格格那當真有依蘭花,還真是個稀罕東西。”衛嬤嬤收起方才的那副驚訝模樣,雖說仍舊有些唏噓,但卻也

不似方才那副好像沒見過世麵的模樣。

春菡抿著嘴看著衛嬤嬤,有些氣急的說著:“衛嬤嬤怎麽也做這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事。”

“不過是盆花罷了,你怎麽就這樣使著小性子。”徐安禾忍不住笑起來,若是想要瞧著春菡的小性子,倒也並不容易。

春菡向來比春芍要穩重許多,很少會像今個兒這樣,因此徐安禾倒是忍不住多逗弄幾句,畢竟誰知道下次在瞧見她這幅模樣,會是什麽時候。

“哪裏是奴婢使小性子,不過是奴婢瞧著郭洛羅格格這幅小人得誌的模樣,有些瞧不慣罷了。

依仗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恨不得把頭抬到天上去。”

對於這一點,不隻是春菡,府裏所有人都有感觸,隻是明麵上不能拿著她如何,暗地裏府裏上上下下都牟足了勁兒的想要出手。

“她房裏可不隻是擺了一盆依蘭花。”徐安禾見她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不得不開口說著。瞧著幾人帶了幾分疑惑的視線朝著自己瞥過來後,心下略微有些得意,才繼續說著:“你或許沒注意到,在依蘭花另一旁還擺著一盆夾竹桃。”

“夾竹桃?”不等旁人出聲,衛嬤嬤率先開口,臉上滿是驚訝

“嬤嬤可是知曉什麽?”徐安禾轉頭瞧著她,瞧著她方才這樣驚訝的模樣,顯然是知曉什麽的。

“回主子的話,老奴也隻是略通些醫理便也知曉,夾竹桃性微苦具有活血化瘀功效,其花葉部分含有毒素,懷有身孕的女子是萬萬碰不得的。

而依蘭花若是單放倒也無妨,可若與夾竹桃同放在一起,便可會促進夾竹桃的毒性,是人小產。”衛嬤嬤滿臉嚴肅的說著。

“奴婢記著,郭洛羅格格說,那兩盆花是府醫讓她擺在房裏的,說是能夠穩固胎像。”春菡此時也顧不得鬧別扭,蹙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番在正院時,郭洛羅氏說的那番隱隱透著些許得意和炫耀的話。

“既然嬤嬤這樣略微通曉醫理的人都知曉,沒道理府醫不知道。

況且,郭洛羅氏眼下也搬去了正院,府醫就不怕,福晉讓每隔幾日就要入府給福晉診一次脈的太醫過去給郭洛羅氏診脈,瞧見屋子裏擺著的那兩盆花嗎?”徐安禾有些想不通。

按理來說,如今進府的這個府醫,不應當與福晉有什麽牽扯才是,又怎麽會著意去殘害郭洛羅氏,背後定是有什麽人操控著,隻是背後的這人,徐安禾無論如何都猜不到

會是誰。

“會不會是福晉吩咐的?也隻有福晉吩咐了,府醫才會這樣聽話。”除了福晉之外,春菡和春芍倆人再也想不出旁的什麽人。

畢竟郭洛羅氏眼下就住在福晉眼皮子底下,也隻有她粉底,才是最為安全穩妥的,事後也不會有什麽節外生枝的事。

“郭洛羅氏才剛剛搬進正院,福晉便就急著下手,隻怕是爺那她都要交不下去。”徐安禾想的有些犯難,隻覺著其中彎彎繞繞的,讓人隻覺著脊背發涼。

衛嬤嬤瞧出她的懼怕,連忙出聲安撫著:“主子不怕,主子有主子爺的疼愛,定不會被跟如此算計。”

“我沒事,我隻是覺著府裏這些人突然之間好可怕。”無聲無息之間,就能要了一個孩子的姓名,偏偏又旁人查不出什麽紕漏和馬腳。

日後就算郭洛羅氏反應過來,想要在追查,也早就沒了線索。到最後這個啞巴虧,她也隻能獨自認下。

“府裏若是想要平平安安生下一個孩子,是最為艱難的。

數不清的陰謀算計,隻要你稍微不慎,便要墮入萬劫不複之地。”衛嬤嬤說著這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緊緊落在徐安禾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想要接著這件事說著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