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倒也怪妾身,若不是妾身照顧不周也不會讓劉氏就這麽出去以至於動了胎氣。

想來郭洛羅格格在福晉這裏,便就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徐安禾滿減真誠的看著她。

即便眾人知道徐安禾這話其中含著些許對府裏的嘲諷和含沙射影,也是半句不敢參合。

一來她們沒有福晉這樣尊貴的身份,二來又不似是徐安禾這樣得寵。

不管惹了倆人誰不高興,隻怕是都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眼下眾人把自己嘴巴管住了,半句話不說就算是不得福晉喜歡,至少也不會得罪人了不是。

福晉聽著她這番話,臉色先是一僵,而後才逐漸緩和下來說著:“劉氏到底是快要生了,徐側福晉照顧起來也應當算是得心應手,隻是若是日後當真生產了,隻怕是才要頭大。

畢竟,徐側福晉的頭一胎並未等到生產之時便沒了。”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臉上堆滿了笑意的看著她,繼續說著:“若是我沒記錯,當初徐側福晉的孩子沒了時,也是像劉氏這樣大的月份了吧?”

徐安禾的那一胎是個已經成了形的男胎,九爺扶著徐安禾小產之事嘴上雖然沒說什麽,心裏卻

著實傷心了一些日子。

福晉現下舊事重提,也不過是想著要在她傷口上撒鹽罷了,在如願的瞧見她臉色蒼白了幾分後,心裏才覺著略微痛快了些。

“是妾身不如劉氏有福氣,這才沒有留住那個孩子。”徐安禾垂下眼眸,遮掩下眼底濃烈的怨恨。

“如今府裏連著侍妾和格格都接連有了身孕,你們也該多上心些才是。”福晉高興了,便就沒心思在繼續和她們胡扯下去。

訓斥了幾句其餘侍妾格格,才大發慈悲的讓人離開。

“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因著奴婢,福晉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麵給徐福晉難堪。”才走出正院,劉氏便從後邊快步追了上來,帶了幾分歉意的說著。

“即便是沒有你,福晉隻怕是也同樣容不下我,今個兒的事不過是早晚罷了。”徐安禾哪裏會那樣拎不清,雖說她搶了劉氏的這一胎,可九爺不也同樣把郭洛羅氏的那一胎給了她,倒也算是扯平了。

隻是福晉的尊嚴,讓她覺著受到了屈辱,心裏咽不下這口氣,才把所有氣都記恨在徐安禾身上。

“奴婢能夠跟在徐福晉身邊,是奴婢的福氣。”劉氏真心實意的說著。

府裏也唯有

徐安禾才會有這樣的心思,連著對待底下的人,也都一並這樣寬和。

“徐福晉請留步。”

徐安禾停下腳步,瞧著後頭過來的人,臉上略微有些驚訝說著:“郭洛羅格格?”

“妾身搬到正院,還一直不曾有機會與徐福晉說話,今個兒恰好有機會,不知道徐福晉可否賞臉去妾身屋裏坐一坐?”郭洛羅氏眉眼含笑的看著她,半點不見之前與她同住在一起的嬌縱模樣。

徐安禾側頭對著劉氏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去郭洛羅格格房裏稍坐片刻。”

劉氏朝著倆人欠了欠身,還不等抬腿往回走,便聽著郭洛羅氏說道:“劉姑娘既與徐福晉住在一處,不若一同過去坐坐,一會兒回去也好是個伴不是。”

“劉姑娘身子重,倒也不方便各處走動,且昨個兒又受驚導致胎氣不穩,眼下更是需要多休息,倒也無需跟著一同過去了。”徐安禾開口替她解圍。

“是,奴婢告退。”既然徐安禾已經開口了,無需在用劉氏親自費盡腦汁想著借口,郭洛羅氏也不好在繼續阻攔下去,畢竟若是因著她而導致劉氏的這一胎當真有什麽問題,這樣的罪名她可擔不起。

就不算得寵,若是在因著這件事,徹底惹得九爺厭棄,反而是得不償失。

徐安禾跟著郭洛羅氏進了偏屋,先是四處打量了一番,而後才滿是真切的開口說著:“正院即便是個偏屋,瞧著也是比我的正屋要好上許多。

郭洛羅格格如今能搬進正院養胎,說起來也算是福氣了。”

“徐福晉就莫要笑話妾身了。

即便是住著的地方比之前好了許多又有何用,日子到底是不如之前順心了。”郭洛羅氏一邊說著,一邊抬眸去瞧著她。

見徐安禾半垂著頭,似是丁點兒沒聽見自己說的話一般,心裏有些不甘,又有些怨恨。

“若是能有福晉庇佑,在府裏也算是最好的出處了。”徐安禾正說著時,眼角瞥見屋子裏一處擺著的夾竹桃和一盆依蘭花,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怕郭洛羅氏瞧出什麽,隨即便朝著那花盆處走了過去,麵上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樣說著:“不知道這是什麽花種,我在府裏倒是從未見過。”

郭洛羅氏聽著這樣的話,麵上滿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徐安禾在府裏的得寵情況誰不知曉,饒是她都不曾見過的東西,眼下正擺在自己房裏,可不就是

值得人得意炫耀嗎?

“回徐福晉的話,這是依蘭花,不隻是在府裏,眼下這個時節,就是在京中也是不常見的。

府醫說讓妾身在房裏擺上一盆依蘭花和一盆夾竹桃,能夠幫襯妾身穩固胎像,恰好府裏花匠新培育了這麽一盆,主子爺便賞賜給了妾身。”郭洛羅氏說著這番話時,揚起的嘴角就不曾落下過。

“若是夏日依蘭花倒也不算太過名貴,隻是眼下這個時節,格格這裏的依蘭花又開的這樣好,可見花房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徐安禾目光又在兩盆花上流連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徐福晉就莫要笑話妾身了,若是徐福晉想要,任憑什麽樣的花主子爺怕是都要給徐福晉尋來。”郭洛羅氏笑著說。

“過來也有一會兒功夫了,我就不打擾格格休息了。”徐安禾笑了笑起身離開。

“妾身恭送徐福晉。”郭洛羅氏俯身行禮。

秋杏扶著人說著:“格格何必要巴巴的請徐福晉過來,若是傳到福晉耳朵裏,怕是又要為難格格了。”

“往日裏一直瞧著她得寵了,如今我也得了兩盆這樣的花,總也的叫她過來瞧瞧不是。”郭洛羅氏純是顯擺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