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的將安玥送回家,拜見了安大人之後,沈夕才回去。
下了馬車後,沈言早已在門口早早的候著了。
沈夕一副狼狽的樣子,來到了沈父的麵前。
“誰欺負你了?”
沈夕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道:“爹爹,回去說。”
前廳裏,府醫也是早已到了,先是簡單的看了一下沈夕的傷口,說:“沒事,已經及時的處理完了,沒什麽大礙了。”
坐在一旁的沈言示意曉月帶府醫下去,現下前廳裏已經沒有人,“這下可以說了嗎?”
“爹爹,你應該也是得到消息了,我就不瞞你了,路上遇到了江雪,那個瘋子竟然用馬車撞我們,就這樣了。”
沈言手中的杯盞被重重的放下,“不行,我要去找那個老葉。”
“爹。”沈夕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今天有宸王出麵,她應該知道收斂一些了,你去找葉伯也沒有用,總不能將人家趕走吧,況且還帶著個孩子。”
“額頭還疼嗎?”
沈夕搖搖頭,“沒事的,爹,不止是因為這件事,你心情才不好的吧!”
“還是夕兒觀察的仔細。”沈言坐下,將朝堂上的事打算給她說,“如今南麵發了水災,皇上派我和你葉伯還有駱將軍,前去賑災,所以家裏就要你來照看好。”
賑災?國庫不是沒有銀子了嘛!
沈夕疑惑的試探著,“父親,那可是還帶賑災銀子前去?”
“那是自然,我和你葉伯各出了一萬兩,其他的就看看還有沒有要捐的。”沈言甚至覺得單單就這些銀子,根本就不夠用的。
隨後,沈言又抱怨道:“你說這錦沫閣也真是的,非得吊著朝廷,不然也就不會為銀子而發愁了。”
突然被親爹給點到,沈夕佯裝淡定的趕緊喝了口茶。
“對了,夕兒,你對這個錦沫閣了解嗎?”
這個問題算是問對人了,沈夕無比自信的簡單的說了一兩句,“還可以呀,我經常去她們店裏買東西,像什麽簪子耳環,還有好多衣服都是從那裏買的。”
要論起誇人的本事來,尤其還是誇她自己的店,那真是張口就來。
“爹,你事情多,我先回去了。”
“回去多休息,家裏的事情有管家幫襯著,你不用太累。”說實話,沈言出遠門還是非常不放心,若是她母親在就好了,可人家偏偏要和閨中蜜友去遊山玩水,至今都未歸家。
沈夕回去後,就先沐浴,換上了衣服後,美美的睡上了一覺。
賑災的隊伍還要在尚京裏準備上兩日,沈夕叫曉月晚上去了錦沫閣送信。
楚煙打開一看,立馬就去準備東西了。
濃重的夜色下,往往是很多人行動的好時候。
沈夕身穿夜行衣,在各個屋頂上來回的穿梭,腳尖輕點瓦片,不留一點聲音。
最後,她停留在了錦沫閣對麵的樓上,親眼瞧著這一箱一箱的銀子往外送。
錦沫閣立在尚景的徒土地上,不出一點綿薄之力,這恐怕是說不過去的。
三四輛馬車從錦沫閣出發,直至皇宮門口,楚煙在前麵的馬車裏,而沈夕就在後麵跟著。
隻是到了門口,就被守軍給攔住。
“你們做什麽的?”
楚煙從馬車上下來,“民女錦沫閣掌櫃楚煙,特來送賑災的銀兩。”
不一會,就有一個太監過來,同樣也是帶著龐大的隊伍,那領事太監與楚煙寒暄了幾句。
“姑娘,皇上請您進去。”
楚煙推辭著說:“多謝皇上好意,民女就不進去了,告辭!”
將所有的銀子交接完,楚煙打著人就往回走,轉身瞬間,跟沈夕對視了一眼。
要是有人再說錦沫閣小氣,那可就真的沒有良心了。
然而,沈夕在回去的路上為了躲避人,折身就躲進了一個巷子裏。
可就當警惕性放下之時,隻聽到長劍一下刺入身體的聲音。
她緩緩回頭,巷子的那頭正巧也有幾個黑衣人,手上都拿著長劍。
沈夕心裏大喊不好,大意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邊的人就衝了過來。
巷子口突然也來了好幾人,沈夕這下就被堵住了。
她慌忙說道:“我就是路過,你們在幹什麽我也沒看見,就放我一馬,可好?”沈夕不會變聲,所以她說完之後,那幾人明顯一愣。
一直在這些人身後擦劍的那人突然說話,“竟還是個女子!”看樣子應該這些人老大。
隻是這輕柔的聲音,還真是與現在的場景很不符合。
然後,那人一聲令下,“我喜歡留活口。”
圍著沈夕的人就一擁而上,她身子一閃,躲過刺來的長劍,一腳踹在了那人的身上。
這些人都覺著是女子,不好全都上前。
隻是,還真是小瞧了麵前這人了。
於是那些黑衣人就一同上前,沈夕並不想殺人,奈何今日她沒有帶一些防身的,就隻能見機行事。
沈夕先攻克了一方,搶過對方的劍,反手就給來的那人一下,人就暈倒在了地上。
適才的那幾人全都暈倒在地上,沈夕眉眼淺笑,站在那人身邊的,感覺自己被鄙視了,長劍起,紛爭起。
他殺過來的每一招,沈夕都靈活的化解,順便還給那人演示了一遍,什麽是以柔克剛。
與他擦肩而過之時,沈夕一下扯掉了那人的蒙麵。
沈夕原本戲謔的眼神就變了,跟她廝打的這人正是秦羽。
她驚恐的看了一下不遠處立在那看戲的人,而那人也在看自己,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他應該是顧宸!
秦羽乘勝追擊,直擊沈夕要害,這時,為了脫身,沈夕將身上僅存的迷煙彈扔了出來。
晚上的視線本就不好,而一般的人的反應都是先捂住口鼻。
在一陣混亂中,沈夕丟下劍就跑。
秦羽護在顧宸麵前,“主子,怎麽辦?”
“看來我是對你們太仁慈了,連一女子都打不過。”顧宸收好長劍,“將人處理了。”
然而,剛才那女子的表情看的很微妙。
為了安全起見,沈夕先就近躲了起來,趁著沒人注意,她就進了錦沫閣。
剛好,楚煙也是才回來。
“主子,怎麽來了?”
沈夕拉著她就往樓上走,“你回來的時候,可在街上見到什麽人嗎?”
“沒有,可是被人盯上?”
“沒有,原是我摻和了人家的好事,這不進來躲一躲。”沈夕的心現在還砰砰的跳著,要是有個萬一,她的秘密可就不保了。
“要不今晚就這歇下,明一早在走。”不管如何,不論是誰,也不可能進來找人的,這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夕透過窗邊那個縫,小心翼翼的往外看,空****的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怕是她緊張過度了,自己不可能這麽快就暴露。
“不了,我一會就走,府上那邊我也是不放心的。”
約莫一個時辰後,沈夕從錦沫閣的暗道裏走了。
回府之時,已經夜深人靜,她進屋的時候連蠟燭都沒有點,摸著黑到了床邊。
床幔放下,快速的將身上的夜行衣脫下來,揉作一團扔到了一邊。
一夜無夢,但被一早這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吵醒,然而沈夕精神突然緊繃了起來。
“誰?”她猛然從**坐起。
曉月懵懵的回答說:“小姐,是我。”
知道是曉月後,沈夕又躺了下來。
短短的一個晚上,沈夕對這個宸王又有了新的認識。
隻是不知道他殺的是誰,又為什麽要殺那個人,還有那說話的語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如果是朝廷紛爭,那還是自己不要接觸和了解的好,畢竟自己的小命要緊。
“小姐,老爺讓你去前廳,說是要去賑災了。”
“不是還要準備幾天嗎?”
“聖上說是銀子已經備齊了,就出發。”曉月從櫃子裏拿出一套衣裙,放到了架子上。
沈夕一時又有點後悔,這銀子是不是送的有點快。
她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又急忙的趕到門口。
沈言穿著官服,坐在馬上。
“父親,一路保重!”不知要說什麽,但也隻有這樣一句祝福是最衷心的。
“嗯,你好好看家。”
沈夕目送著父親走遠,隊伍也越來越遠。
心中再是擔憂,也無能為力,父親在朝為官,這也是他的責任。
每日的奏章又怎是寥寥幾筆就能寫完,考取功名又怎是他們唯一想得到的。
有時她真的很佩服父親,做官一生,一生做官,卻隻為這天下百姓。
“小姐,回吧!”
人都已經走遠,自己倒還感慨上了。
一時間,她竟然覺得自己隻是賺錢的格局小了。
“行,趕緊回去,做點好吃的,餓死了。”沈夕收回思緒,立馬小跑著回去。
剛才的不舍全然拋在了腦後,現下歡脫的就像是沒了束縛。
“曉月,你帶著人將府裏所有的大小門都看守著,凡是有進出的都多留意著。”沈夕吃了一口餅,喝著湯,又在細細的想著,有沒有什麽落下的細節。
“還有,這段時間就要勞煩你多留意著。”
前腳沈言他們剛走,顧宸就帶著人來了尚書府。
沈夕叫人撤下了飯菜,上了好茶。
“不知王爺前來所為何事?”
“沈大人為朝廷辦事,本王自然要多照顧著他的家裏人。”他示意讓秦羽過來,“這是本王的一點心意,還請沈姑娘笑納!”
緊接著就是一個接一個的人端著禮品過來,除了一些首飾,竟還有各種糕點吃食。
沈夕在一旁暗自的瞧著,“王爺如此,臣女還真是有點惶恐。”
“沈姑娘不必惶恐,這糕點是禦膳房裏做的,特意給你嚐嚐。”
話都說到如此了,沈夕隻好起身謝恩。
她眼睛不經意間瞥到了顧宸,原來這才是真正深不可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