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眾人都在沈府裏等著。

而曉月始終是有些不放心的。

她從錦沫閣出來後,就去了城門口等著。

沈府小廝見來人,問道:“曉月姐姐怎麽來了?”

“我在府上等著也是焦急得很,不如過來此處等著放心。”

曉月踮著腳,抬頭看著城外是否有人過來。

這裏是城門口,人來人往是自然的。

可就是這般的人來人往,曉月等得很是在著急。

此時,她來回地在城門口踱步。

約莫著到了午時,一輛馬車慢悠悠地過來了。

坐在最前麵駕車的正是梓靜和秦羽。

曉月抬眸間就看到了,一時間,她愣在了原地。

這時,身旁站著的小廝倒是反應過來。

“曉月姐姐,我們趕緊回去告訴老爺。”

“是的,快回去。”

兩人翻身上馬,先行一步。

梓靜小聲地朝著裏麵說道:“姑娘,已經到城中了。”

這時,裏麵輕聲地嗯了一聲。

回來後也是要再做打算了。

“姑娘,我們要先去哪裏?”

沈夕思慮了一會兒,“我們先回府吧!”

說完之後,她又問了一下身邊的人,“我先回沈府可以嗎?”

“當然是要先回沈府,那日從你府上出來的時候,嶽父嶽母可是擔心得很呢!”

“那邊就如此了。”

沈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出門的時候是整理好了,但在路上還是有些弄亂了。

韓芸和沈言早早地在門口等著。

馬車到了之後,沈夕有些坐得麻了腳,走路的時候有些一瘸一拐的。

韓芸當即就衝到了前麵。

“這是怎麽弄的?”

“沒事的母親,這不是別人傷的,是我這一路上沒有活動腿腳的緣故。”

她母親將手伸了過來,可是,卻被跟在沈夕後麵下馬車的顧宸給搶了先。

人家直接打橫抱起了沈夕。

韓芸笑而不語,這也算是成親了。

便也沒有什麽好避諱的了。

正是如此想著,這路過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不是這回門要三日之後嗎?”

“誰知道呢,這個沈夕向來都是沒有規矩慣了的。”

“你沒瞧見,人家可是被宸王給抱下來的。”

雖然他們說的聲音很小,可還是被韓芸給聽見了。

她將自己的衣袖一甩,狠狠地剜了幾人一眼。

路過便路過,何必要在這裏嚼舌根。

她的女兒何時回來,還需要別人來說教。

那兩人很快也收到了韓芸的眼神,灰溜溜地便離開了。

曉月這幾日一直是在各個地方奔波著的。

她也將這其中的一些事情告知了韓芸。

加上陸阮擎說的,韓芸便也就猜測了差不多了。

雖然兩人是成親了,抱一下沒有什麽。

但是沈夕還是覺得有些別扭,而且自己隻是腿麻了,又不是不能走了。

“顧宸,要不你先將我放下來,我與母親說一兩句話。”

“好。”

沈夕雙腳落地,長籲了一口氣。

轉頭便去找了跟在後麵的母親。

“母親。”

“嗯,楚煙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母親怎會知曉?”

“有曉月還有你店裏的那個小鬼,我自然就知道了。”

“母親,你覺得我將楚煙救出來的可能性大嗎?”

“你若是想救便有極大的可能,我在江湖有三兩位好友,若是需要幫忙的話,我便書信一封過去,他們定然會竭盡全力幫你的。”

沈夕一聽江湖上的好友,便自覺地將她的母親帶入到了經常聽的話本上了,何嚐不是在江湖上有一兩個好友,總是會在危險的時候出來。

她笑著說道:“不用了,那兩個江湖好友還是留給母親吧,我有自己的底牌。”

“你心中有數就好。”

一行人坐在前廳裏,人人的麵上倒是沒有了先前的那般嚴肅。

沈夕睡了一路,實在渴得不行。

她坐下後立馬狂飲了幾杯茶。

“夕兒呀,你這新婚之夜便出城,屬實是有些不妥的,如今你們也回來,就快些回王府吧!”

“爹爹,你當真是朝中做官做得迂腐了,成親的禮行完就好了,這不是事出突然,要不然我也不會將這身嫁衣換下騎馬追出城去。”

“行行行,是我迂腐了,你們還是快些回去吧,王府那邊雖然有皇上料理好了,但還是需要你們回去親自打點 的。”

當真不是沈言在這裏趕人,隻要瞧見兩人都安全沒有受傷就好。

畢竟這剛成親,不好在府上待的時日太久。

顧宸很是識趣地起身,拉過了沈夕的手來。

衝著兩位行了一禮,“嶽父嶽母,我們這就回去。”

沈夕小聲地嘟囔著,“我們這才剛坐下的。”

在沈夕還想再坐下的時候,顧宸眼疾手快的就將沈夕給拽走了。

她的手被顧宸緊緊地攥住。

硬是將人給拽到了馬車上才鬆手。

“怎麽一成親,你倒是很聽從我父親的話了?”

“不是聽從,而是嶽丈之話屬實有些道理。”

沈夕撇了撇嘴,轉頭看向了窗外,“我怎麽沒聽出來有什麽道理。”

她說的聲音很小,顧宸坐在旁邊都沒有聽見。

要不然他定然是要給沈夕理論上一番的。

這馬車雖好,可還是比不上在軟軟的**睡得舒服。

回去後,她要洗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睡上一整天。

馬車行至一半。

秦羽突然就將馬車給停了下來。

顧宸在裏麵問道,“何事?”

“王爺,一些乞丐攔住了去路。”

“那就給他們一些銀子吧!”

不一會兒,秦羽又說道:“王爺,他們不要,說是要讓王爺給主持公道。”

沈夕與顧宸對視了一眼,顧宸回複道,“既然是主持公道,那應該去找衙門,何故過來找本王?”

這些乞丐中,站在最前麵的那人說話了,“王爺,衙門我們已經找了,而且還搭進去了好些銀子,可是這件事情都沒有解決,這才貿然攔下了王爺的馬車。”

沈夕朝著他點了點頭,“你是這景淵朝的王爺,百姓有事求到了你這裏,不妨下去看一看。”

“王妃說得正是,我正有此意。”

可如今這馬車是停在了路中間,他便叫秦羽將馬車停在了一旁。

沈夕坐在馬車上,聽著這些人所要說的事情。

當真是衙門管不了不成!

那位老者,先是咳嗽了一聲,然後撲通跪在了地上。

稍稍帶著些哭腔,說道:“王爺,草民幾個本不是這街上的乞丐。”

“那為何會如此?”

“皇上聖恩,分撥出了屋子於草民等人,本應該早早入住,但當草民等人前去時,才知這屋子被薑家的人給霸占了,草民等人前去辯論,這薑家的公子竟硬生生地將草民的一好友打傷,至今還臥病在床呢!甚至斷了我們所有的生計,這才一個個都淪為了乞丐。”

“你說的可是薑侍郎家?”

“正是。”

沈夕在馬車裏輕輕地敲了一下窗戶框。

顧宸立刻來到了馬車旁站定,“王爺,這個人大有可能是薑皓,且上次去安府騙婚的也是他,此人跋扈得很,你可要細細的查問。”

說完,顧宸便吩咐了秦羽來。

隨後,顧宸上了馬車,拿過放置在一旁的繩子,架著馬車遠去了。

沈夕還等著他處理的結果呢!

“顧宸,你不管這件事情了?”

“我將秦羽留下,將這幾人帶回到王府,我們先行一步回去,好做準備。”

就是,顧宸怎會是那種棄百姓於不顧之人。

那些人也是如沈夕先前那般想的。

“王爺這是不管我們了?”

“看來,我們真的是投告無門了。”

秦羽知他們心急,可是一人一句的,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插話。

正是在一個空檔之時,秦羽當機立斷地搶到了話語權,“諸位,王爺的意思是請諸位到王府上將事情的緣由細細的講清楚,不是不管大家。”

“當真是如此嗎?”

“是真的,不然王爺也不會讓我留下給大家帶路,現在你們就請隨我來。”

宸王府的大門,讓幾人稍稍的不敢踏進去。

微微愣了一會兒之後,為首之人心裏一橫,便跟著秦羽進去了。

為了不讓百姓們太緊張拘束。

顧宸將這會麵的地方安排在長亭之下。

這些百姓紛紛跪在地上,將這事情從頭到尾講得仔細。

沈夕躲在一旁也是聽了個仔細。

她暗戳戳地將這木樁子給劃了一道子,“看來上次還在很是便宜了那個薑皓。”

這裏的好些百姓都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竟也要被欺壓至此。

越是想到此處,沈夕隻恨當時為何沒有親自將這薑皓給暴揍一頓。

“秦羽,你先將他們都安置好。”

“是。”

眾人異口同聲道:“多謝王爺。”

百姓們離開後,沈夕這才義憤填膺地出來。

狠狠地一拳錘在了這石桌上。

“為何在這尚京中,他能如此地不顧忌,難道皇家的威嚴他也不怕嗎?屬實橫行霸道的我也見過不少,可這些人都是離著皇城極遠的,他們覺得皇上沒有心思顧及他們,那是理所應當,可是這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了,卻還是如此,當真是不知為何了。”

“我知你心中煩悶,這事我定然會查清楚的,不過在這調查之前,還有一件事非常重要。”

“什麽事情?”沈夕天真地問著。

顧宸慢悠悠地說道:“洞房花燭夜。”

沈夕隻當是沒有聽清楚,忙說著自己有事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