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是沈夕唯一的想法。

洞房花燭夜,她還真的有些不敢想。

大婚已成,沈夕也沒有這麽多的空閑時間蹲在這王府裏。

算著日子,三日回門,還要進宮麵聖。

日後若再是有什麽宮宴,那自然是要她一同出麵的。

到時候,肯定又會耽誤上許久。

沈夕早已洗漱完畢,也換好了 衣裳。

曉月將包袱裏的兩個匣子拿了出來,“姑娘,你當真不休息了?”

“如今他也有事要忙,我也有事要忙,總好過整日待在王府裏強。”

她抬手將兩個匣子給拿了起來,“你在府中吧,我去鋪子裏瞧瞧,順便安排一些事情。”

“姑娘,為何總是將我留在府中?”

曉月或多或少是有些小埋怨的。

她轉身過去,正瞧見了曉月這委屈的小表情。

“你是我堅強的後盾。”

說完,沈夕就走了。

其實不管是誰,有一個人在身後,總是會安心許多的。

此時的錦沫閣,大亂倒不至於。

隻是少了個掌櫃,大家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沈夕在門口輕輕地叩門。

裏麵的人卻沒有幾人搭理的,若是來店裏買東西的,自然不會叩門。

想來也是她們的東家。

“你們怎麽都不理我?”

“掌櫃的每次來都要如此,我們這都已經習慣了。”

她們正在上新貨,好些東西擺放的位置還不是很熟悉。

所以便兩三個人一道,商量著要怎麽擺放。

沈夕將她們適才放下朱釵與那步搖調換了一下位置。

“你們不覺得,這樣擺放的話,與這一旁的耳環更搭配嗎?”

兩個小丫頭細細的瞧著,“嗯,還真的如此!”

“有些時候,這擺放的位置,搭配出來的首飾,也是會影響美感的。”

“知道了,東家。”

“對了東家,楚掌櫃的何時回來?”

“楚煙,楚煙她在店裏忙著這些年,總是要讓她休息一下的,估計要在外麵玩上一年之久。”

雖是沈夕如此說著,但眾人還是湊了過來。

一個個地說道:“楚掌櫃的不會是去成親了吧,居然要這麽久?”

“就是,楚掌櫃可是出去偷懶了?”

沈夕不想將這真實的緣由說出來,也隻能跟著她們在這裏說笑了。

“你們若是賺夠了銀子,也是可以出去玩的,到時候,可是要回來將這一路上的趣事都細細地講給我聽呢!”

“東家舍得放我們出去玩,那這錦沫閣裏不久沒有人了?”

“既然大家都出去玩了,我怎麽又閑著呢,自然將這門關上,也出去看看這大好河山呀!”

玩笑開得差不多,幾人的手上也是沒有閑著。

很快便將這箱子裏的貨都擺在了上麵。

“你們先整著,我去後院看看。”

“好的,東家。”

她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啟用了自己房間通往密室的暗道。

修繕密室之時,她本就留了一手,這事就連楚煙都不知曉。

正是因為,她的身形嬌小,便將這入口藏在了床的後麵。

她輕輕地摁下了牆上的一塊很是不起眼的石磚。

通往密室的門便被打開了。

她將火折子打開,緩緩地進入,這條暗道她是時不時地打掃著的。

而且,在暗道兩側還特地開了兩間屋子。

裏麵存放著一些吃食和平日裏用得到的東西。

一旦發生了什麽事情,躲在裏麵,還是可以生存上一段時日的。

她繼續地往前走著,片刻後,沈夕又打開了一個 門。

便是通往密室的。

她將身上帶著的兩個匣子拿了出來,把裏麵的東西放進了另一個匣子裏。

然後還專門得上了鎖。

前車之鑒,看來這東西不能經常放置在同一個地方。

一個楚煙儼然如此,若是再出現下一個楚煙的話。

她便不會如此之幸運。

待在此處屬實沒有什麽事做,於是,沈夕又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屋子裏。

剛整理好自己的衣裙。

敲門聲便響了起來,“誰?”

“沈夕姐姐。”

“何事?”

她打開了房門。

陸阮擎小小的身子站在門前。

這個小鬼與她認認真真地說了兩次話,可兩次都出了事。

倒是不知這次又是為了什麽事情。

“這次來沒有事情。”

“那你過來是為何?”

“楚煙姐姐當真是去了別處?是不會回來了嗎?”

沈夕與他一道去了亭子處坐下。

還是說了以前說過的那些話,“陸阮擎,你還是個小孩子,大人的事情你不要過問,若是你整日裏無聊的話,不如我找個書塾讓你去上可以嗎?”

雖說是讓他去,可是,上書塾哪是那麽容易的,且這小鬼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名字,怎麽弄都是麻煩得很。

“書塾講的東西我都會,何須再浪費這些銀錢?”

“你都會?”沈夕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神通?”

“不是,隻是平日裏無聊的時候,將那些書都給看完了。”

沈夕自知沒有如此之天賦,當然也不敢去問,他都看了些什麽。

“那你可有什麽想做的?尋找你的家人,或者是你想要科考?”

這兩件事都是比較長遠的。

不管是想要去做哪一個,都是要早早就開始準備的。

他猶豫了片刻,“暫時都不想。”

“既然都不想的話,那你就好好地玩,沒事的話去找別的小夥伴多溝通一下,大人的事情不要管。”

“好,我知道了。”

“你,你千萬不要亂跑。”她一抬頭,坐在對麵的小鬼就不見了,“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撿到了一個小孩還高冷到不行。

陸阮擎走了,沈夕也哼了一聲離開。

不管怎麽說現在人是在我這裏的,她也不能將人給趕走。

陸阮擎,看來是要好好的注意你了。

梓靜那邊近幾天剛好有事情要處理,十天半個月的也就不能來這邊了。

上次隻是淺淺的將這個陸阮擎給查了一下,終究這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就算是查不到一些什麽,再查一遍也是好的。

沈夕這樣想著,便回到屋子裏,坐在書案前,將紙鋪好,然後拿起筆來在上麵將陸阮擎的事情又交代了一遍。

身邊留著一個隱藏的禍患,終究是不行的。

沈夕將紙條卷了起來,放進了信鴿的腿上。

這信鴿是平日裏與梓靜往來的,也隻會走這一條路線。

而且這信鴿被沈夕訓練的是所有的信鴿中飛得最高的。

不會被別人給瞧見的,所以這很是安全。

沈夕將這信鴿放走了之後,長歎了一口氣。

如今這鋪子裏也不能始終都沒有掌櫃的。

她也不是每天都能過來看著。

而在這幾人中,沈夕倒是瞧見了一人還不錯。

雖然比不上楚煙那麽好,但是好多東西學習起來定然也是會順手的。

於是,沈夕回到前麵,將眾人給聚集到了一起。

“我今日將大家聚在一起,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大家。”

眾人都是微微點頭。

“如今楚煙在外麵遊玩,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而她是這錦沫閣的掌櫃,既然她不在,但這店裏也不能少了掌櫃的,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可有自薦當掌櫃的的?”

沈夕心中是有了一個人選,可若是趕鴨子上架的話,那這錦沫閣的掌櫃的還不如不選。

所有的事情,沈夕比較喜歡讓她們自願站出來爭取,既不顯得偏袒誰,也讓大家都看著。

“可有人自願的?”

她已經問了第二次了。

若是再有第三次還沒有人站出來,那這掌櫃的還當這是要空著了。

麵前站著的幾十個人都麵麵相覷。

時而小聲地議論著,時而又看看沈夕的臉色。

第三次,“可有人自願?”

沈夕的臉色明顯嚴肅了起來。

正當沈夕要走之時,有一人便走上前來。

“東家,我想要當掌櫃,可是我什麽都不會。”

沈夕笑著看向這人,不就是自己所想的嘛!

“阿緣,不會不要緊,前期我可以教你,若是你自己不好好學的話,那我就隻能換人了。”

“東家,我知道了。”

她過去將阿緣拉到了前麵,對著眾人說:“一店之掌櫃,如這中流砥柱,以後,阿緣便是錦沫閣的新掌櫃,沒有誰生來就會的,在一些事情上,大家應該相互幫襯,話就說這麽多,大家去忙吧!”

店裏總共才十幾個人,且都是從一開始就跟著的,個個都是率真的小丫頭。

開店都這麽久了,也未曾見過有勾心鬥角之事,這正是沈夕不願再招新人的原因。

而大家也是對這位東家很是敬佩。

先前是大臣之女,如今又是宸王妃,卻始終是沒有一點的架子,當真是讓她們敬佩至極。

將眾人散去,她獨獨留下了阿緣。

在樓上,沈夕將一些先前看過的賬本給了她,“這些你且先看著,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再過來問我。”

“多謝東家。”

“你不要有壓力,楚煙做到這個地步,也是一點點地進步的,而且,你不需要與楚煙做的一樣,隻要自己盡力了就好。”

“知道了,不會讓東家失望的。”

“那就好,還有呀,你雖然已經是掌櫃的了但是與姐妹們之間的感情可是不能散的。”

“嗯。”

阿緣抱著賬本離開,這背影倒是讓她想起了與楚煙在一起的日子。

起初,兩個人都不會看賬本,也不會算賬。

有時候,將一筆賬給算清楚,兩個人可是要耗上半日的。

如今,她們都是手到擒來,事事都會,卻不知,已是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