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她們的情誼儼然都成了往昔。
這與楚煙才分別了一兩日,沈夕的惆悵總是莫名地湧上心頭。
她將頭轉過去,不再去看阿緣,“還想她做什麽。”
可是這楚煙的孩子,不能不讓她去猜測的呀!
楚煙不過才比她大一點而已,這孩子那得是什麽時候生的?
還有這事連蕭璟軒都知道,為何就偏偏不告知她,若是她真的知道了,定然是會給準備大禮的。
難不成這孩子的父親是個人物。
楚煙這才選擇躲起來,好不讓他們找到。
沈夕甚至都將那聽過的話本子都聯想了一遍,終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翻看著桌上昨日的賬本,卻怎麽也看不進去。
最終,對麵的飯香還是將沈夕給勾走了。
對麵樓地見到了沈夕倒也沒有驚訝。
反倒是打趣道:“宸王妃怎麽會有空到我們這裏來?”
“我也不想來,這不楚煙出去玩了,我不得不過來看著點。”
“也是難為你,這才剛成婚的。”
“陳宜,你怎麽還在這?”
“拜托,這是我的店,為了看你的這十裏紅妝,我可是專程回來的。”
“霸氣嗎?我坐在轎子裏什麽都沒看著。”
陳宜將小二手上的栗子糕拿了過來,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沈夕的麵前坐下。
“你事情這麽多,拿著這一碟栗子糕回去忙吧!”
“趕我走?”沈夕抽泣地說,還將帕子拿出來擦眼淚。
“少在我這裏演戲了,你如今的身份還是多注意一點。”
陳宜開的這聚香樓,來的朝中之人還是挺多的。
有些人是過來吃飯的,而有些人卻不是如此了。
尤其是諫院的人過來,那這樓裏便是再也找不到一個當官的了。
“行了,我這就回去。”
那碟栗子糕她是專門過來要的。
也是沒想著要就在這裏用飯的。
如今身份一變,怎麽著身邊的人處處都要提醒著她。
明日回門,估計又是要被她的那個古板的父親給好好地說上一通。
一個擺放著五六個栗子糕的碟子,硬生生地被陳宜給放了二十幾個。
沈夕這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最上麵的那個給掉下來。
店裏的人一人一個分完之後,還是會剩下好幾個的。
還算這陳宜夠意思。
沈夕走得十分的小心,回到錦沫閣之時,安玥也在此時剛下了馬車。
“呦,你居然沒在王府裏待著?”
“咦?安玥,來得正好,這栗子糕是剛做出來的,快來嚐一嚐。”
“沒想到,我竟然來的這樣湊巧。”
“你是來的湊巧。”
阿緣此時正看賬本看得入迷,先前,她是跟著楚煙看過一點,可她會的也隻是皮毛。
此刻的她正發愁的摳頭發,真當自己看著賬本的時候,才感覺這當掌櫃的有多麽的不容易。
速來看著楚掌櫃雲淡風輕,完全沒有將這些賬本看在眼裏的樣子。
也不知何時她也能變成這個樣子。
安玥瞧著她愁眉苦臉的,便好奇地問了句,“阿緣這丫頭是怎麽了?”
“她呀,正學著看賬本呢!估計這樣,應該是看不懂了,正在發愁呢!”
“她看賬本,你是在豬呢比培養楚煙的接班人?”
“不是培養,是已經讓她接替了。”
“楚煙呢?”
“楚煙出去玩了,一年半載的回不來,我這店裏的掌櫃總不能等著她回來吧!”
“也好,楚煙忙前忙後地卻是該歇息著了。”
這一碟栗子糕當真是不負使命的安全到達了錦沫閣的桌子上。
她率先拿了一塊放在嘴裏嚐了嚐,“果然還是剛做出來的好吃,你們也快過來那一塊都嚐嚐。”
二十幾塊糕點,怎麽拿都是夠分了的。
安玥與沈夕一道上了樓上說話。
一人手裏都拿著一塊栗子糕吃。
“入口即化,當真是美味。”
安玥記得這聚香樓裏不曾有過栗子糕的,便問道:“聚香樓何時做栗子糕了?”
小口小口地吃,著實有些費勁,沈夕便一整塊放進了嘴裏。
這一整塊,塞滿了她的嘴,可她卻還想要說話。
安玥立馬躲得老遠,“你咽下去再說話,我不著急你回答的。”
萬一這糕點要是噴出來了,當真是有的樂了。
她快速地嚼了兩下,然後連著喝了兩杯水才勉強咽下去。
“這栗子糕是她們的廚娘今日才做出來的,還沒有正式的要擺出來賣呢!”
“這樣的話,豈不是你我拔得頭籌了?”
“倒也是不假,你說她一個酒樓,偏要將這糕點做得如此好吃,還真是有些搶別人生意了。”
“這有什麽搶不搶的,誰做出來的好吃,才是上策。”
“快不說這栗子糕的事了,你今日來可是有事?”
安玥用手帕擦掉嘴角的碎屑,說道:“過幾日,我母親就要回來了,原是想著親自給她做一件衣裳的,可這才繡了一半,儼然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便想著來你這裏挑上一兩個步搖。”
“這好辦呀,我送你。”
她每次都是如此,上次她母親生辰之時,也是如此。
買完了一個鐲子,誰知這沈夕又贈了一塊玉璧。
買個簪子,贈個步搖。
“你可莫要再送了,每次送,不都是你給填賬,留著這些銀子,倒不如請我多吃上幾頓飯。”
“既然要挑選,那我們就不要在這裏坐著了,下去瞧瞧吧!”
“好。”
櫃子裏有好幾套首飾都是昨日才擺放上來的,而且也是才剛到不久的。
拿去送禮再好不過了。
沈夕帶著她來到擺放首飾的地方,“這些都是新的,你看上了哪套?”
“說不上來喜歡哪一個,可看著哪一個都很是喜歡。”
安玥在其他的事情上很是決斷,可就是自己要挑,要選擇的時候,總是UI猶猶豫豫,正如這首飾。
怎麽可能看著哪一個都喜歡,所有的首飾雖然都精致,華貴的很。
但在一些細節上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適合什麽年齡的人佩戴。
在什麽場合佩戴,亦或者完全雖心情佩戴。
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沈夕在這幾套首飾中掃了一眼,最後將視線定在了這中間的一套上,“安玥,這套靛藍色的可好?我記得伯母好像沒有這個顏色的首飾。”
沉穩而又尊貴,著實是比那幾套緋紅色和翡綠色的要高出一籌。
而且這一套下來,步搖耳環簪子和手鐲都有了。
“這些之所以能成為一套,皆是因為,它們都是從一塊石料上打磨出來的。”
“我瞧著也甚是喜歡,就要這一套吧!”
“行,你看看還要不要其他的?”
說完,沈夕將櫃子裏的這一套拿了出來,在櫃子裏看著倒是沒有這麽耀眼,而拿出來後,倒是可以看見點點星光。
安玥震驚地說:“這怎麽還閃著光?”
“不是,隻是你看的角度不對,你若是到我這裏來看就沒有了。”
於是,安玥邁著小碎步到了她身邊,“果真哎!不知戴在頭上是不是也會如此?”
“應該會吧!”
裝盒,付賬。
這一單賣的著實順利得很。
而沈夕借著新貨剛來不久地由頭,硬生生給安玥了一個半價。
“對了,你可以將自己想對伯母說的祝福寫在紙上,然後與這首飾一同放著,到時候伯母一打開,豈不歡喜。”
“此主意甚好。”
這邊,沈夕費勁地找來了淩雲給她的一些紙張來。
淩雲給的這些紙,是他自己造的,上麵印滿了蘭花,很是好看。
而淩雲給了她之後,因為比較少有,她便一直珍藏著,沒有用過。
此時拿出來,寓意正好。
“沈夕,你這紙倒是好看。”
“淩雲給的,我覺得用來寫這個正好。”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寫就好了,阿緣叫我了,我去看看。”
“好。”
安玥與她母親也是分分合合的,有時她在京城,她卻在邊關。
而她在邊關,她卻又回到了京城。
應該是有許多的話要說吧!
阿緣指著冊子上的一處地方問她,“這裏的賬總是對不上,也不知是為何?”
沈夕看了一眼,上麵明顯有楚煙做下的標記,說明此賬因為各種原因,終究是對不上的。
“你看,這裏楚掌櫃做的標記,此賬不是因為我們對不上,而是因為那年整個景淵的生意來往都不順暢。”
“我倒是記得那年生意很是慘淡的。”
“正是,你看這上麵寫得賣出去的是蓮花刺繡外衫和一盒的珠子,按照原本定的價,這賬可是虧損了不少的,但這兩樣東西你知道最後落在了誰的手中了嗎?”
“阿緣不知。”
“落到了大齊的皇貴妃手上,而買走之人正是那鎮守邊關的安伯父,我本就是想著低價賣給他的,可誰承想這安伯父也是個機靈的,轉手高價賣給了那大齊的人,而那賣東西的銀子,全都拿來賑災了,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那這賬也就對不上了?”
“有些賬對上了,也很有可能是一筆糊塗賬,隻要將每筆賬來龍去脈給理清楚了即可,不用過度的追究。”
“我知道了。”
說罷,安玥拿著寫好的紙張下來了。
“我寫得有些多了,久等了。”
“正好這匣子還沒有封上,就放到裏麵吧!”
散發著淡淡幽香的紙上寫滿了祝福,連同著這一份禮物放在一起。
收到這個大禮的人應該會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