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走便沒有像先前如此說些許話,而是隻瞧了瞧。

因為這絲織與刺繡,須得靜下心來。

她們便沒有打擾。

簡單在上麵閑逛了後,沈夕她們便就下來了。

臨行前,沈夕專程去了魏伯那裏。

她輕輕地叩門,“魏伯,現在有空嗎?”

“進來吧!”

進去後,魏伯正坐在書案前看著那幾張圖紙。

沈夕提起裙子,坐在了魏伯的麵前,“這些可是做得出來?”

“我隻是不知你要用這些做什麽?”

“今日正巧想到了這些裝首飾的盒子,可以我們自己來做,這樣也可省下一筆銀子來,而且,我們自己做的話,就不會有這麽多的限製,花紋外形,想做什麽樣的就做什麽樣的。”

魏老伯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你個小丫頭,賺錢的道道還挺多的。”

自從他被這小丫頭給招來,可是一天的好日子都沒有過過。

三天兩頭的,不是送來一大堆的木材,就是送來好些的圖紙。

“魏伯,我若是不賺銀子,那怎麽給您老買酒喝?”

“好好好,這圖也就是你畫的複雜了一些,上麵雕刻的紋飾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就有勞魏老伯了。”起身之時,她順走了書案上的一個小玩意。

“這每次都順走一個,你還真是自覺。”

沈夕把玩著手上拿的小木鎖,心想著,不就是一把鎖嘛!還非得做得如此精致。

如大拇指般大的木鎖上,蘭花在上麵盛開,栩栩如生。

手藝好的人真是做什麽都是好看的。

她出了門就很是炫耀地將木鎖來回地往上扔。

這個魏老頭一直都摳摳搜搜的,想從他這裏拿東西,那必須得順走。

“東家,你這是拿的什麽?”

“從老頭屋裏順出來的。”

“那咱現在回去嗎?”

“回去。”

原路返回,然而逛了這麽久,這天早就已經黑了。

待阿緣上了馬車後,沈夕站在外麵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回王府了。”

“要不先送東家回去?”

“不用了,我在街上逛一逛。”

回王府,她還真的沒有這麽著急。

不過就是聞到了不遠處烤肉的香味。

沈夕往相反的方向而去,順著這烤肉的香味找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她平日裏出來逛得少了,還是這街上變化大了。

前麵居然有烤肉的她居然不知道。

單是聞著這個香味,沈夕就知道,今晚她的錢袋子是要保不住了。

回去之前,怎麽著都得好好地吃上一頓吧!

前麵的小攤那熱鬧非凡。

早已圍滿了人不說,沈夕根本就看不到裏麵。

她踮起腳來,仰著頭向裏麵瞧去,看到的也隻是一些腦袋。

於是她溜到了側麵,遠遠地瞧見了她們所帶的肉有好些呢。

怎麽著都是夠了的。

反正現在她也是搶不到,不如就在一旁喝碗茶也是可行的。

正是坐在一旁喝茶,她才發現這賣肉之人卻是兩名女子。

兩人長得很相像,身上穿得也都是些粗布衣裳,倒是這一頭的卷發,很是好看。

而再往下看時,那一雙深邃的眼睛,讓沈夕久久不能忘懷。

這兩人莫不是大漠之人。

能將這肉烤得如此地飄香四溢,讓這麽多的人都爭相要嚐嚐,是有些實力在的。

兩人一個在爐子前負責烤,另外一個負責收錢弄肉。

分工明確,縱使是人再多也不會慌亂。

沈夕一直看向她們,其中一人也抽出空來,回看了沈夕一眼。

而沈夕也回應性地笑了笑。

本來還想著有這麽多人,怎麽著也得等上些時辰的。

然而就隻是看了這一眼,沈夕的肉就擺在了麵前。

“姑娘這是?”

“我瞧著你在這裏坐了許久了,想來是等著我姐妹二人的烤肉的。”

“正是,我嫌這人太多,便在此處稍作等候。”

沈夕看了看麵前的烤肉,又看了看在她們攤子前的那些人。

這一碟莫不是專門給她的。

本來就很是期待的沈夕便也管不了這麽多。

一口下去,鮮嫩無比,而且這明顯是醃製過的,上麵還灑了些許的調料。

隻吃了這一口,沈夕便忘乎所以了。

臨走前,沈夕還特意瞧了一眼那忙碌的兩人。

看這時辰也已經不早了,在那周圍等著吃肉的人還有很多。

若是當真她自己坐在這裏等著,還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呢!

既然已經吃完了,沈夕從錢袋子裏拿出了好些銀子出來。

具體是多少銀子她也沒問,反正往多的給點就是了。

沈夕將銀子放在了盤子裏。

離開的時候還很是不舍,隻吃了這些,根本就沒有吃夠。

大街小巷之中,皆是煙火繚繞。

小孩手中的燈籠更是千奇百怪的,說來也是怪得很。

就連這些燈籠也都是近幾日才出現在京城中的。

尤其是一小孩手中拿著的蓮花燈,倒是讓沈夕看入了眼。

她過去,蹲了下來。

“小妹妹,你手中的燈籠是在哪裏買的?”

“在那裏,有個老爺爺專門賣的,還有好些呢!”

“多謝小妹妹了。”

順著小孩指的那個方向而去,果真是有一個老爺爺在那裏。

此時那裏正沒有其他人買,沈夕小跑著過去。

“老爺爺,你這裏可還有蓮花燈籠?”她在攤位前瞅了幾眼並未瞧見有。

那老爺爺也找了找,緩緩開口,“似是沒有了,不過我家中還有,姑娘可是著急要?”

他的家中,沈夕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道:“不了,不著急的。”

現在已入了夜,不好隨意去他人家中。

說罷,沈夕起身要走。

而那老爺爺卻也收拾了東西,手上拿不了的,便背在了後麵。

來往之人頗多,險些都要被撞倒,他踉踉蹌蹌地將掉在地上的燈籠重新又撿了起來。

沈夕就站在人群中,看著那老爺爺的背影。

心下一橫,“何須顧慮這麽多。”

便小跑著追上了那個老爺爺。

沈夕的攔路讓他明顯一驚,“姑娘這是?”

“你拿的東西頗多,反正我正好要你家中那燈籠,順道幫你拿上一些吧!”

“姑娘,這不妥。”

“沒有什麽不妥,您年紀大了,給一些吧!”

“多謝姑娘了。”

這些燈籠拿著倒不是很重,隻是它有些大,難拿而已。

沈夕跟在後麵,中途停頓了一會兒, 原是她的手有些勒得慌了。

而那老爺爺一直在往前走,也沒有要等等她的意思。

“做好事,算了。”

她拿起地上的燈籠,然後小跑著追了上去。

這一路上,沈夕與這老爺爺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他們是越走越偏僻,街上的人也越發的少了。

沈夕想著,可能是老爺爺比較喜歡安靜的地方吧!

又繼續跟了上去。

如今在哪裏,沈夕倒真的還有些不清楚了。

平日裏她就不怎麽記路,更何況現在還是在晚上,她便更沒有方向感。

然而走了這麽久,那老爺爺終於是在一處院子前停了下來。

“小姑娘,請隨我進來吧!”

沈夕見他推開了大門進去,她看了看這周圍的幾處院子,都未曾有光亮。

不知是不是沈夕的錯覺,總感覺是有什麽事的。

她便將手中拿著的一個燈籠扔在了門外麵。

進了院子才知道,不止周圍的那幾戶沒有光亮,她現在進去的這院子同樣也是漆黑一片。

借著月光,沈夕還可以勉強地看清晰一點。

進了這院子,那老爺爺便不見了蹤影,她小聲地喊道:“老伯,你可在屋子裏?”

並沒有什麽人回應,沈夕這才將放在屋門上的手收了回來。

此處寂靜一片,沈夕心中大叫不好。

忙轉身離開。

但為時已晚,一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人,用胳膊勒住了沈夕的脖頸。

沈夕紅著臉,腳下便朝著那人踹去。

他躲得很快,硬生生地將沈夕拽倒在地上。

反正身後有人墊著,沈夕也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不知那人胸前放了什麽,硌得她的腦袋暈暈的。

此時正是沈夕占優勢,她很是迅速地在那人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下去。

他悶哼了一聲,“沒工夫陪你玩。”

隨後,一個沾有迷藥的帕子就捂住了沈夕的嘴上。

她有何本事能躲得過這迷藥的威力。

不到片刻,沈夕便沒有了知覺。

那人鬆開了沈夕,拿出繩子將人給綁了起來。

一切妥當,從這屋子裏又走出一人來。

“可暈過去了?”

“正是。”

身上的黑袍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倒是有幾分的可怕。

沈夕被他們弄到了馬車之上,消失在了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巷子裏。

街上的花燈被賣出去的本來就很多。

一些小孩看見了就嚷嚷著想要。

而當他們到了賣燈的地方,賣燈之人卻早已不在。

一個二個 的也都失望而歸,可現在時辰還早,根本不到收攤的時候。

雖覺得有些反常,可大家還是找了各種的理由將自己給搪塞過去了。

所以,也就不會有人深究,這個賣燈的老伯到底是去了何處。

看燈、祈福,把酒言歡,亦有初見,亦有不歡而散。

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這城中的花燈何時出現,世人也並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