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呢,好朋友之間有很多生活習慣都是相似的。

就如這梓靜,雖說她一直叫沈夕主子,但沈夕從來都是視她為好友。

楚煙是如此,梓靜亦是如此。

餘暉下,兩人的側影照映在了窗子上。

撐起下巴的纖纖細手,**在了外麵,微風輕輕地從她們麵前吹過。

聽著樓下的琴聲悠揚,手指也跟著撥弄了起來,她雖不擅長這些,可還是能聽懂這彈的是什麽。

這時,梓靜又給沈夕的杯子裏添了些許茶水。

待她要坐下之時,這酒樓門口停下的馬車吸引了她的注意。

“沈夕,你瞧,那馬車看著甚是氣派得很。”

沈夕轉頭看了下去,除了雕花得車體外,那窗簾子竟然是絲綢做的。

車沿處還掛著一個玉墜,玉墜下還有流蘇飄飄散散。

直到那車夫,從車子上下來,沈夕也就知道這來人是誰了。

秦羽一手拿著劍,一手將車簾子給顧宸掀了起來。

這時,顧宸才緩緩起身,從裏麵出來。

整理著衣衫悠閑地帶下來了。

顧宸這般貌美地走到哪裏都是會引起一小番**的。

周圍路過的女子,恨不得將眼睛粘在顧宸的身上。

還有好些都已經走過去了,非要再轉過頭來再瞧上一眼。

嘴裏還小聲地說著,“你看那位公子,不像是我們大齊的人,如此能與之媲美的也就是太子殿下了吧!”

“哪有,我倒是覺得太子殿下也是比不過的。”

沈夕冷笑著嘲諷道,“這話說得倒是不假,蕭璟軒那個人長得確實沒有顧宸好看。”

一旁的梓靜隻得將頭轉過去,先前與這宸王不認識的時候,也沒見過沈夕這般地誇人,現在卻是張口就來了。

而兩人再次向下麵看時,這馬車前的人就已經不見了。

“我們走吧。”

“好。”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門前已經站著兩人了。

梓靜明顯一愣,沈夕倒是直接走了出去。

“早知道你會過來的,走吧!”

“出來為何不坐馬車?”

“我本來就是想出來走走的,奈何這肚子餓了,便與梓靜一道過來吃了一點,我買的糕點可是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正是那送糕點的小二,我才能找到這裏的。”他攙扶著沈夕,一步一步走得小心。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沈夕有了身孕呢!正要上樓梯的人紛紛地避讓。

然後還投來十分羨慕的眼神來。

梓靜與秦羽緊隨其後,梓靜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人的目光很是奇怪?”

“有何奇怪的?”

“嗬,我問你也當真是白問。”

她一個白眼翻過去,甚是無語,秦羽就是個隻會耍劍的侍衛,她的期望還是有些高了的。

沈夕站在馬車前,滿是疑惑地問站在身邊的人,“這馬車是你買的?”

顧宸搖了搖頭,“就算是我再有錢,也不會專門在這裏買馬車,這是宮裏給的。”

“我就說,看著風格不像是你會選擇的款。”

沈夕踩著木凳上去,離近了看,這雕刻的工藝與魏伯當真有得一拚。

她掀開簾子的時候,手拂過那絲綢,也當真是柔軟得很。

而裏麵的那坐塌之上的柔軟地坐墊,更是精致得很。

“不愧是宮裏的,就是奢靡。”

“這瞧著也不過宸王府的十分之一,王妃便覺得好了?”

若是兩人換一下,這話由沈夕來說,或許就不會這麽別扭。

在外人眼中,顧宸是不苟言笑之人,但是在沈夕麵前,卻是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

甚至有時候,那話聽的沈夕都有些覺得瘮得慌。

“哪有,隻是沒想到這大齊的皇帝會如此的大方。”

宸王府是如何富貴我又怎會不知,當然這一輛馬車自然是比不過的。

“我跟你說啊,適才我與梓靜可是吃了一整頭羊的,那酒樓的廚子廚藝當真是一絕。”

她很是欣喜地轉過頭去看顧宸的反應,卻是他躺在了坐塌之上。

“你,你怎麽又躺下了?”

“躺下就是為了聽你說這一桌子的肉是怎麽做的,快來講一講?”

“你想聽我還不說了呢!”她的分享欲一下就沒有,轉過頭去瞧著外麵的風景。

我隻是負責吃飯,又不是專門盯著那做飯的廚子,怎會知道這每一道菜是怎麽做的,還讓我給你講,真是可笑。

原是想著在走之前帶著他過去吃上一頓,現下也是沒有了這個想法。

此時顧宸拽了拽沈夕的衣袖,而沈夕則是給拉了回來。

然後,他又拽了一下,沈夕這才沒好氣地道:“幹什麽?”

“你我說說話可好?”

“不好,我還沒有想好這些菜是怎麽做的呢,怎麽跟你說話?”

“好啦,你瞧我給你帶了什麽?”

“什麽?”

“適才在路邊看到的,很是適合你。”

沈夕嘴裏念叨著,“若還是吃的話,那我可是吃不下了。”

說著,一個通透的玉鐲展現在了自己麵前。

“這鐲子很是幹淨。”

“正是,雖不是多麽名貴的玉石所製,但瞧著甚是喜歡,便買下來,你可喜歡?”

“我自是喜歡。”好東西見多了,偶爾這般的,也是瞧著喜歡,沈夕沒有猶豫地便戴在了手上。

還特地給顧宸炫耀了一番,“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潔白的玉鐲在沈夕的手腕很是合適。

顧宸一下看得出了神,然後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下次可否帶著我來一塊吃肉?”

沈夕一時有些愣神,“嗯?”不是在說這個鐲子嗎嘛?

“好呀。”

馬車外,秦羽高喊了一聲“主子,到地方了。”

沈夕率先從馬車之上跳下來,手腕上的鐲子很是耀眼。

梓靜悄悄地湊了過去,“這是宸王給你的?”

“嗯,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可是咱店裏不是有很多嗎?”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顧宸買的,而不是店裏的,兩者意義是不一樣的。”她將鐲子還想給梓靜看時,便又收了回來,“你都沒有心儀之人,怎麽理解,說了你也不知道。”

“我。”梓靜啞口無言,隻哼了一聲,先沈夕一步回了屋子。

“哎?你生氣了?”

梓靜在前麵飛快地走著,而沈夕就在後麵緊追不舍。

張口閉口的就是顧宸啊,心儀之人啊,甚至到後麵還說要給梓靜找一個夫婿。

最後的最後,沈夕被梓靜給關在了屋門外麵。

“沈夕,以後有事千萬不要來找我,找你的宸王去吧!”

“不是這樣的,我說的是事實呀!”

“你已經成婚了,趕快去找你的夫婿去吧!”

“梓靜,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不好意思了,沒事,悄悄地與我說,我到時候給你去說媒。”

梓靜當真是氣得頭發都要炸起來了,她當即開了門。

就見沈夕一臉的奸笑,“怎麽樣,想通了?”

“想通你個鬼,沈夕,你可別在這裏煩我了,走走走,宸王來找你了。”

沈夕轉身過去,“哪裏?”

再次轉身過來時,梓靜迅速地關上了房門。

以往她總是不跟在沈夕身邊是為了什麽,這便就是最好的理由。

先前有楚煙在前麵擋著,便不會想到她的。

如今這都要給梓靜說的頭大了。

顧宸在門口瞧著,雙臂交叉環抱著,“你這樣,當真還有人願意跟著你嗎?”

“這你就不懂了。”

“我又不懂了?那你隨我去屋中好好地說一說。”

顧宸兩三步地就走到了沈夕的跟前,小手一拉,讓沈夕來不及反應。

而沈夕這一路上當真是在想,一會說給顧宸的說辭。

房門關上,沈夕被顧宸一下甩到了**。

天旋地轉間,沈夕的詞已經全部想好了。

而顧宸卻在此刻,與她四目相對。

沈夕一臉認真地將顧宸推開。

而後,又是嚴肅至極地說道:“她們與我年紀相仿,而這梓靜先前為了躲開我的嘮叨,故意走遠的,現如今,楚煙不在,她就回來了,也不知這些年在外麵,有沒有遇到什麽心儀之人,我也好撮合撮合。”

“敢情你是想當媒婆了?”

“這沒有什麽不好,若是能促成一樁好姻緣,也算是一件善事。”

“對了,你身邊的秦羽可有婚配?”

躲在暗處的秦羽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這也不冷呀,怎的還打噴嚏了。”

顧宸吃驚地問她,“你當真有這個意思?”

“我也隻是想一想。”

“那我覺得秦羽那個榆木疙瘩定然是個看不透的。”

“可我瞧著秦羽還可以呀,除了在感情上有些不開竅,武功是好的,這長的也算是可以。”

“王妃的眼光當真是不錯,不過我覺得,還是順其自然就好。”

“你既然如此說了,那我就讓他們順其自然。”

然而,此順其自然非彼順其自然。

不過細細想來,這婚姻大事,從來都是你情我願,相互喜歡的,她如此做的話,豈不是強取豪奪了。

不行,斷然是不能傷害了兩人。

床幔下,沈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皺著眉頭在想著梓靜的終身大事該如何。

一些小細節不斷地在她的腦子裏閃過。

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副可愛的小模樣在顧宸的眼裏甚是好笑,不忍心去打斷,可也不想她如此地糾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