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顧宸就把被子給沈夕蓋上。
“不要蓋被子,熱得很。”
“好,不過,肚子是要搭上一點的。”
“我不想睡覺。”
“如今天已經這般晚了,你還想去做什麽?”
沈夕起身,從床頭那邊繞到了床邊,往外麵看了看,“果真是天黑了,我這一下午都在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自然是在想梓靜的事情,我都閉著眼眯了一小會兒了, 卻發現你還沒有睡。”
“當真是想得入神了,這麽晚了,我屬實也是不想動了。”
“所以,你還在床邊趴著嗎?”
沈夕此時正彎著腰,趴在那裏伸似一條犬。
這樣的想法是也是她自己率先想到的,自己霎時間覺得可笑,便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然後原路返回,到床裏麵乖乖地躺了下來。
顧宸甚是好奇地問她,“適才為何要笑。”
“笑我自己像一條犬。”
“哈哈哈哈。”
沈夕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你笑什麽?”
“笑為何我的王妃如此可愛!”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形容得很像嘍!”
“自是不像。”
顧宸先將人給攬在了懷裏,生怕一會兒生氣了,就直接不理他了。
沈夕躺在那裏自是不會那麽快就睡著,“顧宸,以後的生活你可有想過?”
“怎麽突然想問這個了?”
“你所向往的生活是怎樣的?”
“沒有戰亂,百姓們安居樂業,朝政穩定下來,便是我心中所願。”
“怪不得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就沒有這麽遠大了,我隻想賺很多的銀子,然後就去雲遊或者是歸隱山林,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
“肯定是會實現的。”
沈夕問一問就是想知道兩人到底差距有多大,若是讓其中一人委曲求全,都是不公平的。
她不想讓顧宸遷就自己,也不會放棄自己一直所要堅持的。
“那你現在離這個目標還要多久實現?”
“不知何時就實現了呢!”
窗子外麵繁星點點,遠在他鄉,這月光也甚是明亮。
一時間倒也是有些想念景淵的一切。
被風吹動的樹枝搖搖晃晃,她躺在**正是看得清楚。
若是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個人影。
樹影婆娑間,一抹黑影當真的閃過。
沈夕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外麵之人是誰,可是那人離開得太快,便沒有看見。
她轉身看了看旁邊躺著的人,顧宸已經睡著了。
輕輕地搖晃了一下,也是沒有將人給晃醒。
想來這周圍應該是有他的人在的,於是,沈夕也隻好閉上了眼睛。
可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再次睜開眼睛時。
床前卻站著一個黑影。
沈夕驚呼出聲,“啊!”
她被顧宸抱在懷裏,可這背後卻是濕了一片。
“做噩夢了?”
“我,我適才不知是醒著還是在睡著,見著一個黑影站在了床前。”
“有我在這,沒事的。”
“可,可是你睡著了。”沈夕邊說,邊往顧宸的懷裏湊過去。
而顧宸則是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這些都是夢,哪有什麽黑影,來了我也給他打跑。”
窩在顧宸的懷裏,沈夕差點沒喘過氣來。
她往後退了退,拿出帕子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老是做噩夢,適才那場景好真實,而那個黑影,瞧著身形,似乎很像是顧宸的。
沈夕疑惑地皺著眉頭,長籲了一口氣。
也不過隻是個夢而已,想這麽多做什麽。
他可是比閻羅王還厲害的人物,想來這妖魔鬼怪就算是來了,見著他了也是會退避三舍的。
“你可是不害怕?”
“如今天已經亮了,我便是不怕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有何好怕的。
沈夕起身,將外衫穿好,剛想要起來,一下子又被給拽了回去。
一屁股給坐了下來,她一看,是自己的裙子被顧宸給壓住了。
“呀,每次都要將我的裙角壓著,你是怕我半夜跑了不成?”
“當真是冤枉。”
沈夕將裙子給拽了回來,“我何時冤枉你,有何好冤枉的。”
這早上的太陽一點點地照進了屋子裏。
沈夕打開門伸了個懶腰,“我們的早飯何時會送過來?”
她是一睡醒就會肚子餓,若是忙著的時候還好,可這如今她也是沒有事情做。
起床之後也就隻能洗漱吃飯了。
此時顧宸也已經穿戴好,自顧自地在鏡子前梳著頭發。
“昨日買來的糕點你可吃過了?”
“買的時候我已經都嚐了一下,你不會是讓我吃那些糕點充饑吧?”
“怎麽會呢,我的意思是你給拿一塊嚐嚐。”
“說起這糕點,你還真得好好的嚐一嚐,這家店可是個老店,這手藝絕對是一絕。”
打開之後,那香味就撲鼻而來。
沈夕忍不住地又吃了一塊,然後給顧宸送了過去。
走到跟前,沈夕將整包都放在了他的麵前。
誰知他竟張著嘴在那裏等著。
沈夕很是識趣地拿了一塊放進了他的嘴裏。
自己也吃了一塊,道:“這糕點雖說是人家掌櫃的給便宜了許多,可這也是花了很多銀子的,要不你給一點銀,也算是辛苦費了。”
“可你送去給梓靜和秦羽的都沒有要銀子,為何 偏偏就問我要?”
“那是送給他們的,自然是不要銀子。”
沈夕伸出手來,等著他拿銀子出來。
而她還特意將手張開得很大,給少了會顯得你小氣,就等著你將錢袋子給我。
她嘿嘿一笑,“你不要這麽摳門,快些給銀子。”
“我可以給你一個比銀子還貴重的東西。”
“首飾還是珠寶,這些我都不缺。”
於是,趁著沈夕不注意的時候,顧宸起身,攬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沈夕愣愣地白了他一眼,“不想給便不給,還要占我的便宜,宸王當真小氣。”
“這難道不是無價之寶嗎?”
“少辯駁了,剩下的糕點你吃吧,我要去吃好吃的了。”
此時,梓靜正端著飯菜過來。
他們是昨日來的,而今日其他的人才烏泱泱的過來。
沈夕拿著糕點,在門口站著,大多數人都不認識。
有穿著西域衣裳的,還有將所有的大珠子都戴在頭上的。
她坐在石階上,似是在看戲一般。
然而這些人的隨行的行李更是比他們要多出好些,光是下人就已經將這整個屋子給占滿了。
沈夕不禁連連咋舌,不禁感歎,“這來的當真都是比皇帝的譜還大。”
“是不是後悔沒有帶這麽多人過來?”
顧宸也很是悠閑地站在一側,“我有何好後悔的,我們梓靜可以以一敵十,那麽多的花瓶跟著,也是無用的。”
在人群中,這裏的管事匆匆地跑了過來,“宸王妃,公主府的人來了,請您過去。”
“這兒的公主府是不是隻有一個?”她抬頭問向顧宸。
“是,你與這蕭雲初認識?”
“她去咱們那的時候,我與她說過兩句話的,怎麽,你不讓去?”
“沒有,萬事小心。”
“知道,我帶著梓靜過去。”
幸而她將蕭雲初要用的東西給弄了來,怕是她已經開始實施她的計劃了。
沈夕站在公主府門前,她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這碩大的牌匾。
公主府的氣派屬實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這牌匾是很大,可是上麵除了三個字外什麽都沒有。
裝飾什麽的更不期望了,隻不過就是用一塊木板子釘在了上麵。
而這大門也很是小,甚至比她們沈府的大門還要小。
她隨著管家進去。
院子裏也著實是沒有什麽擺設,假山流水,樹木花草,少之又少。
前方亭子處,蕭雲初正坐在那裏喝茶。
沈夕悄悄地過去,也坐了下來。
“你看我的公主府如何?”
“與尋常得很是不同。”
“就如今我的處境,你說我能不為自己謀劃一番嗎?”
“身為女子,本來就有很多的無奈,可也隻有自己抗爭一番,也才知道前方的可能。”
“聽你說的這番話,對於沈姑娘你,真是相見恨晚。”
兩人各自端著茶杯對視了一眼,人們常說,一切都在酒裏了。
而如今,一切都在茶裏了。
放下杯子,沈夕抬起纖纖細手,梓靜就將厚厚的一遝書冊遞給了她。
“這是我連夜讓人拿過來的,你先拿著吧!”
“多謝沈姑娘了。”
“楚煙,現在還在太子府嗎?”
“應該是的,我派出去的人沒有回來稟報,不過我勸你還是莫要行動,他太子府周圍的人手頗多。”
“嗯。”
從公主府出來後,這大齊的皇帝似乎是將他們這裏的使臣給忘記了一般。
已經過去兩天了,既不召見,也不來宮裏的人進行說明。
甚至連一個大臣都沒有。
而大齊地朝政他們也並不想多管,便又在此處等了一日。
這一日,宮裏的太監早早地就過來了,說是舉行晚宴,請各位過去。
到了下午之時,大家都準備著進宮。
沈夕坐在馬車之上很不安,“你說這次進宮會不會有什麽變故?”
“你覺得那皇帝會蠢到將各國的重要人物給扣押在宮裏嗎?就算他有這個心,也是沒有這個實力。”
“可是,我怕蕭璟軒會。”
“此次大齊皇帝讓大家過來,本就是為了日後蕭璟軒繼位而做的一個鋪墊,他不會如此!”
沈夕將自己的顧慮藏了起來,光使臣就來了十好幾個,當真要下手,那他大齊還當真是想要與他人為敵了。
進入大殿內,燭光遍布整個大殿。
每個人坐在哪裏都是安排好的,沈夕就跟著顧宸坐下。
抬眼便瞧見了坐在上麵的蕭雲初。
她突然對自己笑了笑,笑得沈夕心裏發慌。
蕭璟軒和皇帝是不會做什麽,倒是這蕭雲初,讓她泛起了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