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也是差不多了,沈夕便起身到窗邊,伸手推開了窗子,然後伸手試了試,雨已經停了。
沈夕道:“顧宸已經回王府了,你既然吃完了就去找他吧!”
淩雲好不容易搶了一口肉放進了嘴裏,匆忙地嚼了嚼,“算了,我去找顧宸告你的狀。”
“你可得找清自己的位置,在顧宸心裏咱倆誰的地位會高一點?”沈夕嘴角露著淺笑。
莫名的有種對付情敵的感覺。
顧宸與這貨的相處時間可是比自己要長的,且這淩雲又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她著實也是有些好奇得很。
若說是錯覺,那這已經不止一次了。
“我懶得與你在這裏吵嘴,走了。”淩雲這飯蹭的也沒有什麽成就感,吃一口,就被沈夕的話給噎一口,還不如自己吃的時候痛快呢!
他起身正要走時,突然一個轉身,將盤中的一個雞腿給拿走了。
沈夕驚訝的片刻,便對著那得意地淩雲問道:“這裏還有一個,你不要了嗎?”
“我沒那麽摳,給你留的。”
“一個雞腿讓給我就是不摳了,還真是大方得很。”沈夕嘟嘟囔囔的也將剩下的那雞腿給拿了起來。
邊吃邊下了樓,到門口掌櫃那。
慢慢悠悠地將銀子給了掌櫃的,這賬若是記得多了,日後再還賬的時候,就會舍不得了。
“這烤雞沈姑娘吃著如何?”
“嗯。”她又咬了一口品了一下,“還是不錯的,我覺得若是可以再上一份小料就好了。”
“好嘞,下次還請沈姑娘過來品嚐了。”
“掌櫃的客氣啦,祝你生意興隆啊!”
生意人,除了有經商的頭腦,還有就是要維持好周圍人的關係。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沈夕隻要是來聚香樓吃飯,離開時都是會與掌櫃的說上一兩句好聽的。
人家聽著開心,以後來往也比較方便。
走到自家店的門口,沈夕手中的雞腿也就已經吃完了。
剩下的一根骨頭一時之間不知要扔在哪裏,她隻好用寬大的袖子給藏了起來。
今日是因為在一直忙著談正事,便就將店裏的大夥給忘記了。
店裏的人都各司其職的,也沒幾個人有空閑時間搭理她。
於是,沈夕就悄悄地往樓梯口那走去。
這剛上了一個台階,阿緣拿著一張單子就過來了。
“東家,適才一位聲稱是禦史府嫡女的姑娘來了咱這兒,她看上了咱這裏的一套翡翠首飾。”
“嗯,拿給她就好了。”
阿緣有些難為情地說:“可那是最後一套,好巧不巧,太尉府上的姑娘也看上了,兩人差點在這大打出手,幸而被及時給攔下了,現在就等東家定奪了。”
物以稀為貴,兩人看中了同一套,自是誰都不願意讓步的。
沈夕笑著說,“沒事的,打咱們開店以來,這樣的事情還少嗎!隻不過這次是兩個身份比較特殊的人而已。”
雖是這般說了,但阿緣還是有些擔心,怕將兩邊的人都給得罪了的話就不好了。
“那東家要怎麽辦?”
沈夕的目光此時鎖定在了店裏擺放的那些首飾和衣服,差不多庫存都不多了,有些甚至也就隻剩下一件了。
她輕咬著嘴唇,手指搭在扶手上,纖長的手指很有節奏地敲擊在上麵。
阿緣知道,東家肯定是有辦法的,因為隻要她們東家如此,那就是說快有結果了。
片刻後,沈夕便說道:“這樣吧,咱的東西也都快賣完了,既然都想要,不如就搞一個大拍賣,將為數不多的首飾衣服都拿出來,誰出的價格更高就賣給誰。”
“可是東家,咱們不是弄過許多次了嗎?”
“這沒事,前麵都是小規模的,咱這次弄一個大的,順便再將咱將要上的新品給宣傳一下,將來趕工的時候,心裏也好有個底,就不至於將壓貨了。”
“還是東家想得周全,我這就去準備一下。”
“好。”她手上拿著的雞骨頭,現下有點想扔了,“對了,那兩位大小姐可一定得請過來,怎麽說這麽大的場子有一半是因為她們的,怎麽著也得把銀子給賺回來。”
既然這麽中意她們家的東西,那當然得對得起她們花的銀子。
“好的,那我就先將請柬 趕製出來。”
“行,你先準備著。”
其實沈夕還想著,借這次機會,讓楚煙回來。
雖然前麵說了她出去玩了,可也不能真的讓她躲在府中半年。
上樓後,沈夕將那雞骨頭扔在了那個專門裝雜物的小盒子裏。
先前的那碗麵果真是吃少了,不然這雞腿做得再怎麽香,她也是吃不下的。
如今已經吃飽喝足,也該做點正經事了。
以前辦的那幾場都是小規模,如今若是要大規模,那就要將所有的空地方都要考慮進去。
她拿了一張紙出來,站在樓上細細的琢磨著。
然後將腦子裏構思的一些東西簡單地畫了下來。
而淩雲出了聚香樓後,當真是去了宸王府。
顧宸早早地將公事辦完,現下正在院子裏練劍。
他躡手躡腳地向那邊靠近,誰知那劍鋒直抵他的脖頸。
這一波操作,讓淩雲不敢上前半分。
“你這可不夠意思了。”
他抬手伸出兩根手指,將劍鋒夾住,然後朝一邊掰過去。
顧宸手腕一轉,將劍收了起來,“怎麽不夠意思了?”
“人家沈夕還知道請我吃一頓飯呢,你這上來就直接給我封喉,你覺得夠意思嗎?”淩雲帶著略微有些委屈的腔調說著,然後很是識趣地坐在了那石凳上。
“請你吃飯?你確定?”
顧宸審視的眼神看著他,一步步地逼近,讓淩雲往後縮了縮身子。
“是我讓她請的。”
“請你吃又如何,她親手做的飯也十分好吃。”
淩雲無奈地撇了撇嘴,好吃就好吃唄,特地說出來給誰聽呢!
秦羽將茶奉上,順便還把顧宸的劍給收了回去。
“此次前去,可有發現?”
說起正事來,淩雲便也就正經起來,“除了前麵書信中所說的之外,倒也是有所發現,蕭雲初已經坐上了皇位,而蕭璟軒雖說被處死了,可奇怪的是,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屍首,我派人打聽了一下,沒有任何的發現。”
杯子裏的熱氣旋轉著飄散了起來,顧宸冷冷地道:“若說將蕭璟軒給處死是做給外人看的,你可信?”
“你的意思是,假死,混淆視聽?”
顧宸緩緩抬起杯盞,放在嘴邊,輕呡一口,“到底是假死,還是被別人給救,一切皆有可能,但我想,這一切應該蕭雲初是最清楚的。”
如此看來,這事倒是有些撲朔迷離了。
當初蕭璟軒被抓就有些太理所當然了,就算是先前鋪墊了這麽久,也不會如此的順暢。
奈何當時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來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整清楚。
便就匆忙地趕回來了。
“她一個女子,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就坐上那皇位,難道這朝中的大臣們就沒有反對的嗎?反正我是覺得這有些太快了。”
他一直雲遊四處,奇人異事也是聽說過不少,可這女皇登基的事也是從蕭雲初這裏才了解的。
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反正你還要出去,那就繼續盯著點,反正你的大名是無人不知,一個畫師,出去了也沒人會注意到。”
“你與沈夕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安排的事都這麽湊巧。”淩雲甚是喜歡這茶香,已經連著喝了好幾杯了,現下又仰頭喝了一杯。
“怎麽,我夫人又讓你做什麽事了?”
“不是我說,沈夕的點子真的是一出一出的,她現在又讓我畫風景畫給她,你現在又讓我給你去打聽事,感情我淩雲就是專門為你們夫妻倆而賣命的唄!”
淩雲的怨氣先前在沈夕的那一頓飯中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現下便又被顧宸給激了起來。
坐在對麵的顧宸看出了他的一些小埋怨,道:“順道之事,舉手之勞,前幾日有一些進貢來的上好的紙,我拿回來了許多,不知淩兄可想要?”
“我要啊,為什麽不要,快些給我拿來。”
秦羽領命,去書房裏將那一摞紙拿了過來。
淩雲看見的那一刻,眼睛都在發光,要怎麽說是進貢來的呢。
拿出來的時候,都是放在匣子裏的,這外麵可是用金絲線給捆著的。
他伸手摸了摸紙,平滑而又細膩,拿來作畫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紙倒是不錯,既然你不用,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大齊的事,我會看著的。”
“既是如此,那便最好。”
淩雲從來都是閑不住的,且沒有利益糾葛,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除了這些紙外,在那匣子裏,還有好些的銀子和筆墨紙硯。
全都放在了紙的下麵,淩雲指著裏麵的東西道:“這些也是人家進貢來的?”
“不是,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免得你到時候連回來的盤纏都沒有。”
淩雲認命般地歎了口氣,明明是這麽溫馨感人的事,非得說的這般的冷言冷語。
本來與顧宸牽扯著就已經麻煩的很,如今卻又成了這二人的苦勞力,還有比他更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