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是有了什麽想法,定然也不會來問我。”

沈夕眼神警惕的瞅著對麵的人,“顧宸,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能不能拿出王爺的氣魄來。”

“我現在隻是顧宸,你可是中意於我?”

沈夕自認相比這些大家閨秀要開明的多,但這顧宸似乎有些高估了。

“顧宸,你先冷靜一下,這事可不能亂說的。”她也不拿著那幾張紙當幌子了,而是正麵直視著顧宸,表情相當嚴肅。

瞧出了沈夕情緒的變化,顧宸便說道:“好了,跟你說笑呢!”

說笑?沈夕心裏又冒出一團火來,當即就發作了出來,“我還有事要處理,宸王還是請回吧!”

這說的好好的,怎麽就要趕人了呢!

每次沈夕的稱呼一轉,這就意味著她心情不好。

而顧宸也不知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對,但還是先離開了。

“若是有事解決不了,可以來找我。”

“多謝,不用,我可以。”

她來到窗子邊,瞧著顧宸走遠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我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還會信你說的那些鬼話嗎?”

有了葉瑾一個教訓就夠了,一起長大的都能這樣,更可況才認識了不久的顧宸。

有目的的接觸她還是能察覺得到的,就算說的再怎麽天花亂墜,也是不如數銀子來的更直接。

就看在你幫了我這麽多次的份上,這套衣服就當是我送給你的了。

短短數月,已入深秋。

布料也在今日就要運來,沈夕早早的來到繡坊的門口等著,親自看著這批布運到裏麵。

繡娘們也已準備妥當,布料一到,她們就立馬忙碌了起來。

“主子,今日裳品樓外的人頗多。”回來稟報之人正是她派出去監視的人。

“你先下去吧!”

然後,沈夕就要打算過去看看,到楚煙身邊時,“這裏你先看著,我去瞧瞧是個什麽情況。”

若是單純的就為了調虎離山,那這些換走的好布料又被藏在了哪裏,還是說被拿來給用了。

裳品樓的匾額上掛著紅綢,門口擠滿了人,而她們出麵的卻是掌櫃。

沈夕擠在人群中,盡量見底自己的存在感。

那掌櫃在門口說了兩句,但是人太多了,她也沒有聽清,隻見這些人就一個勁的往裏衝。

就連她都險些被人給推倒,這模式怎麽也跟她們的那麽像。

於是,她就順著人流進去,人多就沒人注意她。

沈夕瞧著這裏的衣服,果真是專門賣衣服的,各式各樣的,看的她都眼花繚亂了。

隻是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其中幾件上,衣服上繡著的那團花紋怎麽有點眼熟呢!

她緩緩的走上前,靠近了又看了看,這好似是她之前畫出來的東西。

可當她想要伸手去觸摸時,手還沒有碰到,就被旁邊的人給製止了。

“這位姑娘,若是你要買是可以摸的,若是不買,那就不要碰。”

“我不摸一摸料子好不好怎麽知道要不要呢!”

“姑娘,這件衣服可是我們的鎮店之寶,你確定買得起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夕,怎麽看都不像是家裏很富裕的。

可沈夕的玩心也是起來了,“原來是鎮店之寶,那你知不知道它是件假的呢?亦或是在哪裏偷來的也未可知呀!”她靠近了那人,說的聲音很小。

然後,沈夕就在那人驚愕的表情下,獨自離開了。

原先是摸不著頭腦,一直沒有搞清楚狀況,而今日一到這裳品樓她算是全明白了。

沈夕走在路上,莫名的冷笑了一聲,一直堵在心裏的疑惑也瞬間消散。

而這裳品樓的東家,當年可是費了好大的勁,來給她使絆子,又因為錦沫閣是剛開起來,所以她也就隱忍了兩年。

但這人始終不肯鬆手,忍無可忍,才出手將這裳品樓給收拾了一頓,這些年一直都很老實的,怎麽現在就又開始!

偷布料,偷花樣,她真不知道,這裳品樓還有什麽是不能偷的。

那人間沈夕走了,立馬去跟掌櫃的說了適才的情況。

“掌櫃的,剛才有一個姑娘說咱的這件是假的。”

掌櫃的臉上的笑容當即就消失了,她拉著那人就到了屏風後麵,“長的什麽樣的姑娘。”

“穿的很樸素,但長得挺明豔動人的,我想攔著她的,可她走的太快了。”

思慮了一會,“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路上還有很多過去湊熱鬧的,沈夕真的想告訴她們,那些都是假的。

一切有了答案,沈夕回到錦沫閣時的表情都不對了。

楚煙好奇的湊了過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那是自然,我可是發現了個不得了的事。”她得意的在櫃台上撥弄了兩下算盤。

然後,她勾了勾手指,示意楚煙上樓來。

“裳品樓的算盤打的是真好,她們不光換了咱們的布,還偷了咱們的要新出的花樣,更搞笑的是,那花樣還是我畫的。”

楚煙連忙阻止了她,“你能分開說嗎,我都沒反應過來。”

“這有什麽反應不反應的,就是她們完全偷了咱的想法。”

“所以才會偷梁換柱,為的就是給她們留出時間來趕製衣服。”

沈夕立即給她輸了個大拇指,“現在她們那邊的人多得都擠不動,這李芳還不得小的合不攏嘴。”

她們在窗戶上正巧能看到一些慕名過去的,楚煙擔憂道:“我們的過幾日也能做出來,倒時候肯定是有人來鬧的。”

“鬧又何妨,咱還怕鬧嗎!到時候誰輸誰贏這還說不定呢!”

不管是尚書的女兒,還是這錦沫閣的東家,沈夕是從來都不怕事的。

若是到了要打的頭破血流的那天,她沈夕也隻會站在最高點。

路過的馬車上傳來叮鈴鈴的鈴鐺聲,也有些許被風吹起了簾子,裏麵的人而有些許慌張的。

更是有被從車上扔出來的人,就這一會,沈夕就像是看盡了人生百態一般。

楚煙更是在一旁深情的解說一番。

沈夕更是納悶,“你怎麽看出這麽多的?咱倆年紀可是相仿的呀!”

楚煙很搞笑的給沈夕翻了個白眼,“你是大小姐,當然不理解我們生活的各種常態啦,等哪天,你去那邊遠之地瞧瞧,或許你就會這樣想了。”

“哎,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太忙了呀!”

“你看看全尚京的那些大家閨秀,哪有一個向你這樣的,在外麵還要奔波著開個店鋪,你不忙才怪呢!”

“好楚煙,你現在都數落起我來了。”

“我說的實話。”

兩人聊了這麽久,楚煙一下又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咱這裏有內奸!”

沈夕悄聲的說:“不可張揚。”

若是出了內奸,那抓起來可是要費勁的,她在暗,我們在明。

然後,楚煙又問道,“你是想文鬥還是武鬥呀?我也好有個準備。”

“當然是文鬥,武鬥的話我怕場麵到時候收不住。”

這時,她從袖中拿出了幾張紙來,遞給了楚煙,“這幾件衣服你給繡娘們,料子也是你自己去買。”

楚煙琢磨了一會,“這是男子的?”

“是。”

“誰的?”

“宸王的,你讓人去做就行了,這部分的銀子就我來出。”閑暇之餘,沈夕就開始調弄她一直沒有弄完的香料。

雖然是在外麵忙著,但女工這方麵可是一點都沒有落下。

“對了,上次我那些畫你最後交給誰了?”

楚煙細細一想,“是後廚的趙青。”

沈夕對上她的目光,而楚煙也立刻領會。

立馬帶著任務下去了,後廚一個做飯的,竟也能跟那裳品樓的東家勾搭上,還真是藏龍臥虎。

而現在,沈夕就等著最後的收盤,等著裳品樓往她的這個坑裏跳。